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请莫思

和张文拥抱的当儿，吴音渐渐浮现过去的往事。

吴音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白色床上。她的鼻子插着管子，身体吊着滴瓶，两手疼痛得要命，一位穿着白袍的护士推门进来，后面跟着一位男士，这位男士有些喜悦地望着她，他来到她的身旁俯下身：“你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吴音想不起这一路跌跌撞撞走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的脑袋模糊，对，她夹在马路中间，她的心生俱裂撕痛。

护士给她换了点滴后，推门出去后，男士坐着：“你为什么轻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吴音”吴音脑中闪现了一辆车子碰撞了她，“他是肇事者？”

“不！不！原本我就不想活存于这个世上，他为什么要救我？他为什么不责怪我，或者干脆不理我？”

“我叫张文！是海港运输公司的**！你曾经受伤过吗？”张文拿出她的手

“别动！”吴音警告道，她感觉到她的脾气来了。她的手不是她的手，装了假肢。

“在之前，你一定出了很大的事！你的脸部都是伤！“

“我不想再提了！”吴音突然咆哮起来，张文没想到他的关心引来女士的反感，他嗫嚅向后退。护士这时冲进来，用了一个手势，嘴上说：“安静！是这位先生救了你！”

吴音咆哮道：“我不需要你们振救！我不需要你们振救！”吴音哭着喊着，张文双手示意按住他，“吴小姐，吴小姐，你听我说，你听过钢铁是怎么练成的？”

张文念道：“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这是保尔在凭吊女战友娃莲的墓地时所说的那段话”吴音喃喃自语地回答

“是的，你是文化人，为什么要寻求这种途径轻看自己的人生，你有什么困难，我能帮你。”

吴音终于在自己的咆哮中了解到张文是好人，她的医院住了十五天过得很平静，每次看到张文来看她，她就象见到亲人。

那是一个明媚的冬天。吴音坐上张文的车子，到了张文的家，她被安排在一间古色古香的住房。

“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房子，他们都不在人世了，我一个人生活，上无姐姐，下无妹妹，你来了，也算闯进我的生活了，我就当我的姐或妹看待！”

吴音认同张文，她几乎不接触任何人，每天帮他做简单的活，她的手不能用力，重的活都得待张文回来，她不能碰水，她只好一年四季都是戴特制进口的手套。

这样一过三年，邻居上下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叫吴音，张文的厅中摆了一个佛像，吴音每日闭门不出，她刚满一周岁的儿子，张剑由保姆带着。

吴音每日的必修课，都是要去书房弹一曲，张文的父母留给儿子一架古老的钢琴，对吴音是如获至宝。

吴音刚开始很垂丧，她的手指触动不到琴弦，她感觉不到心中，她悔恨自己，每当吴音忏悔的时候，张文就出现在她面前，安慰她，让她慢慢渡过心理的难关。

这样一日复始一日，他们情深至爱，到自行结为连理，产下张剑。

吴音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张剑九岁的时候，她隐藏过去的事，轻描淡写她的吴音来历，对于张文，他更无在乎过去，他决定满足吴音对相思曲灵魂的热爱，为她开了一家餐馆，取名叫：“琴雅斋”，那个时候，吴音基本上可以用一双手弹奏行云流水的“相思曲”了。

第一年，钢琴餐馆吸引不少宾客，它选在厦大植物园的旁边，幽雅的环境，古色古香的装饰，得到许多中外顾客的喜爱。

一对中美恋人本打算分手，在琴雅斋吃饭，听到相思曲的钢琴，决定第二天举行婚礼，这个事后，引来许多身边的朋友观顾，一时，琴雅斋而出名，且生意兴隆，祈及至今。

吴音望着张文，二十几年过去了，她的心很平静。她的心归属着张文和张剑。张文见妻有些疲累，便说，“你先到房内休息去吧！”

吴音摇摇头，“我几个小时没和剑儿通电话，我看他在做什么？”随后，拨打一个电话。

张剑和大伙在一起，从铜钵村回来，接到妈妈的电话，兴奋不已：“妈，是我，等我回来，他们说，得好好去我们琴雅斋吃个饭！”

吴音在电话那头笑着，她感慨孩子的性格不象她那么孤僻，“妈，你身体要注意啊！我们一群年轻人，有吃有玩，很开心。别担心我！”

“妈，我先挂了！我的领导叫我了！”

张剑挂完电话，被科莉叫到308。

“张剑，本是私人的事我不便打听你，当我是你的朋友，琴雅斋的意义是你家谁的主意？”

“科莉，你是喜欢上相思曲？或者你到过我店里？”

“不！不！都没有！倒是我对相思曲的谱曲很感兴趣！这里有一张曲调，你眼熟吗？”科莉从笔记本抽出一张纸，它正是蔡囡所见到的情诗的背面。

张剑看了看，“科莉，这些曲子从何而来？”

“我正在寻找这位主人！”

“张淑琴？”张剑问

“你怎么知道？”

“蔡囡，同我所说，她告诉我，张淑琴是她爸爸的初恋爱人！”

科莉听到这句话时，若有所思，她表情微笑地，先让张剑退出了房间，继而把蔡囡叫了过来。

蔡囡诚惶诚恐，一天之内，已经被科莉叫了好几遍，她不安不知这次又从何事被挨骂，还是她要责问她日记本是否被翻过？

果然不出所料，一进门，科莉直逼：“蔡囡，你知道相思曲的源头，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蔡囡惊慌得脸色煞红，“不！科莉，我没翻，我没翻！”

“你坐下！”科莉起身把门关上，坐回原处，“这个事扰了我半年之久！我叫你过来，不是责罚你，不管上次你有没有看到这封信的内容”科莉说着，抽出刚才拿给张剑看的情书，“这是一封秘信！你发现什么了吗？”

科莉把信递给蔡囡，蔡囡惶然接过来。“科莉，我只看到张淑琴三字！“

“蔡囡，我正要寻找张淑琴！她是相思曲的曲作者！”

“你还知道什么吗？张剑都告诉我了。如果你不介意告诉张阿姨的事”

“科莉，对不起！我是知道的，张阿姨是我爸爸在大陆的女友，这个事本来不应该从我嘴里出。我们每次来大陆都要去琴雅斋吃饭，我知道，是爸爸想念她！我爸爸说，她死了，他说她的时候，心里很悲伤。我一个小辈不能理解的痛。”蔡囡含着眼泪。

“张阿姨没死！”科莉轻轻地说，蔡囡终于得到证实张淑琴真的还活在世上，她闪着泪光听科莉说下去，“她还活着！张阿姨很痴情，当年她的伤还未好，她离开诊所，回到厦门，留了一封信给我爸！我爸叫方晴！这就是你看到情书的内容，是藏头和每一句第六个字嵌字诗，诗的大意，其实真正是：“志荣你在那？我来找。淑琴还在请莫思！”你爸为什么没和她在一起呢？“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这是我爸和我妈和张阿姨的事。”

“阿姨究竟在哪里？”

科莉发现自己脸颊挂了二行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