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最后一滴血

汉如被老驴头围困在土楼上，情况万分危急，正在此时，汉军，三楞，二蛋带领着战士兜屁股朝老驴头打过来。老驴头突如其来遭到攻击，一看腹背受敌了，硬抗会吃大亏，丢下几具尸体，慌慌张张撤出战斗，夹着尾巴逃到刘家庙去了。

汉如在土楼上边看的清清楚楚，等到老驴头带领人逃走了，从土楼上走下来，一把抓住汉军的手，激动地说道：“你们咋来的，太及时了了！”

原来，鲁西游击队在**地里被敌人冲散后，汉军被敌人冲到了南边，他知道南边有一片沼泽地，沼泽地面积虽然不大，里面生长着密密麻麻的芦苇，此时正好一人多高，隐蔽性很强，里面到处坑坑洼洼，稀泥腐叶，马踏进去，四蹄就会陷倒腿弯拔不出来。

汉军往沼泽地边上跑，一个鬼子骑兵追了上来。这个鬼子骑着高头大马，举着马刀，飞一样朝汉军扑上来。你不想一想，人跑得再快也没有马跑的快呀！鬼子眼看追上来了，咋办呀？不用担心，汉军在部队上专门学习过与敌人骑兵作战常识，他知道，这时候站着跑，非但逃脱不了，还会被鬼子的马刀削去脑袋。鬼子离他只有十几米远了。。。。。。五六米远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汉军早就看好身旁的一个深坑，一骨碌滚到了坑里面。鬼子骑兵“呼”一声从坑上面跳了过去。那个鬼子一下窜出二十多米远，掉转马头的功夫，汉军早就跑到了沼泽地里头了。鬼子追到沼泽地边上，打了几个圈，也想追进去，谁料想，那马有灵性，能看出眉眼高低，“咴咴”叫着，腾起前蹄，就是不往沼泽地去。鬼子侵华多年了，尤其在冀中白洋淀一带作战，那儿遍地是沼泽，鬼子吃了不少亏，由此也积累了不少经验，只好调转马头，回去了。

汉军一看鬼子骑兵走了，稍微喘了口气，正琢磨下一步往哪去呢，突然，**地那边“砰，砰，砰，”一阵枪响。汉如心里一惊，赶忙躲在稠密的芦苇丛里，屏住呼吸，扒拉开芦苇叶子，仔细观察枪声响的地方。还没等看出苗头，又是“砰，砰，砰，”几声枪响，伴随着枪声响，**地里“哗啦啦”一阵声音，接着看见**秸秆摇摇晃晃，又听到马匹“咴咴”叫声。敌人骑兵又上来了，汉如想着，就往芦苇深处躲藏，就在这一瞬间，**地里跑出来五六个人，四五个敌人骑兵挥舞马刀紧紧追赶。

“他们是三楞，二蛋还有几个战士！”汉军差点儿叫出声。跑着跑着一个战士倒下牺牲了。

汉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高喊道：“往里跑，往芦苇地里跑！”

无奈，三楞他们没听到他的喊声。鬼子骑兵眼看要追上三楞了。鬼子举起了手中马刀，就要朝三楞砍下去了！紧急关头，汉军举起了手中枪，他屏住呼吸，手指轻轻扣动扳机，只听“砰”一声枪响，鬼子一个倒栽葱，掉下马死了。后边那个鬼子又朝三楞追来，汉军调转枪口，那个鬼子也中弹栽下马死了。

打死两个鬼子以后，三楞，二蛋才意识到芦苇丛里藏着自己的人，正要转身往里跑，一抬头，看见汉军朝着他俩招手呢，心里一阵喜欢，带领战士跑到汉军那里。人在危难的时候，重逢的滋味是常人无法感受到的，几个人拥在一起，泪水“哗啦啦”流了出来，好像间隔多少年一样。正在此时，“砰砰”芦苇南边突然又响起枪声，由于芦苇过于稠密，看不见那里的情况。是自己人还是敌人？大伙正在猜疑的时候，“哗啦”一阵响，芦苇叶子一阵摇晃，汉军压低声音喊道：“趴下！”

话音未落，“砰”一颗子弹擦着汉军耳边飞过去。“敌人，敌人上来了！”二蛋轻声说道。

汉军顺着二蛋指的方向望去，芦苇丛里面十几个汉奸正偷偷往这边移动呢。趁敌人还没摸过来，汉军指挥战士往东转移。走了大约一里地，眼看要走出芦苇地了，爬过一道土坎子，前面就是一片荫柳地，，荫柳地里有一条壕沟，壕沟南边连接土骇河，北边连接牛家洼。几个人商量一下，决定跳下壕沟往牛家洼方向去。

走出芦苇地，刚刚爬上壕沟外斜坡，汉军突然看见沟沿树丛里一双双犀利的眼睛正盯着他们。

“敌人，树丛里有敌人！”汉军喊了一声，回头正要往芦苇地里跑，一个声音飞来，汉军，汉军，是我！”

多熟悉的声音，该是谁呀？

二蛋也喊了一声：“别跑了，你看是谁！”

汉军这才停下来，回头一看，那人身穿汉奸服装，不是别人，是三鬼子。

“汉军，快过来！”三鬼子朝汉军招手，“你们到哪里去？到处都是日本人！”

“我们去牛家洼。”

“不行，不行，牛家洼被日本人占领了！你们往西去吧，西边日本人兵力部署较弱，快，快走吧！一会日本人的骑兵就过来了。”

就这样，汉军带领大伙朝着西边跑去了。

跑出三四里路，拐弯处有一片荫柳地，刚想钻进去，突然，荫柳地里“砰砰”响起枪声，子弹擦着身边飞过。汉如大喊一声：“卧倒，有敌人！”

枪声还在”砰砰“响。三楞扒拉开树丛一看，荫柳地边上趴着十几个穿黑衣服的汉奸，狼一样的眼睛正朝这边射击呢，一个战士中弹受伤了。三楞火冒三丈，偷偷爬到敌人后边，兜屁股打得敌人晕头转向，抱头鼠窜，“砰砰”汉军他们也开了枪，又搁到几个敌人。三楞越打越上瘾，汉军看着三楞钻进了荫柳地深处，担心那里埋伏着敌人，喊了一声：“跟上去！“，二蛋和战士冲了上去，正在这时候，土骇河堤上一阵枪声，十几个鬼子骑兵”呼呼“扑了上来。马匹刮得荫柳枝条“哗啦啦”响。眼看敌人扑到了眼前，汉军大喊道：”同志们，起来和敌人拼啊！“战斗到底，胜利是我们的！拼啊！杀啊！”

战士们端着明晃晃的刺刀，从荫柳丛里头站了起来，“砰砰”朝敌人骑兵拼命射击。“三楞，把受伤的战士背身上！”汉军喊了一声。三楞正端着枪与敌人厮杀，只见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用刺刀把一个鬼子从马上挑了下来。二三楞二话没说，一把将受伤的战士背上，鲜红的血液流了他一身，那个战士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三楞，放下我吧，你们和敌人拼杀吧！我不行了。”

三楞突然听见身后“咴咴”马叫唤，回头一看，一个鬼子骑着高头大马，挥舞着马刀朝他冲了过来。三楞手疾眼快，一转身双手平端枪“砰”一颗子弹射出去，由于荫柳丛过于稠密，荆条拌了马腿，那马往上一窜，子弹从马脖子下边飞过去，马听到枪声，腾起前蹄“咴咴”叫了两声，往前一扑，前蹄被荫柳条子绊住了，鬼子的战马“噗”的一下栽到地上。马背上的鬼子，正举起马刀朝三楞砍来，一个跟头弄了一个嘴啃泥，不偏不倚刀尖扎在自己心窝上，当时就呜呼哀哉了。

三楞跳起来，一把抓住马缰绳，飞身跳上马背，谁知道那匹战马认人，前蹄腾空跃起，“咴咴”叫着，甩尾摇头就是不听三楞使唤。三楞一看这个骑兵是当不成了，正要从马背上跳下来，一抬头，看见左边一个鬼子正要朝他开枪，千钧一发之际，三楞一个鲤鱼翻身躲到马肚子另一边，枪响了，子弹击中了战马。三楞举枪就要还击，另一个鬼子骑兵已经冲到了三楞面前，情况万分危急之时，三楞一头扎进树丛里一条沟里头。鬼子骑兵突然不见人了，正在四处瞅，三楞躲在下边枪口瞄准了他，“砰”子弹击中了鬼子脑袋，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死了

徒骇河上的敌人不断朝这边射击，汉军一看不能在此地停留，几个人经过商议，决定往北转移，跑了一会儿把敌人甩到了后边。

几个人跑跑颠颠一天了，已经精疲力尽了，实在跑不动了，趁敌人被甩在后边，决定在这里歇一会。刚刚躺在草丛里，突然豆堂村那边隐隐约约传来枪声，大伙听了一会，枪声渐渐稀疏下来，汉军又躺地上。一个战士喊了一声：“你们看，那边浓烟滚滚！”

大伙都没有了睡意，爬起来往西看，只见豆堂村东南角浓烟夹裹着火苗往半空里窜，，隐约听到喊杀声。汉军说道：“那里一定有咱们的人，快去看看吧！”

大伙操起枪，顺着水沟往西跑，不大一会儿就来到了一片**地里头，仔细一看老驴头带领二十多个汉奸围住了土楼，正要对土楼上面发动攻击呢。汉军二话没说，带领三楞二蛋和战士一阵猛打猛冲，老驴头腹背受敌，夹着尾巴逃到了刘家庙了。

战友重逢，激动的心情是无法比拟的，虽然才隔一天时间，好似多年没有见面，几个人相互握着手，问候着，久久不愿松开。

太阳慢慢下山了，西天上最后一抹红霞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大地变的黑暗起来。鬼子围剿了一天，可能是累了，都撤回了村子里，田野里一片沉寂，没有虫鸣，没有狗叫，似乎经过鬼子扫荡，大地上所有生灵都被鬼子践踏死了。

大伙来到村里想弄点儿吃的，走了几家，大门都紧闭着，看到前面有一户人家院墙不高，大伙就从墙上跳了进去。“咚咚”汉如轻轻敲了敲门，听到屋里有动静，汉如又敲了两下，屋里一个人问道：“谁呀？半夜三更的！”

汉如答道：“我，刘家庙。”

“半夜三更啥事啊？快走吧！”

“我们村里来了很多鬼子，不能回村了，想从你这里找点儿吃的。”

“兵荒马乱的，哪里有吃的？走吧！”

汉如站在门外又等了一会儿，看看没有开门的意思，大伙只好又回到胡同里。汉如叹口气说：“唉，村民都让鬼子吓怕了，谁还敢出头啊！再到其他村民那儿问问吧。”

于是，大伙又转了几家，情况都一样。看看实在没办法了，汉军说道：“咱们的联络地点不是设在金多他爹那儿吗，咱还是去她那儿吧！”

于是，汉如带领着大伙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悄朝刘家庙奔去。今夜里刘家庙驻扎着大批鬼子，他们认为白天扫荡八路军都被消灭干净了，大胆起来，村外连岗哨都没设。金多他爹又住在村西头，南边靠着芦苇地，汉如他们没费多大劲就来到了金多他爹这儿。

金多他爹望着满天星星，愁的不得了，村里村外响了一天枪声，每个村都住满了鬼子兵，汉如他们咋样了，能抵挡住鬼子围剿吗？金多他爹怀里象揣着一个兔子，一整天”蹦蹦”乱跳，到天黑，四面八方枪声停歇下来，他才稍稍静下心来。转身又为汉如他们担起心来：他们在那里？战士们都咋样了？

正在他站在院里揣揣不安的时候，突然，听到院子里落下一块小砖头，静静的夜里，小砖头落到地上的声音是那样清脆，接着又听到第二声，第三声砖头落地的声响。这是联络信号，金多他爹心里一喜，他们还在，他们没被敌人打垮！正在他胡思乱想的一瞬间，十几条黑影轻轻翻过墙来到她跟前。汉如轻声说道：“大爷，我们来了。”

金多他爹挥挥手，示意别说话，带领大伙来到西屋敞棚里坐下，这才轻声说道：“同志们都来了！”

汉如听了，心里一阵难受，被敌人骑兵冲散后，王元子，文广，王二虎他们还不知道是死是活，想到这里，心情沉重的说道：“还有一些同志没联系上。”

金多他爹一听还有同志没联系上，刚才兴奋心情一下消沉下来，对别人也像对自己说道：“这次敌人来势凶猛，漫野地里都是敌人，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北村三百多口人全杀光了，作孽啊！”

汉如说道：“大爷，这血债一定要用血来还，早晚要消灭他们！”

汉如说到这里，金多他爹转了话题问道：“你们一定饿了吧？来！我去弄吃的！”金多他爹一边说，一边**去了北屋里，拿出半坛子盐水泡发的豆子，招呼大伙说：“吃吧！没别的东西吃”

大伙一看来了吃的，饿了一天了，肚子早就咕噜了，一个人抓了一把吃起来。吃着豆子，金多他爹说道：”本来我打算做些熟食等你们来吃，无奈村里来了满满鬼子兵，谁家一冒烟，鬼子汉奸就会涌进来，翻箱倒柜，给抢夺一空。”

汉如问道：“村里还有村民吗？”

金多他爹说道：“能走的都躲到野外去了，只剩下几个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老年人，我白天躲在地洞里，鬼子来了几次没发现我，估摸着你们要来了，天黑才爬出来。

汉如问道：“大爷，你家里有地洞？”

金多他爹答道：“有，有，前些天听你说我这里成了联络点，感觉放不下心来，万一被敌人发现了，总有一个藏身的地方吧，连夜偷偷挖了一个地洞。”

“是呀，大爷想的很周到！”

说着话，坛子里的豆子吃完了，金多他爹说，不够吃还有一坛子，我去拿来！”金多他爹说着，走出敞棚，正往北屋走，猛一抬头，看见院墙外有人影晃动，还听到“沙沙”脚步声，金多他爹一看不好，回身跑到敞棚里，喊了一声：“不好，墙外有敌人！”

原来。老驴头土楼下败走后，逃回刘家庙心里喷喷不平，吃过晚饭，他想来思去，感觉趁着日本人在这里，应该显示一下身手，若将汉如抓到手，岂不是立了大功，鸠山司令长官还不另眼相看，官升三级是老太太擤鼻涕——一把攥。想到这里，他悄悄带上十几个汉奸出了刘家庙。

老驴头老奸巨猾，他估摸着，汉如被日本人追赶了一天，目前已经精疲力竭，东昌府一带到处是日本人，汉如能往哪里跑？顶多在豆堂村，刘家庙一带藏身，他们跑不远。

当他走到村西头，正要出村时，突然听到金多他爹家里有动静，心里一惊，扒墙上往院里一看，大吃一惊，见金多他爹抱着坛子往敞棚里走，接着又是悉悉碎碎的声音。凭借星光仔细一看，敞棚里有七八个人。汉如，汉如来这儿啦！他转身就要去日本人那里报告，让日本人来围剿。跑了几步转念一想，不行不行，汉如这几个残兵败将，用不着日本人兴师动众，再说，日本人来了，抓住了汉如，头功还有自己的？官升三级的事岂不泡汤了，想到这儿，老驴头悄悄布置好兵力，做好了攻击敞棚的准备。

金多他爹发现墙外有敌人，不觉叫出了声，这一声叫不打紧，汉如他们迅速操起了枪，就要往外冲。老驴头在墙外开枪了，“砰砰砰，”子弹密集朝敞棚飞过来，两个战士倒下牺牲了。汉军大喊道：“前面被敌人封锁住了，挖墙出去！”

于是，大伙动手挖墙，无奈，黑灯瞎火的，找不到挖墙工具，墙体是青砖砌成的，非常结实，挖了半天，也没有挖下一块砖头。

老驴头开始喊话了：“汉如，投降吧，大日本皇军不会亏待你！”

汉如朝老驴头狠狠打了一梭子，骂道：“老驴头王八蛋，我汉如宁死不屈，宁死不给鬼子当走狗，打吧！”

“砰砰砰”汉军，三楞一起开枪了，院墙被打出一个豁口。枪声惊动了村里驻扎的鬼子兵，鬼子以为八路军来了，一起朝这边冲过来。由于天黑，分不清那一部分人，鬼子兵看见墙外头有人，认为是八路军，开了枪“砰砰砰”老驴头被打的晕头转向，一下死了五六个。借着机会，汉军带领大伙朝墙豁口冲过去。

“冲啊，杀啊！”汉军握着枪刺挑死两个汉奸，冲出了墙豁口，二蛋，三楞紧随其后。回头一看，鬼子兵又把豁口封住了，机枪“哒哒哒”朝院子里拼命射击。汉如一看硬冲必然造成重大伤亡，一转身跟着金多他爹钻进了地洞里头。

汉军在夜幕掩护下蹿出了芦苇地，爬出围子墙，回头一看只有三楞二蛋跟上，正要返回营救，老驴头带领着汉奸追了上来，“砰砰”枪声四起，东边围子墙沟里一伙鬼子兵也围了上来，头顶上突然亮起探照灯，灯光在头顶上晃来晃去，雪亮的灯光如同白昼。汉军三人边打边撤，跑到齐家坟地里，才把敌人甩在后边。

三人气喘吁吁来到一颗松树下，汉军刚坐下，二蛋突然“哎”的一声，嘟囔着：“痛死我了，唉！”

汉军回头一看，见二蛋背靠松树，身子慢慢往下滑，汉军，三楞赶忙扶住他，一摸两手感觉黏糊糊的，散发着一股血腥味道。

“二蛋，你受伤了？”汉军轻声问道。

二蛋不答话，汉军只感觉他身子软绵绵的，三楞在二蛋身上摸，当摸到胸口的时候，轻声叫道：“伤口在这儿！”

二蛋被子弹打中了胸部，血液从胸部突突往下流，汉军在队伍上的时候，学习过应急包扎，急忙从挎包里掏出一条毛巾，按在二蛋胸部，轻轻按压住伤口，停了一会儿，只听二蛋“唉”一声，喘过气来。

汉军问道：“二蛋，你感觉咋样？”

二蛋用微弱的声音答道：“还行，不过我受伤了，一时不能跟你们打鬼子了，请原谅吧！”

“二蛋，你这话说哪去了！你的伤好了照样打鬼子！”

二蛋嘴唇动一动又说道：“转告汉如，我对不起他们，还没打走鬼子，我就受伤了，还给队伍添麻烦。”

汉军听了二蛋的话，心里一阵难受，他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说道：“二蛋，我们的好同志，鲁西抗日游击队里不能没有你！”

天快亮的时候，鬼子开始从村里出来到野外搜查了，汉军三楞背着二蛋正在转移，突然，“轰，轰”，一阵爆炸声，敌人的迫击炮猛朝齐家坟地里倾泻下来，他们好像尽快结束战斗。炮弹落在坟头上，一人多高的坟头夷为平地，碗口粗细的松树拦腰炸断了。

三楞背着二蛋往前走了一段路，感觉二蛋身子越来越僵硬，放地上一看，刚才一个弹片飞到二蛋头上，二蛋为打鬼子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汉军眼泪“哗哗”流出来。三楞骂道：“小日本鬼子，这笔血债一定要让你们尝还！”

两人又往前跑，钻到一片荫柳颗子里，这里横七竖八躺着十几条村民尸体，有一个死去的母亲，僵硬的躺在地上，身旁趴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婴儿也死了，趴在母亲怀里死的，婴儿身上没有伤痕，估计是饿死的。不远处的树枝上，挂着被炸弹炸飞的人肠子，人腿。。。。。。。

“来到土骇河堤了。”三楞轻声喊了一声，汉军抬头一看，大堤上朦朦胧胧，晨雾悠悠荡荡在大堤顶上漂浮。大堤顶上一点儿动静没有，也看不到敌人的岗哨。两人悄悄爬上大堤，很快来到河道里头，打算渡河到南岸去。

六月正是雨季，上游的水倾斜下来，河水打着旋窝，翻着浑浊的浪花，发出震耳的咆哮声。两人跳到了河里，用尽全力往南岸游去。刚游到河中间，突然听到一阵狞笑，“哈哈，嘿嘿，嘻嘻。“夜猫子一样的笑声，瘆人，刺耳，使人毛骨悚然，南岸树丛里钻出十几个黄皮子鬼子，狼一样吼叫着：“抓获的干活！”

汉军三楞一看不好，转身往回游，北岸树丛里也钻出来十几个汉奸，吼道：“抓活的！这次看你们往哪跑？”

汉军，三楞一下蒙了，往急流里一滚，骂道：“去你娘的吧！”滚滚的河水，将两人卷进了旋窝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