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阔本已到了红雁的怀中，但是他忽然猛地一用力，整个身子转到了红雁的身后。红雁措手不及，急忙用力一扯，又把天阔扯回了怀中：“你要做什么！”红雁娇嗔道。

但她的心马上就软了，因为她的手摸到了血，摸到了天阔后背上的血：“是玉影镖。”

天阔没有说什么。红雁迅速封住了伤口穴道。

“你真傻，你怎么知道我避不开这镖。”

“我不敢赌，”天阔顿了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第二个女人在我面前中镖。”

“第二个女人？”

天阔道：“当年司马休并没有死，或者说他还残留了一口气。我娘给他收尸的时候，冷不防就中了他最后发出的毒镖…”

红雁心里热乎乎的，因为天阔已经把她和他娘放在了同等重要的位置。

天阔接着说道：“我娘不久就去世了，这十多年来，我爹一直很伤心，去年也过世了。”

红雁顿时感觉这是一个苦命的少年，但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没想到我们同样命苦，我很小的时候，我娘就得病去世了。”她发现天阔的眼角流出一滴眼泪，便安慰道：“不过你现在有了我，你愿意相信我吗？”

天阔道：“我不是早就把自己托付给你了吗？”

红雁笑了，两弯浅浅的眉笑成了两片轻轻的柳叶。那是开心的笑，更是幸福的笑。

天阔也笑了：“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美。”

红雁的脸颊又红了，然而她的衣服更红，因为那上面沾染了天阔的血。或许那不是血，江湖儿女往往把它叫做感情。

不知不觉，空影山已在眼前，红雁抱着天阔向山上的玄阳寺飞去。远处，西斜的落日正沉了下去，而东方，一轮皎洁的明月已经悄然爬了上来。

玄阳寺。夜未深。

长孙红雁、楚天阔刚在山门前落下，便见一个小沙弥伫立门前。

红雁上前道：“贤真小师傅，你还认得我么？”

小沙弥贤真单手行礼笑道：“雁施主，快请进，师祖等候多时了。”

红雁愕道：“老和尚知道我们要来么？”

贤真道：“黄昏的时候，师祖说晚上有两位有缘人要来，差我在这里守候，免得值夜的师兄早关了山门。”

天阔心中先有三分敬意：“好厉害的老和尚！”

三人进了寺。贤真关上山门，便引着红雁、天阔到了未空大师的禅房。

“老和尚，雁儿看你来啦！”红雁欢喜着进了禅房，边喊着边把酒葫芦抛了出去。

禅房内一个长须老僧正在打坐，闻声只把手一伸，那酒葫芦便被吸在了掌中。不消说，这便是未空大师了：“小丫头片子，还是这么毛手毛脚，当心你的小情郎嫌弃你。”

红雁的脸刷的就红了：“雁儿给你买酒吃，你还来取笑人家。”

未空站起身来笑道：“哈哈，情郎就是情郎，老衲又没有说错，你何须害臊。”边说边打开葫芦盖子，把鼻子近前一嗅：“啊呀，小酒馆的山酒，浓郁醇香，还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