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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龙帮 中

小说:江湖正传 作者:明杰那个人 更新时间:2020/9/3 20:56:04

又是一杯酒下去,韩骥泉垂眉一声苦笑,已情不自禁落下两行晶泪来。痴痴癫癫的形容,呓语喃喃道:“我能干什么?我还能干什么?迄今我才明白过来,我是什么都不能干,也是什么都干不好。我完了,我算是完了,什么指望也没有了。就是玉臻她……。唉!”

“那你想怎么样?不去娶杨玉臻回家了?”小莞当然不知道,这又是一击重拳直送韩骥泉心底。

他怎么不再想杨玉臻的事,当晚被狗追跑之后,他就一直没回来。还抖落着一身被扯得稀烂的衣衫并满身伤创,久久徘徊在城外河道边。碧水幽幽,刺骨之寒,他当时就有想过,或许就这么跳下去才能一了百了,再无忧烦可言。但他又不甘心放弃,所以最后他还是回来了。

小莞叹道:“韩骥泉,韩公子,劝你还是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好考虑考虑日后的事吧!不是只有一年之期吗?到那时你又该怎么办?什么一大笔银子你就别再想了,还是随我……。”

说到此处,小莞才反应过来,也不必去找御清风了。之前不一样,可她最后还是一个人去了。要不是因此,想必御清风也不会对她谈及自身的秘密。再去找他也无用,他根本就没那手神乎其神的剑法,所有的一切都是骗人的。

韩骥泉叹道:“干什么?不就是欠了你一点钱吗?你也太小看我了,五万两银子我拿不出,但这么些钱还是还得起的。你别管我,我现在也没别的可想,就让我好好喝一场。”

小莞黯然神伤,忧人忧己道:“你这样喝下去有用吗?喝下去就有办法了?劝你还是早做打算吧!好好的一个年轻人,唉……!”

有些话小莞还真不想说,气宇轩昂、一表人才的一位年轻人,初见韩骥泉时,小莞还对他另有那么一份好感。也是一个走过江湖的人,至少小莞是这么以为的。却不料他竟是眼下这副模样,小莞同情他也悲悯到自己,两人之间似乎也有一分相似之处,都是一腔郁怀在心。

小莞说道:“要不然你可以找别人问问,看有没有别人能为你指点迷津。”

“找谁?”韩骥泉头也不抬,冷言冷语道:“我还能找谁?我还能认识谁?不就你一个小丫头吗?”

小莞蹙齃偏头道:“找一些久在当地,素有见识的人问问,总比你这样乱来好吧。韩骥泉,我倒是想到一个人,或许就能帮你。”

饱含异味的一个眼神,韩骥泉一眼瞥过她脸上,又是一摇头,一声苦笑说道:“谁?有谁能借我五万两银子,还是指一条发财之路给我?以前我或许还信,但今日不同了,两年来的离家之行,什么事也见得多了。交情、关系、恩义,都是个屁,一文也不值,更不提有什么人真有心来帮你。”

“不是说借钱给你,也不是指怎么帮你。”小莞说道:“至少他能为你指一条可行之路,不然你该怎么办,不是还有一年之期吗?或许还有其他办法呢?”

“那你说吧!是谁?”韩骥泉有些动心,至少还没醉到不省人事,举在唇边的一杯酒放了下来,伸手在肩上的衣衫处腋了腋。

小莞摇头晃脑道:“杜掌柜啊!你也认识他。而且我所认识的不多,除了他也没什么别人。”

“杜掌柜?”韩骥泉忙着摇头,说道:“那不行,我还欠他一笔房饭钱没付,我眼下还不能去见他。”

小莞问道:“你怕什么?杜掌柜根本没放在心上。他虽然不是什么江湖中人,但他常年以来久居此地、见多识广,什么江湖上的事他都有些了解。你想去干什么,最好还是去问他,不比你乱来要好。你也不必多说,就去听听他怎么说,万一要是有什么办法呢?”

“去找杜掌柜?还真的要去找他?”韩骥泉还在迟疑不决,一杯酒倒入口中,连滚半晌还没咽下。最终咋舌一叹,长透一口胸中浊气,心中默默沉忖起来。或许也是个办法,至少也不能再这么乱来下去。韩骥泉难道自己没想过,什么时候曾想过会落到今日光景,也是时候找个人来为自己指点迷津。

韩骥泉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决下心念,说道:“那好,这就去找他。小莞,这算我欠你的,不管有没有用。”

气度沉稳,雄姿英挺,揽手在胸前划过半圈,一脚支地,一脚微屈而立。再见时,已是一套虎虎生威、势大力沉的连环掌使在手上。虎潭抱月,中断楚门,刀劈华山,云岚封岫,两岸折流,攻守有势、进退自如的一门穿云开山掌法,还是韩骥泉自小以来久已习练精熟的,平日里也难得在别人面前施展。

拳出掌现,挽弓架腿,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力重千均的硬家功夫。出手简单实用,上阵搏杀,克敌制胜,决定于习武之人的修为。此套掌法自韩骥泉手中使出,倒也显威风十足、有姿有态。左右掌连环击出,脚下自有一套步法,双手大开大合,回转进退之间,时时不离敌手上身诸多要穴。单看其发掌出力,攻守相连也足见一般。一套掌法简易而不繁复,以实用巧用为主,共三十六招式,后含一百零八种变化。

晨间的惨淡清阳,浓云密布,笼罩大地。风寒霭深中一派肃杀气象。内院里板结的冻土,满地腐草烂叶,其间一个飞来倏去的身影,正在院中手上发招、脚下腾挪,一阵阵劲风来去纵横。

门檐下所伫的是满面倦怠的杜云峰,与往常一样,什么时候见他都是这个样子。小莞旁依在他身边,一时扫过场上未完的韩骥泉,一时抬眼打量杜云峰的脸色。等他这套穿云开山掌打过,韩骥泉才收止架势,踅身过来,对上门檐下两人。

不知杜云峰什么心意,微合着眼帘,在暗暗思忖。最后才见迟迟开口说道:“韩公子这门功夫习练多久了?看这样子,至少有十年左右的功力。”

韩骥泉说道:“这是自小开始练的一门功夫,至今已有十二年了。”

杜云峰点头说道:“嗯!还行,还行,就不知道你师傅何人,是姓陶还是姓陈?”

这样的功夫还算不错,小莞不明白杜云峰什么心意,但她也了解杜云峰此人。他不是什么江湖上的人士,但深谙不少江湖上的事故。一分不知何来的阅历经验,对江湖上的事了解的到不少。

“姓陶。”韩骥泉说道:“我师傅姓陶,江湖上有混号,走方练甲陶文勇。”

“走方练甲陶文勇。”杜云峰默默点头,一眼扫过面前的韩骥泉全身上下。有些事不必多说,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说道:“听过这个名字,山阳县陶家后人,这门穿云开山掌,就是他祖上所传。在江湖上得名也有两百多年,门中弟子都是当地陶姓陈姓两家人。就是不知晓你与他怎么认识的?他又为何传你这套掌法?”

韩骥泉摇头叹道:“其中内情,有些我就不想说了。反正是我与他认识有十多年,这套掌法也练有十多年。几年前我才与他分别,时值今日,还没机会见到他。”

小莞知道此事,韩骥泉以前对她说过。出生名门世家的一位纨绔子弟,那位陶姓江湖好汉是他家中请的护院武师。七八岁上下,韩骥泉就与他学习功夫,一直至几年前,家中遭遇变故而破败下来,两人才就此作别。所以小莞才看不过他这门功夫,什么样的英雄好汉,才能舍下身子去当护院武师。由此得见韩骥泉一身功夫也是不怎么样,更别提亲眼目睹他与煞太岁两场巡城比武。

杜云峰说道:“嗯!不错!这门掌法你练的有七成功力,也算是有一门技艺在身的江湖好汉。不过我到是奇怪,你来找我究竟干什么。”

“是为五万两银子,不然想求杜掌柜为我指一条明路,怎么才能在江湖上闯出番天地来。而且要快,也就一年之期。”愣头愣脑的韩骥泉张口就来,杜云峰知道他在说什么五万两银子。

小莞在身旁说道:“杜掌柜,他是无路可走,因为他自身……,反正这样说吧!他想让你为他指一条明路,现在他要去干什么,因为他目前是深陷困境别无他想。”

杜云峰摇头说道:“找我问什么?我又哪能知道这么多?小莞啊!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一个乡野村郊里出来的小小客栈掌柜,我又哪能知道这么多。”

今日晨间刚起,小莞就拉着韩骥泉,风风火火来找杜云峰。见面之后二话不说,先推着他在后院里使出一套掌法,让杜云峰指教一下。没头没脑,无缘无故,杜云峰能知道他俩想干什么。

小莞偏头侧脑道:“杜掌柜,你是不知道他的事。韩公子此人,他真是无路可走了,他一直在店里的事,想必你也没留心。他什么时候来城里的?至今又是多久日子没能离去?杜掌柜……。”

外面有人声传来,门前三人转目去瞅,见是市集上回来的红瑛娘子,与戎装在身、腰悬锋锐的伍世雄进了门。今日晨间也就他一个客人上门,连着门前摆摊算命的姚夫子,整个店里也就他们几个人。伙房里食香四溢、热气升腾,红瑛娘子来后院时,一眼瞥过院中三人,倒是什么也没问,踅身进了伙房。

伍世雄借内院一片惨淡光影瞅了瞅三人,也没在店里坐,端着方步,凑过来说道:“小莞,杜掌柜,还有这位韩公子,怎么了?你还留在店里没走?”

小莞说道:“他走不了,伍捕头,你来的正好,也过来帮着看看。”

小莞见伍世雄过来,又上前推起韩骥泉,在后院里使出他习练已久的一门穿云开山掌。沉肩立马,深吸吐纳,韩骥泉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反正全由着小莞,她让干什么就是什么。虎虎生威,倏起倏落,又是一套掌法在院

里踩着步法施展开来。上揽手,前臂中突,飞脚连踢,连环进击,扬尘卷烟,飞沙走石,一位龙精虎猛好汉,使出全身解数,将这门自幼习练的功夫全然使出一遍。

与杜云峰一样,伍世雄也是暗暗点头,心怀赞许之意。小莞在端详两人面色,那边是深喘几口气,徐徐止住架势,返身回来的韩骥泉。小莞问道:“怎么样?伍捕头,你看韩公子的功夫怎么样?”

伍世雄笑道:“还不错,是个练武的材料。穿云开山掌,江湖上素有盛名的一派功夫,两百年前,还在陇西山阳一带盛行一时。”

伍世雄也认识韩骥泉,最早一次见面,还是几月前他在金钱会赌坊一场醉酒大闹,与煞太岁徐少华打到一起时。热恋情人般难舍难分,两个恶鬼上身的人,令人终身难忘、磋叹不已的一场江湖比武较艺,别开生面,全城皆惊。当天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分开两人,一场打斗还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伍世雄也有他自己一分眼光与阅历,以韩骥泉的生性为人来说,他就很适合这门掌法。

伍世雄说道:“算是门不错的外家功夫,毕竟当年首创此技的陶家先人,在江湖上还是闯出过一番名声。而且我看韩公子其人的习性,倒是很适合练此功夫。一门以外家见长的掌法,大起大落,大开大合,韩公子练的也有七八成功力了。”连他也是这么说,小莞倒不知道韩骥泉这门功夫有什么好的。

伍世雄问道:“小莞,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韩公子今日又是为了什么?”

小莞说道:“是求杜掌柜为他指点迷津,韩公子眼下深陷困境,还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呢!指一条路……。”

眼见红瑛娘子从伙房出来,按老规矩,一碟鸭血小米粥,一碟拌蒜麻香小菜与两个卤蛋摆上桌。伍世雄微微一笑,负手在身后,又返身回了店里。杜云峰一个呵切打过,也进柜台内坐下。小莞一手扯着还在昏神昏智中的韩骥泉一道,紧随两人身后,在另一张桌边坐了下来。门前是压紧一双枯眉,两只骨节嶙峋老手交叠一处的姚夫子。一时的杳寂,多少年来常见的景象,今日就是多了个韩骥泉。

小莞问道:“魁捕头呢?伍捕头,今天他没随你一起来?”

“他有自己的事,城里刚安下家,许多事还没忙完。”伍世雄说道:“小莞,你们今日要干什么?韩公子为什么事这般苦恼?”

小莞说道:“没什么,伍捕头,你也知道韩公子是从外地来的,而他现在想在我们洛邑城里扎下根来……。”

有些事韩骥泉不愿对其他人提,小莞也不好跟别人说,只略捡其中一些避不过的,将他的事简单说了一下。伍世雄蹙眉点头,先剥了两个卤蛋在碗中,取手巾来擦过后,又瞥过一眼柜台内睡眼惺忪的杜云峰,说道:“是为杨家那位大小姐?韩公子可真是有心,她可是早许过人家,只等明年就完婚。”

小莞一副瘦瘦小小的身架,披散着满头青丝,左摇右晃,急眉急眼道:“就是如此,不然韩公子能这般着急,五万两银子又上哪去弄?至今以来他还没有安身之地呢!伍捕头,其他的也不多想,就是先要找个事来做做,总不能什么也不干。”

伍世雄幽幽一叹,点头说道:“说的也是,不能总在外面混着什么也不干。不过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们找我可真是找错人了,我是真想不到什么办法来帮韩公子。”

“那倒不是吧!要说这位韩公子,老朽是不常见,但见其人嘛……!”门前所坐的姚夫子接过话去,转头过来说道:“在洛邑一个小小地方能干什么,那就要看韩公子自己是怎么想的,愿不愿去投身帮会。云龙帮,独霸北境,穿五水过七省,天下第一大帮会。要想出人头地,寻常一场富贵繁华,也不是没处可去。”

店内四人一起侧目过来,韩骥泉挤巴着眉眼,问道:“去投云龙帮?投他们又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我也难说,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以你现在的情况还能去干什么?投身云龙帮,或许还有那么一份机会。”姚夫子饱含异味一声长叹,又侧过脸,收紧一双松耷眼帘朝向门外。一个干瘦伛偻的背影,什么时候见他都是这样。

不过他的这个主意倒是有那么几分意思,让韩骥泉去投当地帮会,或许这也是一条出路。小莞在审量伍世雄与杜云峰的面色,转头时又不忘瞥过韩骥泉一眼。一个愣愣眕眕的眼神,生来一副高大魁梧、气宇不凡的外貌,却不料是个外强中干,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纨绔子弟。

伍世雄点头说道:“去投云龙帮或许是个办法。以我想来,以韩公子眼下情况来看,也的确无其他办法可想。还好啊还好!韩公子还是有一门功夫在身,去了云龙帮,或许也真有机会可言。”

韩骥泉两顾身边人,急道:“让我去云龙帮,能在一年之内筹上五万两银子吗?”

还在想他那五万两银子,小莞无力垂叹。真不知道他算是个什么人,这份痴心妄想还总是忘不掉。说道:“韩骥泉,韩公子,你自己想想,一年之期上哪去筹这笔钱,就是没这笔钱,想其他办法不行吗?要是你能在云龙帮里干出些什么呢?杨百万难道不肯把他女儿改嫁给你?云龙帮是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江湖上……韩骥泉,韩骥泉,你怎么了?”

店里幽蔽的阴晦,只见门外透地而起的一片惨白光幕中,韩骥泉一张阴气四溢的脸,口中呼呼直喘,眼皮上下抽搐,一抹摄人心魄的冷笑永凝嘴边,一副恶鬼上身的表情。

铳炮连天,青烟缭绕,两边是衣装整齐、筋骨突兀的上百名精赤上身的大汉开道。人人手中一副三角小旗,金银底缀镶满五彩宝石,珠光宝气,不尽豪奢。锣鼓喧天、鲜花铺道的大街上,十多位身穿异卉服饰的燕赵豪杰手举大刀随行在后。高举的旌旗上一条神骏非凡的腾龙云海图案,在凛人的寒风中招展成纸板一样,下面又是挽篮提筐的椎髻童子随侍身边,一路走一路飞花四散。

大街两边跪满黑压压一阵人潮,垂眉低首,栗栗危惧,一派庄严肃穆气象。前前后后,十多匹金镳玉辔、体健膘肥的绝世名驹,载满金银珠宝与人世珍奇随行两边,居中众星捧月、人人俯首的一人正是自己。红粉药面,眉目如画,正似那戏台上常见的得胜还朝将军一般。一手拢袖,一手轻拂颚下微髯。前面还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开道:“云龙帮帮主大驾光临,闲者远避,违者立斩,快请杨家大小姐杨玉臻……。”

“韩骥泉,韩公子,你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傻了?”最后还是小莞身边一句话,才惊醒韩骥泉。韩骥泉愣愣怔怔半晌,方觉刚才是黄粱一梦。

小莞急眉急眼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韩骥泉,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哎呀!你别吵,我当然听见了。所以我在想,这能不能行。”韩骥泉不耐说道:“去投身云龙帮,一年之期能弄个帮主来干干吗?”

别人又怎知道他在乱想什么,小莞去瞅柜台内的杜云峰。杜云峰敛着眼帘,连连点头说道:“或许这也是个办法,眼下还有比投云龙帮更好的吗?云龙帮,威震天下第一大帮会,去那里混出个名声来,也算是个正途。而且以我看来,韩公子还是能行的,他本身就有一门功夫,比那些江湖上的闲汉走卒不好的多。”

“他的一身功夫嘛!”小莞颦眉蹙眼道:“杜掌柜,伍捕头,韩公子这身功夫怎么样,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可你们看出些什么?”

伍世雄笑道:“小莞,你一个小丫头,还能懂这些。韩公子功夫怎么样,你又能看得出来。”

又是小莞一个小丫头,小莞平日里最烦的也就是这句话。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人,还不是公门里混日子的一名捕头,这样也算是个江湖人士。

杜云峰说道:“韩公子的功夫我看不出来,应该有几分火候吧!小莞,你要问当然去问其中行家,伍捕头他是最清楚的。”

伍世雄笑道:“手脚上的功夫,我了解的也不多。不过可以看出来,韩公子练这门功夫倒是很适合他,他也练得相当不错了。穿云开山掌,功夫本身还是不错的。况且练什么功夫都要看人,因为功夫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伍世雄也这么说,小莞当然有听过这句话,问道:“他这门功夫也算不错?伍捕头,你可别忘了,他是怎么和煞太岁打的。什么穿云开山掌,为什么我看不出来其中有什么好的。比那个清风神剑……。”

说来说去,还是不免要提起御清风。两天前已去过他家里,小莞也知道他的一手剑法是假的,但她就是对此难以释怀。不敢想象,像御清风那样的人怎么会干出这种事,见其人的非凡气度,也能看出他是个什么人,那是绝对骗不了人的。所以其后的几天里,小莞还一直在想,御清风右手没出事之前,他的剑法是怎样的。她始终相信御清风就是自己心目中所神往不已的一位奇侠异士,一定有原因,他也自有他的一个故事。

伍世雄笑道:“小莞啊!可不是每个人都能与御大侠相提并论,他的剑法到底多高,我也看不出来。但我能明白,就是纵观江湖上下也难见像御清风那样的人,而且他也很适合用剑。御大侠的拳脚功夫怎么样,你见过没有?我就是没见过也能知道,肯定比不上他的剑法。”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嘛!”门前姚夫子幽幽一叹,侧头过来说道:“什么人练什么功夫,那也要看机缘灵性。有些人就适合用剑,可有些人就是再练也练不好剑。小莞,刚才伍捕头说的很清楚,人是活的,功夫是死的,什么人的功夫好不好,不看他练的是什么功夫,要看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少林寺、武当派的功夫好,难道所有人都去学,那岂不是江湖上也没其他门派的存在了。”

有些道理小莞能听懂,什么人练什么功夫,自己不就偷偷练了一手丢石子的功夫嘛!让她去和煞太岁巡城比武,热恋情人般搂在一起,亲来亲去,密不可分,脸贴着脸嘴对着嘴,互喷白沫,那也根本不敢想象。牛精虎猛的两个年轻人,或许他俩的功夫也就那样,伯仲之间,难分高下,所以才有那两场巡城大闹。

“怎么了?小莞,你一个小丫头,还瞧不起我一身好功夫?煞太岁他怎么了?我那两次是让着他,不然……。”说来说去,韩骥泉倒是不高兴了。他也不是真傻,听不出小莞在指他的功夫。

话音未落,又是柜台里杜云峰悠悠叹道:“真正功夫好的人你没见过,什么人练什么功夫。但是有那种人,生下来就天赋异禀、迥于旁人,什么功夫不用练,都能精熟贯通、神威盖世。什么叫化腐朽为神奇,那是你没听过。”

对杜云峰这一声黯叹,当时的小莞还没能体会出其中的滋味,她当然不知道是指什么。直到日后,等她亲眼见过世上还有真有这种人时,才明白过来武学奥妙所在。一位纵横江湖二十余载的江洋大盗,一位傲视群雄,天下第一大帮会帮主,一位武艺盖世、威名赫赫,名号天下第一的剑客,比之她心目中那些传说里才有的奇侠异士又如何。

伍世雄说道:“韩公子这门功夫已经练得差不多了,所剩下的也无非是一些临敌经验与江湖阅历罢了。这门穿云开山掌真是练得好了,也足以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号来。最多不过二三年之久,韩公子这门掌法可见小成,但要是想在苦研下去,跻身江湖一流水准,能与江湖上驰名已久的各路英雄好汉一争长短,那就有些难说了。不过这也是说不定的事,像我这门虎出云岫刀法不也是一样。当年威名赫赫的一门功夫,如今是师门凋零、无人相续,也渐渐衰落下来。”

小莞前几日才见过他的刀法,还真有些令人意外,至少是小莞之前从未想过的。杜云峰以前对她说过,伍世雄身怀的一门刀法,也不是什么浪得虚名的粗浅功夫,只是因多年来门派里衰落凋敝之故,才不见有什么声名远扬在外。当夜与天合地网一伙人的交手,小莞有见识到他的这门刀法,力大势重,招招进手,纵观当夜所见几人,也根本寻不到他的对手。不足四尺的一柄厚背宽刃钢刀,鎏金配铁,錾刻繁复,通体遍布古色古香的纹案,能名眼可查,是前人所传名器。

韩骥泉双眉紧蹙,扪额而叹,说道:“我的掌法还要苦练下去吗?以前在家的时候,师父可是全教会我了。包括我与他之间的折招,有多半也是我能赢他。要依伍捕头的意思,他还是再让我。哎呀!那我可算是聪明一回了,还真没想到,师父当年是在让我。”

几年的日子过去,韩骥泉才反应过来当年他师父是在让他,也亏他有脸说自己聪明一回。小莞最担心的还是其他,韩骥泉天性所缺的是什么,也就是临敌时的机变与比武过招间的阅历辩识。以他这样,能在二三年之内练成功夫,小莞到有些替他担忧。

伍世雄笑道:“韩公子,眼下你还不用考虑那么多。想寻个出身,那就不如去云龙帮,正儿八经的干上几年,跑跑江湖阅历,勤练你的本门功夫。依我看来,你在云龙帮里迟早能混个出身来。云龙帮天下第一大帮会,平日里也在向四方广招英雄好汉,韩公子与旁人不同,本身有武艺在身,去了帮会中也更容易混得开。至于什么其他小帮会我不建议你去,要去当然还是选最强的一家帮会。就是任事较难、困厄重重,也比什麽不见明目的小帮会要好得多。”

难道还真的要去投身帮会,韩骥泉自己心里也在为此苦苦踌躇。以眼下情势来看,想有其他办法也难,仅剩的一年之期,如何去迎娶杨玉臻,眼下还有什么路可走,或许也仅有此法可想。投身云龙帮,去走另一条路,韩骥泉当然有他的雄心壮志。人生在世,自当有番建树,为自家为子孙后代,也非得争个帮主来干干,看到时候怎么风光体面的去迎娶杨玉臻。

“行了,天也不早,今日我还有事,就不多坐了。”伍世雄推碗放箸,起身与店内四人打个招呼,就此出门而去。独坐一旁,惓惓苦思中的韩骥泉、小莞两人,还在商议着眼下的事。

小莞问道:“怎么样?韩骥泉,你还是去吧!不然你又能去干什么?”

韩骥泉迟疑良久,又是双目生光,不禁精神抖擞起来,说道:“那我真就去了?小莞,或许这也是个办法。真要是去云龙帮,我一定要干出些什么事来。一年之期,最后一年之期,你就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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