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声东击西取冯园

何济桓回家取走了那六根大金条又返回了农民革命军的指挥部后，也就又跟着丁溪桥去了蓝城。在蓝城，二人就又通过蓝城地下党丁雪竹的关系，又从汉阳兵工厂购回了二十支汉阳造和五箱子弹、五箱手榴弹。

芦长地区农民革命军原本就已有六十六支长枪，十二把短枪，现在再加上这次运回来的这二十支汉阳造，芦长地区农民革命军的实力，较之无论是王万堂所属的白甸乡保安队加上他家的家丁自卫队，还是冯冠西家的家丁自卫队的武装，也就都有了压倒性的优势了。这批枪支发给农民革命军后，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训练和准备，楚天泽和沈逸群、丁溪桥、陆一焜、胡石庵等率领的农民革命军对王万堂家和冯冠西家这两个土围子的攻打，也就终于又一次打响了。

不过，这一次楚天泽和沈逸群、丁溪桥、陆一焜、胡石庵等率领的农民革命军采用的却不是猛攻猛打、速战速决的作战方法，而是采取的声东击西、围点打援、和疲劳战相结合的作战方法。这不仅仅是因为王冯两家的这两个土围子都非常坚固，易守难攻，这样的作战方法可以减少硬拼的伤亡；这也还因为，在这之前，也就是在王万堂家招录自卫队员期间，楚天泽和沈逸群他们就也相机行事安排了一名革命党人打入了王万堂家新招录的家丁自卫队，这就需要他们须在作战中等待时机。

楚天泽和沈逸群、丁溪桥、陆一焜、胡石庵他们采取的所谓的声东击西战术，其实也就是根据王冯两家结成了互援联盟的这一特殊情况，就也把农民革命军分成了两个部分：其中一部分由沈逸群和胡石庵率领，负责佯攻王万堂家的土围子。也就是围住王万堂家的土围子进行不断的骚扰，同时阻断王氏庄园里的人跟外面的联系；并在佯攻的同时，再在铁皮筒子里燃放爆竹和呐喊，让王万堂家土围子里的人日夜不得安宁，不得休息，目的无疑是为了拖疲拖垮王万堂家的家族武装。另一方面，也就是在此期间，芦长地区农民革命军的主力，则由楚天泽和丁溪桥、陆一焜率领，却埋伏在冯冠西家通向王万堂家的必经之路的两侧准备打援。

沈逸群和胡石庵的佯攻无疑也是通知冯冠西家，**的农民革命军已在攻打王万堂家的土围子了，你得出兵前去增援了。届时只要冯冠西家的援兵一出冯家土围子，楚天泽和丁溪桥陆一焜率领的主力也就立即切断冯冠西家援军的退路，同时围而歼之，夺其武器弹药和粮食物资。

此时又正是到了农田里的庄稼长得最为丰茂、河堤和河坡上的野草也长得最为旺盛的春末夏初时节，这些沈逸群和胡石庵率领的农民革命军也就皆隐藏在王万堂家庄园外围围河对岸的庄稼地里和河坡或河堤后面的草丛里（这地方的河道皆为人工开挖，开挖河道就会留下河堤，日后慢慢平复）。

战斗打响后，沈逸群和胡石庵率领的农民革命军对王万堂家的庄园虽然只是佯攻，不过却也声势浩大，呐喊声和爆竹声却也把王家土围子里的人吓得惊慌失措惊恐万状。王万堂和他的儿子王翼衡却也立即就指挥着保安队和家丁自卫队爬上了四周围墙后面的阵地，日夜不停地进行防守抵抗。

然而却又由于这些王万堂的保安队和家丁自卫队进入阵地后，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却根本就看不到农民革命军的人；而这些保安队和家丁自卫队却只要一露出墙头，就会被围河对面的农民革命军看到，就成了沈逸群和胡石庵所率农民革命军的活靶子，就难免被击中。在这样的情况下，王万堂也就又指挥他家的兵丁在围墙上凿了许多射击孔，接着王万堂也就指挥着这些保安队和他家的家丁自卫队改成了藏在射击孔的后面向农民革命军射击。

然而，尽管这些王万堂的保安队和家丁自卫队不用再将脑袋露出墙头射击了，改成了藏在射击孔后面射击，不过只要这些兵丁一从洞口伸出枪口，却也还是会被藏在对岸草丛里和庄稼地里的农民革命军看到，农民革命军也还是可以利用集中火力多方位射击的方法，将其击中击毙。而且没多长时间，就有三位王万堂的兵丁因从射击孔里伸出枪口企图射击被农民革命军击中了，并且其中两人当时就毙命了。

王万堂指挥的保安队和家丁自卫队吃了这个亏后，王万堂和这些保安队和家丁自卫队也就连射击孔也不敢轻易利用了，双方也就进入了一种相持阶段。也就是双方都不出动，都不轻易暴露，双方都是隐藏观察，只等对方暴露才予以射击，双方人员也就变成了日夜不停地耗着。

不用说，沈逸群和胡石庵率领的农民革命军毕竟人多，他们可以轮换休息，而王万堂家的家丁自卫队可就得不到休息了。其实，沈逸群胡石庵率领的这部分农民革命军的目的，也就是消磨王万堂家的家丁自卫队的精力和意志，也就是为了把王氏庄园里的人拖疲拖垮。

而楚天泽和丁溪桥、陆一焜率领的芦长地区农民革命军的主力，也就一直埋伏在冯冠西家通向王万堂家的必经之路的两侧，等着伏击冯冠西家派出的援军。

一开始，冯冠西和他的家人也皆表示不能出兵，也知道和害怕中了农民革命军的围点打援之计中了农民革命军的埋伏，当然他们本身也根本就不愿意去援救王家庄园。然而一连三天过去了，到了第四天，冯冠西家的一部分家人、尤其是冯冠西的大儿子冯志尧可就耐不住了。冯志尧就忍不住对冯冠西道：“父亲，这都打了三天三夜了，**的那些农会乡党也没能把王大头家的庄园攻下来，这就说明，芦长地区的那些个农会乡党也没有什么实力。父亲，这个时候我们要是再不出兵，再不前去增援一下王大头，就说不过去了，将来就没法向这位王大乡长交代了。这位王大乡长王大老爷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将来一旦**的那帮乌合之众退兵了，甚至被王大头打败了，这个王大头是不会放过我家的。”

其它也有几个辈分较高、也是有点身份的冯氏家族成员这时就也跟着冯志尧敲边鼓道：“是啊，再不出兵就说不过去了……”

然而冯冠西却仍然咬着牙摇着脑袋道：“不行啊，这还看不出来吗，这明摆着就是**的一计吗，**的农会乡党一定在途中设有埋伏。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出兵，定然是凶多吉少啊，还是等等再说吧！”

然而，冯冠西和冯志尧又等了一天一夜，农民革命军跟王万堂率领的保安队和家丁自卫队也还是在打着，也还是没有决出分晓，到了这个时候，冯冠西也知道，他已不能再不出兵了。可是冯冠西却又深知，**的农民革命军在他家通往王万堂家的途中，一定布设着埋伏，就他家这还不到三十人的家丁自卫队，一旦走出土围子，那就实在是太危险了，那很可能就是有去无回。

另一方面，在冯冠西的家族成员中，当然也不乏有人劝他就近去向石堰镇的卢锦程的保安团第二营求援搬救兵的，不过却都被冯冠西毫不犹豫地一再拒绝了。冯冠西却认为，卢锦程的第二营就是胡文轩的属下，跟胡文轩的部队就是一丘之貉，也是一样的虎狼；而且胡文轩还是卢锦程的上司，说不定届时来的不仅是卢锦程，胡文轩也会随之而来。而上次王万堂的儿子王翼衡去雉皋叫来的胡文轩的保安团给他家带来的教训又实在是太深刻了，他的一家被搞得几乎倾家荡产不说，他家的女人还几乎全被那些王八蛋军官糟蹋了个遍，所以这一次他也就是任别人说什么，他也不肯让人去向即便是卢锦程求援搬救兵了。

然而这时冯家庄园却又有一位老者道：一旦王万堂家的庄园被**的农会乡党攻破和消灭了，王万堂家的武器弹药也就成了这些农会乡党的了，**的武装力量也就增强了，到了那时，我家就更加难以对付这帮农民革命军了。而且，即便是这些农会乡党不能攻破王万堂家的土围子，王万堂坚持下来了，甚至打败了**的农会乡党，王万堂取胜了，那我们老冯家也还是难逃厄运，甚至下场更惨。冠西你也知道，王万堂王翼衡可不是善茬儿，那可是两头恶狼啊，到了那时这两头恶狼就一定会因为我们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没有出兵前去救援而不会放过我们的，到了那时我们老冯家恐怕不仅死无葬身之地了，并且还会落下一个背信弃义缩头乌龟的骂名。

冯志尧这时也说：“卢锦程毕竟不是胡文轩，也没有疯子的恶名，也许卢锦程跟胡疯子不一样。话说回来，即便卢锦程跟胡疯子也是一样的货色，他的部队也是一群虎狼，但我们也是用王万堂家的名义去请的他，他们来了去的也是王氏庄园啊。要说受害，受害的那也是王万堂家呀。”

是啊，这个王万堂和王家庄园，将来无论是败是胜，现在我们老冯家是都不能不出兵去援救一下了……

然而尽管大家议论纷纷众说纷纭，冯冠西也还是没有同意众人的观念，却仍然没有同意出兵，更没有同意派人去向卢锦程报信求援搬救兵。面对这样的情况，冯志尧也就在几个家族长辈的怂恿下，偷偷地、并且两次派人去向卢锦程报信搬救兵去了。冯志尧并还自作聪明地对他派出的属下道：“到了卢锦程那里，你们就说你们是王万堂家的家丁，是王万堂派你们去的；即便是面对别人的询问，你们也要这样说，你们也要说是王万堂派你们去搬救兵的。”

可想而知，芦长地区的农民革命军对于冯冠西家的土围子表面上虽然没有包围攻打，他们又怎么可能不对冯冠西家的土围子从外围进行包围监视呢，只不过他们的包围却是隐藏在远处。结果不用说，冯志尧派出去的两拨报信搬求救兵的家丁，也就都被外围的农民革命军活捉了。

农民革命军攻打王万堂家土围子的战斗打到了第五天的凌晨时，即便是冯冠西，这时也觉得拖不下去了。冯冠西当然也知道，这要是这次**的农会乡党不能把王氏庄园攻破，如若这次王万堂逃过了这一劫，一旦王万堂东山再起，他就没法见王万堂了，他就死定了，他就会死得更惨。王万堂的心黑手狠冯冠西自是心知肚明，结果也就在沈逸群和胡石庵率领的佯攻王家土围子的战斗进行到第五天的凌晨四点时，冯冠西就也终于同意了家族成员及儿子冯志尧的出兵要求，冯志尧也就率领着他家的家丁自卫队，终于偷偷地出了他家的土围子，开向王氏庄园去了。

不肖说，冯志尧率领的援军一出他家的土围子，也就被楚天泽、丁溪桥、陆一焜率领的农民革命军截断退路了，然后没走多远，也就进入了楚天泽和丁溪桥、陆一焜率领的农民革命军的主力的包围之中。结果，只用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冯志尧率领的、包括冯志尧在内的二十八名家丁自卫队，也就被楚天泽和丁溪桥、陆一焜率领的农民革命军一举击溃了；冯冠西家的二十八个家丁也就或被消灭、或被抓住缴械投降了，冯志尧也被活捉了，并还受了伤。

这次冯冠西同意儿子率领家丁出兵去支援王氏庄园，冯冠西就已经把他家的武装力量几乎全派去了。冯冠西是这么想的：力量安排少了，儿子冯志尧此去无疑就是有去无回，即便留三五个家丁在家守卫也守不住，那还不如倾其所有力量跟随儿子行动，先保住儿子那一头再说。至于自己乃至家人家园的安危，冯冠西清楚地知道，如若这个家族没有了他儿子冯志尧这次所率家丁自卫队的返回，他的这个冯氏庄园也就绝无保住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