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神秘的戈壁滩

热合甫躺在车厢中，电筒光照射下，卫生员拿着镊子，从热合甫的肩胛处取出一粒弹头。

洪涛看着弹头，不由皱紧了眉头……这人是干什么的？是什么人用枪打伤了他？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非常时期，必须尽快将这一切弄清楚……

卫生员给热合甫涂上药。

洪涛望着爬上车走到自己身边的田耕：“你们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了吗？”

田耕摇摇头：“战士们将这方圆好几里地都搜了一遍，连只兔子都没有！”

洪涛望望昏迷的热合甫：“他是谁，是在哪里受的枪伤？从他手上厚厚的老茧分析，这人一定是干体力活的，是谁会要他的命呢……”

热合甫发出一阵阵呓语，田耕走到热合甫身边，俯身将耳朵湊近热合甫嘴边倾，他站起身摇摇头：“他说的是维语，我听不懂！”

洪涛问卫生员：“他的伤势严重吗？”

卫生员：“出血过多，因感染引发高烧，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应该住院治疗……”

洪涛对田耕说道：“多加两班岗，加强警戒，千万别掉以轻心，这人受的是枪伤！”

田耕跳下车大声喊道：“同志们，加强警戒！”

洪涛望望跑进黑夜中的田耕，吩咐卫生员：“尽力救治，咱们就这条件了，希望他能活下来！”

洪涛听听热合甫嘴里发出的呓语，他摇摇头跳下了车。

一堆堆篝火旁传出欢声笑语，黑暗的荒原显得格外神秘。

卡车在荒滩上颠簸行驶，田耕坐在第一辆车驾驶室的副座上，他惊愕地盯着前方……田耕望着前方出现的水沟、沙丘和一堆堆烧尽的灰堆，他吃惊地对司机喊道：“小武，快停车，快把车停下！真是见了鬼了，咱们又回到了昨天呆过的地方！”

司机停下车，田耕打开车门跳下车，匆匆奔至火堆旁仔细看看，又走下水沟四处观望。

洪涛奔至田耕身旁问道：“田耕，发生了什么事儿？”

田耕一脸惊愕：“报告政委，我们走了半晚，又绕回了昨晚露营的地方！”

洪涛望望田野，又望望天空，沉吟了一下，走回车旁冲车内的刘明喊道：“刘明，咱们又绕了回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刘明跳下车晃着电筒看看灰烬、和水沟：“政委，咱们进了迷魂滩！”

洪涛皱紧了眉头：“什么是迷魂滩？”

专家们围了过来，七嘴八舌说了开来：

“传说，人只要进了迷魂滩，就永远都走不出去，无论怎么走，总是回到原处！”

“政委，这只是传说而已，谁也没有见过，戈壁滩上确实有很多奇怪的自然现象！”

“政委，赶巧咱们碰上了，咱们不是带着指南针吗？”

刘明摊开地图仔细看：“政委，咱们的路线没错呀？怎么一进了这黑乎乎的戈壁滩就不对劲儿了！”

田耕走到洪涛身后举起指南针：“不错，我是带着指南针领路的，但仍然绕了回来！”

洪涛对田耕说道：“你带几名战士去探探路！”

田耕：“是！”

田耕转身冲几名战士挥挥手，带着战士们往黑夜中走去！

车上，老王在给苏醒过来的热合甫喂水，卫生员给热合甫打针。

热合甫喝了水，长长出了一口气，睁大眼惊诧地盯着老王、卫生员和车厢里的人。

热合甫用维语问道：“是你们救了我？”

老王和卫生员一脸愕然。

老王：“你说什么？我们听不懂！”

热合甫茫然望着俩人，苦笑笑，用手指指俩人：“你们是干什么的？”

老王明白过来，伸手拍拍热合甫，指指自己头上的军帽：“伙计，我们是解放军，你说的我们不懂，我说的你也不明白……”

卫生员不禁失口一笑，热合甫也友好地冲卫生员和老王笑笑。

车下，洪涛望着报务员调整发报机。

洪涛着急地：“立即和司令部联系，把我们的实际情况告诉司令员！”

报务员打着哭音说道：“政委，怎么也联系不上！”

洪涛安慰道：“你别着急，看看是不是机器坏了？”

报务员：“政委，机器一切正常，讯号发射也正常，就是联系不上！”

洪涛皱皱眉头：“继续联系，一定要联系上！”

报务员望望离开的洪涛大声说道：“政委，这个地方太古怪了，也许，咱们进入了无线电波的“盲区”！”

洪涛扭头望望报务员：“你继续联系，我们马上想办法离开这里！”

车厢内，热合甫举目望着四周，目光盯着戈滩滩，一脸恐惧地搂着老王肩头奋力站起，绝望地大声喊道：“黑戈壁！黑戈壁！”

老王，卫生员不明所以。

卫生员急忙扶着热合甫：“快躺下，别乱动！”

叫声惊动了洪涛，他问站立身边的刘明：“刘明，那人在叫啥？”

刘明：“他说黑戈壁！”

洪涛莫名其妙：“黑戈壁？走，我们去问问他，也许他清楚这是个啥鬼地方！”

洪涛和刘明走到车前爬上车，众上跑过来围住了车。

在众人关注的目光中，刘明蹲在热合甫身边，和热合甫用维语急切交谈，热合甫显得恐惧不安。

刘直起身子将洪拉到一边，刘望望围住车的人们，压低声音说道：“政委，这人说咱们进入了黑戈壁，他说黑戈壁是魔鬼的陷阱，走进黑戈壁的人从来没有活着走出去过！看得出，他非常恐惧！”

洪涛心中一紧，事态十分严重，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军心，他嘱咐刘明道：“先别声张，你去叫田耕过来，咱们商量一下！”

刘明点点头，跳下车挤出人堆里，朝着前方跑去。

洪涛望着一望无际的黑色戈壁滩，发狠地自语道：“雪山草地老子都走过来了，我就不信走不出你这黑戈壁！”

车上，刘明和热合甫在用维语急切交谈。

洪涛和田耕站立车下，不知所措地望着俩人。

刘明跳下车，拿出地图铺在地上，冲围过来的洪涛和田耕指着地图：“那人说他叫热合甫，跟着大疆粮行的运粮车从迪化穿过沙漠来到了一处山谷！热合甫是奇台人，对自己所走过的路途不熟悉！根据他所说的情况分析，运粮的车是开往罗布泊的！他们应该是从迪化一直往南，经吐鲁番盆地，然后过了索克布拉克沙漠，最后到了一处山谷！”他指着地图，“我根据地形分析，运粮车停靠的山谷应该是阿拉塔格达阪！”

洪涛用手指着地图，赞同地点点头：“你分析得很对！”

田耕问刘明：“后来呢？”

刘明指着地图：“田连长，问题就出在这里！热合甫说，运辆的车队在山谷遇上了匪帮，热合甫中了一枪！等他醒来时，看见的是遍地死尸，粮车却不见了！热合甫爬出山谷，穿过了沙漠，然后糊里糊涂闯入了黑戈壁！”

这是在藏粮食，是什么人会将粮食藏在冰大坂呢？藏粮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这条线索非常重要，必须马上向司令部汇报……洪涛盯着地图沉吟片刻，指着地图说道：“根据热合甫行走的路线，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在咸泉和率格尔一带，我们正行走在库鲁克塔格大戈壁！”

田耕高兴地：“政委，这么说，我们离博斯腾湖不远了？”

刘明点点头：“我们误打误撞还走了捷径！”

洪涛站起身望着黑茫茫的戈滩：“问题是，咱们必须想法走出这迷魂滩！”

刘明站起身对洪涛说道：“政委，我们应该沿着这条水沟的上游走！这戈壁上的水要么是雪山融化流下来的，要么是湖泊里流出来的，跟着水流走绝不会错！”

洪涛想想后点点头，当机立断地说道：“就这么定了，准备出发！”

车上，报务员焦急地操作发报机。

洪涛爬上车对报务员说道：“别折腾了，等走出盲区后再说吧！”

黑夜中传出汽车的阵阵哄鸣声，车队沿着水沟上游缓缓开去……

夕阳西下，车队在黑戈壁上急速行驶，前方豁然出现一望无际的沙漠。

田耕从头车上亢奋地站立而起，转身冲车后狂舞着双手兴奋高喊：“前面就是沙漠！咱们走出黑戈壁了……”

坐在驾驶室副座上的洪涛吩咐司机：“停车，就在这里吃晚饭！”

汽车鸣笛声中，车队停靠下来，车上人纷纷跳下了车。

刘明来到洪涛身边，指指天际边隐隐可现的白雪覆盖着的山峦：“政委，那就是天山！”

洪涛极目远望，哈哈大笑：“我们歪打正着，走了一条捷径！”他兴奋地冲报务员喊道：“小刘，快发电报和司令部联系，看看能不能联系上！”

报务员兴冲冲地打开发报机，他兴奋地喊了起来：“政委，有讯号了！”

洪涛：“立即告诉司令部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将路途中遇上的特殊情况向司令部汇报，就说我们保证准时到达目的！”

老王走下水沟，吃惊地看着沙漠和戈壁的交界处，水突然断了，沙漠下浸出的水注入了水沟中，沙漠上没半点儿水的痕迹！。

老王喃喃地：“怪哉怪哉，这里的水会盾沙！”他朝战士们挥着手，“同志们，你们快把装水的家伙全拿过来，都把水给我装得满满的，进入沙漠可就没有水了！”

战士们拎着桶，皮囊奔下水沟。

热合甫站立一旁，默默地看着战士们打水，他抬起头，将目光转向远方的天山……这些人救了自己的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他必须离开他们，去过自己的日子……

酒泉城……

夜晚，教室里，罗玉坐在床边，就着昏暗的油灯在缝着衣裳。王小华个子瘦小，最小号的军装穿上身也显肥大，她在给王小华把衣服改合体。

罗玉从内心里喜欢上了性格开朗、长着一副金嗓子的王小华，她怕王小华和乔娜睡觉打被子冻感冒，便让王小华和自己睡在一起。

床上，王小华朦朦胧胧睁开了眼，她望着缝衣裳的罗玉，觉得罗玉格外慈祥。

王小华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双眼饱浸着泪水，情不自禁地轻轻叫了一声：“妈妈……”

罗玉吃惊地掉头望着王小华，伸手替王小华擦去泪水：“梦见妈妈了吧？”

王小华撑起身偎在罗玉背上：“没有，我看着您特像我妈妈！我觉得妈妈就应该是您这个样……”

罗玉笑笑：“你妈妈长什么模样呢？”

王小华难过地：“我也不知道，妈妈生下我就死了！”她忍不住哭泣起来，泪水流下了脸颊，“我从没见过妈妈！”

罗玉转身将王小华搂在怀里，伸出手替王小华擦去泪水，轻声安慰道：“别哭，从今天起你就是解放军战士了，军人流血不流泪，知道吗？”她将缝好的衣裳放在王小华枕边，“衣服给你改好了，这一下穿着合身了，好好睡吧！”

王小华往里靠靠，望着罗玉：“首长，您有孩子吗？”

罗玉望着王小华苦笑着叹了一口气：“我有一个女儿，生下后就送人了……唉，要是还活着，应该有你这样大了，可是，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王小华奇怪地：“您为什么要把她送了人？”

罗玉眼中含着泪水说道：“部队离开苏区，带着她不能打仗，只好送了人……”

王小华哭出了声：“首长，您太不幸了！太……太可怜了……”

罗玉抹去泪水：“不是可怜，要奋斗就会有牺牲……”

王小华哭泣道：“首长，您这牺牲也太大了！”

罗玉摸摸王小华的头发：“比起那些死去的战友，这点儿牺牲算不了什么……”

“首长，您想您的女儿吗？”

罗睡下，伸手搂着王小华：“小华，闭上眼睡吧，明天得起早……”

王小华偎在罗玉怀里，悄悄地说道：“首长，没人时我能叫您妈妈吗？”

罗玉心里一热，痛爱地搂紧王小华：“叫吧！”

王小华甜甜地叫了一声：“妈妈……”

罗玉轻轻应了一声，她想起了自己失散的女儿，不禁悲从中来，她紧紧搂着王小华，眼中的泪水成串流下……

太阳冒出了远方的山峦，学校操场上，女兵们纷纷爬上了卡车。

一辆吉普车驶停操场上，司令员下了车。

罗玉迎上司令员，朝着司令员敬礼：“报告司令员，教导队准备完毕，请指示！”

司令员郑重还礼：“罗玉同志，你们要行走3千多公里才能到达目的地！途中要穿越戈壁、沙漠，气候变化莫测，而我们的运输车辆远远不够，车只能送你们到焉耆，你们只能靠两条腿步行！罗玉同志，困难不小哟！尤其是你带的教导队，清一色的娘子军，你必须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行军途中，要利用一切时间，让战士们学习通过戈壁滩、沙漠和自然作斗争的行军知识！**境内，民族十分复杂，语言不通，风俗习惯各异，必须让战士们了解一切民族禁忌，掌握民族政策！再有，就是生活细节，女同志生理现象特殊！你要教会她们克服行军途中遇到的特殊困难！罗玉同志，你是从雪山草地走过来的老红军，有着丰富的行军作战经验，我希望你的教导队到达目的地时不缺一兵一卒！罗玉同志，她们都是一群怀着一腔热血投身革命的学生兵呀！罗玉同志，我把她们全都托付给你了！你要牢记这一点：你既是她们的领导，又是她们的母亲！

罗玉郑重地：“请司令员放心，我保证一个不少地将她们带到目的地！”

司令员郑重地点点头，从身上摸出一封信递给罗玉，歉意地说道：“罗玉同志，这是洪涛出发前，让我转交给你的信！我让洪涛去执行一项非常特殊的任务，你们暂时还不能见面！罗玉同志，很报歉，请接受一个老兵的歉意！”

司令员冲罗玉端庄地敬了个军礼。

罗玉愕然，随即还礼。

司令员径直转身走到吉普车前上了车。

罗玉目送吉普车离去。

罗玉打开信，望着信上熟悉的字迹：“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腊炬成灰泪始干……”

一辆辆车从罗玉前驶过，罗木然望着驶过的车。

一阵急促的喇叭声让罗玉回过神来，一辆卡车停靠在罗玉身边。

车上，王小华和乔娜冲罗玉伸出手。

罗玉抓住俩人的手上了车。

长长的车队驶出了城区。

传出雄壮的军歌声，歌声中，车队驶出了城门。

阳光下的荒漠，吉普车越过一辆辆满载士兵的车奔向前方。

车上，司令员吩咐司机：“开快一点儿，天黑前必须赶到哈密！”

司机加大油门，车狂叫着往前冲去。

吉普车后紧跟着一辆卡车，大个子带着警卫人员和报务员坐在卡车上。

大个子挥舞着双手，指挥着车上的战士唱着歌，传出雄壮的歌声：“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司令员望着前方马路边停靠着的一长辆辆卡车，一伙司机正伏身车头忙碌着，马路下的小河边，女兵们正在河岸洗脸、洗头，传出阵阵欢笑声。

司令员命令司机：“快停车！这是教导队的车，看这样子是拋锚了，我们下去看看！”

传出刺耳的刹车声，吉普车停了下来。

司令员跳下车走近车旁，望着修车的司机们：“车出了什么毛病？”

几人头也不抬地：“电路出了问题！”

司令员关切地问道：“多久能修好？”

一名司机回答道：“修好了才知道！”

司令员抬腕望望表：“不行，你们一个小时之内必须修好！”

几名司机扭头望向司令员，几人立即挺胸站立朝着司令员敬礼：“首长好！”

司令员还礼：“你们政委呢？”

“政委带女兵们洗脸去了，她们都成了泥猴！”

司令员告诫几人：“修好了才知道的话以后不许再说，这是部队，车也得听命令！”

几名司机立正异口同声：“报告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司令员点点头：“你们抓紧修吧！”他望着跑到面前的大个子，“大个子，你马上让报务员抓紧和洪涛部联系，整整三十五个小时没有他们的消息，他们肯定遇上了什么麻烦，联系上了立即告诉我！”

大个子转身离走，司令员朝河边走去。

河岸，罗玉坐在岩石给王小华梳着头。

王小华看见司令员走下了河岸，小声说道：“妈妈，大胡子老兵来了！”

罗玉抬起头看着司令员朝着自己走来，慌忙起身迎上去举手敬礼道：“报告司令员，因车出故障，教导队在此作短暂休息，战士们还是离开酒泉时洗过脸了，我让她们洗洗！”

司令员郑重地还礼，望望站立望着自己的战士们，冲女兵们挥挥手：“你们好好洗一洗，同志们，你们尝到西域的风沙了吧？我要告诉大家的是，你们看到的是戈壁滩，还没有进入沙漠，同志们，更艰苦的征途还在前面等着你们，进了沙漠以后，别说洗脸，连喝的水也难找呀，大家要做好吃苦受罪的准备……”

众人异口同声地：“我们能吃苦！”

司令员笑着说道：“同志们，抓紧好好洗洗吧，我这张脸一辈子也没洗白过，你们洗干净点，也替我争争光……”

众人哄然大笑，各自扑向河岸，传出阵阵欢笑声。

王小华跑到司令员身边，仰头端详着司令员那张黑不溜秋的脸：“首长，您尽说大实话！”

罗玉拍了王小华的头一下：“不许胡说！”

司令员一把揪住小华的辨子：“小鬼，没骗你吧！”他从身上摸出块小镜子递给小华，“给，这是我这位胡子老兵送给毛丫头的礼物，小华，你是我们队伍里年纪最小的战士，你要是吃不了苦，想哭鼻子了，你就照照镜子，照了镜子你就不会哭了！”

王小华高兴地接过镜子照照：为什么呀？

司令员疼爱地摸摸王小华的头：“你哭哭看看什么模样，要不嫌难看你就使劲哭呗！”

王小华嘻嘻一笑，揣好镜，随即冲司令员敬礼：“谢谢首长！”

司令员拍拍小华的头吩咐罗玉：“抓紧一点，别掉在后面……”

两辆卡车在教导队车后停下，文工团刘团长下了车奔至司令员面前郑重敬礼：“报告司令员，文工团无一缺员，一切正常！”

司令员还礼，转身指指小河：“让你的士兵洗洗吧！别掉在后面，到哈密你们还要演出呢！”

“明白！”刘团长望望在小河洗脸的教导队女兵们，“司令员，前次在你屋里唱歌的小鬼能不能给我？”

“那是人家教导队的兵，你有能耐自己要去，我可没这权力！”司令员边说边朝吉普车走去。

刘团长朝着司令员的背影说道：“是！我明白！”

司令员径直上了车，车急驶而去。

刘团长冲车上的战士们挥挥手，高声喊道：“都给我下车，好好洗洗去！”

车上的战士蜂涌跳下车，活蹦乱跳往小河奔去。

河岸，刘团长拦住罗玉：“喂，伙计，咱俩商量个事儿……”

罗玉上下打量刘团长，指指刘团长敞开的风纪扣：“你像个军人吗？伙计？部队几时改了称谓？”

刘团长一怔，惶恐的扣好风纪扣，陪着笑说道：“对不起……”

罗玉扳着脸冲刘团长发口令：“立正！敬礼！”

刘团长急忙挺直身子，举手朝着罗玉敬礼。

罗玉忍住笑：“现在你可以提问题了！”

围在边上的女兵们望着刘团长哈哈大笑。

刘刘团长回过神来：“我这是怎么了？跑这里找训练来了！”

罗玉开心地：“像你这种稀拉兵，就得每天给你加加小灶！”

刘团长一拍脑袋：“算了，算了，好男不和女斗，吃亏上当我不计较，我说伙计……”

罗玉眼一瞪：“又来了不是？怎么没耳性！”

刘团长一怔，忙朝着罗玉郑重敬礼：“同志！文工团有事相求！”

罗玉还礼道：“有事快说，我们马上出发了！”

刘团长涎着脸陪着笑：“我想给你要一个兵，就是上次给司令员唱歌的那位……”

罗玉白了刘团长一眼，径直转身走去。

刘团长冲罗玉的背影嚷道：“你不给也得给……”

夜幕降临，车队在戈壁滩上停靠下来，罗玉带着女兵们跳下车朝着戈壁滩走去。

文工团的车缓缓停在车队后，刘团长冲车上的战士们挥挥手，望着在戈壁滩上拾柴的女兵们：“她们在这里露营，咱们也在这里宿营，快下车捡柴禾去！”

战士们纷纷跳下车，戈壁滩上传出王小华清亮的歌声：“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刘团长极目望向戈壁滩，朝着唱歌处急奔而去。

一堆堆篝火燃红了夜空，传出热烈的拉歌声：“教导队，来一个……”

刘团长从人丛中站起身拉大嗓门：“欢迎教导队唱支歌好不好！”

众人异口同声：“好！来一个！教导队！教导队！来一个……”

另一边，罗玉拍拍王小华：“来一个就来一个，小华，给大家起个音！”

王小华站起身亮开嗓门：“白雪罩祁连，乌云盖山巅，预备，唱……”

歌声中，刘团长溜到王小华火堆旁，朝着王小华招招手。

王小华走到刘团长面前，望着长得活像弥勒佛的刘团长：“刘团长，你找我干啥？”

刘团长将王小华拽到树下，急切地望着王小华：“小鬼，今天我跟你说的事儿考虑好没有？”

王小华摇摇头：“刘团长，我爸说“学艺不学戏”，去你们文工团不是唱戏吗？我不去！”

刘团长从衣袋里摸出两颗水果糖放在小华手心里：“小鬼，先吃糖，吃完糖我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对你来说非常重要！”

王小华剥了一颗糖扔进嘴里：“刘团长，别叫我小鬼，我叫王小华！”

刘团长郑重其事地：“王小华同志，你知道你们明天要去哪里吗？”

王小华不假思索地：“去沙漠呀！这有什么好问的！”

“王小华同志，我郑重告诉你，你们去的沙漠叫塔克拉玛干沙漠，那沙漠可奇怪呢！”

“沙漠有什么奇怪的？”

“你今年没满十六岁吧？”

“对呀，这和沙漠有什么关系呢？”

“有关系，关系太大了！”刘团指指小华的头发，“你这一头秀发天下少有！”

王小华得意地：“当然罗！好多人都挺羡慕的！”

刘团长叹了口气：“要是你进了塔克拉玛干沙漠，你的头发就没了！”

小华大吃一惊：“怎么会呢？你骗人！”

“我从不骗人，王小华同志，我告诉你吧，沙漠里有红头发的鬼怪，特别喜欢剃掉没满十六岁的小女孩的头发！”

王小华愕然地：“为啥呀？”

“小女孩瞌睡大，头发好，红头发的鬼怪剃掉她们的头发后，就可以把自己一头红毛给换掉！头发换掉后，他们就可以走出沙漠去投胎了！如果头发换不掉，他们就永远走不出沙漠，永世投不了人胎！”

王小华吃惊地望望刘团长，突然大叫一声，转身跑向火堆。

刘团长望着跑去的小华，边走向火堆边自言自语地说道：“哼，你跑不了！我非把你弄进文工团不可！”

上一章 | 回目录页 |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