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旧事

万籁俱寂、秋意渐浓的幽夜，一座古旧建筑里，也就是他们几人还在把酒闲谈至此。一时鸦寂的客栈，莫名而来的诡异气氛，内内外外几个人中或许有知情人在，但那不是小莞。

“大盗千里独行屠不凡，又是雷动九天、蛛网金挂、夜影无踪、雾花水月四人，其后还有天合地网与烟江封月的两帮人马。”伍世雄一杯酒举在唇边，幽幽叹道：“近些年来，江湖上最闻名遐迩、声震九霄的四伙人马，小莞啊！你又听过几个？”

小莞当然有听过一些，就包括那位被称为千百年来，江湖上头一号人物的千里独行屠不凡。江湖上公推公认的第一号江洋大盗，千百年来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人物。以前有听杜云峰说起过，若论天下武林，最为武功盖世、傲视群雄的人中就有他一个位子。打遍天下无敌手或许还不敢说，江湖上传闻的不世高手却必有他的一席之位。

身边魁劲彪笑道：“毕竟那是十年前的事嘛！小莞哪能听过？伍捕头，还是不提这个，吴长胜又怎么说？他是怎么认识这个印记的？”

伍世雄沉吟道：“此事还真不好说，毕竟那四个江洋大盗，有近十年没在江湖上现身了。以前我也有听过他们的传闻，常在北境各地现身的四名大盗，到没来过我们洛邑城一个小地方。所以这枚印记我当时见了还没认出来，事后才想到去找吴长胜看看……。”

姚夫子问道：“伍捕头，是指你手上那件案子吗？倒不知此事的来龙去脉如何，这枚印记又从何而来？”桌边三人一同举杯而饮，姚夫子面色古怪，一句话转到案情上，伍世雄默默点头，就此向他讲起此事的详情。

“杜掌柜，红瑛娘子，伍捕头他们在说什么？什么四位江洋大盗，你们有听过吗？”小莞从桌边回身过来，一个清姿楚楚的倩影，靠到红瑛娘子身边。直到此刻，她还没发觉两人身带的异态，她也从没想过，两个与自己至诚至亲的人身上还另有隐情。

刚才还满脸倦怠、睡眼惺忪的杜云峰，此刻何来的一副异态。紧锁眉头，眼皮抽搐，迷离的目光，眼望门外的夜幕，不知在琢磨什么心思。红瑛娘子一个百味掺杂、不尽苦楚的笑颜，伸手在她乌油锃亮的发丝上拂过，柔声道：“是江湖上传闻已久的几伙盗匪，之前魁捕头回来时，不是见过其中一路吗？有些事，从店里来来往往的江湖客口中你不是没听过，都是一些不相干的事。小莞，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就是好奇嘛！”小莞眉飞色舞，摇头晃脑，笑道：“所以我才要问问，江湖上天天都是事，可我却从来没见过。”

红瑛娘子却摇头叹道：“你一个姑娘家，还想去见那些事？小莞啊小莞！你难道还真是想出去走走？”

小莞怔怔点头说道：“是啊！我迟早会长大的嘛！”

红瑛娘子有些明白她的心思，就不知道杜云峰看出来没有。小莞一眼瞥过身边面僵似铁，神情惆怅迷离的杜云峰，又侧身靠近红瑛娘子怀中，笑道：“杜掌柜以前不是说过，出了门就是江湖，如此说来，我不是总有一天要出门的？只要出了门就见江湖，那我岂不是迟早要去江湖上走走？红瑛娘子，江湖究竟是个什么，这就是我现在正想问的，也是我迟早会出去看看的。”

红瑛娘子摇头一叹，说道：“还真想去闯荡江湖，小莞啊小莞，唉！”

当时的小莞，还不明白她一声长叹中的含义。良玉不瑑，心如蕙兰，一个自小到大生养在身边孩子，有些事红瑛娘子也无法告诉她。不过小莞说的也对，出了门就是江湖，她迟早也要出门的。就不知道等到那时又是怎样一个光景。

百般杂淆滋味翻涌，一个娇弱依人的孩子，连红瑛娘子也不知她一颗小小童真心灵中在胡思乱想什么。至少在一场江湖浩劫尚没到来之前，就是她与杜云峰，此刻也不知晓就是眼前这个孩子，才改变所有的一切。

“印记是他们刻意留下的，只可惜我当时没在意，事后经吴长胜一说才知道是他们。横行猖獗到丧心病狂的地步，真不知道他们此举是何用意，故意留下了名号，想来大闹县城一场吗？”另一边的伍世雄还在说着自己手上的事。又听姚夫子一声长叹，说道：“云龙帮的人知道，想来他们也应该知道，毕竟十年前，他们与那伙盗匪有过一场交手啊！”

桌边三人还在谈着那件命案，烛影幽幽，闪烁不定，莫名而来的一股诡秘气氛。两位是县衙里的捕头，一位是常年混迹江湖，经久历广、深谙世故的算命先生。对姚夫子此人，小莞也是相识相熟过七八年之久，一个久居近处的孤寡老翁，家里也不见旁人，就他一个人天天在客栈里以摆摊算命维生。他也算不上什么真正的江湖中人，就是平日里接触的世事太广，在店里又多闻来来往往江湖客口中所说，难得今晚他有心说一些不为人知的秘闻。

小莞之前也很少见他这副样子，刀刻石雕般的晦斑老脸，迷矇垂耷着惺忪老眼，满面潮红酒意，又是一杯酒一口菜下肚，才迟迟开口说道：“有件江湖上的传闻，不知道你们两位捕头听过没有。就是十年前的事，与云龙帮有关系，与那伙江洋大盗也有关系。也是在那件事后，江湖上才不见那伙江洋大盗的行踪。前前后后也不过十年，江湖上对那伙盗匪了解的人也不多，而我倒是有听过一些。”

闻言动容的两人，面面相觑之下，伍世雄出言问道：“哦！姚夫子，你又知道些什么？我倒是有兴趣想听听？”

姚夫子老眼微阖，徐徐一叹，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听过一些他们与云龙帮的事。一场龙争虎斗，就发生在京城里，当然还有那个大盗千里独行屠不凡，两位捕头想必也知道。”

魁劲彪疑道：“十年前的事吗？这伙江洋大盗还与云龙帮有过一场龙争虎斗？这我到没听说过。当今武林天下还有什么人敢去惹云龙帮，就是少林、武当、东海、峨嵋、南海、点苍、崆峒、云城，这几家名门正派联手一处也未必是云龙帮的对手。”

说的是十年前的事，大盗屠不凡在京城里与云龙帮一场龙争虎斗，牵连甚广，沸沸扬扬，江湖上知道此事的也是大有人在。什么事都与十年前那场发生在京城里的武林变故有关，大盗千里独行屠不凡在京城单枪匹马直挑云龙帮虎威，一场险象环生的恶斗，持续近两年之久。南边又是一群海盗从近海处趁火打劫过来，所以才有十年前云龙帮一场劫难。

当时的事小莞有听过，但她又怎能了解其中诸多隐情。早在十年前就发生过的一场江湖变故，也是眼下正步步逼近的一场灾劫根本之因。没有十年前那件事，也不会有日后一场江湖动乱。

“我那时还没来此地洛邑县，京城里受雇于人的一位账房先生，那些从前的事，我也就不想提了。”又是一杯酒下去，姚夫子沉肃着面色，黯淡混浊的双眼中似有一团阴郁在汇聚，只听一片鸦寂的客栈里，一个喑哑干涩的嗓音四壁回荡，余音袅袅：“十年之前，大盗屠不凡北上京城，与云龙帮一场比拼，这是江湖上广为流传、人尽皆知的。而我要说的却不是此事，却是另有一事，是在那件事之前，京城里发生的几桩悬案。”

“是指那伙大盗吗？”听到此处，伍世雄与魁劲彪两人当然明白过来，他想说的是什么。又是一杯酒斟上，却都没饮，连着柜台边的小莞，几个人的目光都转到姚夫子那张皓发艾眉、满目枯槁的脸上。

姚夫子嘶声一叹，说道：“就是那四位大盗，在京城里一待几个月，连干几场大案，将京城六扇门中的多名神捕都快逼疯了，可就是没人能抓住他们。行迹无踪，来去如风，根本就没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能为他人所知的，也就是伍捕头刚才所画的那个印记。四个猖狂至极、胆大包天的江洋大盗，在京城里横行无忌三个月，可谁也没能抓住他们。但其后还是因为出了一件事，才有人认识到他们，几个新出江湖又来历不明的江洋大盗。”

一杯酒饮下，身边也无人在开口，心里却明白是因为什么事。姚夫子接着说道：“是他们有意去找云龙帮。当时云龙帮何等光景？上任帮主才瞑目人世不久，现任帮主云龙九现盖英豪刚继承其师的衣钵，升任帮主之位。那几个大盗也敢去惹云龙帮，这倒令人有些意料不到。所以其后的京城里持续过一阵动乱，双方相互交手几场，其详情倒是不为人知，反正是到了最后，他们终究被云龙帮赶出了京城。”

“然后呢？就这么完了？”小莞一张小脸凑在姚夫子嘴边，挤巴挤巴着眉眼，问道：“姚夫子，那有你这么说话说半截的？让人猜谜语吗？他们怎么打的？有分输赢吗？怎么就这么一下子完了？”

姚夫子摇头叹道：“那又有谁知道，云龙帮的人事后对此绝口不提，什么消息也听不到，外面的人又怎能得知。一场交锋必然有的，云龙帮可能也吃了一些亏，折过几分威风，所以他们才只字不提。而我想说的，就是他们四位江洋大盗，究竟什么出身来历？又是何方而来的神圣？江湖上短短两三年里干了多少件大事，竟然也敢去招惹云龙帮，可想而知，这四人有多么神通广大、猖狂至极。十多年来的销声匿迹，江湖上又有多少人见过他们，或许也就是云龙帮中才有人认识他们。”

伍世雄说道：“他们也敢去找云龙帮的麻烦？独霸北境的第一大势力，不是有什么惊人技艺在身，四名大盗也不敢去招惹云龙帮。这么说起来城里才出的这件案子，也必定是他们所为。魁捕头，几位官商的尸首你也有见过，怎么样？你以为呢？”

魁劲彪默默点头，说道：“嗯！如此说来，我们这次是遇见了什么样的可怕对手？他们十多年来不出江湖，为什么眼下又突然现身？不敢想，不敢想，只是我还有些疑问，姚夫子，难道你对那些人就不知道一点内情吗？毕竟当年你也在京城中，有什么消息也该听说过。”

姚夫子蹙起眉头，长声一叹，迟迟才见开口说道：“云龙帮京城总舵，他们曾闯进去过，与帮中各位英豪一场正面角逐，他们赢了。包括帮内的一名护法长老，一名执法香主，都被他们掳走，事后几天才放了出来。”

此事未免有些过于耸人听闻，只有那一个门外汉小莞，挤巴挤巴着眉眼，一副傻子听书相，还兀自如坠云端，丝毫摸不着头脑。柜台内外默默以对的杜云峰与红瑛娘子，一个不易察觉的隐晦眼色交换过，桌边伍世雄与魁劲彪两人，都是一杯酒举在唇边，怔了一怔，又各自放了下来。

迟迟一阵死寂，才见伍世雄摇头苦叹，喃喃自语道：“四个人？四个江洋大盗，闯进天下第一大帮总舵里，伤了多名好手，又劫走一名长老，一名执法香主，这……这也太骇人耳目了。”

两个垂眉俯首、咋舌不已的人，连身边小莞撇嘴一句：“那么说来，他们的武功应该就是很好了？比起拂晓剑神戴澜岗，浮萍流水柳无踪，乾坤圣手顾西仁，摘星揽月独孤雁，他们又能怎么样？”也无人去应。

一时死寂，半晌才见魁劲彪说道：“江湖上近些年来，最声势动众、恶行滔天的四伙江洋大盗，这么算起来，他们四人还真是有什么惊人技艺在身。姚夫子，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此事又有什么后续没有？”

“事后也没什么，四个江洋大盗就此绝迹江湖，再也无人见过他们。然而又是几个月过后，那个大盗千里独行屠不凡也来到京城，找上云龙帮的麻烦。其后的事你们也知道，云龙帮死伤多位好手，又是副帮主赵云凯，几名护法长老命丧屠不凡手中。双方一场龙争虎斗，持续了近两年，才给南边一群海盗可趁之机，挥纛扛炮，进入湖区，又封山锁水，扼死河道。若不是最后有一位奇侠柳无踪的出现，云龙帮一场劫难，哼哼……。”

姚夫子到底还是没说，他是怎么知道此事的。想来云龙帮纵横江湖数百年来，还从未遇见过如此奇耻大辱，所以其后有些事，至今江湖上还是无人知晓。这些陈年往事之中有什么联系，两伙声震寰宇的江洋大盗，前后几个月内都找上云龙帮的麻烦，今日的江湖上，还能有谁知晓其中的隐情。

伍世雄叹道：“云龙帮总舵，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个高手如云、险恶重重的龙潭虎穴。就是玉帝派下十万天兵天将，也未必能收服下来。他们只四个人，也敢闯进那里？我还真不敢去想象，这四人又是何方神圣。姚夫子，难得你还知道这些事，就不知道他们四人的师承门派、武功家数如何，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姚夫子默默点头，迟迟才道：“倒是有人见过他们，且还有人见过他们的庐山真面目，他们是三男一女。”

又是一杯酒下去，姚夫子今晚的话有些多，一副古怪面色，手举杯中酒在唇边，不易察寻的一个瞥眼，扫过柜台内外的杜云峰夫妻俩。小莞倒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之处，她一棵小小童真心灵中，正默默编织着自己的故事。莫名而来的一股奇思妙想，那四个人是不是传说中的四位奇侠异士。拂晓剑神黛澜岗，浮萍流水柳无踪，乾坤圣手顾西仁，摘星揽月独孤雁，应该是这样没错，而那位侠盗独孤雁，也应该是位巾帼英雄。

“魁捕头在回乡的时候，河道上不是见过一群盗匪吗？”姚夫子接着说道：“据你所说，是一群轻功身法迥非常人，极为诡异的盗匪。如此说来，你就应该想象的出我话中之意，三男一女，其中那位女贼所使的，就是你所见过的轻功身法。”

“是烟江封月那伙人？”魁劲彪陡然变色，问道：“难道那四位江洋大盗，与烟江封月一群人还有联系？”

姚夫子摇头说道：“那就无人知晓了，三男一女，四名江洋大盗。除了那两次闯入云龙帮总舵时有人见过他们，闯荡江湖的几年里，还一直无人识得他们真面目。一别十年，不曾料想，他们今日又现身江湖。”

伍世雄点头说道：“嗯！也难怪，不然我也早该认出他们的标记。昙花一现，过眼云烟，短短两三年之后又从江湖上销声匿迹，今日却为何找到我们洛邑城里来？而且我还有疑问，他们与大盗屠不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两伙人马在几个月里，相续找上云龙帮的麻烦？还有另外两股人马呢？天合地网，烟江封月，四伙名震九霄的江洋大盗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吗？”

姚夫子摇头叹道：“不知道啊不知道！十年前的事，今日江湖上又能有几人了解其中详情？我当时在京城里，也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其后的日子里，就再也没有听过这四位江洋大盗的下落。”

姚夫子今晚还是说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闻，各怀异心的身旁几人，柜台边是沉默了整晚，还神思迷离不定的杜云峰与红瑛娘子。一口一个苦叹，兀自摇头咋舌不已，暗暗心惊的是魁劲彪与伍世雄两人。而小莞一个小姑娘，只有她一个不在局中的外人，只顾着自己的心思，在苦苦思忖着江湖上的传闻是不是有误，独孤雁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伍世雄摇头叹道：“唉！如果真是如姚夫子所说那样，对这件案子，我就不抱什么奢望了。从哪去找那四位江洋大盗，就是找到了，又真能缉捕他们归案吗？云龙帮总舵那样龙潭虎穴他们也敢去闯，这要找什么人才能去收服他们。而且也不知道这些人身在何方，十年前消声匿迹江湖后，今日又为什么回来。”

姚夫子说道：“江湖上的奇闻异事太多了，谁能说得清楚？这也不是你我所能想的。有些奇侠异士就是如此，他们的为人行事，根本非是常人所能预料。城里前些日子，不是还来了一位剑客吗？就住在城西城隍庙附近。”

说的是御清风，才来洛邑城的一个多月，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全城皆知。何处而来的一位剑侠，其武学造诣之高，简直令人难以想象，他也算是位江湖上难得一见的奇侠异士，神迹无寻，萧然尘外，像这样一位奇侠异士，为什么会来此一个小小古城内定居下来。小莞有自己的心思，她还在等韩骥泉回来，迟早要去找御清风，学他那手出神入化的剑法，不然将来如何去行走江湖。

“姚夫子是指那个清风神剑御清风吗？”伍世雄说道：“我也见过他一次，当时小莞也在，那是什么样的一手剑法？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叹为观止。小小的一个洛邑古城，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位剑侠，还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姚夫子说道：“是啊！我有听说，他还在开武馆传授剑术，说来也是古怪，这么一位剑侠，什么地方不可去，非要来洛邑城一处小地方。以他那样的身手，去江湖上干什么不行？如果是走上邪道，或许还可与那位名震江湖的千里独行屠不凡有得一争。来一个偏远小地方开武馆授艺，还被当地富户请去助拳平事。我有听说过，两百两银子谢礼，事后因得他的力，平息下租佃之事，又加了一百两银子。”

姚夫子无心一言无意中伤到小莞，什么叫走邪路，去和千里独行屠不凡争一下。人家一位光明正大、英雄气概的剑神，又怎会去干那种事。但说起此事来，也真是令人心生疑惑。八月十五，一场擂台比武事后，是听说过他被两百两银子请去助拳。两百两银子，小莞真想不出御清风也会收这笔钱。

伍世雄双眼迷惺，一副酒意醺醺之态，出声叹道：“江湖上的事不都是这样吗？又有什么可稀奇的？”

三人又是一杯酒下去，眼见桌上酒残菜冷，夜以至深，魁劲彪身带几分醉意，也正打算就此散去。今晚无意之间听到不少江湖上不为人知的秘闻，至此他还没想过，这些事发的先兆，正是日后一场江湖变故的步步临近。各怀心思的几个人都身处同一场局中，只是现在还无人知晓。魁劲彪还是刚回故土，与其相知相熟的也就店里几人，却不知道他们也各自都有一个隐晦至深的秘密，被诸多千丝万缕、繁复纷纭的关系牵连到一处。

“夜深了，我是用不下酒了，怎么样，伍捕头，你要不要回去？”魁劲彪起身一句招呼，身边伍世雄也随即起身，与店中几人告辞而去，临出门前，还远远丢来一句：“行！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听了姚夫子所说的事，我也该去琢磨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办。什么时候，小小一个洛邑城里竟出了这种事，那些在江湖上消声匿迹许久的江洋大盗都现身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