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请示（续1）

他站在门口犹豫不决，想了一会儿，他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进来吧！门没锁。”里边传来老凡的声音。

他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老凡在他的宝座上坐着，不知在忙什么，上班的时间他都不在文联里，礼拜天能坐在这里，简直有些荒唐。他一脸的焦急，眉头紧索，好像天要塌的样子，严肃的面孔有些吓人。柯南知道他不会让座，就自己坐下了，他拿出一支烟递上去，老凡接了，自己点上。柯南没有抽，默默地坐着，看着他抽烟。

“有事么？”老凡皱皱眉，吐着烟圈儿说。

柯南犹豫了一下，说：

“啊！是这样，你交给我的稿子已经改完了。什么时候交给你？”

“这个呀？你看着处理好了。”他慢不经心地说，“甭管什么时候给他们就是了。”

停了一下，他又说：

“现在有件事让你办。咱们学校少了个学生，我正着急呐，可能是梁丽娜……”

柯南听到这里心中一沉，脸上掠过一丝恐怖的阴影，但很快就平静下来，老凡没有觉察。

“这件事很容易解决。”柯南满不在乎地说。

“为什么？”

“昨晚刘媛到我这里来过一下，说是她的朋友梁丽娜病了——你知道她是个很娇气的女孩子，经常有病。当时我还帮忙照顾了一下，在医院打过针就跟刘媛回宿舍了，因为昨晚雨大，就没回学校，现在大概还没起床。”

“是这样？”老凡长出一口气，“你做的对。如果我知道有这么回事就不来了，一会儿你再去看看，说是我让去的，别忘了。对学生应当关心，那可是祖国的希望啊！”

停了一下，他继续说：

“以后遇上这样的事别忘告诉我，省得我担心。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我就走了。我还有重要事要做，就失陪了。”

老凡站起来。

柯南没等他迈步，赶紧说：

“老家来电话了……”

“噢！”老凡又坐下，显得很关心，“什么事啊？”

柯南凝视着他，“有件棘手的事，很麻烦。”

“说来听听，什么棘手的事到我这儿都容易，我可以帮忙。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帮忙，谁帮你。再说，我又是你的上司，说吧？”

“我需要一张‘宅基证’，我爸爸办不了，托给了我，土地局的人缠住不放，没有这个证明，房子就是违章建筑，是要拆的，我很着急，所以……他们的政策是先罚款后办证，钱多得很……”

“土地局是基层干部，我是市级干部，大好几级呢，我说句话就解决了嘛。准你几天假，一个礼拜吧，回去一趟，看看有什么能帮你父亲的，带我问好，你也几个月没回家了，不过，临走前先把报纸的事处理完，这是工作吧嘛。假期从明天开始。土地局找麻烦你打电话给我，我跟他们说，小事一桩，瞧你急的，年轻就是年轻，这点小事都扛不住。你放心了？”

“谢谢**！”柯南很高兴，脸上的愁云消失了。

“不客气，应该的。今天找我怕不止是稿子的事吧？”老凡哈哈一笑，“我早就看出来了，还装模作样的……以后有事直说就行，别吞吞吐吐的，像个姑娘。”他站起来，“我该走了，不过，你也该为自己的事操心了。”

“我的事？”柯南一愣，“什么事？”

“婚事呀！”老凡笑容可掬，和颜悦色，“该找个小姑娘了，看上谁告诉我，我为你当月下老人去。”

柯南思忖，“老凡不相信我。”他说，“我不会看上一个学生的，太娇气！”

两人哈哈大笑，各怀鬼胎。

离开老凡，柯南回到了宿舍，过了一个钟头他才离开屋子，朝楼上走去。这时他才想到了梁丽娜，他走得很快。他相信老凡不会回来，报纸的事他早已完成。因此，不用为它担心，他到了刘媛的宿舍，推开了门。

屋子里静悄悄地，刘媛出去了。梁丽娜躺在床上，还没有醒，美丽的肩膀从被子里露出来，雪白的肌肤毫无遮掩的映入他的眼帘。柯南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在床前。梁丽娜没有发觉，睡梦中她翻了个身，仰面朝天，被子有一角滑了下来……（此处省略400字）

“她真好看！”他想，慢慢地伸出手抓住了被子的一角，轻轻地用力。被子在他的牵引下朝下滑去。他不敢用力，但又不忍心放弃，美人半个……（此处省略330字）他有些不能自已，双手抱在胸前，仿佛虔诚的教徒在祈祷一样，他隐约的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头上渗出了汗水。他的脸红了。

突然，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柯南吓得几乎趴在地上，幸好有人扶住了他。他惊恐地回过头去，刘媛站在他身后，脸上非常严肃，她走到床前，轻轻地拉了拉被子，盖住了姑娘的身体。美人似乎在睡熟，没有觉察一样。刘媛示意柯南跟她出去，柯南不情愿地跟她走出了宿舍。他有些忐忑不安，心“咚咚”直跳。

在他们走后，梁丽娜睁开了眼睛，她满面绯红，翻了个身子继续“熟睡”。

刘媛带着柯南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静悄悄地，老秦跟李旭不知去了哪里，地上不知让谁扫过，干干净净地。

柯南坐在椅子上，等着刘媛的发落，苍白的脸上泛起潮红，好像被人揭发的犯人听着审判长振振有词的列举罪过，羞地无地自容。他一句话也不说，默默地坐着，他准备挨一顿臭骂。

刘媛坐在他一边，面孔冷地好像一块铁板。

他低下头看着地面。

“抬起头来！”她说，一种命令的口气，声音很冷，显然一肚子怒火。柯南只有抬起头来，看到刘媛严厉的目光，他有些不自然，他觉着自己就像偷了禁果的亚当与夏娃，站在上帝面前，有些不知所措。

他没有说话，刘媛接着说：

“你忒不给面子咧吧？我让你别碰梁丽娜，你为什么不听？就算我求你，你也该给点面子吧？就算是为了我。这么多年的交情，你真的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答应了小娜她妈要好好看护她，如果我做不到怎么交待？你说。”

她一口气说了三次面子，由于情绪激动，脸涨得通红，大口地喘着粗气。说完，她不支声了，趴在桌子上，胸脯一起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