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北漂女香消玉殒

1

**刚打开“听雪轩”大门，张斌就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走了过来。

“闺女，你爷爷呢？”张斌满脸笑容望着**。

**望望张斌手中提着的礼物，就知道此人是来求爷爷办事的……来找爷爷的都是古玩界的人士，要么找爷爷鉴定字画，要么找爷爷为自己要买的字画询问价位……她望着这位浑身穿着名牌服装、浑身冒出浓浓俗气的大款，心里很是十分厌恶，嘴上说出来的话却是甜甜的：“叔，爷爷在后院客厅喝茶呢，您从西边的甬道过去吧，来客了，我要守在这里，就不领您去了……”

自从金一帆开始创作后，**就一个人守着“听雪轩”，心安理得地当起了经理。

“谢谢闺女，你们老关家的人教养真好，我长见识了！”

“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贵族，能没教养吗！”**望着提着礼物走去的张斌，嘀咕了一句，“别以为穿一身名牌就有贵族气派，顶多就是个爆发户！”**在心中给张斌下了定论，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类人……

“小姐，早上好！”

**对张斌的讨厌还没结束，让她非常厌恶的八田骏就一步跨进了门，脸上露出微笑看着自己。

**知道此人来这里一定目的不纯，但她弄不明白此人的意图是什么，她估计百分之百是奔着《江南烟雨图》来的，便戏谑地望着八田骏：“哟，先生，怎么又是您？今天您来干什么呢？是不是又想来拍照啊？”

“不不不！”八田骏双手乱摇，“小姐，我再也不会干违反你们规定的事了，今天我是专门来欣赏《江南烟雨图》，然后再向老老太太请教几个问题……”

“先生，这幅画您已经看了无数遍了，难道您还没看够啊？”**立即警觉起来，心中虽然厌恶，但不能丢失大国公民的风范。

“小姐，这就是艺术的魅力，永远都看不够！”

“先生，您想找我奶奶请教什么问题？”

“小姐，我听说你奶奶是民俗专家，金家又是民国时期有名的收藏家，我找你奶奶，是想请教关于中国古董的相关知识……”

“先生知道孔子吗？”

“知道，孔子开教育之先河，被我们日本人尊为伟人中之伟人，圣人中之圣人！”

“先生读过论语吗？”

“曾经拜读过！”

“先生对“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有何见解？”

八田骏愣愣地望着**，猛然醒悟过来，随即失口笑出声：“小姐，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备办“束脩”去！”

八田骏说完，欲转身往外走。

“先生，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真要给我奶奶买礼物，我奶奶一定会把您轰出大门，您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看画吧……”

八田骏进退两难地望着**：“小姐，老太太不收礼，我要怎样做老太太才肯赐教呢？”

“先生只要毕恭毕敬，诚心求教，奶奶自会诲人不倦……”

“谢谢小姐指教，我这就去找老太太求教……”

“先生不用客气，我奶奶现在正在接待客人，您还是先欣赏一会儿画吧，有客人来了，我要去接待客人，就不陪先生了……”

一伙人走进了门，**急忙走去迎接来宾。

八田骏走到展示柜前，摸出放大镜对准了《江南烟雨图》。

展示柜高三米，一米六见方，《江南烟雨图》长360CM，宽142CM，虽说挂这幅画用的是黄金分割法，但对于身高只有一米六十的八田骏而言，要想看清楚画的上半部分十分困难……八田骏看见东边的屋角摆放着一架便携式活动梯，便走过去将梯子搬到展柜前架好，手脚并用爬上了梯子，拿出放大镜对着画仔细观看。

来宾中的几个年轻男女，在展厅里嘻嘻哈哈地打闹，一人一下跘倒在梯子上。梯子轰然倒下，八田骏惊叫着重重摔倒在地上，从空中倒下时，脑袋撞击在展柜角上顿时血流如注。

几个小年轻惊慌地扑上前扶起八田骏，七手八

脚的拿着纸巾给八田骏擦拭血迹。

“快把人送到医院包扎，出院门往西三百米就有一家医院！”**着急地喊叫起来……此刻她心中对八田骏充满了怨恨，这家伙就是“听雪轩”的灾星，每来一次都要弄出点事来……

见几人将八田骏抬出门，急忙摸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豆豆哥，出事了……你快过来帮我盯着，我马上要去医院……”

2

“关老，老太太，江湖套路深不见底！这老鬼在我身边给我安插了一个卧底，给我玩无间道，骗了我几千万，这学费我交得太昂贵了！”张斌坐在沙发上唾沫横飞地说着，神情显得既愤恨又无可奈何。

奶奶和关敬业同情地望着张斌。

马英给张斌端来一杯茶：“张先生，您先喝口茶稳定一下情绪，大热天的，情绪太激动容易中暑……”

“谢谢大妹子！”张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关老，老太太，说一千道一万，这事怪不得别人，只怪我学艺不精！要不是“听雪轩”开业，我来看了金家前辈们收藏的珍品后，我至今还蒙在鼓里呢……”

“张总，你的事我在刑侦队听刚子说过，老鬼已经出车祸死了，警方认为是被人谋杀的！他们正在寻找在你公司卧底的那个女人，你放心，只要案一破，你的损失一定会夺回来！”关敬业安慰张斌道。

“张总，我听您说的故事，电影和电视剧里都演过，原来现实生活中还真有这样的事发生！”马英好奇地望着张斌说道。

“英子，古玩场发生的故事，远比美国大片里演的要精彩得多！”奶奶望望张斌，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张先生，古玩场讲究的就是一个玩字，你要不具备一定的历史文化知识，对历朝历代的文化艺术没有深刻的了解，没有阅历过大量的古董，你就只能被人玩！”

“老太太说到根上了！”张斌站起身朝着奶奶和关敬业鞠躬，“关老，老太太，我今天来，就是想拜关老为师，不知关老是否愿意收我……”

关敬业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便急忙摆摆手说道：“张总，你太抬举我了，我这点微末道行，那敢为人之师啊……”

张斌失望地颓然坐下，难过地说道：“关老，我知道我这人不学无术，您老看不起我……”

话音未落，金一帆扶着头上缠着绷带的八田骏跨进了门。

众人吃惊地望着八田骏。

马英急忙迎上去，和儿子一起将八田骏扶到沙发前坐下。

“八田骏先生，您又在哪里淘什么气了？”奶奶望着八田骏头上缠着的绷带，马上想起了电视剧《西游记》里包头巾的猪八戒，便忍住笑打趣道，“您这头部的造型太魔幻了……”

奶奶的现代用语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奶奶，八田骏先生个子矮，站在地上无法看清《江南烟雨图》的全貌，便爬上楼梯去观看，在店里观看画的人不小心把楼梯推倒了，八田骏先生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头在摔下来时撞在了展柜的角上，**和几位惹祸的人把八田骏送到医院缝了三针，医生说并没被摔成脑震荡，伤势无啥大碍，不影响工作和生活！”金一帆正醉心于创作，被八田骏之事打断了创作思路，心中对八田骏极为不满，语气中便流露出一丝怨气。

“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八田骏站起身冲众人鞠躬。

“这位先生是友帮人士吧，不必这样多礼，快坐下！”张斌站起身将八田骏扶坐下。

马英给八田骏端来一杯茶：“先生，请喝茶！”

“谢谢夫人！”八田骏接过茶喝了一口。

“夫人？”奶奶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不明白八田骏为什么要叫马英夫人……

马英朝着八田骏点点头，转身朝厨房走去。

“八田骏先生，你为什么对《江南烟雨图》这样痴迷？能告诉我原因吗？”关敬业对八田骏这种契而不舍的精神，既佩服又生疑。

“关先生，喜欢收藏的人，对自己喜欢的艺术品，都应该和我一样痴迷！”八田骏回答得很自然，“其实，我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观赏《江南烟雨图》……”

“先生，既然您不是为了看那幅画，那您爬那么**啥？真是为了找摔啊！”金一帆心中憋着火，认为八田骏在撒谎，便呛了八田骏几句。

“金先生，我真是来找夫人请教几个问题，那位小姐说夫人在见客，我这才去看画的！”八田骏听出了金一帆语气中的火药味，急忙解释道。

奶奶望着八田骏，心中断定八田骏一定见过丢失的那幅画……

3

在北京东部的“江南小筑”别墅区里，风姿绰约的黄桂花决定是一个引人注目的漂亮女人，住在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有一个相貌平庸、老实巴交的丈夫。丑男配美女这种现象，从古至今都是**故事的源泉，因此关于这对夫妻，小区内便有了许多传闻……

夜晚，黄桂花刚看完电视剧，她那位老实巴交的老公李冬生，像往常一样给她端来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

黄桂花刚把脚泡进热水里，她的手机就尖叫起来。她拿起手机，一见显示屏上现出财神两个字时，立即接通了电话。

“玉屏，明天中午我们见一面，我又物色到了一只鸽子，这只鸽子很肥！”手机里传来一个女人悦耳的说话声。

财神口中的鸽子，就是她们瞄上的猎物。财神一直叫黄桂花吴玉屏，按财神的说法，黄桂花这个名字不符合她现在的身份，绝不能让鸽子们听见……黄桂花知道自己这个名字很土，土得带着非常浓郁的乡土味……

“姐，您定下时间和地点，我一定准时到！”改变了黄桂花的生活、让黄桂花发了大财的财神，就是黄桂花心目中的上帝，她历来对财神花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好，你出门给我发信息，我把见面地点的位置发给你！”

财神挂断了电话。

黄桂花放下手机，望着竖起耳朵盯着自己的李

冬生：“你在看什么想什么呢？”

李冬生腆着脸陪笑道：“我在等着给你倒洗脚水呢……”

“我呸，你当我不知道你的猪脑子里想些啥！只要一有我的电话，你就在琢磨着是不是哪一个男人在约我出去开房……”

李冬生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指指楼上，压低声音说道：“媳妇，你小声点，爹、娘和娃娃们还没睡呢，你瞎说些啥呀！你当我真傻呀，我知道你出去是为了挣大钱，让我们一家人过着上等人的生活！”

“知道就好！”黄桂花把脚从水里抬起，“快给我擦干了，今晚我要早点睡，明天要出门，中午饭就不回家吃了！”

“得令，伺候好老婆就是服务好全家！”李冬生笑着拿起毛巾给黄桂花擦干脚，端着洗脚水走出了客厅。

黄桂花一家住在一栋上下两层，居住面积将近四百平方米的别墅里。别墅所在的小区名为“江南小筑”，位于东五环外，是北京东部有名的高档别墅区。

黄桂花望着走去的丈夫，心中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对不起丈夫，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过上今天的生活……

4

黄桂花的出生之地，是一个名叫黄家堡的小山村。这座小山村座落在清漳河南岸，和老鬼的老家桂家集相距三十里地。十五年前，十八岁的村花黄桂花，嫁给了当地的民办老师李冬生。一年后，为李家生下了一双龙凤胎，从此便过上了节衣缩食的生活。

三年后，无法忍受清贫生活的黄桂花，见村里几个去闯荡北京的姐妹们，都穿金戴银的回到了村里。这几人众口一词，都说长得漂亮的黄桂花还守在村里受穷是浪费人才，一个劲鼓动黄桂花去北京发展。黄桂花在众人的鼓动下，毅然将一双儿女留给丈夫，跟着姐妹们来到了北京。

来北京后，黄桂花先是跟着姐妹们在一家KTV当坐台小姐，她在这里结识了命运中的第一个贵人老鬼。

那时老鬼已经发了大财成了富豪，没事常来KTV寻欢作乐打发无聊的日子，每次来都请黄桂花这位漂亮的老乡陪伴自己。

老鬼一眼就相中了身材苗条，聪明伶俐，能说会道，颇有几分姿色的黄桂花，决定利用黄桂花去为自己钓大鱼。于是便坦诚地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黄桂花，二人一拍即合。

老鬼花钱将黄桂花包装成了考古系的大学生，让黄桂花恶补了半年唐、宋、元、明、清，这几个朝代书画家的知识，又花钱给黄桂花买了一张假身份证，从此黄桂花摇身一变成为了吴玉屏。

老鬼相中的鸽子就是张斌，他让吴玉屏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张斌的公司应聘。吴玉屏一下子就被好色的张斌相中，成为了张斌的秘书。接下来，二人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情人。

张斌在吴玉屏一步步引导下，狂热地爱上了收藏并且牛刀小试就赚了几笔……当然，这一切都是老鬼和吴玉屏布的局，将张斌不知不觉诱入了一个闪耀着金色炫晕的陷阱中……

半年后，老鬼让吴玉屏带着张斌，去一家高档会所见卖家金夫人。在气质高贵的金夫人面前，张斌毕恭毕敬地和金夫人完成了交易，花了八千五百万，在金夫人手买下了五幅名人画。

这笔交易成功的第三天，吴玉屏接到金夫人的电话，被金夫人约到了一家茶楼，二人坐进雅间后，金夫人将服务小姐请出了门，二人坐在茶桌前低声交谈，这次见面彻底了改变黄桂花命运……

“这张卡里有一千万人民币，是这次生意你应该得到的报酬，开户名是你的真名黄桂花，密码是你的生日！”金夫人将一张卡递给了黄桂花。

黄桂花清楚的记得，当时她接过这张卡时，激动得流下了感激的泪水……黄桂花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赚一千万，她人生赚的第一桶金居然是一千万……

接下来金夫人拿出一只手机递给黄桂花，郑重地说道：“玉屏，一会儿你给你家里人打电话，让你家里人给你发一封“母亲病危，速归”的电报到你公司，接到电话后你马上请假离开公司！记住，只能请假，不能辞职！”

“夫人，我听您的……”

“玉屏，你离开公司后，马上和老鬼、张斌以及认识你的人断绝一切联系！从现在起你用这个手机和我保持单线联系，吴玉屏这个名字你不能再用了，这一次你用金华这个名字，身份证我已经给你办好了！”

金夫人从包里摸出一张身份证递给黄桂花。

“你离开公司后，先回老家住一断时间，等我通知你后，你再回北京……”

从那以后，黄桂花这才知道金夫人才是真正的老板……从此她跟着金夫人，以各种各样的名字，出现在一个个“张斌”的生活中，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花巨资，从金夫人手中买下一幅幅名人画作，然后她便迅速从这些人的生活中消失，给他们流下无限的思念……为此黄桂花赚足了钱，因此心中将金夫人尊为财神……

黄桂花非常孝顺，也非常爱自己的儿女，只是对丈夫却心存愧疚。

黄桂花发财后，在“江南小筑”买下了现在居住的这栋别墅，将父母和丈夫儿女及一个弟弟两个妹妹接到了北京，一家人生活在这栋别墅里

。又花钱在京哈高速边上，买下了一栋经营不善的酒楼，开办了专卖家乡菜的“清漳河酒家”。黄桂花安排丈夫当了经理，让弟弟和妹妹们协助丈夫经营酒楼，自己则紧跟着财神去扮演各种角色赚大钱……

为了赚钱，黄桂花频频向财神相中的鸽子们奉献出自己的肉体，但她认为很值……自己已经为丈夫生下了一儿一女，也算对得起夫家了

……美貌和青春是自己的本钱，拿这本钱去换取全家人的幸福生活，黄桂花心安理得……在贫穷面前，没有什么人看重道德和良心……

第二天早上十点，黄桂花开着一辆银灰色的奥迪A4出了门……黄桂花一直牢记财神要自己“低调”的教导，从来不买豪华车辆，衣着打扮也很大众……

黄桂花按照财神的吩咐，把车开上高速后，立即给财神发出了信息……财神很快给黄桂花发来了一个定位……财神将见面的地方约在了燕郊的“蜀乡情酒楼”，那个地方黄桂花去过一次

，也是赴财神之约……

黄桂花进入酒楼后，在财神定的雅间坐下……

每次财神约见自己，黄桂花都要提前半个小时到达，以此表示自己对财神的尊重……

黄桂花点好菜后，打开手机看了一会儿电视剧

，雅间门开了，一位瘦高个子、蓄着一头卷曲的披肩发、戴着墨镜和口罩、浑身散发出艺术气质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在黄桂花对面坐下，将挎包放在座椅上，取下口罩说道：“小黄，夫人要去机场接人，让我过来陪你吃饭……”

来人是财神的丈夫金先生，黄桂花见过他几面。

“金先生饿了吧，我让服务员上菜，我们边吃边谈！”黄桂花边说边按下了叫人铃。

服务员推门走进了屋。

“美女，把我点的菜菜上上来！”黄桂花吩咐道。

男子从包里取出一瓶饮料放到黄桂花面前：“夫人嘱咐我给你带来的饮料，美国加州日光牌西莓汁，她说你最喜欢喝这个味，我带了我自己喜欢喝的酒！”男子说着话从包里拿出了一只小巧的金属扁酒瓶，打开瓶盖冲黄桂花举起，“我还真渴了，小黄，来，我们碰一个！”

“谢谢夫人！谢谢金先生！”财神永远都是这样贴心，黄桂花感激地打开饮料，举起瓶和男子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

服务员将一盘盘菜端放桌上后，走出去拉关了门。

“小黄，这一次要玩一把大的！”

“先生，有多大？”黄桂花一下子兴奋起来，有钱赚能不兴奋吗……

“这次玩好了能挣一个亿！”男子竖起了一根指头。

“太好了……”黄桂花激动得叫了起来。

“小黄，来，我们走一个，提前预祝我们成功！”

“干！”黄桂花太高兴了，她一口气喝光了饮料，接下来，她便迷迷糊糊地趴在了桌子上……

5

“刚子，我帮你摸了一下那个日本人的情况！”

苏莎走进刘刚的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后，接过刘刚递来一杯水喝了一口。“八田骏这家伙还真有料！”

“老师，这家伙是什么来头？”刘刚知道自己这位老师桃李满天下，她的学生遍布全天下，自己跑断腿要办的事，她几个电话就能搞掂。老师退休后，没少帮自己的忙。在刘刚心目中，自己这位老师就是无价之宝……

“刚子，我要先给你讲点北平古玩界的旧事！”

“老师，我听着呢……”

“上世纪二十年代中期，一个叫高桥的日本人，在北平城琉璃厂成立了一家“福美古董公司”，这是北平城的第一家古玩公司。公司成立后，高桥就开始出高价疯狂收购中国的古董！高桥的行为，彻底破坏了北平古玩界延续了几百年的规则，让卖古董的人非常爱他，又让那些收藏古董的人对他恨之入骨！”

刘刚专心地听着，他心中明白，老师跟自己讲这些陈年往事，一定和案情有关……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件爆发，7月29日北平沦陷。这个高桥摇身一变，成为华北日军司令部的少将特务机关长！北平人这才知道，这位把北平古玩界搅地天翻地覆的高桥，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日本人，他的名字叫八田成一，他的公司用的是他老婆的名字！”

“老师，我知道了，这个八田骏是八田成一的后人！”

“刚子，你说对了！八田成一的真实身份，是日本外务省情报部二局的间谍，这个局的使命，就是负责将世界各地的奇珍异宝掠夺回日本，送给他们的天皇陛下……”

“老师，我明白了，当年金家血案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八田成一！”

“回答正确，加五分！”苏莎笑了起来，“八田家族是日本出了名的古董商，正因为这一点，日本情报机关才将他招募为间谍！这个混蛋来北平后，大量收购我们老祖宗留下的珍宝运回日本！他对金家的收藏志在必得，尤其是那幅《江南烟雨图》！据说，当年日本天皇为了得到这幅价值连城的国宝，居然亲自向外务省下达了命令！刚子，你现在应该明天八田骏为什么对《江南烟雨图》这样上心！这家伙是想完成他祖父的遗愿！”

“老师，据此分析，八田骏来中国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江南烟雨图》！十五年前，是他从凶手手中买到了金子琪临摹的赝品！刚子，这一次你一定要盯住八田骏！”苏莎的语气变得异常严重。“格格跟我来电话说，这家伙又去了“听雪轩”，爬上楼梯去看《江南烟雨图》，结果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把头摔了一个洞……”

“老师，还有更奇怪的事呢？”

“什么事？”

“这家伙回家后一直没出门，这几天那个倒霉蛋张斌天天去他家伺候他，您说，这不是咄咄怪事吗……”

“刚子，是这么一回事！八田骏摔伤那一天，这个张斌刚好去金家要拜关老爷子为师，是他开车把八田骏送回家的！也可能是张斌想和八田骏套套近乎，想在他那里学点收藏知识，这才放下身价去伺候他的……”

“原来如此！老师，我派人去海关，查了八田骏这些年的出关单，这家伙带出国门的，都是当代稍有名气的书画家的作品，没发现他有违法行为……”

“刚子，这个八田骏不是普通之辈，你对他得采用温水煮青蛙的手段！”

“老师，从今天起，我就增派人手，对这家伙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

“是得加大监控力度！顺子和老鬼的案情有进展吗？”

“老师，顺子一案网络中心正在查找凶手的踪迹。去川藏线查找老鬼的人马已经回来了，他们带回来了当地公安机关的侦察案卷，当地法医在老鬼的胃溶里，检测出了超量的酒精和安眠药，认定老鬼死于谋杀，但他们至今也没查找到线索……”

“刚子，你们找到张斌那个小秘了吗？”

“老师，这个吴玉屏用的是假身份证！我们请河南警方协助查找，才查出此人的真实姓名叫黄桂花，桂家集镇黄家堡村人。黄桂花十二年前年前来北京闯荡，在东五环一家KTV当三陪小姐时认识了老鬼。我派人去她的老家寻找，据她老家的人说，黄桂花在北京发了大财，把老家的房卖了在北京买了房，七八年前就把她父母、丈夫、儿女和弟弟妹妹接到北京居住，从此就再也没有回过老家！但我们在网上根本查找不到黄桂花的任何信息，估计她的房子，极有可能是有她丈或他弟弟妹妹的名字买的，我们正在抓紧排查……”

苏莎皱紧了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刚子，如果黄桂花见过凶手，我估计她现在凶多吉少，但愿你们能赶在凶手之前找到她……”

尖叫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苏莎的话，刘刚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抓起了话筒。

苏莎望着脸上露出惊愕神情的刘刚，一见刘刚这表情，她就知道又有案件发生了……

“黄桂花死了！”刘刚放下电话一脸沮丧。

“怎么死的？”苏莎吃惊地盯着刘刚。

“车祸！她的车撞上了一辆拉渣土的大卡车，当场毙命！处理事故的交警，认出死者正是案情通报上我们要找的人，便给局里打了电话，黄桂花的尸体已经送去了法医中心！”

“刚子，凶手又掐断了这条线索，我们比凶手慢了半拍！”苏莎语气显得异常沉重，凶手的狡猾凶残，她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见识过了，这一次绝不能让他再逃脱法网，“刚子，你去现场看看，我帮你去法医中心，催着那帮家伙抓紧尸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