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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情场新人小说:十年扬钢 作者:老汪 更新时间:2020/10/23 10:33:46 其实,三元商场的那个女孩完全算不上雪白粉嫩,扁平的脸上还散落着点点雀斑,在我们老家西浒村,长相超过她的,可以找出一个营。这件事告诫老汪:永远也不要听信媒人所言,媒婆的话比领导的话还要不靠谱。不过,黄姐的热心确实令人感动,她说手头上没有合适的女孩,她拜托她的表姐再介绍一个。盛情难却,老汪决定再一次赴会。那一天,擦皮鞋,系领带,梳头发,照镜子,一整套程序下来,下了楼,突然楼上有人哗啦一声倒下一盆洗脚水,溅得老汪一身的斑斑点点,老汪心中格登了一下,今日出师不利啊,连忙回宿舍换衣裳,赶往黄姐安排的约见地点——曲江鱼塘,准点到达后,迟迟不见姑娘身影,那一天,北风凛冽,大雪欲来,老汪伫立在那里,翘首等待。迟了足足有二十分钟,女孩终于到了,没有一句关于迟到的解释,更不用说是道歉了,聊了几句就问我家庭成员构成,做些什么工作,老汪一一作答,回答的同时,老汪想,这哪儿是谈恋爱,这分明是在填政审表,或是在谈生意。又一阵寒风吹来,老汪辞别了女孩。回到宿舍,排查出倒洗脚水的那一位,第二天请我吃了一餐,算是补偿。此后不久,宿舍搬到了扬钢招待所三楼西侧,三楼的楼梯以东,住着12位未婚女工,人称扬钢十二钗。尽管女孩子整天在门前穿梭,但她们基本都名花有主,只有三位没有确定恋爱关系。我们同宿舍中有一位金某,在轧钢车间做财务工作。小金,弹得一手好吉他 ,在大家都穷的情形下,会一种乐器是极其重要的。音乐声起,女孩的心随之跳动,女孩子基本都爱幻想,而音乐会让她们的幻想插上翅膀。三个无主的姑娘一有空就围着小金转,给他到食堂打饭,替他洗衣裳,请他到扬钢礼堂看电影。贫富不均,不光表现在经济领域,在爱情的世界里,亦是如此。小金上班的时候,只是一个小会计,然而下了班,他却活得像一个皇帝。大好形势之下,男人头脑最容易发热,此后小金昏招迭出,他一个也舍不得落下,结果是一个也没有得到。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这一句古训,金某没有深刻领悟,不好好读书是要吃苦头的。 有人把手伸向了有主的女孩。世间凡是有主人的物件基本上都不能随便触碰的,更何况一个水灵灵的活人。那天,当同宿舍的老张趁着夜幕约见小余姑娘时,我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扬钢,七成职工是男性,粥少僧多,人家好不容易谈了一个本厂的女孩,你突然半途杀出,横刀夺爱,这不是虎口争食吗?炒股的朋友都很清楚,资产重组是非常艰难的过程,你必须给原来的老板以明确的说法,同时,还要停牌很久,让时间来化解错综复杂的矛盾。甜蜜的约会之后,等待老张的必然是黑云压城,暴雨来袭。那一天午后,机修车间的三位来到我们宿舍,小余男友站在中间,每人手持一把水果刀。为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老汪递香烟给他们,不接。小余的男友与老汪很熟,但此刻面色铁青,一言不发。同来的一位老兄对老张说:你要跟小余恋爱,这是你们的自由,别人不便干涉,但是,谈,就要认真地谈,负责地谈,一直谈下去,如果有朝一日你辜负了小余,我们将会在你的小白脸上留下永久的记号。说完,很娴熟地玩了两手刀技。在刀光剑影之下谈恋爱,是需要足够勇气的 ,很快,老张撤退了,扬钢女孩固然很少,但老张的小白脸只有一张,没有备品备件,无可替代。那晚,老张一口干了三两扬州白,长叹一口气,道:别了,小余。不久,老张找了个扬州郊区的媳妇,老丈人搞建筑承包,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家中前后两幢楼房,楼与楼之间是大片菜地,老婆虽是农村户口,但长得清新脱俗,正宗的雪白粉嫩。老张与岳丈,一对沉默寡言人,偶尔相对饮几盅。更重要的是,再也没有人用水果刀在他面前耍刀技,老张重新回到了和平年代。那天,老张回宿舍看我们几个依然单身的哥们,老张说,老丈人奋斗了几十年的劳动成果,一大半成了他们小夫妻俩的,老张深感受之有愧,但却之又显不恭,只好愧领了。看他一脸得瑟的样子,老汪拉开抽屉,拿出水果刀,在他面前晃了一晃,老张立即闭口,笑容瞬间定格。 91年,我国第一部电视系列喜剧《编辑部的故事》热映,剧中展现了办公室迸发出的爱情火花。有人议论,我们轧钢车间也有个编辑部,就是生产组。对此,我很茫然,不知其中深意。电工田师傅进一步提醒我,其他办公室门总是开着的,而你们办公室门基本关着,接着又说,男女之间,一旦产生特别的情感,最隐瞒不住的是眼神,那种眼神,柔中带光,巅峰时刻,状若闪电掠过。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怀疑汪主任与黄姐之间有一腿。黄姐在热心地为我牵线的同时,难道自己也没闲着?对于这种说法,我非常不赞同,我虽然情商很低,但还不至于别的同事都看出来了,而我身在同一个办公室,竟然丝毫察觉不到。老田说,你不妨细致地观察一下。说来也怪 ,自那以后,他们的言语交谈、目光交流,似乎都像那么一回事。后来,我又假定他们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再行观察,又发现,其实一切都很正常。这时候,我想起了历史上疑人偷斧的故事,又想起了欧美法律中疑罪从无的原则 ,我得出了最终结论:这仅仅是无聊人士的无端猜测而已,生产组就是生产组,与什么编辑部毫无关系。在中国,小道消息传播的速度并不亚于官方的新闻联播,很快,汪嫂找到我,展开一段对话:“小汪,嫂子对你怎么样?”,“跟亲嫂子一样” ,“那你告诉我,老汪与黄贱人什么关系?”,“哪个黄贱人?”“就是黄某某”,“嫂子,黄姐有名字,别随便为人家改名,这样,不礼貌”,“那你回答我,根据你日常的观察,他们之间到底有事没事,我相信你的眼力”。我陷入了沉思,据说,宋美龄曾经与**相爱,但是,即便蒋介石那么牛叉,也没有能够找出有力的证据。这种事情除了当事人,谁能下结论?退一步来讲,即使我真的知道他们关系异乎寻常,我能告诉你吗?毕竟先有兄,后有嫂,如果在兄与嫂之间一定要得罪一个的话,那么也只能选择后者。这时候,我想起了外交部发言人的常用辞令,于是,我回答说:我不掌握任何足以证明他们逾越同事关系的证据。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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