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深入虎穴

司令员从测绘队回到司令部，就看到了红军团上呈的侦破计划，他立即派大个子将罗玉，程征，乔娜和田耕召到了司令部。

“你们制定的侦破计划我看了，其中最关键的一环，就是乔娜是否能打入英国**！”司令员望着坐在桌子对面的乔娜和罗玉。

“司令员，我们救了热合甫，热合甫对我们感恩戴德，一心想报答我们。您去测绘队视察这几天，我和乔娜已经和热合甫商量好了，热合甫让乔娜以他表妹的身份，去**见他的老婆，然后以热合甫病重，需要他老婆照顾为由，向霍宁斯提出由乔娜代她去**干几天活，她去医院照顾热合甫！”罗玉说道。

司令员望着程征和田耕：“程征，田耕，你俩觉得这个手段是否可行？”

“司令员，因为这个环节非常重要，这几天我和田耕接触热合甫比较多，根据我们和他打交道的情况分析，应该没问题！”程征回答道。

“理由呢？”司令员对这个计划非常慎重，他必须问清每一个环节。

田耕马上回答道：“司令员，热合甫和他老婆都是奇台人，热合甫的母亲是库车人，他舅舅一直生活在库车。热合甫确实有一个表妹，他老婆从来没见过他这位表妹，让乔娜冒充热合甫的表妹肯定没问题！”

司令员沉吟片刻问乔娜道：“乔娜同志，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乔娜站起身挺直胸脯回答道：“司令员，我是**员，党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好！你们的计划我批准了！乔娜同志，从现在起，你就留在司令部，我派负责情报工作的同志对你进行必要的培训！”司令员当即作出了决定。

乔娜信心百倍地回答道：“坚决完成任务！”

夜幕笼罩下的迪化城，张力江鬼鬼祟祟地沿着阴暗的街边溜到了**大门前，他伸出手轻轻敲了敲门。

门开了，张力江闪身进了屋，霍宁斯掩上了门。

俩人走到沙发前坐下，霍宁斯递给张力江一支雪茄，张力江敲燃火机抽烟。

霍宁斯：“中校先生，您必须让那帮商人听您的话，决不能收**发行的新币！”

“霍宁斯先生，我需要有说服力的东西！否则，商人是不会听我的！”

“说说您的想法！”

“我需要美元，让这帮有钱人拿银元来我这里换取美元！”

“中校先生，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商人们手里有了美元便没有了后顾之忧！”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拒绝新币！”

霍宁斯站起身冲张力江扬扬头：“中校，请跟我来！”

张力江站起身，随着霍宁斯朝另一间屋走去。

霍宁斯打开箱盖，现出箱内一沓沓的美元，他将箱盖上。

张力江拎起箱子朝外走去，霍宁斯随后跟着。

张力江走出了大门。

霍宁斯冷冷地望着张力江走远，他望着漆黑的夜空，脸上露出了微笑……他知道，那些美元将在市场上掀起狂风暴雨……

团部，罗玉、程征、田耕盯着一脸严肃的乔娜。

程征：“乔娜同志，你的对手是一名老牌间谍，非常狡猾！”

田耕：“要是没有信心，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乔娜生气地：“谁没信心？哼？老牌间谍又怎么样？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

罗玉沉吟地：“乔娜，你进入**后决不能讲半句汉语，这一点做得到吗？”

乔娜：“政委，你就放心吧，我这几天在司令部受训，教官天天都在训练我！我肯定能做到！”

程征：“关键是，有人在你面前说汉话，你千万别流露出你能听懂汉话的迹象来！”

乔娜：“团长，你太罗嗦了，你们说的这些教官都教过我！”

罗玉：“乔娜，你进了**后，发生的一切只能靠你自己去处理！”

乔娜：“我能应付一切，政委，我从14岁起就开始独立生活，而且，是在外国！”

田耕将一只口哨递给乔娜“：乔娜同志，请记住，如遇紧急情况，你吹响它，我们会即时赶到你身旁。”

乔娜摸着口哨，心里热乎乎的：“连长同志，我记住了！”

田耕：“你要时刻小心在意！你进的是毒蛇窝！”

乔娜揣好口哨：“你们不是在外面吗，我不怕！”

田耕：“光不怕不行！还要胆大心细！”

乔娜站起身：“明白，团长，政委，连长，我可以走了吗？”

三人站起身将乔娜送出了门。

身着**服装的乔娜出现在**门口，她伸出手使劲敲门。

门房开门走出，打量着乔娜说到：“看病还有一会儿，霍宁斯先生还没用早餐呢！”

乔娜说出一连串维语，门房张口结舌。

乔娜冲门房又比又划，语气格外急促。

门房摆摆头：“老天爷，我半句也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

乔娜放大声音急促地说着，门房莫名其妙，一个劲儿摆手。

霍宁斯出现在乔娜面前，乔娜急忙冲霍宁斯用维语大叫：“阿依古丽的丈夫热合甫在医院里。热合甫让我来告诉阿依古丽，热合甫让阿依古丽去看望他！”

霍宁斯大吃一惊，用维语道：“热合甫在哪一家医院？”

乔娜：“圣约翰医院！老爷，您发发善心吧，让阿依古丽去看看他的丈夫吧，我来替阿依古丽干活，求求您了……”

霍宁斯：“你是热合甫的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乔娜：“老爷，我叫阿依娅，是热合甫的表妹。老爷，求求您让阿依古丽去看看热合甫表哥吧……”

霍宁斯沉吟片刻冲乔娜：“阿依娅，你跟我来……”

霍宁斯转身走去，乔娜紧紧尾随着霍宁斯走了进去。

医院，霍宁斯冷冷站立在病房门口，望着躺在床上的热合甫。

阿依古丽俯在热合甫身上放声大哭。

乔娜站立在热合甫病床前。

阿依古丽突然起身走向霍宁斯，冲霍宁斯跪下：“老爷，求您让我陪着热合甫吧，让阿依娅替我去给您干活……”

霍宁斯望望热合甫，又望望乔娜，他俯身挽起阿依古丽：“不幸的孩子，愿上帝保佑你们，我答应你的请求！”

阿依古丽大喜，一个劲儿给霍宁斯鞠躬。

热合甫从床上欠起身冲霍宁斯：“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霍宁斯笑笑冲乔娜用汉语说道：“阿依娅，跟我走吧！”

乔娜浑然不觉。

热合甫急忙说道：“老爷，阿依娅听不懂汉话！”

霍宁斯一愣，随即用维语叫乔娜：“阿依娅，跟我走吧！”

乔娜急忙走到霍宁斯面前，回身冲热合甫夫妇用维语道：“表哥，有表嫂在你身边，你一定会早日康复的……”

霍宁斯转身离去。

乔娜急忙跟随而去。

**，霍宁斯带着乔娜在甬道行走，他推开了一扇门：“阿依娅，你就住在这里，你每天的工作，就是把屋内打扫一遍，然后替我摆出早、中、晚三餐，每天早晨把外面的院子清扫一遍，就这些活！”

乔娜恭敬地：“老爷，我明白了！”

霍宁斯转身离去。

乔娜打量着四周，轻轻松了一口气……已经成功进入了虎穴，下一步必须抓住霍宁斯这只老狐狸的证据

……

街市，一家家商店、粮行门前贴着同一内容的告示：“本店不收新币，一律货物，均收银元！”

霍宁斯独自行走在街头，目光冷然地浏览着一张张告示。他在大疆粮行外止住步，警觉地望望四周，见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后，这才抬脚跨进了门。他看着堆在地上的银元和坐在地上的张力江：“张老板生意兴隆！”

张力江望望霍宁斯，指指银元：“霍宁斯先生，交易做得不错，我用它去买粮食，然后，他们又会跑回来。太有意思了，这叫什么？霍宁斯先生，您给我句形容词吧！”

霍宁斯冷冷地：“中校，您那位伙计热合甫还活着！”

张力江大吃一惊，从地上一跃而起：“不可能，绝不可能，他的尸骨早已在大阪腐烂了！”

霍宁斯冷冷地：“热合甫现在圣约翰医院外科15号病房治疗！我特意来告诉您这一消息，中校！”

张力江愕然注视着霍宁斯离去……热合甫还活着，他将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工棚外，刘团长正指挥着文工团团员们在排练节目。

王小华坐在一边伸手挠头，她揪下一根头发，望着头发放声大哭。

刘团长和团员们急忙跑过去围住小华。

刘团长俯身拍拍小华肩：“王小华同志，不许哭！”

王小华忽地站起身冲刘团长哭喊道：“团长，我头上长虱子了，虱子了，你知道吗？”

女兵们轻轻吁了一口气。

女兵甲：“长虱子有什么稀罕？我早就有了！”

乙：“是呀！还没到迪化我就长了，哭什么哭！”

丙：“大惊小怪！好象谁没长似的！”

刘团长：“好了好了，我去找点药给大家治治！同志们，咱们条件艰苦，长虱子是难免的！要勤换衣、勤洗澡”他好笑地，“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洗过澡了，困难时期，大家克服一下！”

王小华伸手摸摸头发：“团长，要是药治不好，我该咋办呢？”

刘团长拍拍头：“咋办？剃个光头，虱子就没地儿呆了！”

众女兵哄堂大笑。

王小华怔怔地摸着头发：“不剃，坚决不剃，我这头发蓄了好几年了！”

刘团长冲众女兵：“排练去！”他冲小华警告地“再哭鼻子我关你禁闭！”

小华冲刘团长做鬼脸，蹦跳着跑到女兵队伍里去了。

工棚，呼啸的风声中，王小华熟睡在床上。

王小华滚动着，被套里的棉花落了出来，她冻醒过来，急忙披上衣，将棉花捡起，把一团团塞进被套里铺匀后，又蜷缩进被窝中。她冷得牙齿打颤，便咬紧牙齿，泪水涌出眼眶，忍着不哭出了声……

天亮，王小华望着女兵们走出了屋子，急忙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她将衣物打成一个大包裹，望望屋中的炉子和四面透风的屋子。她拎着包裹，擦着泪水，一步一回头朝外走去……她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寒冷，突然想起了温暖的家……

刘团长冲进工棚朝着女兵们大吼：“王小华哪里去了？嗯！咋不吭声呀！”

女兵们面面相觑，目光落在床上钻出棉花团的被套上。

刘团长抓起被套：“你们怎么搞得，也不帮她一把，她才15岁！你们知道吗？”

女兵们心虚地低下了头。

刘团长冲众人大吼：“还不给我找去！呆着干什么！”

女兵们蜂拥而出。

刘团长沮丧地扔下被套，使劲捶了一下自己的头

……这个团长太难当了，这帮女兵需要一个妈而不是团长……

刘团长气喘吁吁地跑到红军团驻地，他拦住走出营房的罗玉：“终于找到您了，王……王小华呢？”

罗玉楞楞地：“王小华？小华怎么了？”

刘团长吃惊地：“王小华没在您这里？那她会去哪里呢？”

罗玉着急地：“快告诉我，小华她怎么了？”

刘团长使劲跺脚：“哎！咳！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快说呀！”

刘团长沮丧地：“我也不知道！咳！我看见她被套里全是成团的棉花！”

罗玉勃然大怒：“全是成团的棉花？你这团长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不让人帮她缝上。她今年才多大呀！团长大人，她只有15岁，你明白吗！”

刘团长拍脑袋：“我这不正着急吗！全团都在找她。唉呦，这可怎么办呀？”

罗玉火冒三丈：“怎么办！还不快找去！”

刘团长急忙转身跑走。

罗玉深思片刻，她估计王小华去了车站，便狂奔而去。

王小华拎着包裹闷闷地在长途站上东游西逛。

罗玉突然出现在王小华眼际。

王小华站立，呆呆地望着罗玉走来。

王小华猛地扑向罗玉，抱着罗玉伤心大哭。

罗玉轻轻搂着王小华，让王小华尽情地哭。

王小华止住哭，松开手，低下头，小声地：“妈妈，我、我当逃兵了！”

罗玉伸手搂过王小华，轻轻地：“回去吧，不是逃兵！是出来玩了一会儿……”

王小华担心地：“妈妈，他们还会要我吗？”

罗玉安慰道：“要，他们都在四处找你呢！”

罗玉搂着小华，两人缓缓朝前方走去。

司令员坐在吉普车中，车在街道上缓缓行进，他望着街边贴着的一张张告示：“本店不收新币……”

司令员脸色阴沉冲司机：“快！回司令部去！”

司令部，司令员站立发报机前口述电报内容：“******，新币无法推行，急需银元购粮……”

报务员起身递电文给司令员。

司令员看着电报内容：“来电尽悉，请派专机来京运所需银元，长此以往，国力难支，只能走自助之路，方为长久之计……”

司令员一脸肃然，拿着电文匆匆走出。

夜晚的医院格外安静，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黑影悄悄跨进屋。

黑影走近热合甫床前。

举起手中雪亮的尖刀，狠狠向热合甫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