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和平解决

突然传来几声清脆的枪声，骑在许颖身上的军官摇晃了一下身子，一头栽倒地上。

众叛军大吃一惊，望着从林中冲来的一队解放军战士，众叛军放下枪跪在地上举起了双手。

尧尔博斯和陶行长出现在队伍中。

陶行长跑来扶起许瀚。

许瀚恐惧地盯着解放军。

两名战士跑过来将许颖扶起。

三排长刘喜田走到散落着资料的草地上，俯身拾起了证件，他打开证件，望着许瀚的照片和证件上的文字。

刘喜田走到许瀚身旁，将证件递给许瀚：“许瀚工程师，我是解放军红军团三营八连一排排长刘喜田，您准备去哪里？”

许瀚惶恐地：“哈、哈密！”

刘喜田点点头，朝着队伍喊道：“一班出列！”

队伍中站出一队人马。

刘喜田命令道：“一班长，你负责带人将许工程师、陶行长和这位小姐，连同俘虏一起送回哈密！”

“保证完成任务！”一班长大声回答道。

刘喜田对骑在马上尧尔博斯说道：“专员先生，我们继续赶路吧！”

尧尔博斯一言不发，目光扫视着许瀚父女，最终将目光落在陶行长身上。

尧尔博斯冲陶行长递了个眼色，驱使着坐骑缓缓朝前走去。

陶行长明白，这是尧尔博斯要让自己回哈密后，给他的夫人送个信。

许颖不安地望着走来的解放军战士。

许瀚蹲在地上，将拾捡起来的资料放入箱子中。

许颖和陶行长急忙上前帮着收拾。

战士们将俘虏押走。

一班长帮着三人将箱子放上了马背。

许颖站起身，默默看着一班长的举动。

许颖走到一班长面前望着一班长：”你真送我们去哈密？“

一班长长边搬箱子边回答：”这有什么真不真的？我们解放军说到做到！“

许颖迟疑地问道：”那……你们收多少钱？“

一班长好奇地望望许颖：“小姐，我们从不收钱，解放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许颖感到十分意外，便由衷地说道：“谢谢你们！”

一班长浅浅一笑：“为人民服务！”

许颖走到父亲身旁低语：“爸爸，今天多亏了他们！他们和传说中的不一样！”

许瀚望着军人们，压低声了声音：“自古兵匪是一家，谁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听说**一贯善于盅惑人心！”

陶行长悄声说道：“走一步算一步，一有机会咱们就逃！”

许瀚赞同地点点头。

是解放军救了自己和父亲，许颖想纠正二人的说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知道父亲对**有很深的存见，不由叹了口气，走到马匹旁边整理箱子。

一班长长收拾完，朝着三人招招手：“陶行长，许先生，许小姐，咱们上路吧！”

许瀚，许颖和陶行长上了马，跟着一班长和战士们朝前走去。

乌斯满和李娜率领马队在丛林中奔跑。

一骑快马迎面冲进丛林拦住李娜，马上的壮汉喘着粗气说道：“夫人，尧司令让您的人马原地待命，解放军已经进了哈密城！”

乌斯满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壮汉：“陈公辅带着他的人提前行动了！”

乌斯满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帮该死的混蛋，坏了我们的大事……”

程征带着队伍埋伏在沙丘上，队伍团团围住了古城。

程征身边，杨进举着喇叭筒冲城中高喊：“553团的弟兄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才是唯一的出路，解放军优待俘虏！”

另一边，报务员在接收电报。

张勇将拿过电文跑到程征身边将电文递给程征。

程征不耐烦地训斥道：“没看见我正在观察敌情吗？快念给我听！”

张勇清清嗓子念道：“程征，命令你部只围不打，力争和平解决，武力**会给其它的起义部队带来恐惧，我已让哈密专员尧尔博斯前来说降。完毕！”

“去告诉报务员，说红军团坚决执行命令！”程征说道。

张勇转身跑走。

古城内，陈公辅坐在墙根下，一群军官围着陈公辅默默抽着烟。

“团长，弟兄们有点儿沉不住气了！”一名军官打破了沉默。

“团长，让他们这样围着，咱们没水没粮，不消三天咱们不打自乱！”另一名军官补充了一句。

陈公辅狠狠掐灭烟头，环视着军官们：“告诉弟兄们！先养足精神，撑饱肚子，天一黑咱们集中火力往南边冲出去！”

军官们站起身离去。

陈公辅忍着伤痛扒在墙头，举起望远镜望着沙丘上高扬的红旗和伸出来的一管管枪管，他沮丧地缩下了墙头。

沙丘上，程征命令张勇：“去，传我的命令，只围不打！”

张勇猫着腰一溜烟跑走。

杨进放下话筒揉揉嗓子：“团长，嗓子都喊冒烟了，他们连屁都不放一个，团长，咱们冲上去给这帮王八蛋来一个瓮中捉鳖！”

程征狠狠瞪了杨进一眼：“想违抗军令是不是？！这帮狗杂种肯定想以逸待劳，和我们耗到天黑，然后集中火力往外突围！咱们唱歌，让大家都唱起来，当年刘邦治项羽那一招叫什么歌？”

杨进：“团长，叫四面楚歌，让项羽的兵听见家乡的歌丧失斗志！”

程征：“哼，四面楚歌，老子给他来一个四面军歌，让他们闻歌丧胆！”

杨进高兴地跳起身：“好，咱们就来一个四面军歌！”

在杨进的歌声引领下，沙漠上传出雄壮的歌声：“向前向前向前……”

嘹亮的歌声震撼着古城，陈公辅从墙上探出头，用望远镜四面观望。

几名军官跑过来，陈公辅对军官们说道：“去，让弟兄们警觉点儿，共军历来打仗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又不知在玩什么鬼花样！”

众军官慌忙离去。

陈公心绪不宁地趴在墙头，死死注视着前方的沙漠。

歌声中，尧尔博斯一行出现在程征眼际，他急忙站起身朝尧尔博斯一行走去。

尧尔博斯见程征走来，急忙下了马。

刘喜田介绍道：“专员先生，这是我们程团长！”

程征热情地冲尧尔博斯伸出手。

尧尔博斯望着程征淡淡一笑，伸手碰碰程征伸过来的手。

程征看出了尧尔博斯的冷漠，便忍住心中的怒气说道：“我刚接到我们司令员的电报，没想到尧专员到得这么快！”

尧尔博斯指指古城：“我不希望流血，所以，快马加鞭地赶了来！程团长，让我和陈公辅说说，我和他相处了三年，我想，我会说服他的！”

程征冲杨进招招手，杨进拿着话筒跑来，程征从杨进手中接过话筒递给尧尔博斯。

尧尔博斯摆摆手：“程团长，不用这东西，我亲自去说服他！”

众人目光注视下，尧尔博斯上了马，缓缓朝着古城走去。

程征冲尧尔博斯大声喊道：“专员先生，危险！”

尧尔博斯从马上转过头：“程团长请放心，他们每一个人都认识我，不会朝我开枪的！”

程征无可奈何地看着尧尔博斯一步步走向城堡，他立即下达了命令：“准备战斗！”

古城内，士兵们望着尧尔博斯骑着马一步步走来，便将枪口对准了尧尔博斯。

陈公辅的望远镜对准了一步步走近的尧尔博斯。他放下眼镜，对身边的军官说道：“叫弟兄们别开枪，让他进来！”

尧尔博斯走进古城内下了马。

一名军官将尧尔博斯带到陈公辅身旁。

尧尔博斯望望陈公辅的伤处，摸出烟扔给陈公辅一支，自己点燃了一支。

尧尔博斯环视一眼伏在墙头如临大敌的士兵们，问陈公辅：“你难道想将你手下士兵们的命、和你自己这条命一块儿搭上？”

陈公辅点燃烟狠狠抽了一口：“我的专员大人，都到这份上了，我还能咋办？”

“咋办？交出抢的金条和钞票，缴枪投降，先保住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能保证**不杀我？”

“不是我保证，而是他们不会杀你们！**刚刚进疆，他们必须笼络人心，如果在这里将你们剿灭，**的起义部队会闻风丧胆！”

陈公辅狠狠吸了一口烟，将烟扔出墙外，站起身指指士兵们：“枪全缴了，我们岂不是任人宰割！”

“先保住命，枪外边有的是，人的命只有一条！”

陈公辅报怨道：“李克这个**养的，妈的，把我害苦了！”

尧尔博斯冷笑道：“你可以将一切推在他身上，而你的部队是为了保护银行追剿李克，明白吗？”

陈公辅突然大笑，笑毕，对身边的军官说道：“让弟兄们集合！”他望着尧尔博斯，“专员先生，一切全听您的！不过！他们能相信吗？

“不相信又能怎样？要想证实一切需要时间！只有时间才会改变一切！”

陈公辅默默望望尧尔博斯，又将目光转移到集合的队伍上。

尧尔博斯嘱咐道：“让你的弟兄们统一口径，这才是上上之策！”

沙丘，程征举着望远镜望向古城，他看见墙头上伸出了白旗。

程征问站在身边的刘喜田：“刘喜田，你送这位专员先生来时，一路都很顺利吧？”

“在路上遇着一伙乱兵打劫，被劫的人是西北行营的水利工程师，叫许瀚……”

程征高兴地擂了刘喜田一拳：“许瀚？人呢？”

“我让一班长送他们回哈密了！”

程征想起了洪涛发来电报让自己帮他找许瀚之事，不由开心大笑：“哈哈哈，这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许瀚是知识分子，必须派一个文化人去和他打交道……想到这里，程征朝着拿着话筒的杨进喊道，“杨进，你和刘喜田立即骑马赶回哈密，一定要将那位许瀚先生给我留住！千万要留住他手上的资料！”

杨进扔下话筒，和刘喜田一起跑到马前，二人跃上马背，骑马绝尘而去。

尧尔博斯和躺在担架上的陈公辅带头走出。

两人身后，士兵们徒手走出。

程征放下望远镜，冲命令站在身旁的张勇：“快，去叫报务给司令部发电报，就说叛乱已经和平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