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假作真时真亦假

1

黎明时分，御制坊胡同一帮提笼遛鸟的老人出门遛鸟，走到金家院墙外时，听见屋子里传出可燃气体探测器发出的警报声。众人叫不开门，便知道院子里出了事，随即报了警。

“听雪轩”展厅里展示着一批尊贵的名人画作，是辖区派出所重点保护单位，王所长接警后不敢大意，马上带着民警赶到了金家，立即让民警们在院外拉开了警戒线。

王所长来到“听雪轩”大门外，见门锁完好无损，便走到窗户前，透过玻璃窗往里面观望，见里面并无异常，派两名民警警察守护在这里，随即带着几名民警们直奔后院。

王所长来到后院后，见正房的大门和窗户关得死死的，屋子里传出探测器刺耳的叫声，王所长立即命人用技术手段打开了大门。

门刚推开，一股刺鼻的天然气味涌出了门外。

“快跟我进屋，先打开所有门窗通风！”王所长下了命令，“注意，目前情况不明，你们进去后一定要保护好现场！小张，你马上让街道综治办关闭天然气总闸阀！”

王所长安排完后，带着民警走进屋。他一进屋就看见桌子上趴着两个人，便急忙走到桌前，伸出手探了探两人的鼻息，感觉二人呼吸均匀，有着明显的生命特征，便立即下了命令：“小李，你快带几个人，把这两个人送到医院去抢救！”

民警将两人抬走后，王所长来到厨房，发现两眼灶上的开关全开着，心中便直犯嘀咕……这两人坐在桌子上喝酒，天然气是谁打开的？正值早秋季节，晚上夜风凉爽，人们都习惯开着门窗透透风，这俩人为什么要把门窗关得死死的？从这两人呼吸均匀上分析，根本不像是喝醉了酒，极有可能是被人下了迷药……这一连串的信息，立即在王所长的大脑中过滤得非常清晰，根据经验判断，这是一起蓄意谋杀案……王所长立即摸出手机，将电话打到了分局值班室：“值班室吗吗……我是御制坊派出所的老王……我们在十分钟以前接到报案，说我们辖区内的“听雪轩”，传出了可燃气体控制器

的警报声，报警的人叫不开门，便估计是屋子里出了事……我们接警后两分多钟就赶到了现场，通过对现场的勘察，发现屋里有一男一女处于熟睡状态，屋子里门窗紧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天然气味……我严重怀疑这是一起谋杀案，特向局里汇报，并请求刑侦队支援……那两人我们已经送到了附近的医院……是！我们一定保护好现场，等待着刑侦队的到来……”

2

刘刚带着刑警来到金家大院，看见派出所民警和街道综制办的人，已经在大院四周拉开了警戒线，胡同里的人们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刘队，我们来时，屋子里的可燃气体探测器还在尖叫，发现这正屋门窗紧闭，我们打开门窗时，闻到一股浓烈的天然气味，便急忙打开了门窗。随即发现厨房和浴室的天然气开关的阀门是开着的，我们没敢动，通知街道关上了天然气总闸，保护好现场，等着你们前来进行勘测！”个子瘦高，外表看上去十分精干的派出所王所长，边说边陪着刘刚一行走到了后院，“我们进屋时，看见有一男一女俩人趴在桌子上。桌子摆着一大桌菜，还有一瓶喝了一半的茅台酒。我摸了一下他俩的脉搏，没发现什么异常。这两人呼吸均匀，估计是他俩喝的酒里被人下了迷药，我当即判断这是一起谋杀案，便给你们打了电话……”

“王所，您的判断非常准确！前院“听雪轩”的展厅有什么异常吗？”金一帆和**的酒量刘刚是见识过的，别说一瓶酒，再来一瓶让他俩喝下去，这两人都不会醉。一瓶酒没喝完，这二人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重点是天然气的闸阀被打开……王所长的判定准确无误，这就是一起谋杀案……刘刚马上想起了“听雪轩”展厅里的那些名画，作案者的目标应该就是展厅里的名人画。

“刘队，我来就检查过了，“听雪轩”的大门和门锁完好无损……”

“你们赶快进去勘察现场！”刘刚冲刑警们挥挥手，见刑警们走进了大门，便伸手拍拍王所长的肩头“王所，走，我们去前院看看……”

二人带着几名刑警来到“听雪轩”的大门外，众人弯着腰趴在窗户上，透过玻璃窗往里面观望。

“犯罪嫌疑人作案的目的，肯定就是这里面展出的画！”刘刚直起身离开窗户，“从外面看，展厅里好像没什么异常，王所，你们为什么没打开门进去看看？”

“刘队，“听雪轩”乃重点保护单位，房主金老太太又是政协委员，再有，该案性质不属我们工作的范畴，所以我可不敢自作主张、越俎代庖”王所长郑重其事地说道。

“王所，听您这一说倒提醒了我，除了您说的三个原因之外，这里面安装了一套最先进的防盗设备，还是我派我们的技术人员来帮着安装的，真不能使用一般的开锁手段！我这就给苏老师打电话，让她帮忙问一下老太太的备用钥匙放在哪里！”刘刚摸出手机打电话……他来时就将案情告诉了苏莎，估计苏莎现在已经赶到了医院。

众人瞪着眼睛望着刘刚。

刘刚放下手机望望众人：“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把备用钥匙取来！”

3

刘刚拿着备用钥匙打开了“听雪轩”的大门，一进门就发现屋子里的防盗警报器没响。

“王所，防盗警报器没叫，有情况！”刘刚伸长手臂拦住跟在身后的众人，“小周，你带着小黄和小马，拿着吃饭的家伙进去勘察！”

三名刑警带着工具箱，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屋。

“刘队，电闸没开！”一名刑警站在电闸箱前，一边在箱上提取指纹一边说道。

“这展厅里展出的每一幅画都价值不菲，尤其那幅《江南烟雨图》，是该馆的镇店之宝，更是国宝极的宋代名人画！这两个小年轻再大意，也不可能在关店门时不把电闸打开，这个情况很严重，你们认真一点，别遗漏了要紧的东西！”刘刚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急忙叮嘱几人道。

“刘队，您放心吧，我们不会放脱任何一个角落的！”在《江南烟雨图》前勘察的刑警，目光紧紧盯着展柜门，“刘队，有情况！”

“啥情况？快说！”

“刘队，《江南烟雨图》的展柜门没锁！”

刘刚大吃一惊，一下扑到展柜前：“快把放大镜给我！”

一名刑警急忙从工具箱中取出一柄放大镜，走到刘刚身边将放大镜递给刘刚：“刘队，这是三十倍的，您这眼神一定能看得很清楚……”

“我这眼神怎么了？我算是听出来了，你小子在夸我老了……”

众人哈哈大笑。

刘刚不再理会众人，拿着放大镜站在柜前，隔着玻璃观看那幅画。

“这幅《江南烟雨图》被换了！”刘刚不禁失声叫了起来。

围在展柜前的众人吃惊地看着刘刚。

“刘队，您是根据什么判断出画被人换了？”王所长一脸茫然地盯着画。“自从“听雪轩”开业把这幅画展出后，我得近水楼台之利，曾经来观赏过几次，您这一说把我给弄糊涂了，我还真没看出有啥异样来……”

“王所，开业那天老太太当众说过，金家收藏的所有字画，都在画心四个角的绫边上，各盖有一方“金府收藏”的收藏印记，这幅画上的印记没了！”刘刚直起身将放大镜递给王所长，“我怕我眼神不好看漏了，您好好看看有没有我说的四方印记，如果没有，这事就大了！”

王所长拿着放大镜瞪大眼睛仔细观看：“刘队，真没有您说的那四方印记！”

“王所，现在可以认定，犯罪嫌疑人就是奔着《江南烟雨图》来的！我们马上调取这条胡同的所有监控录像，找到犯罪嫌疑人的踪迹！”刘刚朝着几名刑警大声下命令道，“你们几个，把这屋子认真仔细勘察几遍，不要放过任何珠丝蚂迹！”

4

王所长带着刘刚来到警务室，值班民警打开了所有监控视频。

“王所，小老弟，昨晚“听雪轩”的电闸没开，金家院子里和外面的监控全成了摆设！我们从昨晚七点开始，查找金家周围三公里范围内，所有路人和往来车辆的动向！”刘刚拍拍民警肩头，在民警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仔细地看着一帧帧视频。

“刘队，王所，情况出来了！”民警指着一帧视频说道，“你们看，九点刚过，一个瘦高个的男人出现在金家大门外！此人进去后，九点四十二分，从金家大门走出一个女人，她手里拿着一个圆筒！这个女人出大门后，一直往西走到金家西墙的那棵大槐树下，摸出钥匙打开车门，上了停放在树下的那辆凯迪拉克跑车……”

“小年轻，这辆车是多久停在那里的？”刘刚望着视频上的女人，觉得这个女人的身影很像马英。

“刘队，这辆拉风车是金家儿媳妇的，这个胡同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富婆，她每次来都把车停在树下！昨天这辆车从早上九点多就停在了那里！”民警调动着视频，“刘队，王所，你们看，这男人出来了，他上了女人的车……”

“这个男人是二十一点零三分进去的，出来时是二十二点十一分！”刘刚目光盯着视频上的时间，“也就是说，女的出来后，这个男人在里面待了二十分钟！从视频上可以看出，这个女人就是金家的儿媳妇马英！她从早上九点多钟进入金家大院后，一直待到晚上二十一点四十二分才出来！我可以肯定，是马英给她的儿子和**喝了混有安眠药的酒，等二人药效发作会，通知这个男人进入金家，二人合作把《江南烟雨图》给换了！得手后，马英拿着换下来的画先出了门，这个男人在里面关上门窗、开了天然气、锁好门，这才走出门上了车，和马英一起开车离去！妈的，这个女人真歹毒，十五年前谋杀了自己的丈夫，现在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放过……”刘刚万万没想到，自己寻找了整整十五年的凶手，居然是这个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的女人。“妈的，这才叫灯下黑呢！大江大海都趟过来了没想到在小阴沟里翻了船！”刘刚愤怒地嘀咕了一句。

王所长大吃一惊：“刘队，这个马英天天来金家，对御制坊四周的环境非常了解！她明明知道咱们这里到处都安有都有监控探头，为啥还会这样肆无忌惮，明火执杖的作案呢？”王所长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刘刚马上意识到这两人要跑，自己苦苦等了十五年，绝不能让她跑掉：“他们敢明目张胆的这样干，只有一个可能，凶手要跑！如果我再让凶手跑了，我他妈就扒下这身警服！”刘刚边说边跑出了门……

5

奶奶和关敬业赶到医院时，**和金一帆正坐在床边，拿着矿泉水瓶喝着水。

医生和苏莎站在一旁守着二人。

“豆豆，**，我的宝贝，你们这是怎么了！”

奶奶忘情地扑到金一帆和**面前，一把抓住二人的手，眼中流出了泪水。

“格格，您千万别着急！”苏莎急忙上前扶住奶奶，“他俩已经没事了……”

“金老，您不必担心，他俩只是安眠药中毒，我们已经给他俩洗了胃！”医生上前扶着奶奶安慰道，“等他俩休息一下喝点水，就可以跟您回家了……”

“奶奶，咱不哭，我练过武功，对药物的分解能力很强，已经没事了！”**伸出手抹去奶奶脸上的泪水，“豆豆哥平时不锻炼，分解能力差一点，现在还像个病秧子……”

“你说谁是病秧子？我严重抗议！”金一帆为了不让奶奶着急，便忍着头晕和身体的不适，强打起精神说道。

“奶奶，这小子还不服，您要是允许，我提他出去练练，一定要让他记住马王爷长了几只眼！”**威胁地朝着金一帆扬起了拳头。

奶奶见状，紧崩的心情便松了下来：“只要你俩没事就好，我接到莎莎的电话后，把我给吓得直冒冷汗……”

“**，豆豆，你俩咋会吃安眠药呢？”站在一边的关敬业一下子问到了重点。

“爷爷，晚上我们只喝酒吃菜，哪里会吃安眠药啊……”**有些迷茫。

“豆豆，**，你俩喝酒时家中来过外人吗？”苏莎问得很认真。

“莎莎奶奶，是我妈和我们一起喝的！”金一帆一下子恢复了记忆。

“对对对，妈说她晚上不走了，要陪着我们好让奶奶放心！”**也想起了当晚发生的事，“她拿了一瓶茅台酒让我和豆豆哥喝，她喝红酒陪我们……”

奶奶，苏莎，关敬业三人一脸惊愕望着金一帆和**。

“莎莎，刚子那边有结果了吗？”家里发生的事，苏莎在电话里已经告诉了奶奶，作案者的动机就是那幅《江南烟雨图，》奶奶心中最关心的就是那幅画。

苏莎莎担心地望望金一帆和**，附耳对奶奶悄声说道：“格格，画被换了，刚子他们确定这是谋杀，犯罪嫌疑人已经确定，就是马英和他的丈夫！警方已经在全城布控抓捕这两人，这一次他们绝对跑不了，我是怕这两个小家伙知道后，心里无法承受……”

奶奶惊愕地瞪大眼睛，恶毒地说道：“包衣阿哈就是包衣阿哈，下贱的血管里永远流着罪恶的血液！”

“奶奶，您和莎莎奶奶在咕噜些啥呀？”**好奇地望着奶奶和苏莎。

“我们在说一条披着人皮的狼！”奶奶恶狠狠地说道。

金一帆突然发现母亲不在病房内，急忙担心地问医生道：“大夫，我妈也中毒了吗……”

“不许叫她妈！”奶奶大怒，“她就是谋杀你们父母的恶魔！”

关敬业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地望着奶奶。

金一帆和**惊恐万状地望着奶奶，大张着嘴说不出话……

金一帆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心中难过到了极点，一下子放声大哭起来……

**也被奶奶的话震惊了，她万万没想到，谋杀自己母亲的凶手，竟是和自己朝夕相处，自己天天喊她“妈”的这个女人……她心中承受不了这个事实，便失声痛哭着紧紧抱着金一帆。

奶奶急忙上前伸出手搂住二人：“豆豆，**，咱不哭咱回家……”

6

豆豆和金一帆扶着奶奶走进了“听雪轩”，苏莎和关敬业从展柜中取出《江南烟雨图》，小心翼翼的摆放在书案上。

**和金一帆扶着奶奶走到书案前，关敬业急忙摸出放大镜递给奶奶：“格格，您看看，是不是十五年前被恶魔拿走的那幅画，如果是，我们就获得了完美的胜利！”

奶奶接过放大镜弯下腰，拿着放大镜在画上慢慢移动，几人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望着奶奶的举动。

奶奶缓缓直起腰，想起为了这幅画丢了性命的儿子，心中一阵悲伤，眼中滚出了泪水。

**急忙摸出纸巾为奶奶擦去泪水：“奶奶，我一看到这幅画我就想起我妈来了，我陪着您一起哭……”**放声大哭起来。

金一帆看着画，心里想起了被害的父亲，不由难过地流出了泪水。

“**，豆豆，你俩给我消停点！”关敬业急忙制止住二人。“这幅画是不是失踪了十五年的《江南烟雨图》，真相马上就要揭晓，你俩就别在这里添乱了……”

“豆豆，**，奶奶都多大年纪了，你俩不好好安慰奶奶，反而在这里火上浇油，真不像话！”苏莎责备二人道。

“莎莎，小宝，你们就别责备他俩了”奶奶沉重地叹了口气，“赌物思人是人之常情，我可以肯定，这幅画就是豆豆他爹当年从家中拿出去的，为了这幅画我熬了整整十五年，今天她终于回来了！”奶奶望着展放在桌案上的《江南烟雨图》，心中想起了自己死于非命的儿子、丈夫、父亲，不由悲从中来，眼中又滚出了悲愤的泪水。

站在奶奶身边的**，急忙摸出纸巾为奶奶擦去泪水：“奶奶，咱不哭，啊……”

“**，我不是哭，我这是高兴！”奶奶纠结在往事的悲伤和眼前的胜利中，情绪异常波动，她努力镇静下来，伸出手慈爱地拍拍**的脸蛋，扬起手朝着关敬业做出了胜利的手势，“莎莎，你快认真看看，分享一下我们胜利的果实！我这小心脏有点受不了，豆豆，**，快扶我去坐下喘口气！”

**急忙和金一帆一起，扶着奶奶走到沙发前坐下。

关敬业走到桌前拿着放大镜俯身在画面上仔细观看：“哈哈，老夫记得《水浒传》上谁说过一句话叫做：“任你尖似鬼，到头来还是喝了老娘的洗脚水！”《红楼梦》上写的：“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俗话说：把你卖了你还要帮着卖家数钱！跟我们这些老司机玩，你们还太嫩了点……”关敬业看着画异常兴奋，沉积了十五年，今天终于成功了，他把持不住自己喜欢卖弄的毛病，又语无伦次地信口开河起来。

“这才发挥到国内呢，一会儿左拉，巴尔扎克，大小仲马就要登场了……”**忍住笑碰碰金一帆，低声说道。

金一帆望着得意洋洋的爷爷，忍不住笑出了声。

站在桌前的苏莎，被关敬业忘乎其形的神态弄得晕头转向。

“老关哥，真迹被换了，您不着急反而在这里幸灾乐祸，这是几个意思啊？”苏莎奇怪地望着关敬业和奶奶，回味了一下刚才二人说的话后，猛烈间醒悟了过来，“格格，老关哥，莫非这幅画才是真迹？！”

“莎莎聪明极了！”奶奶开心地笑了起来。

苏莎一脸茫然：“格格，您把我彻底搞蒙了……”

“莎莎奶奶，在展厅里展出的那幅《江南烟雨图》是我临摹的，这一幅画才是真迹！”金一帆此时才彻底明白了奶奶使的计谋，如今凶手中计将真迹拱手送回，他心中对奶奶的高智商佩服得五体投地。

“格格，老关哥，原来十五年前谋杀案发生后，你们就知道凶手夺走了《江南烟雨图》的真迹！”苏莎恍然大悟，她对自己毕生两个最好的朋友，在自己面前居然将真相隐瞒了十五年而怒火中烧，“我不明白的是，你们为什么不将实情告诉警方，还居然瞒得我严严实实，你俩对我太不够意思了！我非常气愤！”

“莎莎，月大你气三十一天，月小你气三十天！”奶奶乐呵呵地笑着说道，“我要是告诉了警方，这幅画就会石沉大海，永远在人世间消失！”

“莎莎，你从小就冰雪聪明，难道你还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关敬业趁机借题发挥又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什么叫忍辱负重，什么叫隐而不发？什么叫以假乱真？什么叫指鹿为马？什么叫大智慧？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金一帆和**，被爷爷这一通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逗得悄悄发笑。

“老关哥，我求求您闭上您那张臭嘴！”苏莎哭笑不得地打断了关敬业的话，她急需弄清几个关键的问题，“格格，老关哥，合着这么多年，你俩都把我蒙在鼓里当猴耍！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莎莎，淡定淡定，千万不要生气！”奶奶见苏莎真动了气，便急忙赔礼道歉，“老姐姐我郑重向你道歉……”

“不需要！我只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苏莎不依不饶，走到奶奶对面坐下，气乎乎地拿眼睛盯着奶奶。

“莎莎，隔行如隔山！”关敬业走到沙发前坐下

，“格格，你就好好给莎莎上一课……”

“闭嘴！”苏莎狠狠瞪了关敬业一眼，“格格，您继续！”

**伸出拉拉金一帆，低声说道：“豆豆哥，你看出来没有？莎莎奶奶真生气了，我们在这里不合适，走，我们去河边散散心！”

**拉着金一帆走出了门。

“莎莎，我问你，恶魔处心积虑，不惜害命夺取这幅画的目的是什么？”

“《江南烟雨图》价值连城，恶魔夺取此画的目的不言而喻……”

“莎莎，《江南烟雨图》已入《故宫散佚书画录》，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第一章第一条之规定，这一类画绝对不允许流出国门，在国内也只允许卖给国家博物馆收藏，严禁在市场上交易！”关敬业解释道。

“老关哥，这个规定我知道……”

奶奶制止住苏莎：“莎莎，你不知道的是，那些不法奸商利用这一点钻法律的空子，暗中找画家临摹各个朝代名人的画作，卖给那些削尖脑袋想买名人字画发大财之人！”奶奶认为应该给苏莎普及一下相关知识，“这些贪婪之人买了画后，因怕受到法律的制裁，绝对不会将收藏的赝品拿出来展示……”

“除非像李枫这样，遇到了过不去的坎，否则，永远也不知道自己会上当受骗！”苏莎一下子醒悟过来，“格格之所以向警方隐瞒凶手夺取了《江南烟雨图》真迹，是怕警方介入调查，一但风声泄露出去，这幅画将永远不能见天日！直到李枫跳楼自杀，引出了张斌等人的被骗案，格格和老关哥这才认为时机已经成熟，这才利用“听雪轩”开业之机布下局，引诱凶手一步步落入你们布下的陷阱！但我不明白的是，真迹明明就在凶手手中，马英和她的同伙也是行家，他们怎么会冒这样大的风险，傻乎乎的把真迹拿来换取假画？”

“莎莎，因为他们谁也没有见过真迹！再有，十五年前，凶手谋杀了子琪和索娜后，拿走的是两幅《江南烟雨图》！一幅是子琪临摹的赝品，另一幅就是我金家祖传下来的真迹……”

“原来是这样！”听奶奶这一说，苏莎此时才理顺了整桩案件的头绪，“差之毫厘，謬之千里！格格，您这一隐瞒，让刚子他们走了多少弯路啊……”

“莎莎，你大错特错！如果不这样，恶魔就不会现身！”奶奶安慰地拍拍苏莎的手，“子琪他俩遇难后，我估计恶魔会将真迹藏起来，将那幅赝品卖出变现！当我得知子琪临摹的画出现在古玩市场后，我知道机会来了！立即让豆豆临摹了一幅《江南烟雨图》，又叫关小宝亲手施展他的绝技，将画装裱好后，我借“听雪轩”开业之机，展出豆豆画的那幅所谓的真迹，就是要打乱恶魔和买家的阵脚！你想想，如果你买了一幅赝品，你还坐得住吗？肯定会去找卖家的麻烦！这样一来，他们自己就乱了，只要他们一起内讧，我们的计谋就成功了一半！”奶奶语气中带着满满的自豪，“你应该还记得“听雪轩”开业那天，我和关小宝当众揭示的辩伪方法吧？”

“格格，老关用白矾水和格格您在画上盖上收藏印记的方法，当时震憾了全场，让那些酷爱收藏之人受益匪浅，我至今仍记忆犹新……”

关敬业哈哈大笑：“莎莎，那是我和格格做的局，目的就是要让恶魔对他手中那幅真迹产生怀疑！至于他们是怎么上的当，只有等刚子他们抓住了马英和她的同伙后，我和你一起去审问他们才能弄清一切……”

“这样真实之事，居然是你俩做的局？”苏莎失口笑出了声，“古玩场套路太深，我彻底被你俩给弄懵了……”

不管怎样，“小年谋杀案”和发生的一系列谋杀案，全靠眼前的老哥哥、老姐姐才得以侦破，二人功不可没。下一步，必须尽快将凶手抓捕归案……苏莎望着奶奶和关敬业，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