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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上门

小说:江湖正传 作者:明杰那个人 更新时间:2020/7/9 23:04:31

余琪未退,金霞万丈,还是日落前的一阵迷人夕彩中,小莞真没料到,这么快就见到她近两天来一直在苦苦追寻的那个人。

今日客栈里来的客人很多,因是秋收漕粮北运的缘由,近段日子以来,来往于河道上的商船漕船也明显增多了。客栈里的生意不错,十多间客房都住满了人,还有不少来自其他地方的江湖客,时时会找来问询投宿的事。

要说起来,杜云峰夫妻俩也真是古怪。一个小小的杜风轩客栈里困守了多年,却不见什么苦心经营生意的样子。陈旧沧桑的老楼,后院里泥泞坑洼的路面。鸡飞狗跳,遍地污浊,不是为时下情况所迫,想必也没人来这家客栈里投宿。

摇摆在丽日清风中的木制招牌,连上面黑底镶边的几个金字也模糊不清,与后院那座老楼一样,随时有垮下来的可能。颓垣残檩,支离破败,一座鼠啮虫蠹、霜侵雪饕多年的老旧建筑,为前前后后打算,也至少该修缮一下。可杜云峰夫妻俩就是如此与众不同,视若不见,置若罔闻,根本就像没见到一样,小莞也不知道他们俩心里是怎么想的。

魁劲彪今晚来的倒不是很早,等天色渐暗,夜幕快要降临时,他才随着伍世雄一起步入此间杜风轩中。前两天才发生在河道上的那场劫案,事后被云龙帮的人一路护送回来,直到昨日才赶回洛邑城里。等一切事宜都收拾妥当后,他也第一次去往县衙,就此安顿下来。洛邑城当地是他生养多年的故土,但其出外漂泊近二十年后,至今还是他第一次回来。百感交集,唏嘘不已,一腔难以释怀又百般翻涌的滋味,心中慨叹不已,今日终于回来了。

“掌柜的,一份红糟肉,一盘五色香干,再送几样时下的瓜果蔬菜与一壶老酒。老规矩,先打两斤老炉烧上来。”

伍世雄与魁劲彪来客栈里的时候,还是店里客人临门之时。灯火幽幽,喧嚣嘈杂,两人直接进门来选张内侧的空桌就坐了下来。伍世雄是店里的常客,不等他吩咐,小莞与红瑛娘子就先端来酒水菜肴摆上桌面。今日与平时一样,姚夫子也在店里,门前的昏晦无光中摆着签摊,拢着双手歪坐。直到伍世雄也喊上了他,才歪歪倒倒起身,一个懒腰,舒展一下久闷疲顿的筋骨,凑到他那一桌边。

伍世雄笑道:“姚夫子,你也过来用两杯吧!今日我带了人来。新到衙门里的一位捕头,他姓魁,说出来还有些稀奇,他原先还是本地人呢!这是近二十年来,他第一次回来。”

这也是小莞第一次见到魁劲彪,听伍世雄介绍他时,还没想到,他就是那位近两天来名扬各地、声震海内的奇侠异士。也是近两天来,突然闯进她一颗小小童真心灵中的另一位江湖人士。

姚夫子笑道:“好好好,反正老朽也是闲来无事,真是有劳伍捕头所请,还一直没有回请你呢!”

伍世雄大手一摆,笑道:“哎!这有什么可说的?大家常见面,也是自有一分交情,更何况我还一直承你姚夫子的情。有多少次来这里打探消息,前门蔡家那场命案,不是你为我指点迷津,能破得了吗?”

几个人都是杜风轩店里的常客,姚夫子平日里就常驻店里摆生意,一分久而往之的交情自不必说,平日里相帮相携,日久之后也都熟识了。只不过此刻不同,各人暗藏一副真面目,在那场江湖浩劫还没到来前,谁也不知道谁的底细又是如何。

等小莞相续来去后院,将酒肉都摆上桌后,伍世雄起身替两人斟酒,就此开口聊起身边的事来,伍世雄说道:“衙门里的事不好混,平日里也多承你的情,一杯酒水又值得了那许多?今日也算是为魁捕头接风洗尘,他是刚从外地回来,出门一行近二十年,此刻回来,就想问问家里的情况。”

“哦!魁捕头,你原先就出生在本地吗?”姚夫子也有意在打量另一边的魁劲彪,问道:“出门一走近二十年,就不知此刻为什么回来。”

“不为什么,就想回来看看,毕竟是自己的故土嘛!但此趟回来不同了,唉!整整二十年啊!有二十年没回来了。”魁劲彪说着,三人一起举杯,落杯在桌后,又品起盘中的美肴佳馔,山牙海鲜,少顷,三人又一一续上杯中酒。

魁劲彪此趟过来不为无事,他是回来后在城里找过一圈,却根本没找到他想要找的东西。时光荏苒,过眼云烟,时值如今,已是整整二十年之久已过,对于沧海桑田、变幻莫测的今日,那些曾经无比熟悉又魂萦梦牵的过往,今日早已不见踪迹。

伍世雄说道:“姚夫子,魁捕头他刚到我们衙门里,有外地来的荐函,原先一直在江南地界上的衡阳府供职。此次回来,也在我们县衙里重新领取了原职。今日过来,就为打听一些故往之事,因是二十年之久没有回来,所以当地有许多变迁流动,他还不知道。”

县衙里又新来了一位捕头,有什么意思,小莞到对此毫不热心。店里此刻生意正忙,她与红瑛娘子四下里为招待来客,来来去去,片刻不歇。另一边柜台里依旧是惺忪睡眼、哈欠连天的杜云峰,有气无力歪躺在藤椅上。

等门外天光渐暗下来,才见有醺醺迷醉、酒饱饭足的客人离去。另有一些江湖来客在客栈里投宿,等用过酒饭,不是去外面闲逛夜市,就是先回房休息,准备明日的行程。一阵薄纱般弥散的甘醇酒香,与摇曳不定一团团撑伞蓬展状烛火中,迟迟才退去那份喧嚣嘈杂,回复往日常见的清清冷冷。

后院的客房里也有事,等小莞忙完那边的事,再回前店时,就见内侧伍世雄那张桌上,杜云峰也坐到三人身边。几个人把酒扪虱而谈,还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姚夫子枯眉紧锁,拂须兴叹,说道:“洛邑梁门,洛邑梁门,这是什么样的一家武林门派,请恕老朽昏聩无知,孤陋寡闻,我可没听说过什么洛邑梁门。老朽虽是来自外地,但也在洛邑城住了七年之久,还从未听过当地有什么武林门派叫做洛邑梁门。杜掌柜,你在当地待的比我日久,你有听说过这洛邑梁门的事吗?”

杜云峰神色古怪,默默摇头,半晌,才见迟疑着说道:“不知道,洛邑梁门,这是哪家武学门派。不止是当地,江湖上好像也没听过。魁捕头,你就是出自这洛邑梁门的,想必你这一身武学……。”

魁劲彪情知他言中之意,就口说道:“没关系,我的一身武功,根本就不是出自师门。”

又是一轮酒下去,陪在桌边的杜云峰,还是一副平日里常见的意兴阑珊之态。但幽幽双眸中隐约有精芒闪现,那是小莞平时里没见过的。他是在打量这位新来的魁捕头,奇门兵器四柄铁戟再身,倒是往日从未见过。江湖上的传闻比他来的快,近两天来的消息已早早传进他的耳中。

店里几桌残席还没人收拾,还没等小莞去忙完客栈里的活。无异崩天海涸、晴空霹雳的几句话远远传来,先就将她震晕在原地。一阵心神恍惚之下,久久也没回神归窍过来。

姚夫子说道:“前两天河道上的事我已经听过了,当夜不是幸而有魁捕头大发神威、英勇拒敌,恐怕一场劫难袭身也是在所难免。什么时候河道上突然来了一伙不明出处的盗匪,也是已有许多年,河道上没出过这样的事了。”

魁劲彪含笑摇头,淡淡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根本也没什么。我是久不入江北地界,也没想过当地会有什么。但因为也是个江湖中人嘛!在那种荒郊野地里夜宿,难免会抱着一份警戒,加意防着些意外。”

姚夫子手拂苍髯,笑道:“那也不能这么说。当夜不是有魁捕头在,就凭盐帮那伙人,他们能挡得了那群来历不明的盗匪吗?凶险万分,危机重重,老朽虽是当时不在,没能见到魁捕头大展神威、力拒群敌的样子。但其后一想,也就知道……。”

“你就是那个前两天在河道上拒敌的奇侠吗?就是那个,专喜以一手独门兵器纵横江湖,有桃螟风荷、夜柳潇潇之称的飞椎侠士吗?”

这还是魁劲彪第一次与小莞相见,一个眉目如画、年在稚嫩之中的小姑娘。一身简便破烂的织纱翠色长裙,不着粉黛,蓬头风鬓,加上一副纤瘦窈窕的身架,形姿走态到像个未脱稚气的男孩。但掩不住藏不下的一股天地灵毓、机敏清秀之意,还是能细眼明查出来。

他在审量小莞,小莞又何尝不在打量着他。身材五短矮胖,粗手大脚,一副呆相。塌鼻梁,豁唇,外侧旁生两扇招风耳,内陷一双浑浊无光狭眼,满身的猥琐破败之相,此刻的夜深人静之时,又是烛火幽幽之下,画里走出的活鬼一般,哪有半分传说中的奇侠仙姿的样子。

这位就是两天来名动海内、声传大江南北的奇侠魁劲彪,大失所望,大感败兴,此刻的小莞心里又是如何滋味,不必细言也自有分晓。

伍世雄笑道:“就是他,魁劲彪魁捕头,才刚来我们洛邑城。两天前发生在河道上的一件奇案,当夜若不是有魁捕头他在,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小莞,你这丫头问这个干什么?”

随着伍世雄无心一言,沿桌四人也一起转过目光来。小莞到没说什么,夺眶欲出的泪眼朦胧中,还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默默无语转过身,又若无其事忙起她自己手上的事。原来眼前这个魁劲彪就是近两天来一直朝思梦想的奇侠异士。她还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一场幻梦眨眼间随风而逝,无异一击五雷轰顶,天降之灾骤然袭来,麻木无助的凄惨模样,别人又如何知道她心里的秘密。

“小莞,怎么啦?”

“没什么,红瑛娘子,我就是……。”

红瑛娘子似乎能看出她心中的幽密,一个自小生养在她身边的孩子,有什么心思她当然能警觉。渐渐冷清的客栈里,除了伍世雄一桌来客,也不见其他人。说是心里失望至极由衷败兴,可小莞还是免不了的一颗心在关注那边的四人。

又是一轮酒下去,桌边所坐的杜云峰还在打量他,问道:“魁捕头,你的武功家数不是出自师门,那你这手铁戟功夫又是从何而来?”

魁劲彪似是另有心思,淡淡一句,说道:“我是出门在外时学的,二十年之久,仿佛是一场幻梦啊!半个人生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可奇怪的。”

四人又是一轮酒下去,杜云峰还在打量这位突如其来的魁劲彪。一身奇门功夫,与腰畔上所插的四根铁手戟,至今以来还从未见过江湖上有人使过。宽面广颚,腰背健硕,有一身横蛮不挡之力,下盘的轻身功夫却不见得如何。人如其器,一个独走偏门,以外家功夫见长的江湖好汉,就不知道他的身手究竟如何。

杜云峰说道:“洛邑梁门!我在当地待了有十年之久,还从未听过有此家武林门派。洛邑梁门……,就不知道魁捕头师门武艺如何,二十年前你走时,师门内又是什么情况?”

魁劲彪黯然叹道:“也没什么,实不相瞒,我当年的出走也是另有隐情。师门重恩,今日我也不想再多说了。”

沉压两道粗眉,深陷的一双狭眼中精光一闪,半张隐现在烛影中的脸。喑哑着嗓子,一字一迸,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任谁都能听出他话中的深重之意,是仇恨,是恩情,然而他自己也说了,他不想再提。身边人见他这副模样,也难以再向其询问下去。

姚夫子疑色满面,说道:“那就奇怪了,一个久在本地的武林门派,二十年也不是很长,为什么突然间就销声匿迹了,什么都打探不到?想来魁捕头的师门,也不是什么江湖上济济无名的泛泛之辈。一个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名门正派,怎么会在一夜之间消匿得干干净净,什么也打探不到了呢!”

魁劲彪叹道:“是啊!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昨天我就进城了,回到原来师门所在之地去看了一下,什么也没找到,他们应该是已经搬走了。想去找左右亲邻中打探一下,却是什么人也没找到,城西城隍庙那边的市集,似乎经历过一场变故,应该是十多年前的事。就是为那场变故,如今一来,什么当年的事物与熟悉的人也都找不到了。所以我才有想过,该去哪里找他们。”

“那也不用急,既然魁捕头的师门在当地生根多年,总会有线索可查。”伍世雄在身边宽慰道:“况且你自己还是名捕头,巡捕缉盗,靖平辖境,就是你的职份。一时找不到也不用急,总有找到他们的一天。”

魁劲彪蹙眉点头,说道:“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但愿吧!我还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去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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