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官军来了

“梅**？”王凡一脸茫然。辎重连长黄大贵，一个五十多岁的半老头，凑过来说：“梅**名叫梅德富，是梅家**，兄弟两没分家，他和吴胜今天大半天都没看到人，不过分粮食的时候，他们的老婆来分了粮。他们都有自己的地，没租韩金贵的。”

“自耕农？”王凡嘀咕了一句，许娃子一愣，明白了过来，说：“对，他们自耕，自己的地。”王凡明白了，原来这两户是现在已基本绝种的自耕农，难怪不积极呢，小资啊。

这时只见一个家伙转过山坡，猛地跑了过来，一个没注意，像是被脚下的什么草绊了一下，往前一扑，摔了个狗啃屎。他抬头一看，正好看到王凡，马上手脚并用爬过来，直接给王凡不断地磕头，嘴里直叫：“王大侠，救命啊，救命啊！”王凡把他扶起来，这家伙一脸泥巴，可能是摔痛了，也可能是真哭，眼泪鼻涕一大把，看起来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到底怎么回事？谁在要你的命？”王凡温和地问道，自耕农，也要尽可能的拉拢，王凡心里想。

“官府来了，官府要杀我们！”梅德富的话里带着绝望的声音。

“什么！官府来了？！有多少人？”王凡吓了一大跳，老子今天才反，官府就派人来了，那个是谁说封建社会的政府反应慢啊！？这不坑爹吗？！

“不知道，大概有五六个人吧。”梅德富挠了挠头说。

咕咚一声，王凡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才五六个人啊，先不用慌。王凡立刻叫杨石头、白米等把人都藏到院子里，屋里，藏不下的藏到院子后面的丘陵背后。然后要求大家：“一会儿有人进来，看到我用长矛攻击后，你们立刻攻击，我不叫停就不要停。”

众人刚藏好，藏在最前面屋后的王凡就看到有六个衙役模样的人转过坡跑了过来，其中有人拿着枷锁，有人拿着铁链，另外的人拿着刀，气势汹汹的样子。

王凡算算距离，觉得差不多了，就马上投出了一支长矛，由于距离比较近，长矛直接穿透了前面那个衙役的胸膛，那家伙脚下一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第二支长矛跟着扎倒了另一个衙役，第二支长矛不是王凡投的，但明显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在王凡投出了第二支长矛，正准备投第三支长矛的时候，一阵长矛雨才从房前屋后，窗户里，门里涌了出来。衙役们平时横行乡里，跟本没人敢对对他们怎么样，所以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纷纷被扎到在地。还好，衙役不是老虎，对人没有基因深处的威慑。

长矛雨还在继续，总共只有六个衙役，每个人身上都被扎得像刺猬一样。王凡大声喊停，喊了好几声，众人总算停了下来。大家随着王凡走出来一看，六个衙役有五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个手脚都被扎中，但肚子上只扎了一根长矛，不过好像没扎到大血管和重要器官，在那里疼得直哼哼，只是手脚都被钉在地上，没动。王凡上前看了看，肠子已经流到了地上，还有肠子里的消化物也到糊满了伤口。他虽然没死，但伤口已经感染了，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来说，是不可能活下来了。

王凡蹲下去问他：“你们来了多少人？要抓谁？”那衙役又哼了几声说：“就我们六个。我们要抓梅德富，就是刚才跑进来的那个。县老爷说是要犯。”王凡又问：“只抓他一个吗？没有别人？”衙役又哼了好一阵，才说：“就一个了，你们还不快救我，敢袭击我们，你们这是要反了天吗，这可是要诛九族的。”王凡这下明白了，官府不是来抓自己的，看来官府好像还不知道自己起义的事。他对衙役说：“我们已经反了，你们正好撞枪口上。而且你的伤口很重，我们没有药救你，我略懂医术，你这伤口，就是县城里的大夫也救不了，我们给你个痛快吧！”

衙役：“。。。。。。。”

“刘狗肾，你来给他个痛快吧。”刘狗肾刚死了父亲，心里还憋着气，王凡故意让他来发泄一下。再说刘狗肾去土匪窝里时，手上也没沾血，王凡也要他练练胆。

刘狗肾拿着根长矛，犹犹豫豫，哆哆嗦嗦，对着衙役的胸口，闭上眼睛一阵猛扎，那衙役开始还大声嚎两声，接着就没动静了。但张狗肾双手还在不停地扎、扎、扎……

王凡叫大家把战场清理一下，把尸体埋了。又找梅德富问了问，才知道原来官府还不知道这边的事，这事完全是这哥仨儿想发笔财，结果撞上了一个黑官，连命都搭上了。这两家这下是慌了神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要跟着来，生怕革命队伍不要他们了。

王凡趁机又煽动大家：“大家都看看，梅氏兄弟和吴胜只是个本份的村民，本来只想拿土匪的人头去换点钱，虽然他们没和我们商量，有不是的地方，但这也不是什么大错，对不对？但是大家看到了吧，那狗官不由分说就要杀人，这样的世道，哪还有我们活命的机会？！”

“没有！没有！”众人齐声高呼。

“所以我们就要团结起来，组织起来，活下来！”王凡又开始喊口号。“活下来！活下来！活下来！……”众人不停地回应。

晚上吃完饭，王凡把众人集合在一起，对大家说：“现在官府还没注意到我们，不过很快就会注意到的，当然，他们不管我们没关系，等我们组织训练好了，我们也要去找他们，因为我们是要推翻他们，打倒他们！不过话说回来，在我们组织训练这段时间，官府不来打扰我们，这是最好的。所以我们要尽快组织好，尽快训练好。下面我宣布我们的组织纪律。”

王凡把组织纪律大致说了一下，哪来的，他上网当键盘侠时的记忆。毛爷爷的法宝被他直接拿了过来。他刚一逐条说完，刘狗肾就问：“我们刚刚才杀了一个俘虏，算不算虐待俘虏？”

王凡说：“那个俘虏都快死了，那是让他不用承受更长的痛苦，这是帮他，不算虐待。”他又把组织纪律一条一条地解释清楚，而且要求人人都要会背，人人都能记牢。王凡这方面完全没经验，他不知道，他随口一说的“帮”，被有心人听到，会变成什么样子。

接着，王凡又开始把任务都分派下去，这两天主要任务就是制造和熟悉武器。每天早上到这个院子集合，练习列队，上午以排为单位照看好农田，下午去周围打猎。小孩子的儿童军把羊放到县城附近，辎重营的老人们带着猎物的皮毛每天去县城里转悠，一边卖东西，一边打听消息。消息树、鸡毛信这样的办法也交给了大家。

说起打猎，这周围猎物非常多。但平常只有胆大的人敢偷偷打几只，大多数老实巴交的人跟本不敢去。因为这些地都韩老爷的，地上的任何东西也就都是韩老爷的，所以没有韩老爷的同意。这些客户们就是饿死，也不能打这些猎物的。当然，也不能自己开荒，因为都是韩老爷的。

不过鉴于现代社会出现过的问题，王凡反复交待：果子狸不能打，穿山甲不能打，千万千万千行万万打不得。他又反复叮嘱他的童子军，不能抓蝙蝠玩，那东西碰不得。王凡打猎时是有选择的，但让这些人自己出去，他就不放心了。还有这些个半大孩子，王凡清楚地记得，自己小时候就可是和小伙朋抓过蝙蝠玩的。现在想起来真是后背发凉。开玩笑，现在可是五代十国，要啥没啥，要真弄个什么非典、新冠病毒什么的出来，就肯定团灭了。

第二天一早，王凡就叫各连长把人都召起来。结果从天刚亮，一直等到太阳升起老高了，三百多人才到齐。王凡心理气得吐血，但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又把组织纪律重申了一遍。然后又让这些村民排列整齐，对大家说：“我们是要向官府讨活路，我们将面临非常残酷的斗争，所以我们要组织起来，要令行禁止。地主为什么人少，却能成为统治者，就是因为他们有组织。我们要和他们斗争，我们就要有比他们更强大的组织。但大家看看，我说了一早就来集合，但现在太阳都老高了，人才到齐。如果敌人向我们进攻，这么慢吞吞的，我们早被敌人杀光了。所以，从明天起，迟到的，一律不准吃早饭，还有，要围这这两个坡跑两圈。”这一带的人把一个丘陵叫坡。王凡早目测过，这两个坡一圈，约有十里，两圈就是二十里。当时有些人就有些吓住了。王凡又说：“以后，我命令你们前进，你们就前进，就是前面有刀山火海也要前进。我要你们后退你们就后退，就是前面有金山银山也要后退。这样，才能成为有战斗力的军队，才能推翻地主阶级。对于不听命令的，轻者关禁闭打军棍，重者——”王凡本来想说枪毙，可一想现在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火枪，只好说“——处死！”

训话完毕，王凡要众人解散，再集合，反复几次，乱轰轰的村民终于有了一点列队的样子。王凡叫杨石头带一个排去把土匪窝里的粮食剩下一些，其余的全拉过来，又叫江二牛带人去其它村子宣传，尽可能让更多的人加入进来。然后叫其他的人都以排为单位，搞田间的生产。这些都是农民，现在要进入四月了，冬小麦要进入收割时期了，水稻也该育秧了。在现代，南方是区一直是种冬小麦和冬油菜的，春节种的是玉米、红著、土豆和水稻，但古代，这些东西除水稻外还都在美洲，但水稻在丘陵地区只种在水田。

但到了地里问了有关情况，王凡才发现，这时水稻虽然有育秧技术，但还比较粗放，不是两段育秧，而且，水稻种得也不多，有好些水田是荒着的，当然，肯定的，现在也没有农药、化肥，生态得很。而且在坡地上，冬小麦种的面积也不多，很多旱地方同样荒着。现在大家忙的一个是种水稻，一个是收冬小麦，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就是种小米。

因为早期国人吃小麦和水稻都是像小米一样煮着吃，所以口感很差，小麦和水稻一般都是作为饲料。在汉朝以后，有人用石磨把小麦磨碎了再吃，这样小麦在北方才推广开来。在唐宋的时候，水稻才在南方大量普及，成为主粮。杜甫有诗说：“稻米流脂粟米白。”说明唐朝时，小米依然是主要粮食作物。长期限以来，国人因为小米的稳产和抗旱，还有习惯等多种原因，一直大量种植小米。小米也造就了这个文明，甚至有学者说中华古文化就是粟文化。但小米也限制了这个文明。华夏文明发源于北方，对于比较干旱的北方来说，稳产和抗旱的小米非常优秀，但它的产量就太让人失望了。上田丰产也就三四百斤的产量，和小麦水稻是远远不能相比的。现代表杂交水稻能轻易达到一千多斤。刚刚不久，还听说袁隆平主持搞的一种双季稻，早稻600公斤，晚稻900公斤，这在古代简直就是神话。唐宋之间的五代，虽然没有良种，但合理种植下，五六百斤应该没问题的。即使一般种，三百斤左右没问题的，小麦也大至这个数，这完全能抵上小米上田丰产。低产量的小米，在像现在王凡看到的坡地上，一亩能有个百八十斤就不错了。对于大地主来说，广种薄收，总收入差不多，但对于大多数租地种的人来说，一年累到死，也难得温饱。古代一个搞得很好的封建王朝，大至二三百年就会垮掉，以小米为主食是原因之一。在五代时其实已经有比较先进的农业技术了，但在社会动荡不安的情况下，没有得到推广。于是王凡开始把轮作技术和两段育秧技术教给大家，还有绿肥的积肥和使用的思想也给众人说了。没办法，现在没有化肥。至于种子，没办法，先将就吧。那个占城稻还在越南，嗯，现在越南貌似还没有独立。不对，越南没有独立，好像占城是个独立的，唐朝领土好像在北越，没有南越。至于红薯、土豆和玉米还在美洲，现在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