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不速之客

1

对民俗研究颇深的奶奶，将“听雪轩”开业之日定在了农历的八月初八。

开业这一天，天空中**无云，秋天的艳阳将明亮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向大地。按照民间的说法，开业之日遇上这种大晴天，预示着商家吉星高照，鹏程**。

一大早，奶奶就穿上了朱红色的唐装，和西装革履的关敬业一起，指挥着金一帆和**，将陈列字画橱柜的玻璃窗擦洗得格外明亮，把一幅幅字画挂在了橱窗中。

**穿上了白色镶金丝、袖口、衣襟、领口、下摆绣着精美花边的旗袍，将一头秀发散披肩头，显得风姿绰约，仪态万千。

金一帆穿着一身用金线嵌着暗花的银色唐装，和**站在一起犹如金童玉女。

院子正**摆放着一只高大的玻璃柜，金一帆和**走到柜前打开柜门，**把手中拿着的画筒打开，取出画轴递给金一帆。

金一帆接过画轴站在一架移动梯子上，将画轴挂在柜子顶上的挂钩上，然后解开捆扎画轴的红绸带，将画轴缓缓展开放下。

金一帆下了梯子，望着柜子里挂着的自己画的《江南烟雨图》，心虚地说道：“**，我总觉得这种行为有点像行骗！”

“豆豆哥，你别胡说八道，奶奶已经把这样做的意图告诉了我们，我认为奶奶这样做非常正确！”**走过去关上柜门，拿出钥匙把柜门锁上，“走，回屋去准备好，一会儿客人就来了……”

话音未落，苏莎和刘刚带着几名便衣警察走进了院子里，来到二人身后。

“豆豆，**，你俩在干啥呢？”苏莎望着柜子里的画问道，“爷爷奶奶呢？”

“莎莎奶奶，刘叔，你们咋这样早就来了！”**高兴地拉着苏莎的手。

“今天“听雪轩”开业，我要来迟了，你奶奶还不把我给磨水吞了！”苏莎乐呵呵的笑着说道。

“莎莎奶奶，不排除这个可能！”**大笑起来

刘刚几人围着展柜仔细观赏。

“豆豆，这幅画就是你们“听雪轩”的镇馆之宝？”刘刚望着展柜里的画问道。

“刘叔，正是！”金一帆回答道，“刘叔，你们请进客厅喝茶，今天你们是到得最早的客人，爷爷奶奶见你们来了，肯定非常高兴……”

金一帆和**带着众人朝着客厅走去。

破案心切的刘刚对这次活动非常重视，便带来了几名精干的警察，让他们穿上便衣装扮成古董商人。这些人的主要任务，就是密切关注所有来宾，希望能查找到有用的破案线索。

还不到十点，闻讯而来的古玩界人士和媒体记者，就拥进了金家院子里。

张斌戴着墨镜混迹在人丛中，挤到摆放在院子**的一个高大的玻璃展柜前，关注着拿着放大镜、围着玻璃展柜仔细看画的关敬业和一帮鉴定专家……柜子中展示出的《江南烟雨图》，是开业活动中的主角，古玩界的商人们和媒体记者，都是冲着这幅画而来。

张斌今天来的目的，一是想看看金家收藏的名画长长见识、开开眼界，二是对几年前自己花巨资购买的几幅名画心里没底，想来看看金家的收藏品中有没有类似的画作，自己可以参考一下以辨别真伪……

“请问关老，您对这幅画作何评价？”一名记者将麦克风举到关敬业面前问道。

众记者一下拥到了关敬业身边。

“记者朋友们，圈内人都知道我和金家是世交，关于这幅画的评价，若由我说出来有失公允，你们还是问问在场的专家们吧！”关敬业笑眯眯地将一位专家推到自己身前，“吴老对宋代的字画研究颇深，是京城古玩界公认的、最具惠眼的宋代字画鉴定专家，号称“宋一眼！”意思就是，只要是宋代的字画，只要经吴老看一眼就能立辨真伪！”关敬业说完急忙走出了人群。

记者们立刻将吴老围了起来。

张斌也跟了过去。

“吴老，请说说您对这幅画的看法！”

“吴老，这幅画是真迹吗？”

“各位媒体朋友，你们对夏圭了解多少？”吴老见多识广，便使出了先发治人的招数。

众记者纷纷摇头，齐声说道：“请吴老赐教！”

吴老见自己镇住了场面，便不紧不慢地说道：

“夏圭字禹玉，南宋临安人士，宋宁宗时曾任画院待诏。夏圭乃“南宋四家”之一，他与同时代的画家马远号称“马夏”，曾得到过皇帝赐金带的荣誉。夏圭的山水画师法李唐，又吸取范宽、米芾、米友仁的长处而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夏圭善于调节水分，在山石的皴法上，常先用水笔淡墨扫染，然后趁湿用浓墨皴，造成水墨浑融的效果，被称作泥里拔钉皴，将水墨画提高到淋漓苍劲，墨气袭人的效果。构图常取半边，焦点集中，空前旷大，近景突出，远景清淡，清旷俏丽，独具一格，人称“夏半边”。夏圭受佛教禅宗影响，主张脱落实相，参悟自然。驱向笔意简洁意远，遗貌取神。各位可以根据刚才我讲的夏圭画风，再仔细看看我们眼前的这一幅《江南烟雨图》！我们眼前的这幅画，据说是乾隆皇帝下江南时，在杭州一位收藏家手中花天价买下来的，这幅画在皇宫中珍藏了很多年！八国联军攻占北平城后，这幅画就散佚民间，有幸被金家收藏至今，我们今天才能一饱眼福，亲眼看到这幅国宝级的名画……”

这番话让张斌听得如痴如醉，他觉得自己今天来这一趟太值了……

在热烈掌声中，吴老结束了讲话欲离开人群，被一位浑身着黑、戴着遮阳帽、脸上罩着墨镜的矮小男子拦住了去路。

“吴先生，请留步！”男子给吴老深深鞠躬，然后直起身摸出一张名片双手捧着递给吴老，“吴先生，晚辈叫八田骏，来至日本！”

吴老接过名片看看，急忙还礼道：“原来是日本有名的收藏家八田骏先生，幸会幸会！”

记者们的镜头对准了二人。

张斌好奇地盯着八田骏这位日本收藏家。

“吴先生，我也带来了一幅夏圭的《江南烟雨图》，请您鉴定一下……”

八田骏此言一出，众人不由大吃一惊，目光全都盯在了八田骏的身上。

张斌更是吃惊，人家开张之日你这个小日本来踢什么场子……张斌心中骂着，拿眼冷冷地望着二人，他想看看这台戏怎么唱下去……

“八田骏先生，请您把画拿出来让我看看！”这种事情在古玩界时有发生，吴老见怪不怪。

八田骏从身上取下背着的画筒打开，从中取出一卷画轴展开。

吴老和众人的目光齐齐聚焦在那幅画上。

张斌想挤过去，却被人墙拦住，只好掂起脚跟远远张望。

“吴先生，请您用您的惠眼，鉴别一下这两幅画的真伪……”

“这位先生，不用吴老鉴定了，您手中这幅画是我儿子金子琪画的！”话音中，金一帆和**扶着奶奶走到八田骏面前，三人身后跟着苏莎、刘刚和关敬业。

八田骏，张斌和众人瞠目结舌地望着奶奶……

2

“金夫人，您说我这幅《江南烟雨图》是您儿子画的，我则认为您展示出的这幅《江南烟雨图》不是真迹！”八田骏咄咄逼人地说道，“金夫人，这两幅画的真伪您和我说了都不算！”

奶奶附耳和金一帆低语道：“去把你爷爷画的那幅画拿来！”

金一帆急忙转身挤出了人群。

李鬼和李逵干上了……张斌激动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幕。

“刚子，我估计这个日本人手中的这幅画，和十五年前的那桩谋杀案有关！”苏莎低声和刘刚说道。

“老师，我们今天没白来！”刘刚心中格外兴奋

，目光紧紧盯在八田骏身上。

“这位先生说得不无道理，应该是业内方家！先生，您不妨拿您手中的画和我展出的这幅画比较一下！”奶奶笑眯眯地望着八田骏，“先生，夏圭画树叶有夹笔，画楼阁不用界尺，景中人物点簇而成！犬子生性浮躁，学习绘画缺少耐心，因此下笔轻漂似无根之浮萍！请先生将您这幅画的夹叶、搂阁，和真迹上的加以对比，你就可以看出犬子画中的弊端！”

**扶着奶奶走到玻璃柜前，八田骏拿着画跟着走到玻璃柜前。

刘刚走过去从八田骏手中接过画，将画展开举起：“先生，现在您可以将两幅画对照着看了！”

**走过去帮着刘刚将画高举起。

“谢谢先生！”八田骏冲刘刚和**鞠躬，“谢谢小姐！”

八田骏摸出放大镜走到玻璃柜前，对着里面的画仔细看。

全场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八田骏。

张斌屏住呼吸，紧张地望着两幅画。

记者们的镜头对准了八田骏、奶奶和那两幅画。

“先生，请您仔细看看，您的那幅画夹叶不是用夹笔画的，而是用的勾勒笔法！单看一幅画的时候，您不会看出这种微妙的区别，有了对比您就会一目了然！”奶奶站在八田骏身后，用委婉的语气说道。“先生，请您再仔细看看两幅画上的搂阁！您那幅画上的楼阁笔法僵硬，一看就是用界尺画的！而真迹上的笔法非常灵动，笔风犹如龙行凤舞，自然洒脱！先生，两幅画的细微差别您看出来了吗？”

八田骏站直身子，将放大镜揣进衣兜里，然后转身朝着刘刚和**鞠了一躬，伸手从二人手中接过画装进画筒，将画筒重新背在背上冲奶奶恭敬鞠躬后说道：“金夫人，我承认您说得很有道理，但您还是不能让我相信您展出的这幅画就是真迹！因为据我所知，在这座古老的城市，做假字画的历史渊源流长！既然金夫人的儿子能将这幅画临摹得惟妙惟肖，就不能排除别的人也具备比您的儿子还要高的功力……”

八田骏的话引起了苏莎和刘刚的高度警觉。

奶奶心中“咯噔”了一下，目光紧紧盯着八田骏：“先生莫非曾见过另外一幅《江南烟雨图》？”

“不不不！金夫人误会我的意思了！”八田骏急忙辨解道，“金夫人应该知道，古玩界历来波诡云谲，遍地陷阱，一不小心就会倾家荡产，真正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八田骏的话像一记记重锤敲击着张斌的心脏，心中对自己收藏的那几幅画更加不放心……

金一帆拿着一个画筒挤到奶奶身边。

“豆豆，把画拿出来，让这位先生见识一下你爷爷临摹的《江南烟雨图》！”奶奶吩咐道。

金一帆打开画筒，从画筒中取出一个画轴，**急忙伸出手帮着金一帆把画轴打开，二人将画高高举起。

众人的目光集中到了展开的画上。

记者们的镜头齐齐对准了这幅画。

张斌瞠目结舌地盯着画……江湖套路深，他现在才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懂，就贸然进入古玩界玩收藏，这是自己此生干的最愚蠢之事……

“先生，您仔细看看，这三幅画有何区别？”奶奶笑着对八田骏说道

八田骏走到画前，摸出放大镜仔细看画。

金一帆对奶奶玩的这一招“李代桃僵”、“指鹿为马”之计，暗中捏了一把汗，生怕被这个日本收藏家给识破了，手便哆嗦起来。

**伸脚踫踫金一帆，用目光警告地盯着金一帆。

金一帆急忙稳住神，伸直了胳膊。

“金夫人，您这幅画比我拿来的那幅画、画得更接近您展出的这幅画！”八田骏将放大镜揣进衣兜，仍然不服气地说道，“夫人，这三幅画都出自您的家中，恕我冒昧直言，我确实不敢相信您展出的这幅画就是真迹！”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奶奶。

张斌更是紧张地望着奶奶……金家一下子冒出了三幅同样的画，那么，流入市场的又有多少呢……张斌不敢细想下去……

金一帆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手禁不住又哆嗦起来。**察觉了出来，伸脚狠狠踩在金一帆脚背上，金一帆忍住痛，急忙鼓起精神，提心吊胆地望着八田骏。

关敬业拿着一只小玻璃瓶走到金一帆身后，伸出手拍拍金一帆肩头，金一帆这才安下心来偷眼望望**，见**脸带微笑望着记者们的镜头，便也露出微笑面对着镜头。

“先生说得不无道理！”奶奶笑呵呵地说道，伸出手指着关敬业对众人说道：“诸位，这位关老先生是业界有名的字画鉴定专家，他在故宫工作了几十年，一辈子都在和字画打交道，对鉴定古代名人字画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关先生，可否请您帮我们指点一下迷津？”

众人热烈鼓掌，八田骏的目光紧紧盯着关敬业。

关敬业笑着冲众人鞠了一躬，举起手中的瓶扬扬：“诸位，刚才那位日本朋友说得很对，字画做假的历史源远流长！从古至今，做旧的手段不外乎色水染旧法和烟熏法！不管要什么方法做旧，只要用白矾兑水就能识别出来，我马上给大家见识一下，这白矾水是怎样让假字画现出原型的！”

关敬业打开瓶盖，从瓶中取出一只小刷子，拿着小刷子在三幅画镶的绫边上轻轻刷了一下，笑着对众人说道：“诸位请看，这两幅变了颜色的画为假，没变颜色的为真！”

众人热烈鼓掌。

八田骏的目光死死盯着没变色的那幅画上。

“谢谢关老先生给我们上了非常生动的一课，以后各位可以用这个方法鉴别真假！”奶奶待掌声停下来后说道：“古玩界贵在一个玩字，但凡搞收藏的，若玩不过收藏品，收藏品就会玩死你！作为收藏家，对自己收藏的宝贝都无比珍惜！所以我们金家对自己收藏的字画都做了暗记，先生是日本有名的收藏家，不知是否有作暗记的习惯？”

张斌听了奶奶的话，对奶奶佩服得五体投地，决定要拜奶奶为师……

“暗记？”八田骏摇摇头奇怪地望着奶奶，“金夫人，我是第一次听说可以在收藏品上作暗记！晚辈冒昧请教金夫人，你们金家为什么要在收藏品上作暗记呢？这有什么讲究吗？”

“先生，讲究可大了！先生也知道古玩市场自古赝品横行，而且因气候变化，收藏的字画时间一长，难免会受潮发生霉变，一但出现这种情况，都会请高手匠人修复！我们在真迹上作暗记的目的，一是防字画拿出去修复破损时被人调包，二是有人模仿真迹作伪在市场上骗人钱财，一但出现这种情况，展示出真迹，即能揭穿骗子！”

“金夫人，您让我茅塞顿开，我回去一定效仿夫人，也在我的收藏品上留下暗记！”八田骏

由衷的佩服道，“夫人的暗记是留在哪里的？能否让我开开眼界？”

奶奶点点头：“先生请走近展示柜，拿出您的放大镜，对准画心和裱绫交界的四个角仔细看！”

金一帆听八田骏如此一说，这才松了一口气，和**一起把画收卷起来放进了画筒里。

八田骏走到展柜前，拿着放大镜贴着玻璃窗仔细看。

记者们走近展柜，将镜头对准了柜中的那幅画。

奶奶这一番话，张斌越来越怀疑，自己花高价收藏的那几幅画不是真迹，心里便不安起来……

良久，八田骏直起身子转身望着奶奶：“金夫人，我终于看清楚，四个角上盖着四枚刻有铁线篆的袖珍印章，上面的字是“金府藏品”

！金夫人，我不明白的是，暗记是您的秘密，您为何要公诸于众？”

“先生问的是关键词，我马上将我这样做的目的告诉大家！”奶奶脸上的表情格外严峻，“诸位，近段时间，有人在古玩市场上，拿着我儿子身前仿制的古代名画骗人，上当的人最少的被骗金额也在千万以上！为此还闹出了人命，也给公安机关增添了麻烦！我最担心的是，我公公临摹的一幅最成功的《江南烟雨图》，十五前被我儿子从家中偷出后流向了市场！为此，我趁今天“听雪轩”开业之机，将实情公诸于众，避免有人再上当，也为我儿子的恶行向被骗者赔罪……”

热烈的掌声中，奶奶郑重向众人鞠躬。

张斌默默地退出了人群，朝着“听雪轩”展厅走去，他要看看展厅展出的画中，有没有自己收藏的名画……

3

接下来是金一帆向来宾们致辞、佳宾们发言致贺，然后是金一帆、奶奶、**、关敬业带着众人进入“听雪轩”观赏展示的各代名画。

苏莎看见八田骏匆匆走出了院门，便跟了过去，他看见八田骏走到大槐树下，情绪激动地拿着手机，用日语叽哩哇啦地吼了一通。吼完后，极力稳定住情绪，拿着手机走来走去地听着电话。末了，站在树下心平气和地对着电话说了半天，这才揣好电话朝着院门走来。

苏莎微笑着迎上八田骏：“八田骏先生，您为什么不去观赏展出的名画，那些画都是宋、明、清名画家留下来的真迹呀……”

“夫人，我刚才打了一个重要的电话！”八田骏朝着苏莎鞠了一躬。

“八田骏先生，您还是少点礼节吧，我这老腰可弯不下来给您还礼哟……”

八田骏急忙上前扶着苏莎：“夫人，我是晚辈，您不必给我还礼！夫人为什么不去看金家收藏的那些名画？”

“八田骏先生，现在观赏画的人把展厅都挤爆了，我嫌人多嘈杂，便出来透透气！”

“夫人也喜欢收藏吗？”

“我喜欢看热闹！今天先生闹这一出，把全场的气氛烘托到了**！不过，先生，我想冒昧问一下，您买了一幅赝品，难道不去找卖家退回您的钱吗？”

“不瞒夫人说，这幅画是我在十五年前买的，我到哪里去找卖家哟……”

“先生买这幅画应该花了不少钱吧？您完全可以报警，寻求警方的帮助挽回您的损失……”

“尊敬的夫人，您想必也应该清楚，做我们这一行的，都靠掮客牵线搭桥，至于卖家姓甚名谁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报警？”

“八田骏先生，恐怕您不报警警察都会来找你！”

“夫人为什么会这样说？”

“因为您手中这幅画涉及到十五年前的一桩大案，负责主办这个案件的警官就在现场，他是我的学生，我也想帮他把这桩案子给破了，所以便冒昧来找您沟通沟通，希望您能帮助警方提供破案线索……”

八田骏大吃一惊：“夫、夫人，您、您也是警察？”

“八田骏先生，我是一个退了休的警察！”

“夫人，我谨听您的吩咐……”

4

展厅有一千多平方米，四面墙上全是用于展示名画的玻璃橱窗，主人将展厅分为宋、明、清三个展馆。

张斌进入展厅时，来宾们都在院子里围观《江南烟雨图》，因此上大厅里格外冷清，只有几名服务员穿着旗袍守在门口迎宾。

张斌进入展厅后，没让服务员跟着，独自一个人走到橱窗前观赏着展出的名画。

当张斌看见自己收藏的名画都出现在了橱窗里时，心里再也承受不了沉重的打击，顿时气血上涌？

“我要报警……”张斌狂喊一声，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快来人啊，有人昏倒了……”几名服务员惊慌失措地放声大叫。

刘刚和苏莎带着几名警察奔进了屋。

“快，开车送他去医院！”刘刚蹲下身，伸出手探试张斌的鼻息，“他这是受到了强烈刺激突然昏迷，应该没什么大碍！”

“刚子，我们的计谋很成功，效果不错！先是冒出来一个八田骏，现在又钻出来一个张斌，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受骗呢！”苏莎望着被抬出门的张斌，“这个倒霉蛋隐藏得够深的，他身上一定还有不少故事……”

5

“小宝，今天这个日本人是啥来路？你以前见过他吗？”

晚间，奶奶，关敬业，**和金一帆坐在饭桌前喝着酒。奶奶想起了今天发生的那一幕，便问关敬业道。

“回格格，这家伙每年都在琉璃厂、潘家园淘字画，看着脸熟，但没打过交道！”关敬业喝了一口酒，“日本人对京城的古玩市场了如指掌，他们都很鬼，在京城他们有自己的路数，从不和拍卖行发生交接！”

“小宝，我敢肯定，这个日本人一定见过那幅画！”奶奶一脸担心地望着关敬业，“他今天拿着那幅画是来投石问路的！”

“格格。您别担心，莎莎和刚子已经把他请了去，警方一定会弄清楚一切的……”

“等了十五年，今天终于看到点端倪了！”奶奶叹了一口气，“但愿警方能从这个家伙身上，找到破案的突破口……”

“爷爷，奶奶，今天这个日本人的攻击力真强，把豆豆哥吓得直打哆嗦！”**笑着指着金一帆说道。

“爷爷，奶奶，**夸大其词！”金一帆急忙替自己辩解，“其实就哆嗦了一下子，爷爷拍了我的肩头后，我就不再哆嗦了……”

“豆豆哥，你说谎话！我见你哆嗦，是我用脚踩着你的脚背，给你仗胆你才不哆嗦了……”

奶奶和关敬业开怀大笑。

金一帆不满地瞪了**一眼：“**，咱不带这样玩的，你至少要给我留点面子吧……”

“豆豆哥，这是在家里，你还讲啥面子啊！就凭你说出这句话来，你就该挨打！”

“**，把酒喝完了，你就拿豆豆练练手！”奶奶脸上笑开了花。

“格格，趁现在酒没喝多，咱们先说说那幅画的事！”关敬业郑重其事地说道，“俗话说“怀璧其罪”，这幅《江南烟雨图》不管真假，在媒体的宣传下，如今全城人都知道咱家有这么一幅价值连城的国宝，咱们应该将实情告诉警方，寻求警方的保护！”

“不！我们刚抛出诱饵，如果警方介入，就会惊动凶手，我们将前功尽弃！”奶奶用不容置否的语气说道，“从现在起，我们就把《江南烟雨图》放在那只展柜里，将展柜摆在“听雪轩”的正中，我坚信，这幅画一定会把凶手引出来！小宝，从今天起，你和**就搬到这里来住，给我和豆豆仗个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