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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龙帮 下

小说:江湖正传 作者:明杰那个人 更新时间:2020/9/3 19:56:04

煞炼铁掌,也是他家传已久的一门至刚至强外门功夫。当年江湖上也算是盛极一时、强横无端的一项神功绝技,与韩骥泉所使的穿云开山掌差不多,都是浑实不华、卓显至用的真功夫。其掌法迅猛异常,有开山裂碑、奔雷掣电之功。故老相传,此掌法若是能练到化境,掌心处还能生毒,出手之下有毒云随行,时聚时散,神威慑人,端是雄浑刚劲、威力十足。

不过可惜,凭煞太岁徐少华此刻的功力,他也没能将其掌法练至化境。今日与韩骥泉的一番交手,可真谓是强龙遇恶虎,针尖斗麦芒,正遇个棋逢敌手、难分高下,以至于后来,才生出那场诡变。

连旁观的小莞,事后都不知当天能打成那样是怎么回事,所以她自此之后,一直就不敢再相信韩骥泉有绝世武功在身的鬼话了。就是在不久之后,连韩骥泉怎么在云龙帮中平步青云、扶摇直上,江湖上混到个拳圣的混号,也不知事出何因。

云开雾散,毒龙吐珠,双雷连响,彤云封岫,都是大起大落,凭借强劲臂力迸发的掌法。朴实无华,真实致用。那边的韩骥泉也是一般,掌劈华山,堷谷堑海,独对昆仑,长笑天南,一招一式,不见花哨,全是凭真功实学,一股精强刚劲之力支撑,与煞太岁斗个旗鼓相当、难分难解。

两人都是一身不相上下的武艺,斗到一处也是正遇敌手。来来去去,招招出手,皆是引风雷之力,气纳千钧迸发而出。对方也毫不示弱,家传已久的绝学丝毫不落下风,也是以雷轰电转之势,力贯双臂,沉肩立马,以开山裂石之刚猛雄浑还击。倏起倏落,你来我往,两人连折数十招,还没能分出个高下来。

韩骥泉因是酒醉在身,一口气横是横了点,但此刻脑胀神昏之下,交手应变还是显得有些迟钝。煞太岁徐少华得个先机在手,也分毫不让,回拳肘击,出掌飞腿,再折上几十招之后,就渐渐占到上风。又连着几招过去,至此韩骥泉已有些招架不住,连连几步后退之下,一个闪避不及,肩头处已被按了一掌。脚下一个踉跄还没站稳,身边已响起一阵欢呼叫好,对面煞太岁徐少华面目狰狞,一声冷笑,又是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袭来。

实际上两人的武学修为差不多,若不是先前醉酒,韩骥泉也完全可以挡下对手。但此刻不同,一分回转血脉骨髓、奇经八脉中的醉意,又连着交手上百回合后,才渐渐感到吃力。韩骥泉苦苦死撑,讨饶是肯定不用想的,也绝非他能干出来的事,其后交手的数十回合,胸前又中了一脚,跻跻跄跄连退几步,才稳下身子。此刻的韩骥泉又羞又怒血入狂悻,这才想着怎么把局面扳回来。

眼前一片模糊,一个个扭曲变形的面目,烛火幽幽中,地里钻出来的恶鬼冤魂一般。身边都是他们金钱会的人,他一个漂泊在外的破落子弟,此刻身在重围之中,不仅不心生危惧,反是一腔炽火情怀翻涌,生出一颗要拼尽全力的心。人生在世,疾苦艰辛,两年以来的流落各地已尽数尝遍。千古艰难唯一死,但怎么说,他也自认是位顶天立地的好汉,又岂能受今日之辱。什么事也该有个了结,就是拼尽全力打一场,输赢无所谓,但这口气必须要讨回来。

“哎哎哎!别动,别动,这小子疯了,不用怕,少舵主有办法能收拾他。”

围观在身边的众人,一阵乱躲乱窜,也随之拱翻厅堂里几张赌桌。人心惶惶,四散而开,连着挤在人群中旁观的小莞,等打到此刻,她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因是煞太岁徐少华之前有吩咐,让他来解决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赌坊里的帮中兄弟知道他心意,所以一直围观在身边,也没出手相助的意思。什么时候两人已经抱到一起,围观在旁的许多人也没看清楚。

是韩骥泉决下心念要与敌手同归于尽、共赴黄泉所致,今日的打斗至此,他心里清楚,根本就扳不回来赢面。深陷绝境下的奋力一搏,弯腰躬背一个头锤过去,被徐少华躲开,韩骥泉就势一变,顺手搂住他腰,想一把将其掀倒在地。却不料因此而引起一场动乱,直接轰动全城。

两个扭抱在一起的人,先是一阵抱摔,都想发力将敌手按倒在地。一阵扭打之后,眼见无法得手,又各使一只手去扳对方脖子,另一只手或揪对方的领子,或抓对方头发。抵着头,脸贴着脸,扭抱到一起。还各伸了一只左脚、一只右脚去绊对方。两人跌跌撞撞一阵抱摔,在赌坊厅堂里撞翻一切,还没分出个输赢来。

两人都是从背后一手环过对方的脖子,或抓衣襟,或揪头发,用力向下掰。另外还伸腿去绊对方,就打算攒足一口气,将对手先放倒在地。只是两人使尽了全力,也迟迟绊不倒对手,反是一步一个趔趄,在赌坊里兜起圈来,最后身子一晃,直接从大门走了出去。围观的人众一阵哄起,纷纷跟了上去,出门一条巷道过去,就是直通城隍庙的大街。人山人海,万头攒动,正在此处的喧沸盈天中,一众人又围上正扭打在一团的两人。

两人跌跌撞撞一路走,谁也奈何不了谁,反是一场不知何来的打斗,惊动当地千千万万行商走贩、居家主妇和老叟嚚童,一团云烟般涌上来看热闹。街边一些炸果子、吹糖人、卖文房四宝、拉马驾车、挑篮背篓的商贩,见这么一大群人过来,早就慌忙收起摊子避到路边。

临街两排店肆商铺,一个个垫脚翘首的身影,都急忙放下手中事,追出来看动静。有给怀中孩子把尿的主妇,有叼着烟袋、老眼昏花的垂暮老叟,有泥污着面目,挂着口涎鼻涕的髫发小儿,有捋着颚下短须,撸着袖子,愣伸个人头,挤在人群中看热闹的青壮男性。什么打铁的、织布的、摆摊卖货的、走方卖艺的,与附近一些商贾乡绅、渔樵农稼,一窝一窝,浪开水沸般全都围过来,跟着人群一路朝东走。

人群正中是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各自伸手从后环过对方的脖子,用力向下掰。另一只手抓领子撸头发,用尽全力朝下压,还各伸左脚右脚去绊对方。热恋中的情人一般,脸贴着脸,嘴对着嘴,直喷粗气。面目狰狞扭曲,还紧搂一处兀自不解。

两人都是上半身紧搂一处,想用尽力气压对方的后颈扳倒对方。你伸左脚绊我一个踉跄,我再伸右脚绊你一个趔趄,全身的力气都压在对方的脖子上,就想尽全力先压倒对方,赢下这场僵局。

两人一路跂跂跄跄、跌跌撞撞向前,岔路口处右拐,上了通往南城的西大街。一条恢胎旷荡的康衢大道直通南城处。西大街到头过去不远,就是当地人市所在,从这里再朝东去,是飞芦桥与普济寺的所在。一条连通东西向的广阔大道,这边的熙攘喧嚣景象,比起城隍庙那里差了一些。但临街两边的商铺堂馆、深宅大院还是不少。

从城西那边过来的异动,又是一群当街路人与行商走贩,连同一些大户人家中的丫头、伙夫、老媪、仆僮都急着出门来看热闹。什么锅碗瓢盆、针线手工、草叉门杠都不及放下,赶风赶月追出门来,一头挤进人群中。众人围堵前后,交头接耳相互问询,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浩浩荡荡一波人潮,乌云盖日一般,护送中间两个抱摔在一起的活鬼逐步去往城南。在大街上走过一截,又拐进岔道口几条小巷里。过了此处两条狭仄泥泞的广济巷、水倾巷,再上大街,已到城南处连通东西向的南大街。逐浪奔流,卷天席地,一股人潮刚上大街,先是撞翻一家迎亲的队伍。也不知是谁家办喜事,不幸之中遭遇这场横祸,一路吹吹打打、鼓乐钧天的队伍,却在南大街上与这波人潮正撞在一起。

甩鬣扬鬐,四蹄生风,几匹俊骥受了惊吓,一声仰天嘶鸣,抛下满脸喜气的新郎官,先一个桃之夭夭。被挤到路边,摔在烂泥塘里的新娘,惊得花容失色、屎尿齐下,一声尖亢有力的惊唳直穿天际久久不散,连周边来往迎送的亲友,也有不少被人潮推下芦塘。

再向前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迎亲队伍里所用的鼓乐反被跟来的人夺下,一路吹吹打打,苼葟齐奏,锣鼓震天,护送中间两个无异恶鬼上身,还扭抱在一起的人逐步向东而去。

一截路近两里多之遥,前面就是连通塘心岛普济寺的飞芦桥。当天还有许多来寺里上香礼拜的达官贵人、世家豪门在此歇息。桥头处什么馄饨摊、面点铺、香火纸钱案,连同那些抬来的花轿竹杠,全都给人潮掀翻在地。一个个肥头大耳的乡绅富贵,不知多少被挤下芦塘,其中又是一些珠光宝气、彩饰璒玿的女眷,惊天动地,如临大敌四散而去。

桥头处一阵停留,追过来的人潮将这边的摊铺连驮轿全部掀翻在地。遍地狼藉,乌烟瘴气,能跑的都跑了,四下里响彻天际的男人吼女人嚎,与一些哭的撕心裂肺孩子,人世尘间,又何曾见过如此惨景。

来到此处,队伍稍停片刻才上路,是为中间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时值此刻,两人都已精疲力尽,难以相持下去。还是一样的光景,只不过等到此刻,两人已是双眼翻白,手上酸软,也根本扳不动对方。两人脸贴着脸,嘴对着嘴,互吐白涎。一手扳脖子,一手揪头发领子,还是你伸腿绊我一个踉跄,向前跌出两步,我再伸腿绊你一个趔趄,再向前冲出两步。

一场武林较技,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光景,也只有身在局中的两人自己才有体会。本就是两个才二十出头,学艺不精又毫无临敌经验的年轻人。所学所使的功夫,都是发力刚猛、大开大合的外门功夫。什么短兵交接、近身相搏都非两人所长,一旦陷入眼下的僵局,两人也根本想不出任何办法来化解。

是韩骥泉开的头,但他自己有苦心知,也无能为力脱此僵局。自小勤练的一门武功绝学,等此刻被人扳住脖子,揪住领子,脸对脸,嘴对嘴,热恋情人般紧搂一起,他也根本没办法从僵局中挣脱。本就是棋逢敌手、难分高下的两人,身在局中有苦自知,除了尽本能的想攒出一分力气来压倒对方,其他什么可解之策也想不出来。

从南大街一路走,临街两边又是闻讯追来的一股股人流汇聚过来。前前后后,连过城南两条大街,一路走一路聚集的人群,早已熔铸成一股浩浩荡荡、雄浑无挡的奔潮,以排山倒海之势,远远跟到此处。人潮中的两人此刻还没放弃,就攒着最后一口气,想奋力压服对方。街头岔道处的一时少歇,两人又跌跌撞撞起身。如之前一样,你伸腿绊我一个踉跄,我再伸腿绊你一个趔趄,顺路向东而行。从路尽处拐道向北,又上了连通南北的东大街。

再过去两里多路,是杜风轩客栈所在的一条大街,至此两人的比武较艺也是巡城走过半圈,就不知一场僵局该如何收场。两人身后还跟着蚁聚蜂合一般的人潮,锣鼓震天,声嚣如沸,一直相随相送紧跟在后。

“都别动,就看我们少舵主是怎么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敢来我们金钱会地头上闹事,简直是猖狂至极、无法无天。”

“就凭这样一个浑小子,还敢太岁头上动土?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我们金钱会是干什么的。”

一路前行,四面还有许多人正远远赶来,连同渡口处来来往往的一些江湖客,与从县城北部提署街县衙里追来的一众衙役。伍世雄是闻讯追过来的,城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他这位衙门捕头身当其职,等接到下面的传报,就马不停蹄追了过来。城里整个兜过一圈,从城隍庙一直追到东大街,一截路下来也足有十多里长,最后才在临近渡口处的九条巷上截住人群。

等伍世雄挤进里边时,一眼扫过内中情势,不由分说,先上前拽开两人。几个漏风巴掌过去,甩得韩骥泉鼻血四溅、眼冒金星,一番苦苦鏖战之下,他也无力还手。“咣当”一声瘫坐在地,翻着白眼,连喘粗气,至此也算解开一场僵持不下的战局。

伍世雄当然认识金钱会的少舵主煞太岁,他是县衙捕头,与当地帮会时有来往。但他当时还不认识韩骥泉,所以一冲进来,先是雷厉风行拉开两人,又将韩骥泉几下砸倒在地。最终这件事也没再闹大,金钱会后来也没再找韩骥泉麻烦。现在想来,或许也是伍世雄当天的出现才无意间帮了大忙,韩骥泉当天也真是疯了,与煞太岁一场巡城比武,闹得满城风雨、路人皆知,事后倒是没了下文,也多亏伍世雄的出面。但至此之后,小莞就再也不敢相信他有什么绝世武艺在身的鬼话,所以不久之后,韩骥泉能在云龙帮里扶摇直上、平步青云,还在江湖上混出一个拳圣的浑号,她还兀自深感不解其中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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