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再聚知裳

陆佳佳和苏小印还没进宿舍楼，陆佳佳就接到孟杰的电话，“佳佳，你回学校了没有？”

“回来了，我刚到宿舍楼下面。”陆佳佳说，苏小印看她眉开眼笑的样子，想打电话来的肯定是孟杰，就向陆佳佳挥挥手，准备自己先回宿舍，没想到陆佳佳却叫住了她，“印姐，班长他们组织晚上去‘唐音缥缈’唱歌，你去不去？”

“唱歌啊？”苏小印犹豫了一下，“我不去了。”耽误了一天时间，她想早点回去看书。

“哦，”陆佳佳答应了一声，想，这样的话车就不够用了，恐怕得有几个人坐出租车去，于是继续打电话对孟杰说，“那你让班长他们坐方一飞的车吧，咱们打车去。”

苏小印还没有走远，听到了陆佳佳的话就又走回来，把车钥匙拍到陆佳佳手里，冲她笑了笑，然后才转身离去。

“谢谢印姐。”陆佳佳看着苏小印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声，苏小印又回头笑笑。

“孟杰，那你去学校停车场吧，印姐把她车借给咱们了。”陆佳佳说。

“你借人车干嘛呀？”电话里孟杰说了一句。

“是印姐主动给我用的，”陆佳佳说，“你以为我那么不知道轻重啊，去唱歌还管人家借车？”

“那不行回来你给人家加点油吧。”孟杰又说。

“行，听你的，回来我就去加油。”陆佳佳说，想，这个自己倒真没想到。

陆佳佳到停车场的时候，看到孟杰和一个她不认识的男生已经赶到了。

“这是李志斌，二班的。”孟杰对陆佳佳介绍说。

“哦，李志斌原来是你呀，”陆佳佳叫起来，“哎，柏清呢？我怎么没看到她呢！”

“她一会儿就到，”李志斌说，“我告诉她到停车场来。”经常听这一年级的学生说起陆佳佳，这次见了，他才知道“秀外慧中”的女孩什么样，不由趁陆佳佳开车的时候轻轻拍拍孟杰，挤挤眼睛。

“早说呀，早说我就等她一会儿了，”陆佳佳说，“我们俩一个宿舍。哎，你们上车吧，咱们去宿舍楼下面接她。”说完，发动了车。

孟杰上车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李志斌则坐在后排，把车窗摇了下来，“佳佳，这是你的车？”

“不是，我们宿舍印姐的，”陆佳佳说，正说着，她看到柏清一边向这边走一边寻找着，于是轻轻按了两下喇叭，没想到李志斌已经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一边挥着手，“柏清，这儿呢。”

“你应该说，‘亲爱的，我在这儿呢！’”看李志斌着急忙慌的样子，孟杰不由打趣他，可是李志斌哪儿还听得见他说话，只顾在车外面招呼着柏清。

“哟，是佳佳开车呀，”柏清穿了一件淡绿色无扣开衫，浅咖啡色休闲裤，看到陆佳佳，脸上轻轻一红。看她不好意思的样子，陆佳佳不由说道，“你不好意思什么呀，你看这儿你不认识谁啊？”

这时，李志斌已经接过了柏清的包，一边把她让进去，一边说，“我们家清清就这样。”

“哟，都我们家了，”陆佳佳笑起来，回头看柏清，见她已经是满脸通红。

“你别听他瞎说。”柏清看陆佳佳看自己，不由轻轻说，“整天就喜欢胡说八道。”

“谁胡说八道了？”李志斌还想争辩，这时看到孟杰回过头来说，“人家李哥是看人才胡说八道的。”又转过头去，看着佳佳：“佳佳，还真别说，有的时候你还真得向人家柏清学学。”

“我，学她什么呀？”陆佳佳一愣，“我可学不来，你没看到我俩根本不是一个性格。”一边说，一边打动方向盘，把车驶出了校园。

开着车，陆佳佳没有再说话，柏清和李志斌坐在后排，偶而听到李志斌轻声地问着柏清什么，光听声音就透着关切；柏清呢，从声音里都能听得出愉悦。旁边的孟杰，则似乎在专心看路似的，也没有再说话。

车子一上五环，看着车辆逐渐稀少，陆佳佳不由脚踩油门，加快了速度，车立刻在路上飞驰起来。看着陆佳佳有些赌气似地在车流里窜来窜去，孟杰没敢吭声，只是紧张地看着旁边一辆接一辆的车，手心里几乎捏出汗来。

“佳佳，我们是不是等一等方一飞他们？”柏清突然说。

“方一飞他们早出发了，没准儿现在都到了。”李志斌回答，听了他的话柏清却只是悄悄对他摇摇手。

听柏清和她说话，陆佳佳明白柏清的意思，不由脚下轻轻一松油门，车慢下来，她也不由笑笑，“我一上环路看见没车就想开快，你别担心，没事，我自己掌握着速度呢。”

听陆佳佳这么说，柏清松一口气，看看旁边默不作声的孟杰，又看看陆佳佳的背影，虽然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从她表现得异常平静的声音，她能够猜得出佳佳现在的心情并不平静。相处将近半年，她知道陆佳佳虽然平时嘻嘻哈哈的，一副心无城府的样子，其实有时候是非常在乎别人的看法的，特别是对孟杰的看法，更是在乎得不得了。看她现在的样子，明明就是孟杰的话让她不痛快了，可是现在陆佳佳的情绪却无处发泄。不过这会儿，却是没法劝解她的，所以只能任由她在路上急驰，看她慢下来，才终于松口气，说道：“佳佳开车还是很稳的。”

“那是，我都开了七八年车了。”陆佳佳回答，“一上大学就开始开车。”

“比我强多了，我连方向盘都没摸过，”柏清说，“不对，我是连学都没学过。”说完，自己先笑起来。

很快车驶出五环慢慢驶近了“唐音缥缈”，陆佳佳一边寻找着停车位，一边向柏清说着她们在“唐音缥缈”唱歌的事，然后说道，“也不知道今天刘文涛来没来，如果他来了一定要让他唱《新贵妃醉酒》，你不知道，他这首歌唱得太好了。”

“听云路说刘文涛来。”这时孟杰说，陆佳佳没吭声，继续看着路停车入位。

“那我可要好好听听，我还没听刘文涛唱过歌呢，每天就看到他特严肃地板一张脸，督促我们干活，就像一小老板一样。”柏清说。

“人家本来就是老板哪。”陆佳佳说。

几个人说着下了车，看到方一飞、凌云路几个人已经在门口等了。

“哎，佳佳，这次我们还是订的‘知裳’包间，”看他们来了，凌云路对他们说。

“云路，你真不够意思，来的都是一对一对的，就我自己耍单啊？”看一眼大家，凌云路带了小闵，柏清带了李志斌，陆佳佳和孟杰，还有许玉娇和展羽，都是成双成对的，刘文涛不由说道。

“我们不也是单着的？”这时许玉娇说，她旁边站着展羽。听她这么说，刘文涛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心里却不由再次对许玉娇的形象大打折扣，这时旁边的凌云路招呼着大家一起向里面走去。

“文涛，今天你要先唱《新贵妃醉酒》啊，我都想听了。”看到刘文涛，陆佳佳说。

“应该你们先唱吧，都是成双成对的，”刘文涛说，“我就最后唱一首行了。”

“那不行，还是你先唱，只有听你先唱了才有出来唱歌的气氛。”陆佳佳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刘文涛，她现在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这感觉不同于自己对孟杰的感情，也不同于和方一飞的兄妹之情，有些像认识好多年的朋友，在这样的朋友面前，是可以撒娇也可以倾诉的。

“是啊，老刘，你先来。”方一飞把麦克风递到刘文涛手里，“以后你唱的《贵妃醉酒》就是咱们出来唱歌的开篇之唱了。”一边说，一边又熟练地给刘文涛倒上酒。

“行。”刘文涛不好再推辞，拿过麦克风，看方一飞准备好了曲子，迈步向前，随着曲子响起开始唱了起来。

陆佳佳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端过方一飞已经倒好的酒，刚要喝，突然想起什么，不由探身问不远处坐着的柏清：“柏清，李志斌会开车吗？”

柏清拍拍旁边的李志斌，悄声问了他一句，看李志斌点点头，陆佳佳把手里的钥匙扔过去，“一会儿回去你开啊。”

“佳佳，你想酒喝了？”柏清嘻笑着，抿了一口果汁。

佳佳举起酒，轻轻喝着，一边听着刘文涛投入地唱着，听着那凄美婉转的曲调，听着刘文涛忽而低沉忽而高亢的声音，她觉得自己的心也不由悠悠荡荡，似乎飘飞在无边无际的落叶之上，又似乎浸润在浩浩荡荡的春水之中。

随着刘文涛一曲终了，陆佳佳的泪水慢慢流出来，又在众人的不经意间慢慢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