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五云出逃

周必成看到没人后凑上来，小声说：“第五云不见了。”王凡一愣，说：“他昨天下午不都还在吗？再找找看。昨天晚上非常混乱，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周必成略微皱着眉头说：“虽然他不是我们的重要成员，但考虑到他在资州甚至整个蜀地文人中的影响力还是比较大的，所以还是作了一定的保护。昨天晚上虽然混乱，但赵季良这边的力量很小，他又不是我们的重要人物，不太可能出意外。而且据投降的守将交待，他们并没有针对我们这边的袭击计划，也没实施过。我是担心他逃走了。”

王凡来回踱步，说：“第五云一直对我们不怎么友好，最近一段时间他做事都比较配合，原来还以为想通了，现在看来，是有想法，或什么计划？”

周必成说：“我马上安排各地暗里排查这件事，他现在不是在成都周边做什么，就是在资州准备什么。我让人保护好他的母亲，他很孝顺他的母亲，他母亲在我们手里，就翻不起什么大浪。”

王凡点点头，书生造反，十年不成。不用太担心。

很快让王凡震惊的事情，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两个战损报告先后报上来，放在义军首领们的面前。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张国强和唐玉更是在抽泣。一份是昨晚成都的，另一份是之前南下泸州的杨雄武在受挫后，派人快马中鞭送来的。杨雄武的战报损失几千人，其中丹山兵有近百人阵亡，而昨晚成都的战损更大，高达九千多人阵亡，而丹山来的老兵，伤亡近一千人，其中阵亡的就有五百多人。

王凡手有些擅抖，他已经看了好几遍报告，茶水灌了一肚子，还是没有完全平静下来。前些阶段的胜利太容易了，他自己也有些忘形了，他忘了自己只是个军迷，从来没有打过仗，所有的军事知识都是从网上和书本上学来的。本来就是为了偷袭，但是过了分栋山反而裹足不前，把偷袭变成了攻城。攻城就认真攻城，又想着夜袭，夜袭就夜袭，步炮协调又没搞好，这一来一回，弄巧成拙，幸亏成都力量薄弱，否则一场大败是跑不掉的。农民起义军组织训练差，一旦败了，资州那些提前起义的就是前车之鉴。想想都后背发凉。

他现在既为攻城伤的惨重伤亡难过，又有些担心杨雄武顶不住。

他又猛喝了一杯水，深呼吸了几次，总算平静了些。现在整个义军领导层都傻了，前期获胜都是轻轻松松，这一下损失了上万人，所有人都士气低迷，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王凡清了清嗓子，说：“我们的牺牲很大啊。”所有的人都垂下了头去。张国强和王华更是放声大哭。王凡不得不提高了声音：“但是，我们的牺牲是值得的。”王凡在这里把“值得”两个字咬得很重，他接着说：“成都是一座坚固的大城，我们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拿下来了，而且还顺带俘虏了孟知祥。这使我们的现在占据了非常有利的形势。可以这么说，在今年以内，整个蜀地，我们都可以解放，蜀地的广大的受苦受难的人民，就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这下所有人都明显情绪高了起来。

王凡接着说：“我反复看了下，在成都我们的损失主要还是在攻下的时候发生的。原来以为弩箭可以压制他们，结果人家用简单的方法就化解了。早知道先就直接用炸药包。还有，丹山兵阵亡主要是在过浮桥时，失足落水造成的。我们还是低估了夜盲症的危害。”

李铁匠说：“主要还是打仗我们还不熟。这次俘虏的官兵，有很多人都愿意为民府出力。我看，可以让他们训练我们的军队。这次在城下死的很多人，就是对攻城战毫无经验。还有，我们现在的军队是男女混编，很多时候男女之间为了表现或者救人，作出了无谓的牺牲。这个是不是要改一下了？”

说起来，年青人都跟着改了名字，但老点的很多人倒是念旧，所以他们的名字还是原来的职业或者绰号。

王凡说：“是的，很多地方需要改。不过男女混编，确实是我们起义初期人手不够的无赖选择。改革的话，也要一步一步来。你看下杨雄武那里，就是改得太快了。”

李铁匠看了看杨雄武发来的报告，叹了口气。

周必成说：“杨雄武会不会顶不住？”

白羽接话说：“他应该没问题，损失的都是新兵。而且还两次击退张业，最多拿不下泸州。”

王凡说：“杨雄武是我们委以重任的，这次打了败仗，还是要作出处罚的。另外胡玉兰表现得很英勇，能力也很强，我看可以担点大的责任。”

李铁匠说：“我人老了，原来还一直看不起女人。这次胡玉兰这丫头让我刮目相看啊。我觉得她领一个旅都没问题。”

在王凡的引导下，最终大家作出决定，杨雄武免去泸州舵主和第一旅旅帅的职务，降为同旅帅，暂时代理第一旅事务。杨雄武再从资州招些人新编一个旅，加上第十五旅，编成一个师，由丹山前去的刘虎胜兼任第一师师帅，新编的一个旅，旅帅由胡玉兰担任。泸州舵主由和杨雄武一起南下的冯铁匠担任。

成都这边也在整改和扩编军队。同时户部、吏部、农部等部门的建立，也标志着成都的行政机构，已经搭起了班子。而孟知祥，也在王凡的要求下，一张张的命令发了出去，就是要求西川还不在民府控制下的各州府，接受来自成都的“钦差”，进行“反污吏劣绅整治”。

随着起义军各大小头领被塞进各部门，王凡的不少标新立异的东西遭到了反对。他准备要大力发展科技，不想被各种行的“俗事”缠住，设立的内阁和CAN谋部，分管行政和军事。但CAN谋部明显地位远高于其他各部，所以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个名字不行。没办法，王凡只好把CAN谋部改名叫枢密院了。李立鸿行事果绝，王凡逐渐就把枢密院的事情交给她，而唐玉处理各种事情都很认真，所以内阁的事务就慢慢给她了。当然所有的事情都要向王凡总舵主负责。

由于成都已经控制住了，一干人也觉得该松口气了，所以大家觉得应该给王凡一个新的，比较体面的称呼。商量来商量去，大家定了一个，最终这个称呼被唐玉交到了王凡面前。王凡一看：逆熵者。

嗯，王凡顿时觉得画风不对了。一瞬间都有了时空错乱的感觉。什么道理？听唐玉解释，熵不是自然界的一个正常现象吗？熵值的增加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过程。这熵值越大，就表明一个事物内部的顺序越混乱。如果把这个放到人类社会来看，出现的各种问题，各种秩序的崩溃，就是人类社会熵值增加的一个表现。而王凡带着大家打破了这个混乱的世界，重建一个新的世界，看起来整个社会的熵值是明显减少了，逆转了熵值，所以，用这个称号，得体，贴切。王凡眼睛一亮，说：“用物理的方法来看带社会问题，这是全新的角度。那这个放生物领域行不行呢？”王凡给这些人上课的时候，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没多少章法。虽然很多人听不懂，但还是有少数人听懂了。到处都不缺乏天才嘛。没想到他们中居然有人能熵这个概念。其时心里王凡并没有把这些人的学识看在眼里，自己的学生嘛，他们有多少斤量我还不知道。现在看来，人不可貌像啊！唐玉说：“把熵的概念放到生物学，这个可以和礼部和格物部说一下。”古时对有关科技的都叫格物，所以王凡就弄了这个部。至于礼部，现在只管学校和教育一类的事情。

王凡觉得这称号太拉风了，欣然接受。但义军中很多王凡追随者，从此就开始以逆熵人自居了。

泸州，杨雄武一拳砸在桌子上。他平时不大说话，但也深知这次独挡一面的责任重大，不想稍不注意，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憋着一口气，找不到地方发泄。拿下泸州的事情已经报上去了，但应该要几天后王凡才能知道。而且这泸州的功劳也不是自己的。刘虎胜过来一点也没有嘲笑的意识，还好言安慰他。这让他更难受了。

张业还有一定的水军力量，而泸州则是刚刚把几艘楼船捞了上来，其他的船还在建造，没法打张业。对了，首长不是说过攀枝花吗？据说在泸州上游？

杨雄武把地图拿过来，顺着长江看了上去。

弥牟镇，街上人并不多。东西川的大军昨天就在前面撕杀，不想遭受无妄之灾的人早就躲得远远的。

三匹马奔驰而来，马上的人穿着奇怪，红色上衣，黑色裤子，头戴着一种奇怪的三角帽，身上背着像是铁管子一样的东西。三人脸色看起来非常疲惫。他们进了一间客栈，要店小二照顾好马之后，进了一个房间。一个时辰之后，三人都换成行商打扮，和店家结帐之后，上马向北方飞奔而去。这个时候，王凡一干人等还正在研究孟知祥写给他西川大将的信。

直到几天后，周必成才火急火燎地跑来找王凡：“不好了，第五老夫人好几天前去世了，我们在她家附近发现了一座新坟！”

“什么？”王凡有些吃惊：“老夫人身体不错啊，怎么会去世了？第五云有没有消息？”

周必成说：“现在查清楚了，五月初四那天晚上，保护第五云的有三个人，都是我们的火枪手。不过有一人原来和第五云关系就很差，因为这样，我们就安排这人监视第五云。那天晚上很混乱，第五云和三人一起进城，但城中又发生了些零星的战斗。有两个火枪手在战斗中和第五云走散了。他们后来再也没看到过第五云。第五云和监视者，就是从那时候消失的，没有见到尸体。而且，我们牺牲的战士有一个人衣服不见了，他的火枪也没找到。还有，俘虏中，守将中有个袁城，也不见了，在收押的时候就不见了。当时正好抓到了孟知祥，全城都在欢呼，估计让他逃走了。”

王凡说：“就是说我们失踪了三个人，三枝火枪，还有三套军服？有没有在什么地方发现什么线索？”

周必成说：“这就是我要说的，有人在新都一带发现过有我们的三名战士骑马往北方去了。但是我们没有派出过向新都以北的任何力量，从目击者描述的情况看，三人中有一人很可能就是第五云。当时的时间是初六早上。”

王凡说：“这么说袁城和我们的监视者都和第五云一起逃走了。我们的监视者叫什么名字。”

“吕怀德。”周必成的回答很简单。

“他是客户吗？”王凡问道。

“是的，很穷，文盲。家里就他一个人，不是我们起义，他多半会饿死。他因为租的地和第五云挨在一起，经常因为田边地角的问题和第五云闹矛盾。”周必成答到。

“这个监视者有问题，他一定和第五云还有其他关系。”王凡说：“我们有些低估第五云了。”没问题才怪，王凡心里嘀咕，这些客户全是贫农，基本都是文盲。取个名字都是什么猫啊狗的，这家伙怎么会有个这么像模像样的名字？

“不过，”王凡说到：“原来我们最担心的，是第五云利用他的影响力，跟我们唱对台戏。现在他人走了。这个问题应该不存在了。多注意一下一可疑人员，不要再出纰漏了。”

在王凡打发了周必成，开始写一些东西。现在成都一带已经开始走向正轨，很多行政上的事情不需要他亲自操心了。他准备实开始实施工业化，他决定首先从解决动力开始。整个四川地区河流纵横，他想先造水车。还有，他学的东西非常驳杂，涉及面很广。如果在现代，他这门门懂，样样瘟的人，什么也干不了（实际上在现代，他也什么没干成过）。但他知道的很多东西，对于五代十国来说，简直就是高科技。他必须把这些东西都记下来，不然万一哪天忘记了，可就亏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