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支离破碎

1

刚过十点，来“听雪轩”参观的人就挤满了店堂。

来宾大至分为三类，一类是收藏爱好者，一类是画家和艺术学院的师生，另一类，则是古董商和掮客。前两类人是为了艺术来此观摩、借鉴，后一部分纯是为了逐利而来。

**为实现自己“每天都让金一帆生活在热闹中”的诺言，遂让金一帆每天向来宾讲述相关知识，以此展示自己的才华和学识，自己则站在门口充当保安。

此刻，金一帆正带着人们，在展示的《江南烟雨图》玻璃柜前认真讲解，**站在门口观察着店堂内的动静。

**看见身穿一身黑色唐装，戴着墨镜、口罩的八田骏跨进了大门……来看画为什么要戴墨镜呢？**心中产生了疑问，将目光盯在了八田骏身上。

**看见八田骏分开人群挤到玻璃柜前，偷偷拿出手机对准《江南烟雨图》拍摄。

**便挤到八田骏身边，伸出手牢牢抓住八田骏的手，一把从八田骏手中夺过手机：“先生，我们这里严禁拍照，墙上挂着警示牌，您难道没看见吗？”

八田骏吃惊地扭头望着**，一边伸手去夺手机，一边愤怒地用日语大声喊叫：“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金一帆和人们吃惊地看着二人。

金一帆一下子就认出了八田骏，对其又来拍照的行为感到奇怪……

“对不起，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小事，打扰各位的雅兴了，你们继续！”**一边说，一边伸出一只手抓住八田骏伸来的手，另一只手捏着八田骏的脖子，将八田骏揪出了大门。

**比八田骏足足高出大半个头，此时她揪着八田骏走出门下了台阶，颇有老鹰抓小鸡的感觉，**便开心地笑了起来……

八田骏一只手被**牢牢抓住，脖子被**紧紧捏着，被推着走下台阶，步子是漂浮的，身子摇晃着显得狼狈之极，**的笑声让八田骏心中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野蛮！野蛮之极！”八田下了台阶，脚刚一落地站稳，感觉**抓住自己脖子和手已经松开，便用汉语高声怒吼起来，“快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金一帆和众人跟随二人走出门，站在台阶上看着二人。

**打开手机翻找视频：“先生，您刚刚在里面违规拍摄的东西，我必须彻底删除后才能把手机还给您……”

八田骏大怒，冲到**面前伸手去夺手机。

**机灵地迈步闪身一躲，八田骏扑空后摔倒地上嗷嗷大叫。

**见状，不由哈哈大笑着删除了手机上的视频：“先生，您的手机在这里，没在地上，您在地上是找不着的，快起来把您的手机拿去……”

众人放声大笑。

金一帆见**闹过了头，急忙奔下台阶来到八田骏身边，弯下身伸出手将八田骏扶起：“先生，您没摔着吧？”

八田骏狂跳起来：“我要报警……”

“报报报！马上就报！”**扬起手机，“先生，偷拍我们的收藏品，这是一种什么行为？恐怕在你们日本也要入刑吧？在我们这里只算治安犯罪，把你抓到派出所，至少也得拘留你十天半个月的，你要自己报呢还是我帮您报呀？”

关敬业和苏莎走到人群中，二人的目光紧紧盯着八田骏。

“莎莎，你说这家伙又来这里干啥呢？”关敬业对八田骏来这里拍照的行为感到很奇怪。

“也许，他是想证实点什么……”苏莎若有所思地望着八田骏。

“**，对客人要尊重！儿子，你们这是闹的哪一出啊？”马英拉着装满蔬菜肉食的食品车走了过来，“你俩莫非跟人家打架了……”

“妈，这位先生也许不懂中文，对我们墙上贴的“严禁拍照”的警示语视若无睹，这才发生了误会……”

“看在这位女士的份上，我不和你们计较了，把手机还给我！”八田骏望望马英，又望望金一帆，说完突然从**手中夺回手机，飞快地跑出了院门。

众人望着跑走的八田骏，爆发出阵阵欢笑声。

“阿姨，不是打架，是这位客人不小心摔了一跤，豆豆哥这是见义勇为把他扶起来了！”**走到马英身边，从马英手中接过袋子，“阿姨，我把东西拿到后院去，您要在这是呆一会呢？还是要到后院去陪奶奶？”

“**，这里太吵了，我还是去后院吧。**，儿子，你们中午想吃啥？我这就去给你们做……”

“英子，我想吃你做的馅饼！”

话音中，关敬业边说话边朝着马英和**走来，苏莎笑眯眯地跟随其身后。

“英子也过来了？”苏莎好奇地问道。

“莎莎奶奶，阿姨每天都过来给我们做吃的！爷爷，您在这里帮帮豆豆哥，莎莎奶奶，阿姨，我们去后院吧！”**带着二人朝着后院走去。

马英伸手扶着苏莎：“苏姨，您好些日子没来了，是不是挺忙啊……”

“唉！自打“听雪轩”开业以来，就把古玩场搅得鸡犬不宁，让好多买了假画的人，拿着他们买的假画到公安局去报案！”苏莎叹了一口气，“我生来就是劳碌命，我的学生在负责此案，这段时间，我天天都去刑侦队帮他们出出主意……”

“苏姨，案子破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啊，作案者太狡猾了……”

“**，那个日本人今天来“听雪轩”拍什么呢？”苏莎问道。

“莎莎奶奶，他拍的是《江南烟雨图》，这家伙也太固执了，开业那天，他拿出来的那幅画已经印证了是假的，我认为他来拍照的目的只有一个！”

“**，说给我听听！”苏莎一下子来了兴致。

“莎莎奶奶，他的目的，就是想证实他手中的那幅画是真的……”

“哈哈哈，**这个说法很有意思……”苏莎开心地笑了起来。

笑声中，三人走进了后院……

2

“格格，英子已经正式回家来了？”

苏莎和奶奶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也不算回来，就是每天来家做两顿饭，饭吃后把家里收拾干净，然后自己才开车回她家去！莎莎，你别说，英子做的饭菜还真合我味口，把我都给养胖了！”奶奶哈哈笑着拍拍肚子，“这个英子算是把我的胃给我管住了……”

“你就偷着乐吧！那两个小家伙发展得怎么样了？有啥进展吗？”苏莎一心想促成金一帆和**的婚事，便关心地问道。

“咳，他俩天天都呆在一起，一会儿吵架、一会儿和好的，我看着跟过家家一样，看哪儿都不像是在谈恋爱哟……”

“哈哈哈，格格，您真逗，人家这叫磨合……”

“苏姨，您说谁跟谁磨合呀？”马英端着一盘水果走来，将水果放在茶几上。

“英子，儿子到结婚年龄了，你这个当妈的该给他操操心了！”苏莎望着身上围着围裙，脸上冒出汗珠的马英，抽出几张纸巾递给马英，

“看你这头汗，快擦擦！”

“谢谢苏姨！”马英接过纸巾擦汗，“苏姨，我看儿子和**成天形影不离的，他俩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妈，您说呢？”

“这两个小东西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奶奶笑呵呵地说道，“我看他俩情同意合的，就是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英子，孩子不好意思捅破这层纸，我们当老家的就必须帮他们一把！你是当妈的，这种事你出面比较合适，你找个恰当的机会问问他俩，如果他俩都没意见，你再去找你关叔商量商量，选一个黄道吉日，把婚事给他们定了……”

“妈，关叔会是什么态度呢？”

“我的态度就是你关叔的态度！我们两家门当户对，知根知底，没那么多事！”

“妈，我知道了，到时该备办的礼物由我去采办……”

“英子，你记住了，要按我们旗人的礼数来！”

“妈，您放一万个心吧，我们家也是在旗的！”

“英子，你妈老了爱忘事！”苏莎打圆场道，“忘了你是马佳氏的后人……”

“妈，苏姨，没关系的，我这姓太普通，好多人都认为我们是汉族的姓！”马英从盘中拿出两个苹果分别放到两人手中，“妈，苏姨，这些水果都是进口的，保证环保无公害，该削皮的我都削了，你们快吃吧，吃了水果，我们一个小时后开饭，我给关爷和两个孩子送点过去！”

马英说完转身走进了厨房。

“莎莎，你说，我咋就忘了她们家在旗呢？”奶奶有点懊恼，“你说，英子会不会认为我对她不够重视？”

“我的老姐姐，您想多了！”苏莎笑了起来，“我来告诉您一件怪事！”

“啥怪事？”

“您还记得“听雪轩”开业那天，拿着子琪画的《江南烟雨图》，来现场和您较板的那个日本人吗？”

“记忆犹新！莎莎，你的潜意识中总是以为我老了，什么事情都记不住了行不，我告诉你，我这大脑清醒着呢！”奶奶不高兴地嘟囔起来。

苏莎莎乐得哈哈大笑：“我的老姐姐，谁敢说您老呀，我是想请您帮我分析分析那个日本人的行为……”

“说吧，那个日本人又怎么了？”

“格格，那家伙刚才又进了“听雪轩”……”

“人家是日本国的收藏家，他来“听雪轩”看看咱家展出的藏品不是很正常吗？有啥值得大惊小怪的……”

“格格，您要是知道这小日本来干了啥，您就不会这样说了！”

“他干了些啥呀？”

“这家伙偷拍那幅《江南烟雨图》，被**给逮住了！”苏莎一脸疑惑，“格格，这个日本人明明知道自己手中的那幅《江南烟雨图》是赝品，他为什么还要来拍照呢？他拍照的目的是什么呢？”

“莎莎，你是犯罪心理学专家，难道你没看出来？这个家伙这样做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豆豆他太爷爷画的那幅画，凶手已经卖给了他！”奶奶脸色阴沉下来，“他心中一直在纠结，他手中那幅画究竟是不是赝品，所以才来拍照，将我展出的这幅画，和他手中的画作一个对比！”

“对对对，应该是这样！”苏莎恍然大悟，“我立即把这个情况告诉刚子，让他正面接触这个日本人，想法让这个日本人说出卖家是谁……”

苏莎急忙摸出了手机。

“不，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奶奶急忙制止住苏莎，“如果警方惊动了凶手，警方就别想抓到凶手！”

“还是格格考虑得周到！”苏莎关上了手机。

“莎莎，你让刚子派人盯着他！”

“格格放心吧，从开业那天起，刚子他们就盯上了他……”

“莎莎，告诉刚子，一定要从他们手中夺回那幅画！”奶奶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苏莎望着奶奶激动的神情，不由郑重地点了点头：“格格，您放心吧，我知道那幅画寄托着您对长辈们的念想，我一定叮嘱他们让那幅画完璧归赵……”

上了年纪的人都怀旧，对长辈们留下的东西都非常珍惜，何况那幅画还牵涉着一条亲人的命

……苏莎对奶奶突如其来的反应，在心中作出了这样的分析……

3

“**，你对一帆怎么看？”

“阿姨，我和豆豆哥从小一起长大，就像李白诗中所写的那样：“男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对马英总是叫金一帆的学名感到不解，听着也挺别扭，“阿姨，您为啥总叫豆豆哥的学名呢？有啥讲究吗？”

“因为这个名字是我给他取的！唉，人生就像漂泊在大海中的一叶孤帆……”

二人坐在紫藤架下，马英望着吃葡萄的**……当初自己给儿子这个名字，蕴含着自己悲惨的身世、和嫁到金家所遭到的冷遇的愤懑

，这个暗含的寓意自己无法说出口……往事如烟，马英心中不由泛出阵阵哀伤……自己生了一个儿子，除了给儿子留下了一个名字外，自己却没尽过半点母亲的职责……

**望着脸露悲伤之情的马英，她看出了马英心中的悲伤：“阿姨，您给豆豆哥取的名字充满了诗意，阿姨应该很喜欢诗吧？”为了消除马英心中的悲伤，**转移了话题。

马英轻轻笑出了声：“唉，我们这代人年轻时候都读过普希金，雪莱，歌德，泰戈尔这些外国诗人的诗，还会背很多唐诗、宋词……”

“阿姨，你们那一代人真有文艺范……”

“啥文艺范哟，那是一种风气。那时你若不会背几首诗，你都没资格和身边的人聊天……”

“这种风气真好，可惜我们这一代人把画风完全改变了，只知道流行歌曲和一些无脑诗人写的打油诗，高雅的东西一点也没学到……”

“唉，生活中哪来那么多高雅哟，更多的是附庸风雅！”马英从悲哀中走了出来，马上进入了主题，“**，你想没想过，你以后要嫁给什么样的人？”

“阿姨，我今生今世非豆豆哥不嫁！”

马英高兴地笑了：“**，一帆呢？他是咋想的？”

“他呀，除了我他还能找谁去？”

“哈哈哈！**太可爱了！”马英开怀大笑，“等你俩的婚事定下来，我就把我那栋别墅送给你们……”

“阿姨，我们不能要您的别墅！”

“为什么不要？”

“我们要住在这里陪着奶奶和爷爷……”

“傻孩子，我们要去国外定居，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一帆是我唯一的孩子，你说，我走了别墅不留给你俩还能留给谁呢？我把别墅过户给你们，你俩若不去住，就让它空着！如果手头紧了，这栋别墅还能卖上千万的钱呢……”

“阿姨，我认为完全可以接受！不过，您最好还是当面给豆豆哥说吧，毕竟他是当家的！”血浓于水，马英的话让**很是感动……要是自己的母亲还在，她也肯定会这样对待自己的

……想到这里，**心里突然伤感起来……

4

血红的晚霞映红了天边，金一帆和**并肩坐在桥上，欣赏着艳丽的风景。

“天际何人濯锦归，偏离残照与晨晖，**，这是一幅天然的《燕山晚霞图》，太美了！”金一帆边说边拿着手机对着远方的天际拍摄，“我准备从明天开始，全身心创作《燕山晚霞图》，“听雪轩”就交给你了！”

“豆豆哥，你就安心创作吧，从明天起，我就是“听雪轩”的总经理兼董事长了！不过，员工只有爷爷、奶奶和你，我这么大的官只能领导你一个人，这是我最大的遗憾！”**语气中充满了戏谑。

“**，你少算了一个员工！”

“对对对，还有你妈！”**笑了起来。“豆豆哥，你猜你妈今天都跟我说了些啥？”

“我妈除了教你做满族菜，还能和你说啥？”

“错，你妈问我准备嫁给什么样的人！”

“我妈这不是多此一问吗，除了我外你还能嫁给谁……”

“我也是这样跟你妈说的……”

“我妈是啥表情？”

“表情惊世骇俗！”

“你也太夸张了吧……”

“你坐稳了，小心我说出来把你吓跳到河里去……”

“哟，你还越说越来劲……”

“你妈说，她要把她的豪宅送给我们！”

“她要把别墅送给我们？这还真有点让我吃惊！我知道，我妈是是想让我们跟她一起住！这可不行，我绝不离开奶奶！而且我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她那个男人！”

“豆豆哥，你想多了！你妈说她要去国外定居，手续都快办好了……”

“原来是这样！唉，这是她最好的选择……”

“豆豆哥，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你妈年纪这样大了，难道你真希望你妈背井离乡去国外生活吗？”

“**，你这样精明，莫非没看出我妈在屈意奉承奶奶和爷爷，而爷爷和奶奶在我妈面前总让我觉得有点不自在！总之，我觉得这种气氛很别扭，不像是一家人在一起过日子……”

“豆豆哥，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说而已！归根到底，还是历史原因留下的后遗症……”

“是啊，马家和包家，欠着我太爷爷和我爷爷两条人命，奶奶心里这个坎怎么也过不去……”

“我听爷爷说，奶奶是怕她走了后，你在这世上就没了亲人，奶奶这才放弃了仇恨，让你和你妈好好相处，她走以后有人照顾你……”

“奶奶太伟大了，她为了我可以牺牲一切……”

“爷爷也是，所以，我认为爷爷、奶奶才是我心目中最敬爱的人……”

“**，我现在明白了，这段时间我妈每天都来家做饭，就是因为她要出国定居，才过来多陪陪我们，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我在我妈心中的位置还是很重的……”

“那是肯定的，所以，她才要把她的豪宅留给你！”

“**，你说，我们应该要吗？”

“怎么能不要呢？那是你妈给的，理所当然的要，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白要谁不要……”

“得得得，打住，我发现你这张嘴越来越来越贫了，胡同串子的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居然敢说我是胡同串子，我看你是缺练！”**伸手拧住了金一帆的耳朵。

“哎哟，你轻点，我认罪我认罪，我保证再也不敢了……”

“真不敢了？”

“真不敢了……”

“要是再犯，就不是拧耳朵了……”

“如果我再犯，你就摔我几个大马趴……”

“这还差不多！”**松开了手，“我问你，你不觉得今天那个日本人来拍照的行为很奇怪吗？”

“奇怪，太奇怪了！他明明知道他手中的那幅画是假的，他为什么还要来拍照？”

“你搞清楚没有？这是我在问你！”

“**，我们只要搞清楚一个问题，其他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什么问题？快说！”

“**，我一直在琢磨，奶奶和爷爷，为什么要费尽心机，指鹿为马，把我临摹的《江南烟雨图》说成是真迹呢？”

“豆豆哥，我也在琢磨这件事，但一直找不出爷爷和奶奶这样做的原因……”

“是啊，爷爷奶奶这样做是想达到什么目的呢？”

“豆豆哥，那幅画的真迹呢？”

“**，自从我爹遇害后，我就再也没看到过那幅真迹了，每次都是拿爷爷临摹的《江南烟雨图》作摹本……”

“豆豆哥，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快说！”

“真迹在凶手手中！我妈和你爹就是因为《江南烟雨图》的真迹被谋杀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奶奶和爷爷使的“指鹿为马”这计，就是要让凶手对自己手中的真迹产生怀疑……”

“可以肯定，真迹就在凶手手中，爷爷奶奶的这条计就是要让凶手自乱阵脚！从这个日本人在我们开业的那天、拿着你爹制作的赝品来印证真伪、加上今天又来偷偷拍照，我估计，这个日本人要么见过真迹，要么真迹就在他手中！”

“真迹在谁手中谁就是凶手！”

“豆豆哥，没那么简单！如果他是凶手，他不会愚蠢到如此地步！也许他是在凶手那里看见过真迹，或许是他从凶手手中买到了真迹，心里不踏实，这才有这种反常举动！”

“**，我们必须马上报警！”

“豆豆哥，不能报警！”

“为什么？”

“豆豆哥，你也不想想，我们能想到的，难道爷爷和奶奶会想不到吗？再说他们和莎莎奶奶以及警方的关系非常好，他们为什么不报警？”

“**，我明白了，奶奶和爷爷是想保护住真迹，如果贸然让警方介入，凶手和真迹就会在人间蒸发……”

“聪明！所以，我们必须保持沉默！”

“**，除了保持沉默外，我们还应该干点什么……”

“豆豆哥，你的意思，我俩应该助爷爷奶奶一臂之力？”

“**，至少，我们不能袖手旁观吧……”

“说得很对，豆豆哥，我俩该怎么帮？”

“**，至于怎么帮，我还没想好……”

“豆豆哥，我俩一起琢磨出一个办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