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父亲的榜样

“这一切都要感谢我的父亲和母亲，父亲虽然离世的早，但他教会我如何做人，如何热爱自己的祖国；母亲则承担了更多的担子，我走的那一年，母亲托了无数的亲戚朋友，才凑了400美元。我在嘉尔顿学院学习了两年，我渐渐发现那不是我所喜欢和钟爱的。我需要有一技之长，就像猫会抓老鼠、啄木鸟会捕食害虫，我和家里人商量好了，学一门现代化工业的专业技术，这样我才有可能为建设富强的祖国贡献我的绵薄之力。我就去读了普渡大学，之后在辛辛那提大学读的硕士和博士，一直到博士毕业。当我听说新中国就要成立的时候，我就迫不及待赶了回来，我是在邮轮上听国歌奏响的，我还特制了一面有一颗大五角星的红旗，身边聚集的归国学子们无不催泪动容。”

梁思礼一个人在美国，是对一个17岁年轻人少有的磨炼和摔打，他过早地进入了半工半读的穷学生时代。赶上太平洋战争爆发他与国内断了联系，从此他事事只能靠自己，学业、生活、洗衣做饭、打工赚钱。他开始边打工赚钱边学习，那时候，他几乎不分白天和黑夜的打零工，学校的食堂、各种各样的餐厅、甚至包括罐头厂，都出现过他倔强的身影。

没有人可以不流泪、流汗就能轻轻松松地跨过人生的各种难题。

1949年9月，当“克利夫兰**号”邮轮和朝霞打着招呼，兴高采烈地从美国旧金山港驶出的时候，载着梁思礼和他似箭的归心的负重将轮船的吃水线都压下去了更多。它不仅载着梁思礼、还载着同船更多归国学子的报复和宏图大志，奔向无垠的大洋彼岸祖国的暖怀。众学子的双眼模糊的视线中，他们已经朦朦胧胧地看到了“码头上，白发苍苍的老母亲颤抖着，含着热泪，用双手迎接我”。他们知道祖国母亲也在张开双臂，等着他归来，哪怕前路艰辛，哪怕偶尔的曲折，哪怕暂时失去为母亲拭去泪水的夙愿，他们都将无怨无悔、勇往直前。

那些关于生存、关于命运、关于死亡的一生的求索与思考，每个人都在不停的追求，每个人也都会在人生的旅途中邂逅甜蜜、邂逅爱情、邂逅苦难、邂逅误解甚至打击，但，那又能怎样！你轻轻地问问你自己，你在什么时候最需要彷徨、最需要怜悯、最需要愁苦、最需要放弃？

世俗的生活、诗意的生活、童话的生活还是奋斗的生活，哪一种更有意义呢？

有人曾问笔者，人为什么要爱国呢？这个问题，我无法过于直接、过于直率地回答你，因为，无论我怎样给你一个我认为完美的答案，你都会向我射来拒绝甚至仇恨的子弹。我只想请你轻轻的反问你自己，如果没有一个人爱国，我们的祖国会变成什么样子？当面对八国联军和日本鬼子的刺刀时，当面对金钱美色的诱惑时，当选择用鲜血和生命捍卫时，你的先人们都作出了怎样的回答！请珍惜你仅有的唯一一次的人生和仅有的唯一一次的爱国机会吧！

爱国的表现有千千种，爱国的仁人志士有千千万，古有“精忠报国”高声呼喊“还我河山”的岳飞、有抗击元兵宁死不屈的文天祥、有抗击倭寇收复台湾的郑成功，今有钱学森、华罗庚、邓稼先等一大批克服万难归国效力的科学家。下一个人是谁呢？是你吗？

在美国打拼了8年的时间，这是思礼回国之后一年当中，头一次和这么多的好大哥好大姐一起聊天，激动的让他心潮澎湃、兴奋又喜悦。

“这小子那时候够惨的，都不敢去赴女同学的约会，因为连5美分的可乐都请不起。哈哈！”

金岳霖知道的消息肯定是多一些，笑呵呵地在一旁搭着腔。但，他更多的注意力还是在徽因那边，只是当着这么多人，他没有把目光同样放在她的身上。

“听说你有一个“老白鼻”的绰号，是怎么一个缘由？”

一旁的沈从文耐不住寂寞鼓着嘴插话进来，今天没有老婆大人在场约束着，心情都不一样。

“那是家父对我的昵称——‘老baby’,后来干脆汉化成‘老白鼻’。”

梁思礼生于1924年8月24日，当时的梁启超已经51岁。老来得子，让梁思礼一出生便备受父亲疼爱。梁启超一生写给孩子们的信有几百封，笔者将陆续节选一些段落，让大家管窥一二，看看梁任公是如何教育出这满庭才俊，看看梁任公有着多么宽广、博大、温暖的父爱的胸怀。

“老Baby好玩极了，从没有听见哭过一声，但整天的喊和笑，也很彀他的肺开张了。自从给亲家收拾之后，每天都睡十三四个钟头，一到八点钟，什么人抱他，他都不要，一抱他，他便横过来表示他要睡，放在床上爬几爬滚几滚就睡着了。”

“老白鼻一天一天越得人爱，非常聪明，又非常听话，每天总逗我笑几场。他读了十几首唐诗，天天教他的老郭念，刚才他来告诉我说：老郭真笨，我教他念‘少小离家’，他不会念，念成‘乡音无改把猫摔’。他一面说一面抱着小猫就把那猫摔下地，惹得哄堂大笑。”

“老白鼻天天说要到美国去，你们谁领他，我便贴四分邮票寄去。”

......

“普渡大学被誉为‘美国航空航天之母’，是美国第一所拥有自己机场的大学，培养宇航员最多的大学，思礼转学之后，陆续获得了电机工程、自动控制等专业的学历，曾获得Sigmakai,Tau Beta Pi,Eta Kappa Nu等多个荣誉学会的金钥匙奖学金呢。”

金岳霖说起了劲，有点一发而不可收。

“辛辛那提大学成立于1819年，是美国第二古老的公立学府。普林斯顿评论评选它为中西部最好的公立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