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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声赋 第一、二、三、四节

小说:秋声赋 作者:月白晨风 更新时间:2020/6/23 21:33:29

秋声赋

中篇小说

(一)

暮秋十月,一望无垠的麦地象连绵不尽的绿色绒毯,随大地连绵起伏阡陌纵横,路边的桑田已是落叶飘零。

两匹骏马在飞奔着,马青骑马跑在前头,随王徐良驱马紧紧追赶,路窄,随王策马下了桑田,一路踩过去,马青回首看时吃了一惊,一勒马头,此时随王已是奔到了前边。

随王兴高采烈地喊了起来,“赢了,本王终于超过你了。”

马青此时已经翻身下马,正俯身扶起被踩倒的桑树,“可一路的桑树都踩倒了。”

随王,“桑树?这桑树是干什么的?”

马青,“等明春长出桑叶,你穿的绫罗绸缎都是从这里来的。”

随王看看自已身上穿的衣,“不,不可能吧?那我不等于穿了一身树叶子了?”

马青笑了,“随王当然不知桑叶喂蚕,蚕儿吐丝的道理。”

随王,“桑叶,喂蚕?”

马青,“不信?我媳妇在附近,她就是个采桑养蚕织锦的。”

随王,“媳妇?那还不快快请来一见!”

马青有些犹豫而尴尬,“这,这……”

随王,“你我兄弟,本王见面礼是少不了的。”

马青只好骑上马,向远处的田野跑去。

这时赵太守带着一队随从跟了上来。

随王,“天高地扩一望无尽,连空气也是种甜丝丝的感觉。”

赵太守,“没想到王爷的心情这么好……”

随王,“王爷不好当。平时不许擅自外出,虽说也在府中斗鸡走狗,也有婢女如云,可那等于我是被圈养着,就,就像一只猪!”

赵太守顾左右而言它,“随王,这里时有鲜卑人袭扰,我怕……”

随王说,“不正是有鲜卑人袭扰,皇上才让我巡视边关的么?本王这才知道外面的天地。”

赵太守,“那,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歇歇脚的好。”

不远处的一处村落现了,村中炊烟袅袅,农家房舍里传来了吱吱嘎嘎的声音,随王十分好奇地寻声而去,他站在屋外久久地听着,头一侧问赵太守,“府中的琴从来也不是这个声音……”

赵太守,“这是农家女在织锦。”

随王拎起袍子的前襟看看,“那我身着的锦袍,就是随着这声音流出来的?”

赵太守鞠了一躬,“王爷,也可以这么说。”

随王说,“外面的事,这般的神奇,那我倒要去看看了。”

(二)

织房内机杼声声,一群织女正在劳作着,和着织机声传来了她们飘飘渺

渺的歌声,

“机杼声声起,纤手投梭织。

清风何悠悠,秋阳始炽炽。

五彩云霞天,彩锦一何似。”

织女秋飞鸿抬起头来,一眼看见了正在窗口张望的随王。

随王一下子望得呆住了。

赵太守,“随王,邯郸地界,自古出美女呐!”

随王,“叹为观止,一比,我王府中的女人,就都象盆中的花,哪有这般鲜活,灵动而飘溢……”

赵太守,“随王,你望得发呆了……”

随王整个身子都扑到了窗上,一个劲儿地朝里探望着,“束腰小紫袄,面若粉桃花,纤纤素玉手……”说着他便向里边的秋飞鸿召着手,“喂,说的是你呐!”

秋飞鸿,“你挡住我的光了。”

随王,“刚刚还唱‘秋阳始炽炽’……你出来秋阳就全都是你的了!”

秋飞鸿,“那我就要放下手里的活,我看你是个衣来伸手的人……干嘛老也直勾勾地看着我?”

随王,“不看着你,我就没处好看了。”说着他转身走进了织机房里。

秋飞鸿将脸背过去对织女们说,“在意!恐怕是遇上个轻薄的公子了。”

赵太守,“什么公子?他是随王。”

秋飞鸿转过身来,故意有些惊讶地看着随王,“随王?我还以为是个皇上呢。”她又扭过头去对织女们说,“可皇上又怎么着?人家正干活,就皇上也不能随意挡着光呀?”

随王走进了织房笑了起来,“从来还没人这么同我说话,有意思。”他顿了下,“那好,不要织了,这锦,本王都买下来还不成?”

织女们说,“飞鸿,才织一半,他说他要买。”

秋飞鸿忍不住一笑,“不卖。你买回去干什么?”

随王说,“我也学织锦呀。干脆你就跟我去王府,教教我得了。”

赵太守跟了进来说,“那里可是锦衣玉食,金山银海呀。”

秋飞鸿指着随王扭头笑着问织女们,“这笨样儿,有愿去王府教他的吗?人家那里可是还锦衣玉食。”

织女们说,“飞鸿,人家问的是你!”

秋飞鸿,“我不去。我和姐妹们在一起织织锦,唱唱歌,自由自在的多好。”

随王大惑,“天天织锦,难道还比得过我随王府?直说吧,我喜欢你。”

秋飞鸿,“别动心事了,随王。飞鸿已有夫君了。”

随王,“是谁?也比得过我随王?”

秋飞鸿,“你不听人说,‘东方千余骑马,夫婿居上头,何用识夫婿?白马从骊驹;腰中鹿卢剑,可直千万余。’和我夫君,你随王就是不能比!”

随王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谁?谁?你把他喊来,我非要和他比!”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传来,马青跃马而至。他看见了织房外的人,就走了进去。”

秋飞鸿一见马青,就对随王说,“瞧,这就是我的夫君了。”

随王楞住了,他揉眼睛看着马青,“怎,怎么偏偏是你?”

马青望望随王,“没别人,本来就是我。”接着他又对秋飞鸿说,“飞鸿,这就是随王,我们……”

秋飞鸿,“马青,别说了,他都快把我看在眼里,拔不出来了。”

(三)

夜幕降临了,随王府中,烛光闪闪。

随王一人在独饮着,宫女太监远远地避在一边,只有赵太守陪侍在侧。

赵太守,“随王独饮,长嘘短叹,这是秋飞鸿的影子,已经长在您的心里,挥之不去了。”

随王,“心里憋屈得慌……”

赵太守,“可他们并未成婚,随王。你只要把马青支得远远的,不就一切顺理成章了吗?”

晨曦之中,军营外小河边。马青一身戎装,牵着马在与飞鸿道别。

飞鸿,“鲜卑人时时侵袭中原,戍守边关,你说走就要走了?”

马青愤然道,“真正的原因我知道。”

飞鸿,“两情相依依,又岂在朝朝暮暮?我心中只有你。”

马青,“呸!可他随王原先还是我割头刎颈的兄弟。”

秋飞鸿叹一口气,“不就因为是个官啊王的。郎君,随王他这是白费心思了。”

随王府内,晚霞落照,华灯初上。

随王,“马青按照你的说法,是走了。我每天去找飞鸿,可人家理也不理,我什么人?随王。这回可是颜面丢尽,荡然无存了。”

赵太守,“才几天?这不过才半个月而已。”

随王,“这要待到哪天?要待到飞鸿成了步履蹒跚的老妇?不成,度日如年,我等不及了。”

赵太守,“随王急,急我也有急的办法。”

随王,“急的办法?”他望着赵太守,赵太守只呵呵笑而不言,他有些明白,“莫非抢?”

赵太守,“当然,王爷是不会干出这种事的。”

随王将一杯酒一股脑儿地灌进了肚里,“毕竟是‘清平世界,荡荡乾坤’,做王爷的也难呐!”

赵太守一躬到地,“岂不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为王爷解难,是我的职份所在。您放心好了。”

夜晚月黑风高,一座村落突然火光冲天,接着传来叫喊,“鲜卑人进村了!”“鲜卑人过来抢劫了!”

一队鲜卑人装束的人马,疾风暴雨般地从村里冲出,又消失在暗夜之中。

随王府的宫内室,晨曦透过纱缦照了进来。

随王问赵太守,“你,你真的把飞鸿抢来了?”

赵太守,“不是我,是鲜卑人抢的。”

随王,“人呢?”

赵太守一招手,几个鲜卑族装束的汉子就抬进一只巨大的布口袋。

赵太守说,“随王。”

随王望他一眼不吱声,赵太守带人退了出去,又悄无声息地带上了敞开的门。

随王望着这只挣扎滚动着的袋子,转了一圈又一圈。他终于蹲下来解开了袋口扎的绳结,秋飞鸿的头从里面冒了出来,她的嘴是用一团丝绢堵着的。

秋飞鸿看清了随王,怒目而视。

随王又伸手将袋子从秋飞鸿的身上抹下来,秋飞鸿的手脚被绳子紧紧地捆着,随王看了,刚为她取出堵在口中的丝绢,秋飞鸿就绝望地大声呼叫着,“救命呀!”

随王望着她笑笑,就盘腿坐在了她的对面。

秋飞鸿又叫了几声,声音空荡荡地在这所屋内回荡着。

随王说,“不要叫了,没人听见的。”

秋飞鸿定下神来四处望望,就又盯住了随王,“是你?!”

随王,“是,是我。是有人把你抢走,是我把你救了下来。”

秋飞鸿冷笑着说,“你救下了我?”她挣扎了一下,“那还要用绳子绑着我?”

随王便起身蹲着为秋飞鸿解开了绳子,又扶她站了起来。

秋飞鸿松动了几下胳膊,又整理了一下衣裳说,“那现在我就该走了。”

随王有些慌张,“天,天还黑。”他突然想到了理由,“出了门,再遇见鲜卑人就不好办了。”

秋飞鸿“鲜卑人?”她挥手一巴刮到了随王的脸上,“我怎么来的心里清清楚楚!”

随王一手捂在脸上,发怒道,“说什么也没用!”他冷冷一笑,“现在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说就扑上来就要动手。

秋飞鸿一把推开了他,转身就跑到柱子的跟前说,“再动,我就撞死在你的跟前!”

随王呆呆地立在那里。

秋飞鸿,“马青怎么结交了你这样一个人?”

随王一拍大腿,他奥丧地又盘腿坐到了地上,一会儿他慢慢地抬起了头问,“本王哪点不如马青?”

秋飞鸿冷笑着说,“原来皇家就你这样?马青知道,他绝不会放过你!”

随王一听,反倒有些自在起来,“马青能拿我怎么着?再说,世人都知道,你已被鲜卑人抢去了。”

秋飞鸿听着一下子失去了精神,她瘫倒在了地上。

(四)

边关之外,丽日晴空,战旗猎猎。

马青带着人马摆开了阵式,对面是鲜卑首领夏木的人马,两军对阵,剑拔弩张。

夏木在阵中一拍枣红马走了出来,马青也骑着黑马迎了上去。

夏木,“有什么事要我来两军阵前说话?”

马青一招手,阵中走出个中年男子,指着夏木就说,“就是他,就是他们鲜卑人,抢走秋飞鸿,还放火烧了村子。!”

夏木楞了一下,“马将军,一面之词你也听?”

马青一指那个人,“可他是我们村子里的乡亲!”

夏木笑了一下,调侃道,“马将军镇守边关,假如我从你这里过去抢人,那首先失职的是你。”

马青,“是我失职,可我现在就要把过失补回来。”言罢铮地一下拔出了宝剑,他身后的军伍便也随即将手中的刀枪举了起来。

夏木身后的鲜卑兵马立时也涌涌而动,就要冲上来的时候,夏木蓦然之间张开双臂大喝一声,“慢!”他的鲜卑兵便就嘎然而止,立在了他的身后。

夏木对马青说,“战事一开,就什么也说不清了。王将军,”他拍拍自己的胸,“我夏木,鲜卑的可汗,堂堂一条汉子。我又不认识飞鸿,我凭什么抢?我是冤枉的!”

马青,“冤枉?被烧毁的那一大片村子为证。你交出人来!”

夏木,“交不出,我不可能交出来!要交,那我就先把我交出来好了!”他身后的士兵一听误会了,立即将手中的弓箭拉了开来。

汉军便也立即持盾拉弓相迎。

夏木看见了说,“放下箭来,给我后退百步!”鲜卑兵马这才缓缓地向后退去,而夏木一个人纵马转了一圈,又来到马青的面前,“当”地一声,他将手中的剑丢在了地上,而后就脱下上身的铠甲手一扬丢得老远。

马青楞住了,“你要怎样?”

夏木**着上身,一拍胸膛说,“你拿起弓箭,就朝我射好了!如若眼眨一下,就是我心中有愧,你老婆就是我抢的!”

马青骑在马上徘徊着,他突然拉开了弓箭,“你以为我不敢?”

夏木,“我眨眼了么?”

马青的手缓缓地松开了。

夏木说,“你的心软了,不,其实你心里并不以为是我夏木了。”

马青一转身,弓箭聚然又拉得紧了。

夏木死死盯着马青拉开的满弓,“心疑不除,你就射吧!”

马青手一松,箭带着“嗖嗖”地啸声射了出去。鲜卑人的队伍中立时大哗,嚎叫着冲了上来,可夏木却在这两军对阵之中豪放地大笑起来。原来那一箭正射在了他头顶的发髻之上。鲜卑人的军伍立时停顿在那里,使得夏木的笑声就格外的清晰,接着他又大声说,“好箭法,好箭法!”

少倾两军都暴发出了一阵喝采之声。

夏木纵身下马,从头顶摘下那枝箭又对马青说,“快过来取回你的箭吧。”

马青坐在马上有些犹豫。

夏木说,“有胆子射箭,你就没胆子取了?”

马青这才一咬牙翻身下马走了过去,伸手要接夏木递过的箭,却被夏木一把抱在怀里,拥抱着说,“这回相信不是我了吧?”

马青也搂着夏木说,“相信,今天就算兄弟我欠你一回了。”

草原,鲜卑首领夏木的大帐内。

夏木愤愤地坐在毛毡之上,他面前的桌上摆放的丰盛饮食,堆积如山。

夏木看也不看,“撤下去。”

侍女进来看着桌子,转身就向夏木跪下了,“可汗,你已经两天没进饮食了。”

夏木,“再过十天,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侍女,“怒气伤身,您要伤及身体,天就要塌下来了。”

夏木已是怒不可遏,一脚踢翻了桌子,侍女吓得跑了,夏木却拎起了一只烤全羊,举手也将它扔了出去,“已经伤到我心里去了!”

这时外面一下子涌进了一二十个部落的头领,进来就喊,“可汗,如果这样,草原上的羊群就象天上一片片的白云,就要被狂风吹散了!”说着他们一齐跪了下来,“您必须吃!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草原,为了我们!”

夏木,“为了你们,可你们有谁懂我?”

首领们,“您为了鲜汉两家免动干戈,于性命再所不惜,我们懂!”

夏木,“有人冒充我,冒充我们鲜卑抢了马青的女人,可我连那女人的样子都没见过!为我想想,冤不冤?”

首领,“冤,那咱们就真的把人抢过来!”

夏木的脸色缓了下来,“这还象句话!但先要搞清到底是哪个杂种抢人,竟敢嫁娲于本可汗!”

众首领,“对!对!对!抓住那杂种,非得要碎尸万段!”

夏木,“对,碎尸万段!”

众首领,“可汗,那你的饭还吃不吃!”

夏木蓦然大笑起来,“吃,吃,我为什么不吃?”

有两个首领笑着搬进了那只扔出去的烤全羊,夏木抓起,捧在手上就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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