第五章 德国式进攻（二）

韩团长到达前线，告知众人我左翼部队87师得到36师等部队支援后当天也发起了铁拳行动，靠一名市民带路绕过敌人据点，占领了江湾路日本司令部对面的海军操场和海军俱乐部，一部甚至已经穿过了杨树浦，逼近汇山码头，只需成功突破即可把此股日军赶下海。

余鸿的阵地距离日本海军司令部仅一步之遥，三营的防线交由一营接防，接下来韩团长准备指挥一营再次向敌司令部发起攻击。

敌人在此建筑布置了密集火力点，日本海军的3000名增援人员也已经抵达，龟缩在司令部大楼里。前几日，2**旅曾进行尝试过，冲不破敌人火力封锁，遂放弃。一营奉命发起了数次进攻，敌人也反扑了五次，双方损失奇重。《申报》上说：“记者遥望日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已残破不全，屋顶太阳旗早已撤除，第四层大楼因遭我方猛烈炮击，早已一片瓦砾，不能应用。其中负隅死守之敌军，利用坦克车铁甲车等利器，不时出动。该司令部四周之防御工事，极为坚固，不易击破……”

18日，老蒋再次质疑我方炮弹是否能炸毁敌人钢筋混泥土结构，电令停止攻击。敌人在其飞机掩护下，小规模袭击我军防线。

被换下火线的三营的弟兄们难得的好好休息了半日，余鸿营长因作战英勇，受到嘉奖。三营的官兵们在后方临时征用的民房里休整，吴祎和李兆洪踏实地睡了一觉。

杨耀华跑遍了好几个兵营，拿香烟跟别人一个一个去换槟榔，还弄到了一只烧鸡和一点小菜。等他回来的时候老陶睡得正香，他拔了根鸡腿凑到老陶的鼻子边上，拍了拍他。

老陶砸吧着嘴流着口水从梦中醒了过来，问：“哪弄来的？”

老陶把吴祎等人叫醒，大家纷纷过来抢口吃的，杨耀华说：“各位大哥，赶快给钱，不给没得吃啊，改天有空我再给你们弄去。”

老陶总算吃上了槟榔，大呼过瘾，把他剩下的最后一点酒也拿出来分了。李兆洪从身上掏了半天，拿出一张发软的五元钱，说：“俺就剩这一张了，反正也没地儿花，下次给俺多带一点吃的。”

杨耀华毫不客气的接了过去，吴祎并没有吭声，心想着：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吃，正打仗呢谁还顾得上这个。

弟兄们都过了把嘴瘾，少校余鸿从营部找了过来，进来一看，说：“哟，你们日子过得挺不错啊，还开小灶。”

陶连长抓了最后一小把花生，让营长坐下。说：“余营长，槟榔来尝一个试试？”

余鸿拿了一个，边吃边说：“诸位可都休息好了，接下来可还有不少硬仗。你们连伤亡情况怎么样？老陶，上级已经同意，让吴祎代理你一排的排长，还有你杨耀华，接替吴祎班长的职务。”

陶连长说：“全连伤亡近半，重机枪被毁不少，是否给我们补充补充？”

余鸿说：“先这样，补充兵员还在路上。”说完，出门走了。

晚上总攻命令再次传达了下来，第三营由朱赤旅长带领之下急行军到88师阵地的左翼，去支援87师、36师等部，从而组成一个大拳头，我军要从公共租界向汇山码头等地日军发起冲击。

天一亮，我军重炮对敌阵地火力压制，乘着滚滚浓烟，余鸿率领步兵冲锋，262旅任务是夺取杨树浦再向汇山码头突击。吴祎带领二排紧紧跟在陶佑国身后，杨耀华负责第一枪射手。敌人的舰炮排山倒海似的砸了过来，一发炮弹袭来命中队伍旁边的房子，陶连长被震得扑倒在地，吴祎爬过去把老陶翻了个身，老陶看着沾满地上污水的军装，骂道：“王八蛋，我要杀光你们这些萝卜头。”

再往前，第三营被巷子两旁房顶的敌人火力压制得无法前进，余营长一气之下，命令步兵连上屋跟敌人拼命。紧接着，又见敌人的坦克，从巷尾轰隆隆地开来，余鸿赶紧组织阻击。

机枪排的第二挺重机枪射手受了重伤，吴祎亲自顶了上去，没多久，就打光了好几条弹链。他手中的机枪发泄着的怒火，枪管打得直冒热气。他旁边的李兆洪托着弹链，趴在那旁边忍受着机枪的怒吼。

一发坦克炮弹击中机枪面前的沙袋，重机枪向后砸向吴祎与李兆洪，两人被冲击波震翻昏了过去。有士兵扑过来大叫：“排长，排长……”

屋顶的敌人被消灭了，陶佑国带人冲锋，把炸药、手榴弹一股脑向巷尾的敌人招呼过去，把敌军坦克的履带打断，无法动弹。日本人放火烧起了房子，屋顶上的士兵们被敌军火力压制，被大火烧着，房屋在慢慢坍塌，无法退回。

激战了许久，敌人终于被打退了。此一战打得挺惨烈，在那房上的步兵连只有少数生还，很多人都被活活烧死了。三营的伤亡惨重，全营仅存百来人还能战斗。

吴祎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李兆洪的小腿被重机枪砸伤，不过并不影响行走，仍能战斗。

朱赤旅长将自己的部下带回闸北的阵地上，8月23日，上级发来电报：清晨五时，大批日军在川沙口、狮子林登陆，正向罗店移动。敌松井石根指挥的第三师团和第十一师团，共计4万余人。

蒋校长的学生余鸿对本营的情形十分担忧，补充兵员的综合素质明显实在达不到要求，有些士兵还没学会敬礼、队列、武器知识就被送过来了，有的连枪都不会开，难不成让他们到火线上用手撕日本人？！如何快速提升他们的战斗力成了最急迫的问题。

机炮连得到了补充，连长仍是陶佑国。上士吴祎仍然还是代理一排排长，下士杨耀华任第一枪枪长，李兆洪也成了上等兵。第二枪枪长从步枪手中挑选，通过教学选出对重机枪最有天赋者，提拔为下士，其他新兵只能去干搬运弹药等等杂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