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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错综复杂小说:鸿泥雪爪 作者:叫天子 更新时间:2020/8/10 16:15:24 1 “妈,我嫁到金家二十多年,今天才第一次给您做饭吃,请恕儿媳不孝……”马英将一盘清蒸鱼端放桌上,望着坐在桌前的奶奶,苏莎,关敬业微笑着说道,“关爷,苏姨,这是我做的清蒸多宝鱼,请你们品尝一下,看看合不合你们的味口……” “先别尝,还有葱烧海参、红烧肉、狮子头、糖醋带鱼呢!”**端着一个托盘放在桌子上,将盘中的一盘盘菜取出摆放桌中。“这些菜全是阿姨一个人做的……” “什锦汤一盆,外加一盘羊肉大葱饺子!”金一帆兴高采烈地端着托盘来到桌前……母亲的到来使他感到了家庭的温暖,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妈,苏姨,关叔,这里面的丸子,是用豆腐、黄花、香菇加在一起打碎,和肉末揉合在一起做成丸子,然后用西红柿做汤煮出来的!”马英边说边给众人盛汤,“这汤酸、咸、鲜、香,喝了解暑……” “英子,你挨着我坐下,陪着我们喝几口!”奶奶显得异常高兴。 “妈,苏姨,关叔,我陪你们喝!”马英坐到了奶奶身边。“一帆,把我带来的茅台酒打开,今天咱喝茅台!” “好勒!”金一帆把酒拿放桌子上。 “**,快给我们倒酒!”关敬业吩咐道。 “爷爷,**酒量大,让**陪你们喝酒,我来当酒司仪!”金一帆边说边拿起酒壶给众人倒酒。 奶奶郑重举起了酒杯:“今天的主题只有一个,就是欢迎英子回家!来,为英子回家干杯!” 马英含着泪水和众人碰杯,百感交加地吞下了杯中酒。 开场酒喝了后,奶奶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冷落了马英而感到自责,便顾自默默吃着菜。 金一帆和**想起打包律明之事,在马英面前有点不好意思,用给众人夹菜的方式来掩饰心中的不安。 关敬业给来“听雪轩”的字画收藏者们讲了半天课,肚子早就饿了,只顾埋头专心吃饭喝酒。 席间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英子,我听两个小家伙说,你住在“燕山人家”的别墅区?”苏莎见状,立即找话题打破了席间的沉闷。 “苏姨,我在那里住了好几年了,别墅是我现在的男人买的……” “英子,“燕山人家”可是京城有名的高档别墅区呀,能买得起那里别墅的人非富即贵,你老公是做哪一行的?这样富有?”关敬业问道。 “关叔,他是做国外咖啡代理的,已经做了好多年了,确实赚了不少钱……” “爷爷,做代理商很赚钱的,别转移喝酒的主题!”**觉得爷爷问的话触及到了别人的隐私,便举起酒杯望着马英,“阿姨,上次去您家我失礼了,我喝了这杯酒给您赔礼道歉!”**一口喝干了酒。 “**,你包叔在国外呆的时间多,说话做事和思维与我们相去甚远,他已经不是北京人了!”马英叹了一口气,“**,那天的事你没有错,错的是他,阿姨不怪你……” “英子,这些年我冷落你了,来,我娘儿俩喝一杯,算我当老家的给你赔个不是!”奶奶动情地举起了酒杯。 “妈,您快别这样说!”马英眼中流出了泪水, “妈,只要您还认我这个儿媳妇,这个家还容得下我,那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妈,从现在起,我天天回家给您做好吃的……” “老关哥,我们是不是应该和她娘儿俩同饮一杯以示庆贺呀!”苏莎举起了杯。 “这是必须的!”关敬业高兴地举起杯,“英子,把你的杯子举起来,让我们庆贺你重新回到金家!” 金一帆和**激动的望着碰杯喝酒的四人…… “豆豆哥,你说,你妈真会和她说的那样,天天来给我们做吃的吗?” “应该会吧……”金一帆望着喝酒的母亲和三位老人,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暖暖的感觉,这就是家的味道……自小和奶奶孤寂地生活在偌大的院子里,考上大学后又和同学们格格不入地住在集体宿舍,出国读研后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在异国他乡,以前对这种热闹的场合自己总是避而远之,不知今天为什么自己喜欢起热闹来,“**,我突然发现我居然喜欢热闹了……” “豆豆哥,恭喜你已经走出了森林!”**高兴起来,“从现在开始,我保证天天让你生活在热闹中……” 2 张斌出院后,立即拿着他花高价买的几幅画拿到了刑侦队。 “刘警官,我又被骗了,这几幅画我一共花了八千多万!”张斌哭丧着脸站在刘刚的办公桌前,将几个花筒放在桌子上。 “刘总,你别着急,先坐下来说说情况!”刘刚站起身离开办公桌,将张斌延至沙发前,待张斌坐下后,给张斌端来了一杯水。“你买的这几幅都是谁的画?” “明代唐伯虎的《吴江山水图》和宋昶的《松江云雾图》,清代王时敏的《秋山图》和石涛的《竹石图》,还有一幅宋代佚名的《雪景图》!” “张总,这几幅画你是找谁鉴定的?” “刘警官,还用得着鉴定吗!这几幅画的真迹都在金家《听雪轩》的展厅里!你说我玩玩收藏怎么就这样倒霉哟……” 刘刚望着如丧孝妣的张斌,心里有点幸灾乐祸……人傻钱多、不学无术还要附庸风雅,骗子不骗你还能骗谁……刘刚心中这样想,嘴上却用同情的语气问道:“张总,你这几幅画是多久买的?” “刘警官,这几幅画是我在七、八年前买的!” “你为什么不早点找人鉴定呢?” “刘警官,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不能瞒您了!”张斌在自己胸口上使劲擂了一拳,“我买的这些画,都是国家明令禁止进入流通领域的……” “所以你不敢拿出来见阳光,骗子就是抓住了你们这种心态,一骗一个准!” “刘警官您说得对,我法律意识淡薄,要不是去金家的“听雪轩”参加开业庆典,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 “这几幅画不会又是顺子给你介绍的卖家吧?” “不是,是一个叫老鬼的人介绍的……” 又是老鬼……刘刚心中“咯噔”了一下……“听雪轩”开业,对京城古玩市场而言,犹如一石击起千层浪,给刘刚带来的丰硕成果,便是几十位上当受骗者拿着赝品到公安机关报案,涉案资金多达十数亿元人民币。因其中有几幅宋代名画,经鉴定是出自金子琪之手,局里命令刘刚将这一系列案件和“小年夜谋杀案”并案侦破。根据受害者讲述,这些受害者所买的画,都是由一个叫老鬼的人牵的线…… “张总,请你好好回忆一下当时你们的交易过程……” “十多年前房子价格上涨,我手中的楼盘卖了好价钱,我手中有大笔资金找不到好的项目投资,我的秘书建议我收藏名人字画……” “等等,你这秘书是男的还是女的?” “当然是女的,这年头谁还用男秘呢……” “于是乎,你就听了你这位小秘的话,开始搞收藏了,是这样吗?”刘刚警觉起来。 “刘警官说的太对了,我这秘书是河南人!您知道河南是个什么地方吗?那可是名闻天下的文物大省!我这秘书学的是考古专业,对文物之事门清!一开始我没收藏字画,只买了几件青铜器和瓷器。我想试试做古董生意的行情,便拿出两件青铜器到市场上去出手,没想到一下子就赚了几倍的钱……” “于是你那小秘就让你收藏字画了?” “不不不,收藏字画是我做出的决定……” “你是怎么作出这个决定的?” “那年春天,我带着小吴去琉璃厂淘货……” “小吴是谁?” “就是我那小秘,她全名叫吴玉屏……” “这个吴玉屏长得挺漂亮吧?”刘刚用戏谑的目光望着眼前这个倒霉蛋……这年头,但凡有钱人,都喜欢弄个小秘在身边显摆,好像没个小秘就不显得有钱,于是这人世间就多了一个小三的称谓…… “不但漂亮,脑瓜子不是一般的灵光!我们就是那天,在琉璃厂的“金马阁”碰见了老鬼!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老鬼正带着一个人,在“金马阁”买了一幅清代任伯年的《关山云烟图》,成交价是三十万元人民币!没过几天,我和小吴到“翰海拍卖公司”去摸一下古玩市场的行情,亲眼看见任伯年那幅《关山云烟图》,竟然拍出了五百多万元!我被彻底震撼了!短短的几天时间,投资三十万居然赚了整整五百万,这天下居然有如此赚钱的买卖……” “于是乎你就怦然心动,决定投资收买名画……” “是啊,这样赚钱的生意谁不眼红呢!可是小吴提醒我,说不懂行千万别收藏字画……” “于是,你这位小秘便将老鬼给你请来,让他给你当字画入门的老师,是这样吗?” “刘警官,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张斌吃惊地盯着刘刚。 “我还知道,接下来这个老鬼该给你找卖家了!” “刘警官,的确如您所说,老鬼给我恶补了一个月的字画知识后,又陆续帮我搭桥牵线买了这几幅名人画!现在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满满的套路啊……” “张总,你那位小秘呢?现在还在你那里吗?” “她在九年前,突然接到老家的电话,说她母亲病重,她便请假回了老家,一去就没了音讯!刘警官,您不会怀疑小吴也是骗子吧……” “张总,古老的中原文明孕育出来骗子也非常出类拔萃!”骗子卖了你,你还要帮着骗子数钱,说的就是你这号人……刘刚看着张斌,心中这样想到,“张总,你有她的照片吗?” “没有!刘警官,您提到照片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小吴从来不照相,连公司搞活动要照集体相,她都用照相会损害她的福气,总是千方百计地躲避开……” “这就对了!她在你公司干了多久?” “大概有一年吧……” “这个老鬼是玩放鹞子的高手,让我不佩服都不行……”刘刚一听就知道这是一种江湖上玩的老手段,江湖黑话叫做放鹞子。 “刘警官,您说什么……” “张总,我说你找了一个好小秘!”刘刚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很不厚道,“你马上跟我去技术室,让他们把老鬼和你那位小秘的相貌画出来,只有找到他们,我们才能查明真相……” “小、小吴、真、真是骗子……” “张总,女人是祸水,你中了设计周密的连环骗局,中这种招的不只你一个……” 3 “老师,关老,整个案件一共有五十七位受害者,涉案资金十五亿五千万,初步判断是以老鬼为首的团伙作的案!”刘刚一边给坐在沙发上的关敬业和苏莎沏茶,一边讲述着案情。“伪制的名画一共一百二十三幅,这些画都是仿制宋、元、明、清名画家的名作,是局里请关老和十多位专家帮着鉴定的!经鉴定确认,其中有十多幅画出自金子琪之手,局里这才令我将此案和十五年前的“小年夜谋杀案”并案侦查,案情重大,我只好把老师和关老请来,指导我查找破案线索!” “想不到“听雪轩”一开业,加上老关哥天天传授防伪知识,一下子就找出了这么多假画,老关哥功不可没!”苏莎竖起了大拇指。 关敬业感慨地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还有多少假画还在被骗者手中,不知有多少假画流出了国门,这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历朝历代,古玩场都有商人在民间挑选聪明伶俐的孩童,不惜花血本培养他们专门模仿某一位名家的画,俗话说术有专攻,业有所长!这些孩童经过长期模仿,画出来的作品让人难辨真假,投放市场后让商家赚得盆满钵满!这是古玩场沿袭千年的恶习,又是不法奸商的生财之道……” “刚子,我想听听你们现在的侦察思路!”苏莎知道关敬业有人一夸,就会没完没了地卖弄下去,便即时将话题引到正轨上来。 “老师,我将队里的人分成几个组,派了一组人马盯着那个日本人,另一组人马继续追查顺子一案,第三组人马去古玩市场查找做旧和刻章的高手匠人,第四组人马去寻找老鬼和其同伙的下落……” “有结果吗?”苏莎关切地问道。 “唉!第四组的人费尽移山心力,好不容易查明了老鬼的底细!老鬼真名叫桂华泰,河南桂家集古镇人,来北京已经有二十多年,一直在古玩市场靠当掮客为生,他已于今年的8月11日死在了雀儿山!”刘刚沮丧地叹了口气。 “死了?”苏莎和关敬业吃惊地望着刘刚。 “死了,还死得非常彻底!”刘刚苦笑着摇摇头 ,“老鬼喜欢车,更喜欢自驾游!8月上旬,他开着一辆新出的美国威利斯吉普车去川藏线自驾游,不幸坠落下了雀儿山的万丈深渊中,车和尸体被烧成了灰烬!” “刚子,八田骏和老鬼是在8月10日通的电话,之后八田骏就再也联系不上老鬼,据此分析,老鬼极有可能死于谋杀!”苏莎肯定地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谋杀老鬼的人,就是十五年前谋杀金子琪和索娜的凶手!”关敬业激动起来,“刚子,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恶魔,将他碎尸万断!” “老师,关爷,老鬼确实是被人谋杀的!我已经派出一组人马,去出事的地方调查事故真相去了……” “根据凶手的作案时间分析,凶手手上掌握着几个掮客,顺子就是其中之一!”苏莎分析道,“凶手下手稳、准、恨,对古玩场了如指掌,消息也很灵通,是一个常在古玩场混的主!此人年纪应该在五十多岁左右,非常富有,老谋深算,狡诈凶残!根据十五年前见过他的人、和后来和他接触过的、张斌等人的描述,此人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身材偏瘦,长条子脸,北京人,家就居住在北京城的富人区……” “莎莎,你说这些干嘛?把我给说糊涂了!”关敬业打断了苏莎的话,不明所以地望着苏莎。 “关老,老师这是在给凶手画像,我们再按照老师画的像去抓凶手,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你们都给我打住吧!北京城有将近三千多万人口,有钱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你们按照刚才的画像,再按图索骥去找一个人,岂不是大海捞针吗?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保证让你们走捷径!” “老关哥,您有啥主意啊?快说!”苏莎和刘刚急忙问道。 “莎莎,刚子,你们从根上查起,就一定能找到见过这恶魔的人!” “根上?老关哥的意思,是让我们去找那些给恶魔临摹名人画的画家?”苏莎恍然大悟。 “关老给我们指了一条捷径,可是,我们如何才能找到这些画家呢?”刘刚犯难地望着关敬业。 “刚子,你应该知道北京的画家都出自哪里吧?” “知道,一是美术学院,二是师门或家中传承,三是从外地来北京漂在宋庄、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的那群疯子……” “哈哈哈,疯子这个词用得准确!那帮人良莠不齐,有的成了富豪,有的生活贫困,后者为了生存干这种勾当很正常!而且,他们当中有一些人画的画相当不错!”关敬业笑了起来,“刚子,你既然知道,就马上把这些画弄到电脑里,再将警方的意图写明白做成资料,我给你提供各画风流派的大家,你派人将资料送到他们手中,他们自会认出这些画是不是出自他们的弟子之手,再通过他们的关系,到画家们聚集的宋庄去寻找……” “关老,您一个人能抵我全队人马!”隔行如隔山……刘刚看着眼前这位在古玩场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人,心中充满了钦佩……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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