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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历史架空>逆熵>第三十三章 丹山防守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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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丹山防守战

小说:逆熵 作者:谋事在人 更新时间:2021/2/11 14:22:10

张业看着丹山县城,无喜无忧。

丹山县县城低矮,没有护城河,他看不出有什么可据之处。进入丹山地界后,见田地庄稼长势极好。随便抢了几处村庄,丹山村民的富裕和民风的强悍都让他吃惊。几乎家家都有几百上千斤的存粮(丹山刚刚收了小春作物)。而前面普州大部分人都没有多少粮食(普州义军来得迟,很多人都还是丹山起义前的状态。)。村民的强悍则让他心惊。一路上抢来,没杀几个人,大部份都逃掉了。面对大军来袭,这些村民毫不畏惧,竟敢反抗官兵,还敢与官兵正面厮杀。开始他和整个水军都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在抢一个只有几十人的小院时,他的一名厢指挥使,居然被一个小孩子用火枪的死。那小孩不过十岁左右,一枪就爆了厢指挥使的头。小孩在随后的装弹过程中被砍死,但带给张业和整个水军的震撼却是巨大的。虽然在泸州战败,不过张业认为那是光头贼的正规军。但这只是抢几个村民,咳咳,是找几个村民征粮,就连厢指挥使都被打死了。一路走来,粮虽然征了一些,但人没杀几个,自身倒是伤亡了好几百。那些村民用长矛和官兵对攻,往往几个人打一个,官兵大队上来时,他们往往一伙而散,利用地形逃掉。

火枪可是好东西,张业研究了火枪,发现其威力巨大。可惜一路来虽然时有火枪出现,但也只缴获了那个小孩的一支。在渝州休整时,张业打听到光头贼的两种新式武器的名字,火炮和火枪,所以他知道这就是火枪。光头贼的兴起之地,居然连村民都有火枪,难道现在光头贼的火枪已经要不完了?张业有些不敢想。

在距离丹山县城三里的地方,张业扎下大营。他记得上次和光头贼交战,光头贼的火炮射程有两里。

现在正是下午未时,张业让士兵饱餐战饭,便列队出营,攻击丹山。一路上张业已经制作了不少云梯。丹山县城低矮,他想一鼓而下。到了丹山县城附近,他只抓到一个老太婆,但什么也问不出来,老太婆又叫又骂,还踢人咬人,只好一刀砍了算了。连老太婆都不怕官兵,丹山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听着城下隆隆战鼓,丹山县城的城墙上什么动静都没有。战士们盯着缓缓开来的敌人,一动不动。

丹山城墙上没有滚木雷石。丹山火药厂全搬进了县城,现在城墙上全是炸药包。

两百步,约三百米的样子,张业军开始加速冲锋。

丹山县是在丘陵地带,为了避免出意外,也为了瓦解城内斗志,张业只攻东门。

这时城上有人高叫一声:放。

顿时,无数弩箭从丹山县城里飞出来。粗大,粗糙,毫无美感的弩箭,在张业水军看来,就是光头贼的标志性武器之一。弩箭从天而降,覆盖了水军的前半部。尽管比较稀疏,还是有一些人被射中,水军顿时有些乱。

张业在后方亲自擂鼓,冲过去,一定要冲过去!他心里已经非常意外了,他这次是偷袭,丹山县应该没有准备才对。可为什么空虚的丹山,让他感觉戒备森严?

这时只听一轰隆一声,像闷雷一样,一颗炮弹从丹山县城上飞了出来,直接砸中了水军进攻中部,然后又是一声惊雷般的巨响,炮弹爆炸了。只见一些残肢断腿和一个人飞上了天空。爆炸处三五步的范围内,水军倒了一片。接着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又有炮弹在水军中爆炸,又是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水军大乱,上次见到的火炮就是一颗实心弹,砸不死几个人。但这回怎么会爆炸啊?而且好像还多了一门炮。

张业看得清楚,丹山县的火炮比泸州时更强,不过看起来同样发射不快。

前面被弩箭覆盖的前军有很多人并没有受伤,丹山的床弩少,弩箭较为稀疏。他们是老兵,猫着腰继续冲锋。张业的水军在渝州休整时,总结过光头军的战法。他们觉得光头军的火炮虽然威力巨大,但像是很长时间才打一发,只要快速冲上去肉搏,就一定能打败光头军。唯有弩箭威力巨大,也只有快速冲锋一途。

他们很快冲到弩箭的射程以内了。忽然城上如炒豆声一般响了起来,最前面的士兵顿时倒了下去。炒豆声响个不停。后面的士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接着冲,结果又倒了下去。几个呼吸的时间,水军最前面已经已经倒下了不少的人。

水军第一次面对火枪。这火枪了弹不像弓弩,看不见,只看见人中弹后倒下。军官们知道这是火枪,也是震撼,士兵却有很多不知道。他们只看见战友们纷纷倒下。

死亡不可怕,不知道原因的死亡才可怕。箭雨还在持续,炮弹还在炸响,前进和待在原地都会死亡。水军终于顶不住了,呼啦一下就溃了下来。军官高叫:“那只是火枪,不要怕,不要跑!”但没人听他们的了。说实话,军官也怕,见大势已去,也只好跟着跑回来了。

张业不吭声,默默地看着军队退下来。

城墙上贺平看着水军如潮水般退下去,问道:“敌人退了,要不要出城追一下?”

冯道摇头说:“敌人损失不大,不要去。传令将士们抓紧时间休息,防备敌人再来。”

张业没死多少人。看着一众军官,他冷冷地说:“我看光头军虽然有两门火炮,而且还会爆炸,但同样要不少时间才能射出一发。他们的弩箭也不够多,为什么冲不上去?”

一名军官说:“将军,敌军城上有很多火枪,盔甲和盾牌都防不住。”

张业拿出缴获的那支火枪,放在桌上,说:“这火枪是好东西,但也要数十息才能射出一颗弹丸,比弩还慢,只要猛冲上去,他们就没有发射的机会了。”

另一名军官说:“我们再冲一次,定能拿下丹山!”

张业正色道:“好,就以你部为前锋,马上出击。传令将士,先登城者,城中美妇任其挑选。”

“还有”,张业说道:“传令将士们拉开距离,这样光头军的火炮就打不了几个人了。”

贺平正在城上巡视,忽然见张业的水军又从营中涌出来,呼喝着开过来。贺平立刻高声叫到:“敌人又来了,准备迎敌!”

坐在地上休息的这些跑堂伙计、推销员和各类务工人员,匆忙跑向自己的位置上,将弩箭张开,安上箭支,紧张地看着前面。

没错,守城一线的是丹山新募的人员,第三旅除了火枪手,都还在下面待命,第三旅还没有装备火炮,所以那两门大炮的炮手也是军工厂的工人充当的。冯道见张业来势汹汹,在不知道援军何时赶到的情况下,不敢用上全力。尽管她已经收到了援军在路上的信息。第三旅被当成了预备力量和最后的决定力量。

张业的水军在开到前面时,忽然散开了很多。贺平看得眼睛一缩,这张业学得真快!随着密集的鼓声响,水军顿时呐喊着冲了过来。城上火炮轰鸣,箭如雨下,但没有阻挡他们的脚步。火枪“乒乓”响个不停,不时有水军士兵栽倒在地。但这回他们没有迟疑,迅速地冲到了城下。

嗖、嗖、嗖,水军跟上的弓手已经进入射程,开始对城上进行火力压制。

“啊——!”有推销员新兵被射中,开始惨叫着满地打滚。不过他们没叫多久,迅速有医护人员冲上来把他们抬了下去。

啪,一具梯子搭了上来。

“准备肉搏!”“准备肉搏!”丹山城上各级军官的叫声不时响起。新兵们一阵慌乱,有的拿刀,有的拿长矛,有的拿炸药包。

冯道看得皱眉,对贺平说:“传令第二矛队准备上城肉搏!”第三旅和整个义军编制一样,由弩兵和长矛兵为主,只有少量的刀盾手。这次守城,第三旅临时组织了五支矛队,二十人执长矛,配三名刀盾手。由于第三旅男子较少,所以少量的刀盾手就由男兵担任。

城下忽然传来一阵兴奋的吼叫,有人爬上了城头!

远远的张业看到有人上城,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第一个爬上来的是一个络腮胡子,他一抬手架住砍来的刀,顺势往前一冲,用头顶翻了来人,再抬起一脚,踢倒了另一个赶来的新兵,正要往前冲杀,忽然三支巨箭射来,其中一支正中前胸,巨大的力量贯穿了他的胸膛,同时带着他滚下了城头。

更多的水军爬了上来,新兵们慌乱地冲上去拼杀。上来的水军老兵较多,他们的武器更多是短刀,这是近战利器。他们轻松砍倒了涌上来的新兵,开始破坏城墙上的床弩。

这时火枪的乒乓之声传了过来,水军顿时有几个人倒下去。“冲上去!”水军们呼叫着,冲过来和新兵粘在一起。新兵抵挡不人住,不断后退。

这时听得一阵娇喝传来,第三旅的一支长矛队迈着整齐的步子,平端长矛,从新兵后面走出。新兵纷纷躲到一边。长矛队身着红黑军装,步伐整齐,虽然大多是女子,但散发的气质和新兵明显不一样。上城的水军们一看,玛德,这才是光头贼的正规军!

“前进!”第二长矛队呼喝着徐徐过来,不快,也不慢。

“上!”水军们纷纷向前。

“杀!”一声娇喝,长矛整齐刺出。扑扑几声,几名水军被刺中倒地。

“前进!”“杀!”长矛再次刺出,又是几声闷响,又有几名水军被刺中倒地。

水军们士气为之一滞。第一次在泸州战败,就是败在光头贼的女兵手里。现在女兵再次出现,水军们觉得又不好了。太邪门了,这光头贼的女兵怎么比男兵还厉害?!

有一名水军看到了女兵的弱点,这长矛都很长,比一般的长矛都长得多,贴身必定不利。

在女兵的长矛再次刺出的时候,这名水军就势一滚,到了长矛林的下面,他接着往前滚,准备贴身近进。另外的水军也看出了名堂,纷纷往下滚。

滚得最快的水军快要近到女兵身前时,突然被一面盾牌挡住了。他暗叫不好,忙凭着感觉,挥刀来架,听得哧地一声,一把短刀擦着他的刀刃送了进来。冰冷的刀身顺着脖子锁骨处,捅进了他的胸膛。他双脚蹬了蹬,不动了。

另外两名水军也被刀盾手干掉,后面还在滚的水军一看不对,又滚了回去。

这一来一回,长矛队稳稳地又向前推进了不少,水军再退,贴着墙边了。长矛队再次刺出时,被刺中的水军倒下前,双手牢牢地抓住了长矛,不让长矛收回去。城上的水军要拼命了。因为现在已经退无可退,跳下城墙也会被摔死。

最前排的长矛兵放弃长矛,从阵形的通道退到了最后面。第二排长矛手顶到了最前面,水军们一看,这下完蛋鸟。在这紧要关头,又是乒乓几声乱响,水军们又倒了几个。这下水军们军心大坏,有人开始不管不顾往城下跳。城下已经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不一定会摔死。

“前进!”“杀!”长矛兵再一次刺出长矛,最后的水军被捅下城墙。

这是城墙上唯一一个被突破的地方。很多地方没有破。新兵们按事前训练,不断地掀翻梯子,水军没办法爬上来。

城下正在焦急时,只听得轰的一声,第一个投下城的炸药包炸响了,黑火药的药包威力不大,但也不小。残肢断臂飞上了天空,周围的几十个人顿时被炸死。紧接着,针对密集的人群,炸药包轰轰的响个不停。丹山城墙下顿时如人间地狱,城墙下几米远的地方,所有的人全变成了死尸。而且这种被炸药包炸死的尸体,因为爆炸速度很快,近的死无全尸,远点的看起来身体完好,却了无生机,可脸上来保持着原来的表情,比如正在笑的脸。这让这些尸体看起来极其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火药对人的爆炸威力一展现,水军们再是精兵,也受不了了,纷纷溃逃。

这次水军损失比较大,约有七八百人的尸体扔在了城下。

张业看着城下逃回的水军,皱着眉头,他一侧头,看到了城南的一处建筑。

这里是丹山的火药厂。

在水军下一次进攻时,张业的一队斥候过来了。

厂里已经完全搬空了,但房子却搬不走。工厂的门很大,斥候有三个进了厂里。

高大的厂房,整齐的宿舍,空气中迷漫着略带刺鼻的味道。一个斥候说:“这是火药的味道。我们缴获过光头贼的火枪和火药,就是这味道。”

另一斥候说:“这么说这是光头贼的火药作坊,你先回去报告,我们再看看有没有没跑的工匠。”

第一个开口的斥候转身离去。在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觉得踩到了什么东西,一看,是地上一些浮土。“莫非这下面藏了什么东西?”斥候一边往外走,一边对里面的两人说:“这里有些新土,你们一会儿看看下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听着里面答话,他已经走了几步。这时只听轰地一声巨响,这名斥候顿时失去了知觉。

外面的斥候们离大门还有些距离,他们只听得如天雷般的一声巨响,电光一闪,大门和门口正出来的斥候就不见了踪影。斥候们吓得两股战战,几欲逃走。很快,大门的碎片、泥士从天上掉下来。还有一条手臂,啪地一声砸在了跟前。

就听得噗噗几声,斥候们中有人已经污染了裤子。

又一次败退,折损了五百多人,水军们又回到了营中。这回连城墙都没摸上去。

张业这次不单得到了损兵折将的结果,还从混身屎尿臭味的斥候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南边的那个建筑是光头贼的火药作坊,里面已经没有了工匠,也没有制备火药的器具。光头贼在门口设了个机关,炸死了一名斥候。

张业刚才是听到南边一声巨响,原来是光头贼的机关发作了。

天黑前,张业又发动了几次攻击,有两次曾一度攻上过城墙,但还是被赶了下来。

新募的这些外来务工人员,经历的战火的洗礼,开始迅速从新兵转变成老兵。夜幕降临时,低矮的丹山县城,依就巍然屹立。

张业没有夜战的把握,只好收兵休息。

丹山县里则是一片忙碌,抢救伤员,修补城墙。还要派出少量的人,冒险出城,清理城下的尸体。张业的几次进攻,丢下了两千来具尸体。为了防止尸体腐烂引起瘟病,也为了防止尸体成为明天张业进攻的垫脚石。清理尸体就成了必要的事情。

革命战争年代经常把进攻叫吃肉,防守叫啃骨头,说明防守永远比进攻吃亏。

张业要轻松得多,各项事宜安排下去,吃完晚饭就可以睡觉了。

当然,睡得并不轻松。

冯道派出的袭扰部队,全是火枪手。在正艰难守城的丹山县,火器又十分的紧缺。这种情况下抽出火枪手,可以看出冯道的魄力和远见。

在张业刚刚进入梦乡时,一喧闹惊醒了他。有手下来报:“光头贼全力前来夜袭,我军已经遭到了光头贼最精锐的火枪兵的攻击!”

张业麻利地翻身地床,马蛋!我不去找他们,他们竟敢来打我?

他听得营外稀疏的火枪声,命一队人出去迎战,并再三交待:火枪射击慢,快速冲上去,短兵相接!

然而很快出击的人回来了。

没有人!

张业吃了一惊,再三询问,都是一个答案,营外根本就没有人,更不要说什么大军了。

张业惊疑不定,勉强睡下,还没睡着,又听得乒乓声响起。

他连忙起来,大营已经沸腾了,他又安排人出去,结果又是没找到了。张业觉得自己没听错,是火枪声。有火枪声,那肯定是光头贼的主力啊,想想不对,让人出去远点看看,还是没有人。

没什么结果,张业只好又睡下了。

结果又是在刚要睡着的时候,外面又吵起来了。反复几次,张业派人前往丹山城下看看,回报说城上防备森严,城下尸体已经被清理了。

防备森严,说明光头贼主力还在丹山县城。那这些火枪兵,只是些让我不能安心睡觉的袭扰游击?

用最精锐的部队来袭扰,张业闻所未闻。看来丹山守将能力不凡啊!

明白了这不是主力来袭,张业做了相应的布置。火枪兵见达不到效果,还容易被粘上,就没来了。张业在亮天前总算睡了点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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