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最后的晚餐

1

“**，豆豆，明天我和关小宝要去怀柔雁栖湖，参加市里召开的“加强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大会”。自从国家文化和旅游部通过了国家级文化生态保护区管理办法、从今年3月1日正式施行后，我们就申报在御制坊建立国家级传统文化生态保护区，据区里主管领导透露，这次大会将宣布御制坊成功申报成为国家级文化生态保护区……”

“奶奶，这是您几十年努力结下的丰硕成果，要不是您坚持让能工巧匠们培养出了一批批接班人，挖掘和保护了很多传统工艺，才使很多濒临失传的工艺传承了下来……”**非常高兴，不禁拍起手来。

“**，你帮奶奶整理了半年多的资料，功劳应该有你一份……”金一帆也鼓起了掌。

“军功章上有我的一半，也有**的一半！”奶奶乐呵呵地喝了一口酒，念出了一句歌词，“这次我们御制坊申遗的项目，就凭“御制”这个品牌，就占据了本市申遗的半壁河山，关小宝的古字画修复工艺也在非遗申报之列，要是申报成功，关小宝就不负此生了！”

桌上摆着奶奶做的热气腾腾的“奶奶锅”，金一帆和**陪奶奶吃着夜宵。

“奶奶，爷爷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还不高兴得跳起来！”奶奶叫爷爷的小名，让**听上去觉得特别亲切，“奶奶，这个好消息爷爷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他！关小宝现在可拽呢，我听你们的苏莎奶奶说，关小宝在警界大显神威，帮助警方找到了破案的重要线索！我天黑前给他打电话，问他回不回来吃晚饭，他说他忙着破案回不来！你们听听这气派，俨然把自己当成了编制内的警察……”

**开心大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们必须为爷爷干一杯，预祝爷爷的手艺能评上非遗，也预祝爷爷早日帮助警方抓住凶手……”

“这是必须的！”金一帆举杯和奶奶、**相碰

，“为我们家好事连连干杯……”

三人高兴地喝光了杯中酒。

“奶奶，您和爷爷要去几天？”**给奶奶倒了一杯酒。

“三天，我们要在那里住三晚，大会安排我作北京民俗文化保护和传承的专题报告，我又要风光一把了！”奶奶兴致很高，得意洋洋地说道，“会议地点选在有名的“东方日出凯宾斯基大酒店”，很赞哦……”

“奶奶，您历来都很风光！”奶奶是金一帆心中的楷模，一直都以奶奶为荣。

“**，豆豆这个马屁拍得很到位，可以加一分！”奶奶开心地笑了起来。

“奶奶，我绝对不是拍马屁，是发自内心的高度赞扬……”

“豆豆哥，奶奶是逗你玩呢，你咋不经逗呢？”

**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金一帆不好意思地笑笑转移了话题：“奶奶，我妈可能这几天就要走，**建议我把我画的《燕山晚霞图》作为分别礼物送给我妈，不知这样做是否妥当？请奶奶明示……”

“明月千里**，故乡远在天涯，看了你画的画，你妈既能能睹物思亲，又能见画思乡，这是一件最好的礼物，**这个主意出得一级棒，可以得满分！”

“奶奶，正所谓聪明有种、富贵有根，谁叫咱是贵族后裔呢……”**高兴地喝下了一杯酒。

奶奶从手腕上取下玉镯递给**：“**，明天你妈来你把这只玉镯拿给她！就说是我这个当婆婆的送给她的！唉！这手镯是我出嫁时我婆婆、也就是你们的太奶奶，在我嫁到金家之日亲手给我戴在手腕上的！按照我们老金家的规矩，这手镯应该在豆豆他妈嫁过来之时，就应由我亲自戴在她的手腕上……”奶奶难过地长叹了一声，“早些年，我总是被仇恨左右着我的思维，做事未免对豆豆他妈太过分，如今细想起来真不应该啊！这手镯虽说给豆豆他妈迟戴了二十五年，但这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我不能破，在我有生之年让她戴上，就不算破了规矩……”

“奶奶，您高风亮节，顾全大局，太伟大了！”

金一帆望着满头白发的奶奶，心里只想哭……

奶奶一生经历的苦难太多了，为了自己放下心中的仇恨，不知奶奶心中有多委屈啊……

**接过手镯细看：“奶奶，这手镯传了多少代了？”

“据豆豆他太奶奶说，当年金家的祖先跟着多尔衮打进关内建立了大功，金家的先人成婚时，这个镯子是孝庄皇后赏赐给新娘的，**，你好好算算传了多少代了……”

“奶奶，我历史没学好，算不过来……”

“奶奶，清军入关是1**4年，距今已经有375年了，如果要算咱们家传了多少代，必须看了家谱才能算出来……”金一帆急忙给**解围。

奶奶笑着摆摆手：“费那劲干啥，好好喝酒才是正事，吃了夜宵我要早点休息，明天接我们的车九点准时到，我要早点起来，让**给我好好捯饬捯饬……”

“奶奶您放心，明天我一定把您打扮得光彩照人，美压群芳……”

奶奶哈哈大笑：“**说的话最后一句是重点……”

“奶奶，我这就给我妈打电话，让她明天别过来了……”金一帆拿起了手机。

“豆豆，你就别费事了，我已经给你妈打了电话，让她明天早点过来，这一走就是三天，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们两个小宝贝没人照顾……”

2

关敬业通过古玩界的鉴定师们，将古玩界有人放“鹞子”的消息传播了出去。很快，那些在私下里购买了国家明令不许进入流通领域名画的人们，一个个全慌了神，都拿着买的画作找鉴定家们鉴定真伪，关敬业天天带着一帮专家忙着鉴定……

鉴定的结果，认刘刚专案组门庭若市，报案的人们挤爆了专案组的大门，查明的仿制宋、元、明、清及现代名家的赝品一共一百十七三幅，涉案资金高达十多亿人民币。

刘刚根据受害者们提供的情况和画作的风格，在关敬业的帮助下，很快找到了一批临摹名画的画家，这些画家向警方提供了大量线索，让专案组看到了破案的曙光。

“关老，老师，现在案情渐渐明朗起来！”夜晚，刘刚和苏莎、关敬业坐在办公室里吃着夜宵，刘刚一边吃一边说道，“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可以认定凶手为一男一女两人，这两人掌控的鹞子一共是三个人，即老鬼、顺子和黄桂花……”

“刚子，我补充一点！”苏莎打断了刘刚的话，“凶手的作案时间分两个阶段，十五年前是第一阶段！那时凶手只用了金子琪一个画家，还没有采用鹞子这种手段，而是靠金子琪作伪，老鬼一个人联系买家！现在掌握的情况是，十五年前，金子琪就临摹了宋、明、清名家画作十七幅，涉案资金一亿八千万元！其实他们当年的交易手段很简单，就是让老鬼将“知道有人要卖祖传名画”的风放出去，等有人上钩后，凶手就冒充卖家和买家进行交易……”

“这是实情！”关敬业插话道，“索娜遇害后，她在银行里存有将近两千万元，金子琪不但买下了他俩租的铺面，银行里还有上千万的存款！”

“这是凶手的杀人动机之一！”刘刚认真分析道，“凶手一是认为金子琪和索娜在他那里分的钱太多，最重要的一点，是为了夺取那幅《江南烟雨图》！因为凶手认为那幅画是真迹，所以这才开始策划谋杀！当金子琪临摹出了《江南烟雨图》后，凶手便实施了谋杀……”

“刚子分析得很对！”苏莎继续说道，“凶手谋杀了金子琪和索娜后，便沉寂了下来。沉寂的原因，一是躲避警方的追查，二是开始寻找鹞子和能替代金子琪的画家！为形成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凶手做准备花了将近三年的时间，这就是凶手作案的第二个阶段！”

“老师，关老，据此判断，凶手应该和金一帆、索娜两人的关系莫逆！下一步，我们重点排查金一帆和索娜的生活圈子，这应该是一条捷径，也是从源头查起……”

“刚子，索娜的社交圈子我倒是知道一些，我一会打电话给我儿子和索娜的哥哥，让他们将索娜所有的亲戚、朋友的名单提供给你们！”关敬业赞同刘刚的侦破方案，“金子琪的亲戚朋友名单，因为他生前没有和格格生活在一起，格格知道得不多！你俩应该去找马英，她肯定能向你们提供你们想知道的一切情况！正好我和格格明天都要去怀柔开三天会，马英一定会去照顾那两个小东西，你们明天去找马英再合适不过了，格格要在，你们之间的交谈多少还有些忌讳！”

“关老，我们明天就去金家找马英……”刘刚心中充满了希望。

3

马英一早来到金家时，奶奶和关敬业已经去了怀柔，**和金一帆正站在“听雪轩”门口，拿着钥匙开门锁。

**见马英手中提着大包小袋跨进了大门，便急忙迎了上去：“阿姨，您来得真早！”**边说边从马英手中接过所提之物。

“**，你和一帆吃早餐了吗？”

“阿姨，我们已经吃过了，咱俩去后院吧……”

“**，趁这会儿没人，你带我去“听雪轩”看看！自打开业以来，来看画的人天天都爆满来，我还真没好好看过里面展出的画……”

“妈，我先给您一样东西！”**边说边放下手中的东西，从衣兜里摸出镯子递给马英，“这是金家祖传下来的，奶奶让我替她给您戴在手腕上……”

马英接过镯子看看，拉过**的手，将镯子戴在**手腕上：“**，这只镯子迟早要戴在你手上，你和一帆结婚我怕不能如期赶回来，我现在就给你戴上！戴上后，你得按规矩改口叫我妈……”

**高兴地抬起手看看镯子，甜甜的叫出了声：“妈……”

“哎……”

“妈，我这就先带您进去去看看……”

**带着马英朝着“听雪轩”走去。

4

“一帆，**，你们太大意了，把这幅价值连城的画摆在玻璃柜里一点也不安全，还是应该收藏在保险柜里！”马英站在《江南烟雨图》的展柜前，目不转睛地看着画。

“妈，奶奶说让那些喜爱艺术的人都来观摩观摩，再展出一个月后，就把画收藏起来！”金一帆站在马英身边陪着马英。

“难道晚上你们也让画摆在里面吗？”马英担心地望望四周。

“是啊，妈，您不用担心！”**安慰着马英，“咱家外面安装有监控探头，这屋里装着报警器，很安全的！”

“一帆，**，古话说“怀璧其罪”，你们还是不要大意，俗话说小心行得万年船，晚上还是要把它拿回家中收藏好……”

“妈，您不用担心！”金一帆指着墙上的电源控制器，“晚上把电源开关打开，如有人进入这里面触动了任何一个展柜，这房间里和院子里安装的报警装置就会发出警报，非常安全！”

“妈，这套报警系统和我们的手机是连在一起的，我们只要打开手机就能看到展厅里的一切，您要是不放心，我马上演示给您看……”

“不用不用！”马英急忙摆摆手，“高科技的东西我半点也不懂，我只是担心这里的安全，听你俩这一说我就放心了！你俩忙你们的，我去把后院收拾一下，再给你们做午饭！”

“妈，那就劳累您了，我帮您把这些东西送到后院去！”**边说边提着东西和马英走出了门。

5

马英睡好午觉起来，刚走进盥洗室准备洗脸，**就带着苏莎和刘刚就走进了客厅。

“妈，莎莎奶奶和刘叔来咱家了！”**一跨进门就咋咋乎乎地喊了起来。

“**，都要嫁人了，还这样大呼小叫的，你就不会淑女一点！”苏莎边说边和和刘刚走到沙发前坐下。

“莎莎奶奶错也！奶奶一惯教导我们，在家里一定要保持本真，只许素颜不许化妆！”**乐呵呵地笑着说道。

“这两个孩子，被奶奶惯得像两只钻天猴！”马英走进客厅开始沏茶。

“妈，您陪莎莎奶奶和刘叔聊天，我去店里守着，今天来了不少人！最要命的，是那个爆发户又把那个小日本带来了……”

“**，那个日本人是不是又来买豆豆的画？”苏莎颇感诧异。

“莎莎奶奶，这个日本人要多烦人有多烦人，像只苍蝇一样，天天来缠着豆豆哥要买他的画，我怕豆豆哥招架不住，去帮他震住那两人！”**说完，风风火火地跑出了门。

“苏姨，刚子，请喝茶！”马英给二人端来了茶

，“这花茶的名字叫“碧潭飘雪”，名字倒是怪好听的，不知喝起来如何……”

“好茶好茶！”刘刚品了一口连声叫好，“入口清香，韵味浓郁，确实是一款好茶！”

“英子，刚子懂茶，他说这茶好就一定是好茶！”苏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英子，你们多久走？”

“苏姨，我们正在办手续呢，手续办完就走！”

“英子，你应该等豆豆和**结了婚再走！”

“苏姨，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妈说要等刚子他们破了案抓住了凶手，给子琪和索娜报仇雪恨后，才让他俩结婚……”

“老师，这桩案件关乎着豆豆和**的幸福，我们责任重大啊！”刘刚用目光示意苏莎向马英挑明主题。

“英子，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杀害子琪和索娜的凶手，极有可能是他俩的朋友或者生意伙伴！我和刚子来找你，就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当年和子琪经常往来的朋友都有谁！”苏莎说明了来意。

“苏姨，刚子，子琪性格开朗，最喜欢交朋友，他说他此生啥也没有，就是朋友多！”马英不假思索地说道，“他交的朋友太多太杂，大致可以分为这几类，一类是给他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发小，一类是他的大学同学，还有一类是他们单位的同事！那时我在医院上班，每逢我值夜班，这三拨人必定会在我们家胡喝海聊，天不亮不走！弄得这些人的老婆对我们家怨气连天，还说我们家是“已婚单身汉俱乐部”

，天天都有人来医院找我告状……”

刘刚和苏莎禁不住失口笑出了声。

“这个金子琪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北京爷们！”刘刚忍不住夸了一句。

“英子，你继续！”苏莎制止住刘刚。

“再有一类，是他和索娜合伙开“听雪轩”后接触的那帮古董商人，他知道我讨厌这类人，从来不敢把这些人带回家来……”

“英子，这些人当中，有谁和子琪关系最好？”

刘刚问道。

“子琪有三个最好的朋友，按他的话说叫过命的交情！”马英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一个是他的大学同学，叫康子，学名叫秦康，来自云南，他大学毕业后留校当了老师，没教两年书便辞职下了海，在琉璃厂租了一间铺面开了一家叫“一品堂”的古董店，专门经营书画生意，听说赚了不少钱！又是买房又是买车的，还把他的家人全都接到北京来生活，子琪就是在他的影响下才辞职下海，和索娜一起合资开了“听雪轩”古董店……”

“十五年前，我们在金子琪手机的通话记录上，发现他几乎每天都和秦康通话，在案发当天，他和金子琪通过话，我们因此查过秦康！”当年侦查这个案件时，刘刚还是刚从警校毕业的菜鸟，此案由市局督办组建了专案组。专案组又分成若干小组，每个组由三个人组成。刘刚在两名老刑警的带领下，对案件展开了侦查……马英的话将刘刚的记忆带回了十五年前，“秦康这条线索，当年是由我们组亲自侦查的！秦康案发时不在北京，他在案发前三天，因他家里人过不惯北京的寒冬，便带着他的家人回了云南，他没有作案时间，因此我们排除了秦康的嫌疑！”

“我也不相信秦康会害子琪！”马英接着说道，“陈平是子琪在文化馆的同事，他现在是京城著名的书法家。二人在单位一个写字一个画画，俗话说书画同源，共同的爱好使二人成为了知己！子琪辞职后，陈平也跟着辞了职，创办了一家专门经营字画的“墨海公司”，听说他都把生意做到了美国、法国、日本和加拿大，是古玩界有名的牛人……”

“这个陈平十五年前我们也调查过，他也同样被排除了嫌疑！”马英的话让刘刚回忆起、当年陈平这条线索是由队长亲自带人侦查的，至于是怎么排除了陈平的嫌疑他并不清楚。

“刚子，十五年前你们也曾经询问过我，我记得当时找我了解情况的，是一位胡子拉碴的老警察和一位小年轻！”马英回忆道。

“当年案发，北京城里还没有安装视频监控系统，当时的刑侦技术手段和现在相比要落后许多，这也是我们至今没能破案的原因之一！”应该将十五年前案卷从新梳理一下，当年肯定遗漏了什么东西，但在马英面前不能说……苏莎心中这样想到。“英子，和子琪亲如弟兄的，还有一位是谁？”

“苏姨，刚子，他叫顺子，大名李小顺，和子琪从小学到高中都在一个班读书……”

苏莎和刘刚吃惊地盯着马英……这是一个新情况，十五年前的调查名单上根本没有这个顺子……

马英没注意二人的表情，继续说道：“顺子患过小儿麻痹症，左脚比右脚短一点，走路有点不利索，常被班上的同学欺负。子琪从小就爱打抱不平，每逢有人欺负顺子时，子琪都要站出来为顺子撑腰，因此上顺子从小到大，都对子琪俯首贴耳、言听计从。后来顺子成了古玩界有名的金石大师，子琪的所有印章都是顺子给他刻的。顺子是我们家的常客，三天两头都去我们家和子琪喝酒。后来子琪开了“听雪轩”

后，顺子索性成天泡在那里，接了活也在那里做，一日三餐也在那里吃……”

“英子，子琪遇害后，我们在他的通讯录上没找到顺子的名字……”刘刚感到十分奇怪。

“嘿！顺子那时没用过手机，他成天呆在“听雪轩”，咋会给子琪打电话呢？”

这是一个漏洞，这样的漏洞还有多少呢……刘刚心里这样想到。

“英子，顺子死了你知道吗？”苏莎突然问马英道。

“顺子死了？我搬到东部去住后，便和顺子断了往来，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我都不知道！”马英大吃一惊，“苏姨，顺子是多久死的？”

“死了有一个多月了！”苏莎望着马英，“英子，顺子是被人谋杀的！根据案情分析，谋杀顺子的凶手，和十五年前谋杀子琪的凶手是同一人！”

“我的天啊，苏姨，刚子，你们一定要将他抓住，为子琪和索娜报仇雪恨……”马英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刘刚急忙安慰马英道：“英子，这一次，我们绝对不会让凶手跑掉……”

苏莎望着嚎啕大哭的马英，她不知道马英为什么会突然失态……

6

晚餐马英做了清蒸鲈鱼，红烧狮子头，干炸肉丸，酱牛肉，炖牛筋，清炒西蓝花，拍黄瓜，什锦蔬菜汤八个菜。

“哇塞，这也太丰盛了吧！”菜刚摆上桌，**就高兴地叫了起来。

金一帆看着摆满了一大桌的菜肴，又望望满头大汗的马英，心中十分感动：“妈，您辛苦了快坐下，**，快给妈捏捏肩头……”

“**，用不着，我还没那么娇气！”马英将一瓶茅台酒，一瓶红酒摆放桌上，“**，去把酒杯拿来，我快走了，今后和你们在一起的机会少了，今晚得陪你们喝点。你俩喝茅台酒，我喝红酒，今晚我陪你俩住在这里，好让你奶奶放心……”

“太好了！”**拿着酒杯放在桌子上，“妈，奶奶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妈，您哪天走？机票定了吗？”金一帆拿着开瓶器启开了红酒瓶，给马英倒了一杯。

“机票还没定，不过快了！**，我昨天和你爹通了电话，他让我买了机票告诉他，他去机场接我！”

“妈，我爹那人虽说脾气古怪，不过还是挺爷们的，他说要接您肯定会去接您，您千万别和他客气，到了洛杉矶后，您一定要叫我爹请您去吃好吃的，千万别在他家里吃饭！他娶那个卷毛做的饭，我现在想起来都想吐……”

“**，马上就吃饭了，说话别太夸张！”金一帆告诫道。

“**，快坐下！这是在家里，你想说啥就说啥，有啥好顾忌的？”马英责备地瞪了金一帆一眼，“我和你爹差不多快有二十年没见面了，我已经老了，不知和你爹相见之时，你爹还能不能认得出我来……”

马英不由回想起已经消逝的岁月，语气中充满了悲伤。

“妈，您一点都不显老，依旧风度翩翩，光彩照人！”**急忙安慰着马英。

“妈，我们喝酒吧！”金一帆望着母亲韶华已逝的面容，立即转移了话题……

“喝酒喝酒！”马英马上恢复了神态，“你俩快把酒满上，我们连干三杯！”

金一帆和**见马英兴致勃勃，便急忙端起酒杯，三人愉快碰杯，喜乐融融地喝起了酒……

在这样的气氛中，哪有不喝醉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