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听说250岁的人还活着，人精

列车在向前快进，天气渐渐闷热，已经进入南边的地界。柯红丰扭头看到一老一少消失在前节车厢里，才对王光天说，一老一小，是犟驴子，在外面混世界，这种状况，有什么好呢？

“他们吃亏的是自己。”王光天也说。

“这个事，还是要怪你，不该同他们顶真，让着点，才能得到人家信任。不然，把他们手中的那份文件弄到手，再翻脸不迟。”柯红丰抱怨王光天，“性子不能急躁，行走江湖上，往往一句话的事，把别人得罪了，要办的事情办不好，还是自己吃亏。”

王光天不服气，他说：“我心里有数，那份文件的内容同你看到的内容大致相同。那笔民族资产在英国伦敦银行，也是凭银行的存单，才能解冻存放的资产。我们在民间，同时找花旗银行和伦敦银行的存单，不就得了，还要那么一个纸片片干吗？”

你记住了那份文件的内容吗？

记住了，就是那么一回事。现在关键是找到存单的主人，把那存单拿到手里，才能得到财富。

“行啊，只能这样了。”柯红丰笑着，他在心里谋划一个小九九，但是不能对任何人说。他的想法是，有些事情只能说，不能做；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就民族资产解冻这个事情，是属于后一类型，不能在明面上大张旗鼓地宣传，轰轰烈烈地去做。不然，**、**怎么发的是机密文件呢？这个事只能秘密地在地下运作，各自寻找各的路子，找到了才算得。最后，谁人运气好，伸手接住了从天上掉下的馅饼，才能吃得饱。天上真能掉馅饼吗？柯红丰也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如果真有民族资产在国外的银行存放，****、**能不举全国之力，通过外交路线吗？把这么多的民族资产从国外弄回来么？动用民间的人士干啥？还能分百分之五十给个人？真是怪事。如果不是怪事，民间有这么多人在捞这件事情。前清的资产很多，是流到外国。清末的时候，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清政府还割地赔款，是真事情。民国年间，军阀混乱，也是真实的事件。所以，民族资产流落到国外，也有可能。

柯红丰坐火车上，闭目养神，想心事。

王光天头脑灵光，在心里也有一个大胆设想，不能说出口，各自在心中扒拉着自己的小算盘，时刻要留一个心眼，不能被别人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他要保持清醒的头脑，认真对待民族资产解冻的事情，现在天下人都在找这个民族资产的存单，文件上标注的秘密，已经属于公开的秘密。只要手中有这么个文件，或知道文件里的大致内容，就在民间搜寻存单，谁拿到存单，谁拥有民族资产。

“那么，存单在哪里呢？”王光天自言自语。

“谁知道呢？”柯红丰睁开眼，回答他。

“在桂林有一些线索吧？”王光天问。

“找呗，钻山洞。”柯红丰淡淡地说，“我是听别人讲道，在广西的山洞里有一个两百五十岁的老人，他晓得民族资产的事情。我来过几次广西，在其他地方寻找山洞，没有结果。桂林的洞多水多，可能就在桂林的某个山洞里。这样，我不能单枪匹马行动，邀上你作伴，也有一个帮手。你不知道山洞的奇妙之处，弯弯曲曲，深不见底，还有许多深谭、峡险之地。有两个人，照应一下，壮壮胆。”

两百多岁的老人？他不是清朝的人吗？是不是成了精呢？王光天想象有这么大岁数的人，不是人精是什么，难怪住在山洞里呢。

“啥子人精？你不要乱说话啊！”柯红丰很不满意王光天的问题，他左右瞧瞧，看到车厢里的人在座位上瞌睡，没有人注意他们说话，他又指责王光天，“从此以后，你说话要小心点，在山洞中的老人是仙人，不是人精啊！已经得道成仙，位列天上的仙班，前知八百年，后知一千年。不然，他老人家怎么知晓民族资产的事情呢？”

王光天听柯红丰这么说，笑道：“你不要说的这么神乎其神，人活过一百岁，已经是高寿了，哪有活到两百多岁的人嘛？俗话说，蛇活过一千年，是蛇精；狐狸活过一百年，是狐狸精；那个两百五十岁的人，就是人精。”

“我叫你别说了，你怎么还在说那老人家是人精呢？他知道我们在火车上说他的坏话，要坏我们的事呢！”柯红丰好像那两百五十岁的老人就在身边似的，一再提醒王光天，“不要说老人是人精，应是仙人。”

王光天看到柯红丰认真的样子，也不再同他争辩，人精也好，人仙也好，只要寻着这么一位老人，见了面，就知道到底是人精，还是人仙。这样一说，王光天又来了精神，出门在外，能遇到许多怪事，见识了许多奇事。他不得不对柯红丰刮目相看，这个人有着深沉而深厚的历史，深藏不露，是否还有许多事情装在他心中，不让外人知道呢？

“我提醒你啊。”柯红丰看到王光天没有出声，小声地说，“如果见到了那位高人，可不能像你过去那样，捏拿着处长的架子，大大咧咧的样，人家不吃你这一套。在清朝的时候，人家什么样的大官没有见过，还在乎你一个处长。在他那个年代，王爷、侯爷这些人物是多有份量的人，个个家财万贯，后来渐渐没落之时，把家产转移到国外去，就是如今的民族资产。所以说呢，要解冻大笔的民族资产，要银行的存单。他是仙人，天上的神仙不食人间烟火，也就不需要什么民族资产。只是我们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俗人为财富奔跑哩。我这么说的目的，是不要说老仙人的坏话，他只要给我们吐露一点点，我们就有成功的希望。”

“我怎么做才行呢？”王光天被柯红丰说得云里雾里，仿佛自己是在同神仙打交道，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见到老仙人，三步一拜，九步一叩头。”柯红丰还在告诫王光天。

“我跟在你身后，看你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王光天皱着眉头，心想，这事哪有这么复杂呢？好像自己穿越到了两百年以前的世界。

这时候，听到播音员广播声：“前方已到桂林站，请要下车的旅客提前做好准备，站在车厢门口，等候下车。在桂林站只停留五分钟的时间。请要下车的旅客，携带好自己的行李。”

“到站了。”柯红丰站起身来，扭过身去，从行李架上取下提包。

王光天又回到现实中来。列车在缓缓地靠站，他拎着自己的提包，跟随柯红丰走出车厢，到站台上，跟随着的旅客向出站台口涌去。

南方的春天，气温有些湿润而炎热。柯红丰和王光天早已脱下外套，只穿一件内衣，走到出站口，有旅行社的导游接待到桂林旅游的客人，也有招待散客的导游，凑上前来，问到哪里去游玩，需要一些什么帮助。柯红丰在前面拨开了这些人，带着王光天走了几条街道，专门找一条僻静的街道，有旅社、餐馆、洗头洗脚、商行、打字复印、刻章等各种招牌在街道两边，也有拉客的女人招呼人们，吃饭、住宿、洗头洗脚。便宜的很，大哥，有需求么？

柯红丰一口一个妹叫着，最终选择一家便宜的旅店，一个房间每天不过20块钱。按他的话说，他和王光天是在创业奔走的阶段，能节省一点是一点，住一晚上，他和王光天一人十元钱，还是很划算。吃饭，每顿一碗面条，填饱肚子即可。有时奢侈一下，一人一瓶啤酒，还是在晚上吃面条时，加一碟花生米，就着啤酒和面条一起吃下。

三层楼的旅馆，里面还住有做生意的人，照相、刻字、复印打字社，也有某厂驻桂林办事处。每天的散客似流水一样来来去去。王光天习惯这种生活，那些年在机械厂做销售，经常出差，住饭店、旅社是常有的事。现在跟着柯红丰，是自己掏钱给自己的办事，不讲究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