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馅饼在天上，有人要不要

每天上下班的时候，人来人往。齐月娥就是选择人们上班之前出摊，能揽一点生意。过了这阵子，人流缓慢下来，她和王光天有空闲的时候，他们才关注来人柯红丰。王光天对妻子说，来了贵客，我去招呼一下。

“什么人啦？”齐月娥问。

“是我过去跑销售时的老熟人。”王光天边回答边向来人走去，并大声招呼道：“老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呢？”

柯红丰站在街道一边的玉兰树下，回答道：“王处长，怎么在街上摆地摊呢？”他是明知故问，现如今在**的大潮下，就是这个样子，大浪淘沙，适者生存。

王光天迎过去，朗声笑道：“丢丑。让老兄见笑了。”

齐月娥看到两个男人在街道的另一边，相互话语，只是扯扯嘴角，自嘲自语：“还王处长呢？摆什么臭架子呢？那是过去的老黄历，如今就在街头摆地摊，也不丢人。”她没有理会男人，看到有人经过，就拿起毛巾，招俫人。

初春的天气，玉兰树枝头开满了大朵的花，香气扑鼻。柯红丰一手撑着树干，对来到跟前的王光天说：“好香的花哦！”

“什么好事呢？”王光天没有理会玉兰花香，迫不及待地问柯红丰，“我能沾一指头吗？”

“是好事啊！”柯红丰拉了拉鸭舌帽，又左顾右盼一眼，看到街上没有什么行人，伸手拉了一下王光天，压低声音，“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就看你有没有胆量跟着我干？”

“天大的好事？”王光天惊讶。

“是啊，天大的好事。”柯红丰又神秘地一笑，脸上的皱纹跟着扭动起来，小小的眼睛释放光亮。

王光天知道柯红丰不是开玩笑，真有事找上他，而且还是不小的事情，他们毕竟在生意场上交过手，双方互相了解，在原来的交易中讲诚信，没有失过手，彼此充满信任。在王光天看来，柯红丰是真有好事找上他，一起发财去。他又问道：“老柯，别卖关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看到了，我已经这个样子了，同你弟媳妇在街头摆地摊，做小买卖。”

“弟媳妇还这么年轻漂亮，我还以为你又找了一个小妹子呢！”柯红丰调侃他，他们一见面就是没有正经样，说荤，骂素，自找乐趣。

别扯淡，说正经事，你说的好事儿，到底是啥事嘛？王光天心里像猫爪子在抓，希望天上掉下一个馅饼，可以饱餐一顿。

急啥子吗？柯红丰故意卖关子，就是要吊王光天的胃口。

不急？你大老远跑来找我干嘛呢？王光天一个转身，假装要离去的样子，他不想让柯红丰逗他玩，因为对面的媳妇还在忙。

那女人要是急了，要在大街上喊叫：死王光天，躲到一边偷懒。

柯红丰招了一下手，让王光天再靠近他，又左右看了一下行人，才小声地说，你知道民族资产解冻吗？

什么资产解冻？王光天两眼定定地看着柯红丰，提到资产两字，他感觉到柯红丰有戏。资产是什么，他知道，就是财产财富。

这是一个大项目，你猜猜，是多少？柯红丰又卖关子，让王光天摸不着头脑，找不到边际，就是要让他急一急。

“十万？”王光天问。一万块钱，对王光天来说，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个年头，谁要是个“万元户”，就是出人头地的事，走在大街上，可以眼睛朝天上看，不看行人，只让行人看“万元户”。

嘘。柯红丰嘘了一声。

“一百万？”王光天吼了一嗓子，这可是他往高处说。

“唔？”柯红丰摇摇头。

“一千万，一个亿？”王光天又喊了一嗓子，他再不敢往高处叫喊。

“对，就是一千个亿的民族资产。”柯红丰点点头，很自信地道出他的底牌。他再不说出来，王光天的惊叫声，惹得街上行人侧目，以为他俩是疯子，在玉兰树下说疯话。

“乖乖，一千个亿？”王光天在啧啧惊叹中，一手撑着玉兰树干，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有这么大的能耐，1000亿元的项目资金，那是一个什么项目啊！

“不是1000亿人民币，而是1000亿美金。”柯红丰补充道。

“我的妈呀，换算**民币，折合一万多亿啊！”王光天不相信这个事实，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太大了，他接不起，如果真的从天上掉下来，会把他砸死。他认为眼前的这个人是在同他开玩笑，这个玩笑开的太大了，也有点过头。他望着柯红丰，露出讥笑的面容，不再发声，是在沉默中藐视对方，让柯红丰自己收场。

柯红丰也是走江湖的老手，什么人没看见过，察言观色，他知道王光天不相信他有这么大的一个项目，认为是在吹牛，逗人玩。他只好吐出实底：“这个项目不在我手中，我也是一个跑腿的角色。王处长，你清楚，这么多财富不是哪一个人的财富，它是一个民族的资产，是很多朝代积累起来的资产，现存在美国花旗银行，等待解冻，谁能解冻，这笔财富就是谁的。”

“你这样说，我就有些明白了。”王光天接过话头，“民族资产，就是国家的东西，也就是清朝以前的老祖宗的东西寄在美国人那儿，现在要有人去拿回来。这么说来，由国家出面，就能把老祖宗的一万多亿东西拿回来，入国库就是了，与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什么关系呢？”

“你说的太对了，王处长。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呢？你是一个精明人，别人点拨一下就明白事理。可是，你只是理解了一半，老祖宗的东西是存在美国花旗银行，人家美国人只认存单，就像我们手中的存款折一样，凭存折到银行取钱，你还不知道这笔财富不是国家存款。无论清政府，还是国民政府不会把财产存在美国人那儿，要存，也是存在自己的国库里，这些资产是属于个人存单，现在时间久了，从清末到民国，都是战乱，没有人去领取这笔财富。所以，在花旗银行的存单流落在民间，只要在民间找到存单，就能从美国人那儿领取资产。”柯红丰说得头头是道，唾沫四溅。

“啊，是这么回事！”王光天茅塞顿开。他已经理解了柯红丰的来意，就是说这笔民族资产是清政府的某个王爷，或是国民政府的某个军阀存在美国花旗银行的万亿东西，经过朝代更替，人事变迁，在花旗银行的资产存单落在民间的某人手里。现在是要在某人手里拿到存单，就到美国人哪里取回巨额财富。那么，有这么大笔的资产，**人民政府为什么不举全国之力和国家之力，从美国人那里拿回祖宗的东西呢？王光天还是疑虑重重，疑窦丛生。他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有通天的本事，这么多资产怎么让他沾手呢？他狡黠地一笑，带着不信任的眼光投向柯红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