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相濡以沫

这一天下午，农场知青收工很早。女知青小妞闲着没事，她就想去外面逛逛。到那里去呢？去镇上？不免离的远了点。下伸店？除了那几张“广林饼”别的吃货都没有，颇显没劲。

说到广林饼，倒还有个小插曲。

那时，小妞刚到农场劳动，她所在连队的一个领导生了一脸的麻子，因此，大伙背后都叫他广林。起先，他呆头呆脑不明其意，当他知道这就是麻子的意思时，正是恨不打一处来，说是一定要揪出那个起绰号的人来。

这时，“广林”这个绰号，大伙叫顺溜了，已朗朗上口，连小店里卖的麻饼都已叫广林饼了，他只得无奈去愤恨了。

正当小妞寻思着去哪里玩时，她忽然看见有一帮男生扛着一个小木舟放到了那个宿舍门前的一条小渠里。

小妞睹此情景，心的话：这回玩地找到了。她高兴不已，便叫上两个要好的伙伴，一起来到了渠边。她们拿好了划浆就上了小舟，准备笃悠悠地划它个痛快。

值时，有一个女知青发现后，便快步走向前来，她嘴里嚷嚷着也要上舟和她仨一起玩。

这个女知青刚到农场便与她仨分在一个宿舍，她人长的挺媚的，能画一手好画，还时常写一些情书之类的信笺。

一开始，小妞和她特别的投机，她成熟的较早，常常和小妞谈她和男友的一些浪漫事。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一个不正派的女子，小妞觉得她有点才气的，所以二人相处还算融洽。

她对小妞而是非常的尊重，并把小妞的一张生活照片，当做她的书签夹在她的情书本子里，和她的情书一起珍藏着。

小妞知道后很是感动，故当别人贱辱她嘲弄她的时候，小妞总是帮她解围。

有一天，一位好友跑来告小妞说她叛变了。

前一个晚上，连队领导找她谈话，说是叫她不要和蒙蒙（小妞的学名）走的这么近，蒙蒙是一个国民党的女儿，是连队中出身最坏的一个。

果不其然，从这之后，她对蒙蒙就是冷冷淡淡，翻白眼。小妞见状便也不搭理她。此后，在小妞的好友圈子里，大家都叫她**了。

可她今天为什么要上小妞的船呢？小妞纳闷了，就想用什么法子把她给弄下去呢？小船慢慢的向前划着。

突然间，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就在她们惊慌失措之际，小妞对着一船人脱口说道：“鬼来了”。小妞说罢第一个敏捷跳到了渠埂上。

这时，倾盆大雨哗哗直下，小妞看见两个好友已被失衡的小船压住了，吓得哇哇直喊叫。

小妞一边笑一边赶紧的把她俩拉上了渠埂，一起跑回了宿舍。大伙个顶个弄了一身乌泥，其中一个还尿了一裤子。

真是又累又快乐！独独这时，大家迟迟不见“**”的回来。

小妞隔着雨帘朝渠埂望去，好象有个人卧倒在那边。小妞起身想去看看，把她弄回来。那两个好友说啥也不让小妞去。

小妞不听便一头扎进倾盆大雨中... ...

小妞搀扶着她回来了，她脸色煞白看了小妞一眼，眼泪便哗哗地流了下来。

一九七五年的年头，小妞结束了在农场的七年知青生活。

这时，知识青年上调就是回到上海的工矿企业或是事业单位。小妞因出身不好，就横调到农场办的商店，户口仍在农场。

小妞感到很是绝望，本来可以回城照顾妈妈的，这下又彻底的完了。她伤心欲绝地整理着自己的行李时，看到了自己深藏着爸爸的照片，她有点愠怒的对着爸爸说道：“爸爸，为什么你会给我和妈妈的生活带来那么多的麻烦。为什么我的希望总是在你的阴影下毁灭。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如你是个坏人，为何妈妈又如此的想念你和爱你？”。

这时，小妞发誓，她这一辈子无论如何也要找到爸爸，她要问清楚爸爸的来龙去脉。她要为妈妈报仇，为她那坎坷的命运伸冤！

小妞回到家含着泪对着妈妈无语。

当朋友告诉妈妈：“小妞的分配工作是这么回事时？”

党如娟对着小妞说道：“不要怨天尤人”。

于是，小妞就在他们安排的奉贤庄行镇上做起了大饼油条的工作。

一天，妈妈跑了老么远的路来小妞工作的乡镇看她，看见小妞在麻利的包着包子。师傅们看到小妞妈妈是儒雅谦和，个顶个尊敬的不得了。

师傅们对着妈妈说：“蒙蒙很能干的，你放心，我们不会亏待她的。”

小妞的师傅赶紧回家烧饭，请娘俩去他家吃了一顿饭。

当小妞送妈妈去车站时，在路上，妈妈和对小妞说“妞，现在你可以不用日晒雨淋了，这个小镇挺优美的。师傅们对你又那么的好，你安心工作吧，有空就回来看看妈妈，好好休息休息。”

当小妞熟悉了这个小镇的时候，她确实的喜欢了它。因它依山徬水，是这个县的富镇，一条河泾很宽水很清彻。

供销社的领导看了小妞写的申请报告后，感到小妞字和语言颇见功底。半年后，小妞便调离了点心店，到一个分配物资部门任开票员。

同年年底，小妞还被他们领导推荐给公安局做两个月的户口普查员和案情协查员。

在镇上，人们没有那么多的唯成份论，人与人相处十分的**。每天早上，只要一打开小妞的宿舍门，总会有菜蛋西瓜等等，都是那些个小妞曾经帮助过的人给她的回报。

小妞养了四个鸡天天生蛋。为此，小妞就在蛋壳上写上日期，自己一个都舍不得的吃，积攒好了回家看妈妈时带给她吃的。

同事和乡友们也都知道小妞很爱她的母亲，每逢过年，他们把自制的糯米糕和粽子都会每家每户的拿来。小妞感激不尽都会让供销社的司机帮自己带到妈妈家。那时的妈妈很高兴也很满足。

到了1978年年底，小妞仍在乡下供销社工作，她的户口仍回不了上海。一次休假，小妞回沪去看望姐姐一家。外甥一见便跑上前紧紧地抱住姨姨双腿，一个劲的喊道：“阿姨，阿姨”。

外甥呼喊声音之大，把他家的新邻居给惊了出来。新邻居看见小妞微笑地问道：“你就是他常说的阿姨呀！”

小妞点头笑笑。这时，外甥就牵着小妞的手往这户邻居家去了。

小妞感到姐姐一家和他很熟，也就坐下了。

这位新邻居主人便是上海市人事局组织处处长。他那和蔼谦卑的谈话风格很让人没有拘束感，小妞就与他畅谈了起来。

当他知道小妞已在农村待了九年时，他惋惜的摇了摇头就对小妞说道：“听说你的父亲是国民党的官员？”小妞说是的。他接着说道：“你能不能把他在国民党时的情况写给我，我去帮你查查看。”

小妞喜出望外便离开了他家。

小妞回到家就把此事跟母亲说了，母亲就立刻帮她写了标题为：郝景芳的军衔和部队番号。民国2年生，河北藁城人，北京燕京大学经济系毕业，少将军衔，1949年任陕西省财政部部长兼国民党第九军军需处长，1949底-1950年初经香港到台湾，无联系。

第二天，小妞就把此简历交给了他就又回到了农村供销社。

小妞回去的日子里，她也没把此事挂在心上，她想自己的这种出生能在这供销社混混就已经很不错了。街上的左邻右舍又都对自己很好。

当时的物资供应还是蛮紧张的，但在供销社工作想买什么都可以办得到的。故在这段时间里，妈妈的生活是无忧无虑，有时还可偷偷去打打麻将。

每次回家，小妞会带上满满一篓的鸡，蛋，鱼肉。妈妈见到小妞回家，看到孩子给她买的那么多东西，真是快乐的屁颠屁颠的。她会拿去分给表姨和对她友好的朋友邻居等等。

快乐的日子总是甜蜜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