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芳的归宿

我从谭光明家中出来，江南他们都在外面等我，见我们没事，他们才放下心来，我没跟他们回知青组，直接回了学校，到学校时，小芳还没走，看到她，所以的悲愤委屈涌上心头，我抱住她，终于痛哭了出来，小芳说:“小钱老师，别太伤心了，芙蓉姐也不想你这样，你这样折磨自己，芙蓉姐在下面也不安心啊！你看你，才两天，瘦成什么样子，我看了都心疼。”

听她这么说，我觉得我有点失态，这才放开她，觉得自己失态了，我说:“小芳，你怎么还没回家，很晚了。”她说:“没事，你没回来，我担心你，我爸爸妈妈去走亲戚了，家里我一个人，我晚点回家也没事。” 我说:“走，我送你，我刚刚回时，好像要下雨了。”小芳说:“你先吃东西，然后再送我，你看，我炖了半只鸡，给你补补，你吃，我给你烧热水。”

我去桌旁，果然有碗鸡肉冒着热气，我坐下来，添了饭吃起来，小芳在为我烧水，这时，外面又响起闷雷，我赶忙吃完，催小芳回家，她收拾好一切，然后要我送她，她家离学校不远，我们刚刚到她家时，那雨就下起来了，瓢泼似的往下倒，又闪着惊雷，小方说什么也不让我走，看看雨没有停的意思，她倒来热水让我洗脸洗脚，然后把我带进她房里，我进去看时，她房里干干净净，一张书桌，上面除了书还有一面镜子，然后一个柜子一口箱子，箱子还有一个箱架，再有就是床了，她要我睡她的床，我在她床上躺下后，两人聊了一会儿，晚了，她去了她爸爸妈妈的房里睡觉。

小芳四个哥哥，大哥二哥三哥另起炉灶，各自有家了，她四哥还没结婚，和父母住一起，那天也不知道去哪了，我躺在小芳床上，床里有淡淡的香气，被子干净舒服，我只穿了一条短裤和一个汗背心，躺在那，却怎么也睡不着，恍惚间，芙蓉却走了进来说:“建国，我这就走了，因为舍不得你，特来一别，你也无需在对我牵肠挂肚，我自有我的去处，我的孩子光明也照顾得很好，我再无牵挂，所以特来一别，以后用不着相见，我走后，记得珍惜眼前人。”

我正想拉她，一声惊雷，我突如梦醒，一身冷汗，这时，小芳却端着煤油灯走了进来，我忙装睡，只见她把灯吹灭，钻进我被窝，抱住我，见我醒来她说:“小钱老师，我一个人睡，害怕。”她只穿了内裤和短袖，把我抱得很紧，我搂住她说:“别怕，有我。”

我们面对面搂着，她的气息吹在我脸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我看着她，再也忍不住，我用嘴堵住她嘴，手开始不安分起来，直到完事后，我才又开始后悔，我不是爱着芙蓉吗？现在怎么又伤害小芳，我这人，没的救了。

小芳用手摸我头说:“小钱老师，别不开心好吗？” 我搂住她说:“没不开心，只是，对不起，我又伤害你了！”

小芳说:“你不开心的，眉头锁着呢，你没伤害我，能和你在一起，我开心，我也愿意，我自己愿意的，你可以不放在心上。我没说一定要你负责任的，你放心。”

我说:“小芳，你为什么这么傻，我有什么好，我真的很难忘记芙蓉，你和我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小芳说:“我不在乎你心里有谁，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是幸福。”她说完，更加紧紧的搂住我，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第二天才五点，小芳叫醒我，怕人看见，要我起来回学校，我赶忙起来，她塞给我三个熟鸡蛋，还暖暖的烫手，然后送我出来，外面已经微微有点晨光，我匆匆的赶往学校，小芳一直看着我远去，直到不见。

自从在她家住宿后，小芳来得更勤密了，我也深陷里面不能自拔，一面思念芙蓉，一面和小芳牵连不断，我们从未采取措施，终于出事了，在秋天来临时，小芳告诉我，她怀孕了，她脸上充满喜悦和幸福，我却惊慌失措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小芳有点失望说:“你慌什么，如果你娶我，我就嫁给你，不用你和我父母说，我自己和他们说，如果你不想娶我，我自有办法，也不用你操心。”

我真没想过和她结婚，但有了我的孩子，只能在一起了，我言不由衷说:“你有了我的孩子，我自然娶你。”

小芳听了很高兴，她回家后，不敢和父亲说，却和他关系最好的四哥说了，四哥听了很惊讶，拿不定主意，找来大哥二哥三哥商量，谁知道，他大哥脾气火爆，听说我搞大他妹妹肚子，四兄弟来学校找我麻烦，那天我正在教室上课，他大哥把我从教室拖出来，在外面地坪上对我一顿猛揍，我被打倒在地，他用脚来踩我下身，我赶忙翻过身去，他们对我一顿狂踩，老师们想来劝阻，被他们气势汹汹拦住。小芳来学校勤密，自然也有老师知道我们的事情，他们有去知青组通知的，也有送信给小芳的，还有送信给民兵营长的，也不知道他们打了我多久，我已经麻木到不知道疼痛，这时，小芳第一个冲了进来，哭着扑在我身上，他四个哥哥才住手，小芳抱起我，我嘴内有血涌出来，我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已经不能说话，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接着，江南他们进来，民兵营长也来了，小芳爸爸队长这时也进来了，他给他大儿子一个耳光，还想说什么，见我伤情严重，赶忙吩咐用担驾把我送去医院，几个男人抬着我到了医院，医院一检查，我腿骨骨折，肋骨也断了两根，伤势严重，医院赶忙组织抢救。

小芳棋差一着，我们的是事，她不该告诉她的几个哥哥，应该要和母亲父亲商量，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其实我和她的事她父母也知道一些，默许了我们的来往，只是因为她父亲的严厉，她从小害怕她父亲，想着要哥哥先和父亲说，没想到反而酿成惨祸。小芳和她四哥最亲密，几十年后，他四哥到死，求妹妹原谅，她都没答应，她四哥带着遗憾走的，他四哥也因为这件事情，一直内疚，比其余兄弟早死了。

我被送到医院后，我父母赶了过来，我是家里幼子，上面三个姐姐，父母本来就不让我下乡，见我伤成这样，母亲哭成泪人，小芳要来照顾我，被我妈妈骂她也不走，后来我妈妈对她说:“除非我死了，不然别想我儿子娶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能由着你们家这么糟蹋。”

那时，我对小芳也有点怨恨，对她也很冷淡，她的哥哥对我伤害太大了，我的冷漠加上我母亲不停的责骂她，她只得含泪回家了。

等她走了，我又后悔了，想着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事情也闹得那么大，自然没人娶她，我细细的把我和她的事情告诉妈妈，希望妈妈能谅解他们一家，让小芳和我在一起，可我爸爸妈妈态度坚决，说如果我敢和小芳在一起，必须先和他们脱离关系，妈妈甚至拿死来威胁我，我想着小芳的萋苦，于心不忍，但自己又不能做什么，因为医生说我三四个月不能下床，小芳肚子又等不得，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天，江南过来照顾我，跟我说:“小芳在家绝食，她家张罗着为她找婆家，她却还不愿意，其实，那剩王八谁做，他家真是活该有此报应。”

我一听急了说:“江南，你帮帮我，小芳有我孩子了，不能让她这样不明不白死去，我得帮助她，”江南白了我一眼说:“我帮你，难不成让我娶她?”我说:“这样也行，你先假娶她，等我好了，我再娶回来。”

江南说:“你别做梦了，伯父伯母都不准你娶，你想气死你爸爸妈妈吗？再说了，我一个黄花伢子，和她就算假结婚，以后我还怎么娶老婆，再说了，她家把你打成这样，你还想着她，你真蠢，难道你还打算原谅打你的人不成?”

江南字字有理，我说不过他，江南不肯帮我，我想着小芳的境地，更是担心，江南走后，谭光明带着儿子过来看我，他坐下后，紧紧的握住我的手说:“兄弟，对不起，那天我来迟了，让你伤成这样！” 我说:“这怎么能怪你，你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谭光明对孩子说:“天宇，过来叫干爹。”

那孩子看着我，脆生生叫了一声干爹，然后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他我病了，然后给了他一个大苹果，他何曾见过，我叫他吃，他咬了一口说:“爸爸，干爹，这个真甜。”

我和谭光明相视一笑，我们聊着，他见我眉头紧皱，问我怎么了，我说我父亲还没来，我想那个了，他忙把便盆拿出来，等我完了，他端出去洗刷干净拿了进来，我很感激的看着他，他说:“瞧你，看我干嘛，这么点小事，我还是能干的，只是要照顾孩子，不然，我可以来照顾你几天。”

听他说要照顾孩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说:“明哥，你把我当兄弟不？”

谭光明说:“傻，我跟你，比兄弟还亲，你的儿子是我的儿子，我的闺女也是你的闺女，等你老了，我让他们孝敬你。” 我说:“那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会答应。” 谭光明说:“是啊，我无条件答应。” 我说:“你也不问什么事情就满口答应，要是我害你呢？” 谭光明说:“你不会害我，我相信你，小钱老师是天下最好的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于是我提出要他娶了小芳，一来孩子有人照顾，二来，救了小芳的燃眉之急，我说我还要在床上三四个月，小芳等不及的，只怕她做傻事，也只有把小芳交给他，我才真正放心。

光明开始不肯，说小芳是我的人，他做不出那样的事来，我细细的告诉他我父母不肯，拿性命来阻止我，我现在身体又这样，如果他能帮我，我只有感激。

谭光明见我说得诚恳，答应了我，我跟他说不能等，小芳等不起。于是，他回家就去提亲，小芳父母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自然满口答应，奈何小芳不肯，谭光明把我说的话全部告诉小芳，小芳知道是我的主意，虽然失望，还是答应了谭光明，两人就这样走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