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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龙帮 中

小说:江湖正传 作者:明杰那个人 更新时间:2020/8/30 20:25:48

直到此刻,他才想起来还手,一个自幼起就肄武习文、久经粹炼的官宦子弟,武功是在家那回由护院武师教习的。什么事都有个七七八八的火候,怎么说也算是个文武双全的年轻气壮。穿云开山掌,江湖上流传已久的一门外家功夫,以迅猛雄浑,大开大合为重,招式简易,但内劲无穷,当年聘在他家的一位武师,曾经也是位江湖上的一号成名人物。在他的教习授艺之下,十来年的工夫,韩骥泉也是将此门掌法练的著有小成。因是临敌经验不足之故,真是被逼急之下,才想起施展功夫。

面对一群乡下粗夯与女弱之流,威风赫赫、生龙活虎的韩骥泉,丝毫不亚于当年长坂坡七进七出的赵子龙。四下里乱飞的人影,男人嚎,女人哭,还伴着鸡飞狗跳一团乱。等他反身回去,才打散追过来的人群。连同这户人家的主人,与一些寻声找过来的丫头、老媪、马夫、长工、庄丁,一个个花容失色、哭爹喊娘,直到此刻,韩骥泉才摆脱那几条狗,最后还是攀墙逃出这户人家。

小莞默默摇头,叹道:“韩骥泉,韩公子,你干的这叫什么事?把自己给卖了,等骗了钱后又逃回来,不仅如此,临走时还将人家一门老小都暴打一顿。”

韩骥泉怒道:“这能怪我吗?谁叫他们追我的?哪里来贼了?一个个吼天吼地,出来抓贼,我是逼不得已之下才出的手。”

他还胸怀坦荡、理直气壮了,也不想想自己干什么。韩骥泉本来也不想将这些事告诉小莞,几杯酒下去燎起的心绪,又是一腔惆怅在怀,百般无奈之下,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对她提起这些。

韩骥泉忿忿说道:“就是那几条狗招人厌憎,我一路跑,它们就一路追,而那狗鼻子还真灵,不管在哪儿都能被它们找到。本来嘛!我也不想与他们动手,以强凌弱,以大欺小,也不算什么英雄好汉。可当时……唉!不说了,反正这事不怨我,要怨就怨他家的狗,不然当晚也没那些事。”

“你还能怨得了别人?你自己又干了些什么?”小莞斜眉斜眼,撇嘴道:“好好的一个人,至于像你这样吗?”

韩骥泉双眼一翻,口沫四溅道:“我也不想啊!不是为走投无路所迫吗?上次我就告诉过你,我与杨玉臻约好了,一定要带她走。可我现在身上分文没有,我要怎么带她走。”

小莞说道:“是啊!那就问你自己你要怎么带她走。就靠骗人家钱财,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悠悠烛火下一张醉意酕醄、失神麻木的脸,被小莞锥心透髓一言直刺心底,此刻韩骥泉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小莞能与他相熟,也是同为年轻人之故,一个来自外地的破落世家子弟,真是难以寻味的一份情感在怀。

韩骥泉摇头叹道:“不知道,按我的打算,肯定要先筹笔钱。如今是不行了,不像在家那会。况且现在我也没家了,出门在外什么事不需要钱?但我又没钱啊!”

小莞亦是随着他一口长叹,又问道:“你不打算去投亲了?你爹当年在世的时候,难道就没什么交情深厚的亲朋挚友可依靠?”

“所以说你一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韩骥泉冷眼一瞥,又是一杯酒自斟自饮过,说道:“如今不比从前,上次就和你说了,我爹若是再世或许还好些,可他这么一走,我又能去找谁?世间万事不都是这样吗?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以前在家那会还不晓得,只等这两年来的出外漂泊,如今我可是真的深有体会了。江湖啊!这就是江湖。”

韩骥泉口中所说的是另一个江湖,小莞一个自幼以来一直桎梏在此小小天地中的小姑娘,又怎么体会得到。比她大不了几岁,却也算是个走过江湖的人,韩骥泉这两年来也真是见过江湖是什么样。

“本来嘛!我有打算筹笔钱,光明正大的将杨玉臻娶回来。可现在……。”韩骥泉目光迷离,恨意绵绵,叹道:“我要是有五两银子在手,那就可以去赌一把,靠此才能筹到所需的钱,去接杨玉臻回来。我有算过,杨家在本地也算是个大户人家,没有五万两银子,恐怕这事难成。毕竟杨玉臻是有婚约在身,没有五万两银子也根本办不成事。”

五两银子,去赌一把变五万两回来,韩骥泉这一口豪气可真不小。小莞冷眼扫量他一副痴痴颠颠、疯疯傻傻的样子,心中一声黯叹,欲言辄止,又缩下话头。

韩骥泉咬牙切齿道:“所以我才着急,上次与杨玉臻见面时,她就有对我说过。明年十月底,我必须要赶在明年十月底接她走,不然……。唉!跟你一个小丫头也说不了许多,你什么都不懂。”

小莞摇头晃脑道:“我就是什么都不懂,也知道一年之期里想找五万两银子来,是根本不可能。明年十月底,那也不过是一年之期,韩骥泉,韩公子,你有想过没有,你要怎么筹这笔钱?把你自己卖了?一次能得多少?五万两又要卖多少次?”

又是一句冷言冷语直刺心底之痛,颓丧了形容,泥人木偶般,呆坐半晌不见动静的韩骥泉,他自己难道心里没数。一年之期,要筹集五万两银子来,无非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一件事。

韩骥泉一张鬼魅横行的脸,铮铮有力,恶声恶气道:“我不管,到时候实在不行,我就去抢。我抢河道上的漕船商船,我抢当地商铺银楼,实在不够,我连县衙也抢了,不行,我再去抢漕运部院。”

还不如直接抢杨有财他们家,也顺手把杨玉臻抢出来。小莞话到嘴边又辄然而止。她也在替韩骥泉可怜,什么时候,好好的一个人被逼到这种份上,他还真是要疯了。

“唉!你一个小小丫头,跟你说太多也没用。”韩骥泉已经喝醉了,直着眼珠子,一口口喷着酒气,浑浑噩噩的眼神,连舌头都大了。说道:“不过,我还需要你来替我帮个忙。马上不是到八月十五了吗?就等那天,你陪我出去一趟。”

小莞问道:“干什么?八月十五你有什么事?”

韩骥泉说道:“也没什么,当地不是有庙会吗?晚上,就是晚上。你先别问那么多,到时候跟我走一趟就行了。等我以后有了钱,也绝对不会亏待你。你可别忘了,我有一身好武艺,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复还来。”

小莞今夜来找他,本来是为了其他事,是因为去找御清风学剑法。但看他眼下这个样子,估计也只能等下次了。出门时还不忘好心叮嘱他一声,让他早些睡,别烦那么多心,可自己又被他最后一句话勾起了心事,不免又忆起之前的一些事。别开生面的一场巡城比武,除了他一个愣头小子还能有谁。

洛邑城,一座僻在乡野郊坰处的古朴小城,也是因城外那条河道之故才一步步兴旺而起,成了一座位于江北之境、河道之畔的物华天宝之处。之前的历朝历代,千百年来不知怎样。但自从有了那条连通南北、载金流银的京杭大运河,一座位于江北的小地方,也渐渐受其影响,一步步成了眼下煊赫旺盛光景。

城里九街二十四巷,因是处于一条京杭大运河中段之故,几百年来的日趋兴旺后,才见今日炽盛气象。当地城内什么银楼、戏院、绸布、皮毛、砻坊、米行、百货、瓷器,包罗万象,应有尽有。轩楼瓦舍,广宅大厦,鳞次栉比,错落有致,什么行商走贩、百行百业与其他繁华锦绣府地也差不了多少。所以也难怪,连那几个在北境称雄称霸的江湖帮会在当地也设有香堂香会。不止是当今天下第一大帮会云龙帮,金钱会,通天老母教,四海五湖帮,三家帮会也在当地各自划土为疆,建起自家的势力。

城西城隍庙一带,此处因是临近市集,也是城中最混乱、最喧嚣、最见辉煌气象的一处。离御清风家所在的烟柳巷很近,当地两股势力,金钱会与通天老母教,都将香堂建在此处。要说起来,那还是春季里韩骥泉刚到当地不久的事。一场不知缘由、不知结果、也不知何去何从的巡城比武,至少让小莞从此之后再也不敢相信韩骥泉的鬼话,什么身怀绝艺、万夫莫当的事。

韩骥泉那天一直领在前面,一路带着小莞朝城西而去,面有的色,意兴风发,一口豪言壮语倒是扔的铮铮有力、掷地有声:“今天就带你来看开开眼界,一个没出过家门的小丫头,天天跑来问我,什么是江湖。告诉你吧,这就是江湖,我今天就带你来走走。”

那时候小莞和韩骥泉才刚认识不久,莫名而来的一份好感,鬼使神差般跟他一起出了门。他才刚到当地不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城里几个破落子弟混到一起。对城里某些地方,比自幼生长在当地的小莞还熟悉。

小莞撇嘴说道:“城隍庙吗?我又不是没来过。从小到大在城里活了十多年,难道城隍庙都不认识。”

韩骥泉白眼一翻,一声冷笑,说道:“我指的可不是城隍庙,我说的是另一个好地方。你以前没见过的,江湖人才会去的地方。”

“江湖人才会去的地方?”一听此言,小莞两眼烁烁生光。江湖是什么,距家门如此之近。

韩骥泉大手一摆,豪气干云,说道:“走吧!跟我来。实际上,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是我新交的两位好友,他们倒是这里的常客。”

丽日当头,清风拂面,熙攘喧嚣的人群,古旧破败的街道。两旁轩楼瓦舍、高门大户林立延展,什么吹糖人,扎风筝,卖糖葫芦,卖煎饼,馒头小吃,走方卖艺,针线米布,五金工具的店铺都有。靠北一侧的小巷过去,就是城西市集处,陈旧的一大片老建筑,历史的沧桑沉淀,无形中为其染上一层斑驳若梦的迷人色彩。一条小巷径直走,最内侧就是城内城隍庙所在之地。香火不息,经诵不绝,当地生生世世代代相传,不知生养过多少人,也是多少人一直以来赖以唯生之处。嘈杂的人生人语中,不时还有苼葟齐奏、丝竹靡靡之音入耳。两人一路走一路说,挤在人群中四下乱逛,最后还是寻到韩骥泉口中所提的那两个好友。

过了一条小巷,又是一截路后,四人才钻进临街一间红瓦白垣大宅中。门前有膀阔腰圆、形姿魁拔的江湖好汉巡弋,刚进门就有人来迎接,几步路后,四人又进了这户宅院的正厅里。

内中闳深幽冥的一座厅堂,还是下午的光景,里边就点上灯烛,门前又挂起几个大红灯笼,还颇有几分喜庆的意思。呼卢喝雉,噪耳震天,等来到此处,小莞才反应过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一家赌坊,内侧福寿字画下有香案,上面供着一尊金身财神像。几张红漆木桌边都围着一圈人,红绸毯上灿灿生辉、耀眼夺目的,都是来来往往于众人衣袋中的真金白银。靠墙两边有长椅,一口水缸里有赌坊提供的浊醪。韩骥泉随着皮忠义、刘广两人进门,先去墙边坐下,舀了三大碗浊酒灌下肚去。

待气定神闲、神采奕奕之后,三人闲适着步子又在厅堂里转过一圈,才挤到靠右侧一张赌桌边,雄心壮志,豪情如炽,打算怎么大干一场,扬眉吐气一把。

小莞一个姑娘家,什么时候来过此地。一份好奇,一份谨慎,一份戒心,一份警惕,一路亦步亦趋,紧跟韩骥泉身后,过了许久才舒坦下惴惴不安的心绪,打量起此家赌坊的里里外外。

“买大买小?谨随尊便,要下注的就趁早,买定离手,钟一响,盅一开,金银财宝滚滚来。”

“大大大,别废话,我就押个大。”

赌大小,倒也简单易懂,小莞在旁边看了一会,就悟透这里边的规矩。一堆人拍桌子擂胸口乱叫乱嚷,血染了面颊,激起着双眼,只听内侧一声钟响,赌桌上两名帮庄的大汉,使长棍把乱伸来的一只只手挡回去,宝官已开始摇起手中的赌盅。念念有词一通乱晃,才“咣当”一声放下,随即揭开盅盖。

“哎呀!怎么又是小?什么破玩意,到底灵不灵啊?”

一局赌完,又有人下注开赌。韩骥泉一颗奇痒难搔的心,攥着手中几颗碎银子,已捏的指尖发白直冒油汗,还迟疑着该什么时候押下去。这也是他身上最后一点银子,以至于其后的几个月,他都不敢去见杜掌柜,整日里东躲西藏、昼伏夜出,直到入夜后才敢回去。

“怎么样?看见我手上没有,就这么五两银子,今日一定要从他们赌场里带十万两银子走。”韩骥泉面目狰狞,咬牙切齿一句话,扔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才三碗酒下去,就开始说胡话了。

他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浑小子,还真有颗不弱填海追日,闹天宫捣龙巢的雄心壮志。还没等一把押下,又去墙边舀了三碗酒下肚,迟疑犹豫半晌,才咬牙攒眉狠下心念,扔过一块碎银子在上面。

“买定离手,钟一响,盅一开,金银财宝滚滚来。”

“哎呀!怎么又是大,真晦气啊!赌什么输什么。”

一把过去,连着韩骥泉扔下的一块碎银子,帮庄的两名大汉,伸长棍一揽桌上银子,有一小半都收了回来。不少人赌输了,那些垂头丧气、长吁短叹的都是赌输的。第一把就见失利,韩骥泉脸上的血色随即也褪去几分,耐不住的焦灼心绪,又去墙边舀来三碗酒灌进肚里。身边两位新交好友,还在撺掇他继续下注。

一阵犹豫踌躇,只听宝官吊着嗓子,戏台上走出的青衣一般半吟半唱出来。韩骥泉才抖抖嗦嗦丢下一块碎银子,与上局一样,这次又是押了小。

“买定离手,钟一响,盅一开,金银财宝滚滚来。”

“哎呀!怎么又是大,是家里祖坟被抛了吗?真晦气啊!”

随着身边响起的一阵人语人声,这一次韩骥泉脸上的血色又下去几分。笼中困兽一般,擂着脑门,愣着神四处乱走,最后又去墙边舀了三碗酒下肚才踅身回来。

“买定离手,钟一响,盅一开,金银财宝滚滚来。”

“哎呀!怎么又是大?连开了三把大?”

此刻的韩骥泉,一腔雄心壮志真是完全不见了。煞白着脸,口唇抽搐,一颗心怦怦乱跳着,什么噪耳喧嚣都在耳边模糊不见。手中还有三块碎银子,该怎么办,还是继续押下去,不继续下去又该怎么办,那两块碎银子不是白输了。咬牙切齿,攒眉怒目,韩骥泉憋足一口气,还是狠狠心押了下去,就不信它会连出第三把大。

“买定离手,钟一响,盅一开,金银财宝滚滚来。”

这次又是大,不用身边人来抱怨哀嚎,韩骥泉自己看的清清楚楚。不能管了,还是要继续押下去,连出了三把大,难道就不会出次小。只可惜事与愿违,还真是连出五把大,从头至尾,连赌五次也连输五次。天旋地转,耳聋心悸,颤颤巍巍快缩成一团的韩骥泉,至此还不知道发生什么。手上仅有的那点钱哪去了,不是为走投无路,他今天也不会有此一行。

一个涉世未深、还显青涩的破落子弟,实际上他也是第一次涉足这种地方。两年来的四处漂泊生涯,从一位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混到眼下的光景,如幻如梦一场人生,什么困苦艰辛他也是久已尝遍。那是手中仅有的一点钱财,至今他还没想好自己下一步该何去何从。本来是怀着一腔经天纬地、大展雄威的念头,但此刻连手中仅有的那点钱也送进他人手中。

“不对啊!这不对。哪有这个道理的?”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咆哮,赌坊里久久一阵死寂。千百道惊疑不定的目光也随即转到这边。身边皮忠义与刘广两人,还在一左一右尽力劝慰着他。可此刻的韩骥泉,酒醉情迷下的狂悻入脑,早已迷魂走窍、昏神昏智,也听不得任何人的话。

一腔游走在四肢百骇、五脏六腑中的激血翻涌,韩骥泉双手一撑,面目狰狞一笑,咬牙切齿说道:“连开了五把大,天下有这个道理吗?老子走南闯北许多年来,还从未听过这种事。”

面面相觑的桌边大汉,其中一人喝道:“你小子是不是疯了?才吃几年饭,还敢在别人面前充老充壮?什么事有这么值得稀奇?连开五把大又怎么样?就是连开十把,二十把,那是常有的事。”

此家赌坊是金钱会在当地的势力之一,会中的旗号信物,小莞在进门时就瞥眼间见过。赌坊里里外外都是金钱会分舵中的帮内弟子,眼见此刻事态不对,桌边的赌客都在纷纷出言居中相劝,可血入狂悻的韩骥泉,也根本听不得他们说什么。

身边一位赌客说道:“是啊!年轻人。连开五把大又怎么了?你是走南闯北的日子太少,没见过什么世面,就是连开十把,二十把的情况也是有的。”

身边另一人也说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敢在这里闹事。况且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是我们这一大家子人都合伙骗你一个吗?有输的,不也有赢的吗?就为你那几两碎银子?”

小莞当时想去拉他,可她又怎能拦得住一个生龙活虎、酒醉神迷的韩骥泉。“咣当”一声巨响,连赌桌带人全给掀翻在地。什么银钱铜板,赌盅骰子,随之撒了一地,续之又是连声集气一片惊呼,其他赌客都避到一边,几个身强体健、面目凶蛮的大汉围到他身边。

是存心来闹事,赌坊可是金钱会名下的物产,里边巡走的人员全部是来自帮会中的青壮弟子,又岂能容此一个酒醉昏神的愣头小子在此撒野。可韩骥泉根本也不管他那么多,借酒撒疯,越闹越大,想动手那是最好不过,他一个涉世不深的浑小子,也根本没怕过什么。

小莞当然知道他有武功在身,那一次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出手。穿云开山掌,正如杜云峰后来所说,若是韩骥泉再专心致志勤练上几年,凭他一身武学造诣,或许也能在江湖上闯下一番名号。但当时不行,他也没得高人的点拨,这应该也是韩骥泉自学艺之后,第一次与人交手。

开山天门,虎盘秦岭,九天落日,追星赶月,一招招刚猛雄劲的掌法,朝着围上来的人打去。盛传于陇西一带的一门外家功夫,数百年的千锤百炼下来,也自有他一分强悍之处。掌法以迅猛刚劲,大开大合为经义,出手极快,刚猛无比,却少了几分灵便顺柔之意。但用来对付几个武艺粗浅的赌坊看院弟子,也是尽显绰绰有余。

龙虎着精神,鬼魅附体的韩骥泉,此刻酒醉未醒又是急怒攻心。真是动上了手,反显出勇猛异常的精魄摄人来。劈面开掌,发腿就踢,揪人领子四下乱甩,一个侧腿当先踢飞出去一人,又是连环三掌按在一人的鼻梁上,那人一声哀嚎,两腔热血抛洒,向后仰倒在地。

再是一击撩阴脚,就对那宝官而去。“哎呦”一声惨嚎,口涎四溅,双眼翻白,那宝官双手捂裆倒在地上,抖抖嗦嗦蜷成一团。几个赌坊里的看守,都是江湖上不入流的人物,他们怎能挡得住出枷虎兕般的韩骥泉。门前几名帮中弟子,连着身边几张赌桌上的人,都纷纷围了过来。内侧的柜台处又是一群持刀持剑的凶神恶煞,前后拥护着一人上来。

“都退下,让我来会会这小子。”是金钱会当地分舵舵主的独生子,煞太岁徐少化。一副牛高马大、体型健硕的身板,也是一个年在二十出头的雄健汉子。他早在旁边看了多时,韩骥泉今日是有心闹事,别人或许没考虑到那么多,但他却是有过深思远猷。此人不知因何而来,却敢在金钱会所在的势力上捣乱,其人身怀武艺且身手不错,难道是哪门哪派的武林人士有意来寻事。

光赤着膀子,浑身上下一块块肌肉虬结。狰狞着面目,阴恻恻一笑。煞太岁徐少华一把揽开面前众人,一个虎踔登场,独自一人对上尚在昏神昏智、狂悻大发中的韩骥泉。

身边帮中弟子还在嚎天嚎地,挥手赶着围观人众:“都闪开,都闪开,让少舵主来收拾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来我们金钱会地头上撒野。”

围在身边的一群人各自退开几步,煞太岁徐少华一个箭步上前,使出自小习练不辍的看家本领,与对面的韩骥泉交上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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