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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动九天与雾花水月

小说:江湖正传 作者:明杰那个人 更新时间:2020/8/14 19:27:42

又见一个幽夜,万家灯火、宁谧祥和的小城,此处正是位于城东北角,名曰松坡的一处地方。与常日里不同的紧迫气氛,处处随目可见。还是十月下旬,凛冽寒冬来临之时,夜风悠悠中已有隐约肃杀气象可辩。

当地是城内东北角一片坡地,几条小巷中错落有致的十多座气派恢宏建筑,也是云龙帮在当地所建的香堂处。影影绰绰,流雾重锁,遍布坡地上下一片枯叶腐草,时时有履声远远传来。点点星火划开的光幕,来往游弋不辍的巡哨,身佩利刃,脚步飞快,都是当地帮会中一些年轻弟子。

坡地居中一座占地极广、气宇不凡的建筑,此处就是云龙帮建在当地的香堂。一排青皮灯笼摇曳的门檐下,朱门重锁,守卫森严,无处不在的严峻肃穆气象随眼可见。内院中几株冠幅广展的桃杨柳树,不时会有提着灯笼,腰悬利刃的帮中弟子从院中走过。居中一座正厅,幽幽烛火并些许人语透隙,时值午夜,却不知里边还在进行什么。

谁也没能想到,如此警戒森严之处,也会有夜贼进门。而且来的不止一个,神迹无踪的不速之客,今夜也是有心来此一趟,就为此间厅堂中一些人。

无声无息,一个黑影浮现在夜幕下,势若奔雷一闪而过。其后又紧跟着另一个黑影远远而来。前一人体形健硕,四肢粗长,明显是个男人。另一人却不同,轻盈妙曼的身线,纤细玲珑,摇曳成姿,看起来到似位女子。后者纷纭万状的轻身功夫也是迥非常人,或空翻,或侧翻,或空中劈叉,或头下脚上螺旋转动,一路随在前一人之后。

两人都是一件紧身黑衣再身,黑巾蒙面,束袖绑腿,只见一双灿若星火的目光及耳鼻在外。山坡下借着稀疏的林木一路飞奔,云龙帮香堂前略作停留,又飞身而起,越过院墙,直入门内。

花园回廊下都有夜巡的人,借院里几株枝桠交匝的老树之便,两人一个闪身,从树上来到厅房顶部。沿边一个倒挂金钩下来,悄无声息,匿声匿气,里面的人也没能察觉出外面的动静。其中一人伸手进口中沾了些唾液下来,戳穿窗棂蒙纱,借此一洞之便,管窥其中情势。

硕大一个厅堂内,沿长桌而坐五六个人,四壁下有守卫的帮会弟子。周边摆着一些排椅、垫团、兵器架、云香屏风,中间的桌上几只昏昏烛火撑开一片光幕,流金铄彩的一些杯碗茶盅摆在上面。

与会五六人都是来自于当地帮会,金钱会当地分舵舵主煞炼铁掌徐贵清,一个年约四五十岁的白净面膛大汉。双目狭长,方额鹰鼻,身材略见高大魁梧,尤其一对上肢极为粗壮有力,是为家传数代的一门功夫煞炼铁掌之故。

与其对坐的是通天老母教当地分舵舵主罗家豪,年纪也是四五十岁上下,广颚宽颡,挺鼻短髯,体型消瘦颀长,沉肩削背,因江湖上混号云中鹞子,但见其身形体态,就可知其功夫全练在下盘。

身旁一位发须浓茂的汉子是通天老母教副舵主金三发,再过来就是五湖四海帮当地分舵舵主傅人英。一位体格健硕、肩宽膀圆的浓髯大汉,及胸长须飘逸,年纪倒比其他几人显年轻,也是带着副舵主仇人雄一到来此。

靠内侧另有一人,侧对这边窗外,隐现在烛火中的半张脸。紫膛面皮有刀疤,一双精火四溢的双目凌厉若电。无需多辩,也知道他就是此间云龙帮当地分舵舵主浪中蛟吴长胜。一桌六人,都是来自当地四大帮会,值此夜深人静之时,似乎正在会晤什么迟迟没完。

两位潜身在外的黑衣人,借窗侧小洞窥望内中情势,又比手势相互一对。听里边断断续续的话音传来:“总舵有吩咐下来,让我彻查此事。今年……也就是近几个月来,频频出事,往年里也不见这样的情况?哪来的三路江洋大盗?都盯上我们这条河道。”

是吴长胜,声若洪钟,四壁皆颤,显然其人有不俗的武功再身。口中所说的也是时下河道上出的事,接连几个月来,前前后后共有三路江洋大盗盯上这条河道,此事也非什么机密,连云龙帮总舵也有人警觉起来,近期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等吴长胜话毕,又是一人说道:“我们这边也是一样,不止我这里,就是其他地方,也有异情报上总舵去。沧州府、衮州府那边接连出事,其中还有我们金钱会的产业与人手伤亡。”

“那么说起来,你们帮中已有人与他们交过手?也是与他们有过碰面?”

前一人是金钱会煞练铁掌徐贵清,倒也不曾料到,一口吴中地区的轻细话音,只听其音也难以想象他是怎样一人。其后一人是四海五湖帮的傅人英,却是一副金鼓喧阗的嗓子,但其中气不足,武学修为显然比不上吴长胜。

徐贵清点头说道:“是啊!与天合地网的人交手一场,各伤十多个人,但没抓到什么。傅兄弟,你不是不清楚那伙盗匪的习性,就是抓到下面一些喽啰走卒,找不到他们上面的人也无奈。从京城脚下朝这边数,多处地方都有我们的产业,什么时候他们也敢打上我们金钱会的主意,真可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知死活啊!”

“那又如何?他们动了不也就动了,大家的情况都一样,唯独就你一个受了委屈吗?”随后一人是通天老母教的罗家豪,较为端凝深沉的一人,从其举手投足、一言一行中就可看出。

徐贵清双眼一翻,冷笑道:“罗兄,这话什么意思?贵帮与这些江洋大盗还有交情吗?河道上乱了,难道你们家就能好过,谁不是指着这条河道吃饭的。”

罗家豪却是淡淡一笑,摇头说道:“徐兄弟还是误会了,我这可不是什么风凉话。是指现在大家的情况都一样,只顾在这怨天恨地的牢骚抱怨是没用的。那几伙盗匪之前不是没与我们几家人马打过交道,近几十年来,就是我们几家人马坐在一起,想方设法将其铲尽灭除也不止一次。”

一队巡哨从门院外过来,两个黑衣人攀上屋檐,轻轻巧巧让了过去。再下来内窥厅中,什么时候据内侧而坐的吴长胜已站起身来,踱着步子徘徊在长桌前。两个黑衣人心中有数,今晚一场会议,几家帮会的人就是在商议对策,为时下里发生在河道上的事。

迟迟一阵肃寂,再开口的还是罗家豪,说道:“嗯!也不止他们一路人马,近几天来,县衙两位捕头也找过我几次,想从我这里打探出什么消息。城里连出两件案子,还有另一群江洋大盗,叫什么雷动九天、金网蛛挂、夜隐无踪、雾花水月……。”

桌边的脚步一个驻足而止,神色迷离的吴长胜一个瞥眼,又若无其事释展开来。他所在的云龙帮,十年前还与那四名江洋大盗结过一场恩怨。其中内情江湖上倒也没传出去多少,早在十年前消息就已封锁。吴长胜当然心知此事,迟迟一个摇头暗叹,又见一份闲适从容的步子桌边徘徊起来。

傅人英续后说道:“还有另一伙盗匪,烟江封月,也是近几十年来江湖上出现的一股祸害。其组织更为诡异难寻,比之天合地网也差不了多少。就说近期以来,各地有多少案子报过来,其中有不少都是他们干的。加上另两路人马,近几十年来江湖上最为恶名远扬、神通广大的三伙盗匪,竟是一起现身河道上。他们这是想干什么,下面兄弟都有在议论,怕不用多久之后,屠不凡也要来了。”

又是与云龙帮有场恩怨未解的一号人物,吴长胜闻言变色,眼皮几下抽搐,至此才缓下脚步,朝向桌边几人说道:“对于这四伙盗匪的到来,总舵里也是不明情况啊!其中有些事不用我说,诸位兄弟心里应该知晓。河道上近些天来,也不止是他们的事,所以都有人在猜,眼下这是怎么了,苍蝇不叮无缝蛋,是什么引来他们。”

徐贵清问道:“吴兄弟是指什么?难道这伙人马背后还隐藏些什么?”

金钱会,通天老母教,四海五湖帮,三家都是建立于大江之北的江湖帮会,因常年依附独霸北境的云龙帮而繁盛兴旺起来。三家帮会的总舵与云龙帮一样都在京城,平日里往来众多,什么事也以云龙帮马首是瞻,其中也包括分于其他地区的分舵。四家帮会联手成势,才保住江湖上许多年来的太平无事,至少是安定了北境各处地方。今次的事,就是为外来的那三伙盗匪,由吴长胜领头坐纛,聚众商议当地的事务。

窗外两名黑衣人在默默相视,女子一双秀目明眸中一阵激荡,似乎是忆起什么尘封已久的前尘往事。对面男子一个点头,又贴面上去,静听房中人口中所说。

“不知道,有可能,也未必是真。反正是从南边远来一伙人马,他们也是一伙盗匪,是为来抢河道。”吴长胜口中所说是谁,与会几人心中清楚。

再开口的是通天老母教的罗家豪,喑哑干涩的嗓音传荡在杳寂空荡的大厅内,说道:“吴兄弟,怎么说?不该是王旗英雄会干的吧?虽然我们没与他们打过多少交道,但江湖上对他们的传言也不少。想当年王旗英雄会创会之主,晋威南,也是江湖上响当当一位人物。在珠江三河镇上摆七天擂台,会遍省内各家武林高手,才创下王旗英雄会的基业,一直繁衍于此。他们就算再怎么说,也不会与那些江湖上的盗匪有什么联系吧?”

“谁知道呢?不都是在猜吗?”对坐傅人英洪声道:“谁也不敢说是他们,但谁也不敢说不是他们。一伙从南方来的帮会,竟然想与我们争河道。南域之王晋威南,那都是百年前的事了。如今的王旗英雄会又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啊!”

身旁徐贵清也说道:“正是如此!难保就不是他们干的坏事。他们干的坏事难道还少吗?买通江南织造局的人为他们撑腰,来与我们争河道,现在大江以南一大片地方,他们的势力反比我们还要强盛。河道上跑来跑去的都是他们的人,就打着三家织造局的招牌来往于河道上,大有横抢明夺的意思。前些天他们还竖了大旗跑来江北,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凭什么敢在河道上竖他们家的大旗。”

傅人英摇头叹道:“恐怕此事倒很难办啊!他们背后有人撑腰,其势力也不容轻觑,而且还有其他可忧之事。江湖上多少觊觎河道的帮会势力,早就有心要与我们争一场。现在有了出头人,所以他们也找准风向,全投去王旗英雄会那边了。本来嘛!近段日子以来,事情就有些繁复错杂,现在又是来了三伙江洋大盗,就现身在河道上,唉!江湖上多少年没见过这样混乱不堪的局面。”

话题一转,又说到那只南方而来的王旗英雄会身上。三家帮会与云龙帮一个心思,共辱共荣、唇亡齿寒的四家势力,多少年来一直携手同进、胼肩砥砺才有今日局面。值此危难来临之际,也无以多想,只能合力齐心、并肩携手为此一搏。只是眼下的江湖情势过于诡谲多变,谁也猜不透河道上频起的事是不是与王旗英雄会有关系。不知何来的三伙盗匪,一定是有什么缘由才引动他们来。

吴长胜扪额一叹,说道:“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他们想来争就来吧,但要先看看他们是不是真有这个本事。王旗英雄会,倒是好大的野心啊!从南边一路过来,难道还想吞并整个天下不成。”

“那就要看吴兄弟,你们云龙帮里边什么意思,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就这么祸乱了河道吧。”傅人英浩气长舒,铮铮一言,说道:“江南那边的情势很不妙,他们要真是抢下那边,估计也不会收手,会一直闹到江北来。也包括江湖上其他一些帮会门派,趁火打劫的事,他们能干的出来。”

吴长胜面色消沉,叹道:“总舵会有安排,这也非我们所能做主的。眼下说这些也没用,还是该想想怎么去找那几伙江洋大盗。沿河地区都有他们的人在,我有预感,他们会再次现身。”

又回到之前的话题,对那几伙行踪诡秘、来去如风的盗匪,这才是与会几人眼下正苦苦追寻的事。不管与王旗英雄会有没有什么关联,首当其冲的还是要先缉拿他们,安定下沿河地区。

罗家豪眉心紧蹙,说道:“河道上生乱,也会给王旗英雄会北上之势助声威。我们在北境地区管控多年都没出过大乱,现在怎样呢?若是治不了这些盗匪,江湖上的英雄好汉又怎么看我们。”

“抓是肯定要抓的,可就不知道他们在哪。”徐贵清说道:“河道上往年里也多出劫案,但没见过今年这样,一直没完没了持续不止。天合地网那些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上面五尊圣不除,这些人就铲之不尽、灭之不完啊!烟江封月那伙人呢!江湖上的传闻很少,都不知他们的来历何方,又是由何人领头。什么雷动九天、金网蛛挂、夜影无踪、雾花水月那四个人,也是十多年前才出现江湖上,没过多久就无缘无故销声匿迹。”

又是一队巡哨过来,两名黑衣人攀上房檐让过他们。夜已深,灯火阑珊的深宅大院里也不见什么旁人。凄凄冷冷,一片肃杀,遍地枯枝败草随风凌旋,冬日里漫天垂降的雪幕一般。

那男子一手牵过身边佳人靠在怀中,一个柔情似水的眼神,多少年没有这么闯荡江湖的经历了。两人的手紧紧攥在一处,相视一笑后又紧贴在身边,谛听里边的动静。

烛影幽幽的桌边,又见傅人英说道:“这伙盗匪肯定不在城内,近几天来我有派人下去查过。全城上下都暗搜过一遍,也没见什么可疑的生人出现。河道渡口那边是吴兄弟的地盘,对于河道上的往来人,你们肯定也有私下里摸排过。所以说这三伙人马肯定是从城外来的,而且他们也藏的不远,就在城周附近。”

“对,正是如此。”徐贵清斜眼一瞥,接过话来说道:“而且我不赞成罗兄弟所说,要我们自己来揽手此事。查归我们来查,但出手去抓,还是该交给地方官府上去干。妈个巴子,为这么一伙盗匪还需我们亲自动手,岂不是自降身份?”

对桌罗家豪点头一笑,说道:“那也由你,我的打算是先找到他们的人,再顺藤摸瓜下去,抓住他们中几个匪首人物。交给官府的人去干也行,我就怕他们不胜其职,拿不住那些重要的首领人物。”

“那有什么关系。”傅人英虎目眕眕,洪声洪气道:“他们不行,我们暗中助上一把不就行了。我与徐兄弟的意思一致,为这么一伙盗匪还需自降身份,由我们亲自去。就是传到江湖上,也不是什么露脸出风的事。”

罗家豪暗暗一叹,随即敛止笑容,又换上一副肃穆神色,说道:“傅兄弟此言谬也,他们可不是什么普通盗匪啊!不然我也不会有此打算。不管是天合地网,还是那伙烟江封月,他们可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人。不然能在江湖上为害为祸几十年之久,还无人知晓他们的真面目。况且还有另一伙雷动九天的人呢?上次出的案子我就亲自去看过,江湖上难得一见的武林高手,就我自己都不敢说能不能拿住他们。估计此事不简单,他们那四人……。”

“那四人又怎样?妈个巴子,我就不信,那四个江洋大盗有多厉害。马个巴子。”

何处而来的异动,厅堂里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吴长胜。精光四溢一双火目,正瞥眼去望侧窗之处。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半片窗板先就飞了过来。桌边几人都是江湖上行走多年的成名人物,肘腋之变,魆地惊起,手上倒是丝毫不慢,各自摆开架势站到桌边来。也包括那个满嘴马个把子没完的徐贵清,还剩下的半句话,连两个马个把子都吞了回去。脸上幡然变色,先摆开双掌护到身前。

“什么人?”只闻吴长胜一声震彻天地的喝问,在厅堂里四壁回荡、余音袅袅。飞来的半片窗板在桌上一弹,压灭几只烛火,又摔到墙角。厅堂内深如渊底的黑暗,只见一个似鬼似魅的身影远远飘来,微微荧光起处是一柄长及人掌,薄如蚕翼的弯刀。

魅丽且诡异的圆月般一抹刀光,袭向桌边几人。吴长胜、罗家豪、徐贵清、傅人英四人连同两位副舵主,各自展开一身看家本领,电光火石之间,与其交过一招。没做停留,刀光一收一放后就退了回去,桌边几人正欲追上去时,又是一个身影窗前出现。

势若奔雷的一击,以疾风扫落叶之态汹涌而来。未及近到身前,隔着三丈之遥,已见一股洪然勃发的巨力扑面而来,劲风所致之处,竟是令人不禁有股雷殛火噬之感。好一击石破天惊,吴长胜领在前面,习练多年的一门混元掌法施展开来,在身前翻飞一片以求自保。却不料想来敌不可思议的迅捷,一股排山倒海般雄浑巨力陡然一收,似鬼似魅的身影闪到身前,只轻轻一指点在其额头神宫穴上。倒是没发力,半空中一个跟头,又鬼魅一般飘然而去。

瞬息之间,吴长胜鬼门关上走过一趟,直惊的一身冷汗淋漓、手足乱颤。等他回神转窍后,再去看身边人,一样栗栗危惧的神色,惊惶的双目在面面相觑。应该也是一样,瞬息之间一场交手,都吃了大亏在身,来敌一身通天彻底之能,竟是位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武学高手。

夜风凛凛、深若渊底的黑暗,两个黑衣人不知从何而来,也就仅仅一个交手之后,就飘然消失了身影在夜幕中。随风而来的还残有一股芬芳馜?之香,想来其中竟然还有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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