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春风吹入玉门关

司令部办公室，罗玉默默站立司令员面前，司令员严肃地望着罗玉。

司令员身后的大个子担心地望着二人。

司令员都发生的打架事件十分生气：“罗玉同志，我派你去红军团当政委，不是让你去无原则的和稀泥！而是让你去管住程征这匹野马，你只要管住了他你就管住了全团！没想到你才去几天，就和这个闯祸精沆瀣一气……”

罗玉反驳道：“司令员用词不当！程征同志虽说有不少缺点，但他还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同志……”

“呵哈，打人是个什么样的原则？请你给我解释解释！”司令员气极反笑。

“司令员有所不知，是20团的人打了乔娜和我们的人，程征才去找他们理论的！”罗玉争辩道。

司令员愣愣的望着罗玉：“他们怎么可以打女同志呢？这样吧，你回去让程征亲自把粮食给20团送回去，一定要让他登门向人家赔礼道歉！哼！要不是你为他求情，我非撤了他不可！居然敢拦路抢劫，简直无法无天了！”

大个子缓了一口气，冲罗玉递眼色，罗玉会意点点头：“司令员，我回去就让程征到20团向他们赔礼道歉！”

司令员叹了口气：“罗玉同志，你回去告诉乔娜，就说我让她先忍忍气！因为打她的那些家伙，是起义部队的友军，他们还没改造好……”

“司令员，乔娜的工作我可以去做，但也不能这样惯着20团的那帮兵油子吧！现在红军团的战士们都憋着火呢，不是我拼命拦着，他们早就跑到20团帮乔娜讨要公道去了……”

“罗玉啊罗玉，你才去几天就知道护短了！说明你的工作开展得不错嘛，已经融入了红军团！你一定要注意，你的情绪就是他们的情绪！你必须先控制住你的情绪，只要你没有了情绪，红军团就不会有情绪！如果他们再惹出什么事来，那就是你的责任，我只拿你是问！”司令员威胁道。

“嘿嘿嘿，司令员，红军团的战士若再惹出事来，你就把我给撤了！”罗玉笑嘻嘻地说道。

司令员语气缓和下来：“罗玉，你别跟我嘻嘻哈哈的，我郑重提醒你，粮食是一条绞索，敌人已经将这条绞索套上了我们的脖子！这才刚刚开了个头，你们就沉不住气了！南疆的友军支援了我们一部分粮食！大个子，你马上带罗政委去后勤部，让他们先给红军团分一车大米！”

大个子高兴地：“是，坚决执行命令！”

罗玉冲司令员敬礼：“我代表全团战士谢谢司令员！”

司令员摆摆手：“罗玉同志，你少在我面前说客套话，我让你去红军团，就是让你去给程征这匹野马戴上笼子，你反倒和起稀泥来了……”

罗玉认真说道：‘司令员，有些时候和点儿稀泥效果会更好！“

司令员破口一笑，冲罗玉挥挥手：”方式自己掌握，快去运粮吧，迟了就没你们的了……“

罗玉和大个子匆匆往外走去。

司令员摇摇头自语道：“这个程征！我轻饶不了他……”

程征被罗玉拦在操场上。

“你必须亲自去20团向他们赔礼道歉！”罗玉语气非常强硬，“这是司令员下的命令！”

程征没理罗玉，他望望不远处装完粮食的卡车，朝着营房大门走去。。

罗玉上前拦住程征：“粮食装好了，快上车！”

程征狂怒地咆哮起来：“我们和国民党打了整整十五年，是他们先打了你和乔娜，想让我去向他们赔礼道歉？没门！”

罗玉生气地：“你瞎嚷啥呀？什么国民党？人家是起义的友军，让你去赔礼道歉是司令员的命令！”

程征倔强地：“谁的命令我也不去！你去叫司令员来把我给毙了吧！”

程征说完，怒气冲冲推开罗玉，朝着团部大门跑去。

罗玉无可奈何地走到车前拉开车门钻进车中：“开车，去20团驻地……”

卡车轰鸣着冲出了大门。

团部，程征坐在桌前生气地端着瓷缸大口喝水。

大个子拿着纸条闯进屋：“团长，政委呢？”

程征放下瓷缸：“政委？哼！肯定又去司令员那里打我的小报告去了……”

“团长，你真没良心，这次要不是政委替你求情，司令员早把你给撤了……”

程征好笑地：“她会给我求情？打死我都不相信……”

大个子递纸条给程征：“信不信由你，反正政委在司令员面前替你求情时我亲自在场，政委不在，你签字吧！”

程征望纸条；“签啥字呀？”

“团长，司令部给你们的粮食，你不会赖账吧？”

程征拔下钢笔签完字，将纸条递给大个子。

大个子接过匆匆奔出屋。

程征拍拍脑袋一脸疑惑：“给我求情？可能吗……”

20团驻地，陈培带着军官匆匆走到操场上，二人望着一队解放军战士从车上卸下一袋袋粮食。

军官指着站在车旁的罗玉：“团总，就是她带人在大疆粮行和我们干仗……”

陈培皱起眉头打断军官的话：“你他妈和女人较劲，还有脸在老子面前说三道四，老子的20团丢不起这个人，老子现在就撤了你，你去骑兵连给老子喂两个月的马去！”

军官委屈地：“团总，我比窦娥还冤呀……”

陈培怒吼道：“你他妈冤个球，对方要是个男的，老子说话还能挺得起腰子，滚！”

军官惶恐离去。

陈培大步迎上罗玉冲罗玉敬军礼：“兄弟叫陈培，20团团长，大姐您是……”

罗玉还礼：“陈团长，我叫罗玉，红军团政委，奉司令员之命把你们的粮食送回来。”

陈培和罗玉热情握手：“罗政委，汗颜，汗颜，全是鄙人管教不严……”

罗玉挺立郑重敬礼：“陈团长，我代表红军团正式向20团的战士们赔礼道歉，并请陈团长原谅我们所犯的错误！”

陈培急忙还礼：“罗政委，陈某无地自容了，我问了弟兄们，全是我们的错，我们和贵军是兄弟关系，兄弟阋于墙御侮于外……”

罗玉笑笑：“难得陈团长这样开通豁达！”

陈培歉意地：“罗政委，你们这样宽容大度！真的让我很感动，罗政委，我平生最恨的人就是欺负女人的人……”

两人开怀大笑……这件事总算圆满解决了，罗玉心中松了一口气。

罗玉从20团回来，一跨进住所门，就看见程征和田耕在擦洗窗户，乔娜在忙着收拾药箱。

“姐，你去20团把事情处理好了，感动了团长大人，你看，他和田耕把我们的屋子打扫得多干净呀！”乔娜一边说一边背起了药箱，“姐，三营来电话，说他们营有十多个战士感冒发烧，我要去三营给他们治病，验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感冒发烧？乔娜，你问问他们是不是穿的和盖的太薄了！”罗玉一下子警觉起来，“已经入冬了，**的气候和内地一点都不一样，这是战士们来**过的第一个冬天，他们肯定很不适应！你告诉三营长，说我开完会马上去他们营检查他们的过冬物品！”

“明白！姐，我走了！”

“乔娜，司令员让我转告你，他说他知道你受委屈了，希望你能忍一忍！”

“姐，我们团已经不缺粮了，我已经原谅20团的人了！”乔娜边说边背着药箱走出了门。

“喂，你俩别干活了，快过来坐下，我们开个秘密会议！”罗玉说完，在摆在屋中的八仙桌坐下。

程征和田耕将毛巾放进盆中，走到桌前坐下。

“政委，开什么秘密会议？”程征走到桌前坐下，一脸疑惑地望着罗玉……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尤其是这次罗玉亲自出面，替自己平息了和20团的纠纷，他对罗玉的大度和处理问题的能力已经心生佩服，“政委，是不是司令部又给我们团布置了新的任务？”

“团长不用瞎猜，政委已经说了，这是秘密会议，而且开会的又只有我们三个人！”田耕自信地说道，“政委肯定要说抓特务的事！”

“田耕不愧是侦察连长，一下子就说中了会议主题！”罗玉笑着夸奖道，“程征，田耕，司令部已经帮我们解决了粮食问题！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任务，就是肃清国民党潜伏下来的特务，彻底治理好迪化的社会秩序，让民众过上安宁的生活！为此，我们必须制定出一个完整的计划！”

“政委，团长，抓特务还制定啥计划哟！费这劲干嘛！

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侦察连吧，我们保证完成任务！”田耕站起身向罗玉和程征敬礼。

“你给我坐下！”程征一把将田耕拉坐在凳子上，“我问你，你拿什么来保证？这又不是攻山头，抢阵地，这是一场暗战！不是比武力，而是要和敌人斗智！”

“团长，斗智不就是采取各种侦察手段吗？这正是我们侦察连的拿手好戏！”田耕不服地争辩道。“只要把任务交给我们连，我们就有把握完成任务！”

“田耕，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他们都是一些搞阴谋诡计的专家！在反特防特的战场上，我们和敌人拼的是智力！”罗玉说道，“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想法……”

程征和田耕急切地：“快说说！”

罗玉：“我们在来迪化的途中，救了一名受伤的**人，他叫热合甫，现住在迪化圣约翰医院……”

程征大失所望：“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政委同志，我们是在谈……”

罗玉生气地：“你听我把话说完！”

程征不耐烦地：“快说快说！”

罗玉：“热合甫的老婆叫阿依古丽，现在英国**当女佣人……”

田耕兴奋地跳起身：“太好了，只要这位阿依古丽能帮我们……”

罗玉制止住田耕：“田连长，我们不能打无把握之战，更不能让老百姓去冒险！”

程征：“难道政委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办法？”

罗玉：“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计划，咱们得认真研究研究，做到万无一失……”

田耕和程征着急地：“你倒是说啊！”

“要执行这个计划，必须派一个我们自己的同志打入英国**！”

“我知道了，政委是想去司令部要一个侦察员！”田耕自作聪明地说道。

“你猜错了，我准备让乔娜去执行这个任务！”

“乔娜？”程征和田耕张大了嘴惊愕地盯着罗玉。

“对，就是乔娜！乔娜的情况我非常了解，她的父母都是**员，四、一二事变牺牲在国民党反动派的屠刀下！乔娜的父母牺牲后，组织上通过苏联大使馆将她送到了苏联。乔娜在苏联莫斯科医学院读了三年书、1948年回国，一直在部队当医生，是我把她从所在部队要来的。乔娜不但会维语，还会俄语和英语！而且，乔娜曾是她们医院的共青团**，我觉得她是最好的人选！”

“政委，乔娜确实是最好的人选，但这件事必须上报司令部批准！”程征赞同罗玉的提议。

“这个任务太危险了，乔娜没有经验，让她去执行这个任务，无异于羊入虎口！！”田耕忧心忡忡地说道。

“不管怎样，我们先制定出计划，然后将计划上报司令部，由司令员定夺！”罗玉作出了决定。

初冬里的温暖阳光照耀着河畔，测绘队的队员们站在河边，遥望着从远处驶来的一辆吉普车。

许瀚和许颖站立一株大树下低声说着话。

许颖望着渐渐驶近的车：“爸爸，他们的最高长官亲自来视察，看得出，他们在作长远打算！”

许瀚忧虑地望着越驶越近的车：“**的部队和国民党的半点也不一样，他们确实是在作千秋大业的计划，不过，唉……”

“爸爸，难道您还有什么优虑。”

“你呀，一点也不了解**的实情！**缺粮、没工业，我担心他们过不了这一关……”

汽车喇叭声打断了谈话声。

吉普车驶停树下，大个子，司令员，洪涛下了车。

众人一拥而上围着司令员，和司令员热烈握手。

司令员走到许瀚父女面前，伸出手相继和二人握手：“许工，许颖同志，这里没有面包、牛奶、巧克力，也没有沙发、席梦思床，只有风沙和辛苦的劳动，我让你们遭罪了！”

“司令员，我来**已经十多年了，您说的那些东西，早已经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你们要做多大的盘！”司令员充满亲和力的话语，让许瀚心里暖暖的，他望着眼前这位长着一张黝黑的瘦长脸、胡子拉碴、活像一个老农民的司令员……**工农业生产现状和部队缺粮的情况他心中了如指掌，但他不知道这位司令员能不能摆脱目前的困境。

“许工，许颖同志，原谅我纠正一下，是我们！不是你们！”司令员边说边和许瀚走进了帐篷。

许颖，洪涛和众人跟随而入。

专家们挤坐在帐篷中，司令员、洪涛、许瀚坐在主位。

许颖坐在一旁作记录。

司令员冲众人说道：“同志们，我们面临的最大问题是粮食问题！我只告诉大家两个数字：一个是今年**的财政赤字竟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另一个数字是：今年全**产粮仅16。96亿斤，人均占有粮为391斤，除去地租、口粮和种籽还能剩多少？大家可以算算！”

众人哗然，屋内嘈杂声四起。

司令员接着说道：“美**和蒋介石在西方的媒体上大放厥词！”他拿出一张报纸扬扬，“这是香港的《大公报》，上面就登着他们的文章！同志们，我认为这是对我们的挑衅，也让我们看到了潜在的威胁！我们二十万大军要吃粮食，全疆五百万人民要吃粮！同志们，我们明年至少需要40万公石粮食才能稳住**，这笔粮食从哪里来？要从你们的笔下画出来。我要求各位在11月中旬前测绘出灌溉耕地的水利规划图来，今冬泡不下地，我们明年就得饿肚子。同志们，我们肩上的担子重啊！许工刚才问我要做多大的盘，我现在就向许工和各位专家同志们表个态：你们能给我规划多大的盘我就能做多大的盘！我们要将**建设成塞外江南，这就是我们的理想！同志们，**百废待新，要实现这个理想，全靠在座各位的智慧和全军将士以及**各族人民的努力！同志们，我拜托你们了！”司令员站起身冲众人鞠躬。

众人纷纷站起身还礼。

洪涛急忙冲众人挥挥手：“同志们，请坐下！”

众人重新落了座。

许瀚站起身说道：“诸位，司令员既然为**画出了塞外江南的远境，那我就拋砖引玉先说说我的初步设想！诸位都知道，位于天山北缘的玛纳斯河，是准噶尔盆地南缘最大的河流，流域面积2。4万平方公里，山区、平原各半。山区有天然草场500万亩，原始森林200平方公里。平原地势平坦，土壤肥沃，可开垦的土地有700万亩，适宜大面积开垦，应该作为北疆的重点开垦区！”

司令员津津有味地听着，他望着长相儒雅的许瀚……这些知识分子就是**的希望，就是**的未来……

许瀚侃侃而谈：天山南缘的塔里木河，是我国第一大内陆河，全长2137公里，流量大，水源充沛。在塔里木河东面的尉犁至西面的喀什，南至和田北至天山。其间沃野千里，应在这一带地区大面积开垦。对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形成合围之势。我来**十多年，曾给国民党政府提出过开发**的建议，但困于人力物力，无法实现这样的宏图大略，只给这片荒原留下了一个梦幻……

许瀚的话让司令员听得热血沸腾，他坚定地说道：“许工，我要您带人在南疆、北疆把这个梦给我测绘出来，前人办不到的事，我们**一定要办到！”

许瀚兴奋地：“好！我就听您这一句话，只要这里一结束，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往南，一路往北！”

司令员果断地：“就这样定了！许工，你是前线总指挥，从现在起，我一切听您的差遣……”

许瀚感动地：“司令员，谢谢您对我们的信任……”

温暖的阳光照耀着辽阔的原野。

洪涛、许瀚带着专家们在荒地里立标。

许颖陪着蒙古王在地里丈量着土地。

许瀚留恋地望着一望无际的原野，动情地说道：“政委，今天下午这里的工作就结束了，我们也该走了，真舍不得离开啊……”

洪涛安慰道：“许工，司令部命令我们明天赶到迪化，您要舍不得这里，以后我们常回来看看……”

许瀚叹了口气：“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政委，我们到迪化后，马上兵分两路，南去塔里木河，北到玛纳斯河。政委，你们**的气魄鼓舞了我们，我的愿望总算能实现了……”

“大将西征尚未还，湖湘子弟满天山。遍插杨柳三千里，未因春风渡玉关！”洪涛望着辽阔的旷野，不禁兴致勃勃地朗诵出了一首诗。

“政委，如今**来了，我来改一个字！”洪涛的情绪感染了许瀚，“遍插杨柳三千里，只因春风渡玉关！**就是给**带来希望的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