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攀枝花行动

枢密院原本是制定了一个夺取攀枝花的计划，并且发到了泸州。

杨雄武对计划作了一点很简单改动。原来对大义宁的攻击路线，是沿长江而上，一直到达东泸水的分界点，并相机逼进越析州（今天的云南宾川县一带）。这条路线主要是威逼大义宁。让他让出长江两岸。但杨雄武认为这个计划不太好。长江的有些地方已经离人家的首都很近了，你要人家在眼皮子底下割让一大片土地，这不太可能吧。现在一讨论，众参谋人员也认为当初制定计划太草率了，不太可能达成目的。杨雄武提出再加一条进攻路线。在戎州往南。先降服昆明蛮，再从陆路，往西南穿插，进攻大义宁的东京，拓东城。然后，再视情况进逼洱海，压迫太和城。太和城是南诏旧都，离现在的都城羊苴咩城也不远。加上长江上的威慑，杨雄武认为可以达成目标。而拓东城地处滇池，物产丰富。万一在洱海方向受措，就地补给也方便，不致太过被动。

这昆明蛮是杨雄武的叫法，唐朝末年以来，黔北、黔西北，以及滇东北地区，处于无人管辖的样子，当地的土司有时依附于临近的大势力，有时又谁都不理，基本处于独立状态。因为听说他们中有号称昆明的，所以杨雄武就把他们叫做昆明蛮，不是说南方的就叫蛮吗？其实，从血缘上讲，他们不是蛮族，而是汉唐以来，中原文明派出的南征部队的后裔。他们依然以汉人的名字来取名，但穿着习俗，已经与当地人有很多相似了，当然，汉话他们说得也很顺溜。而且他们不承认自己是华人。他们之中有一部盘据在播州（遵义）一带，以杨氏为首，从唐朝中后期开始，一直到明朝后期的万历三大征，才被攻灭。所以有网友调侃说，这播州才是年代最长的一个朝代。

杨雄武的一条攻击路线，就像一记左勾拳。但因为是陆地行军，而且还要经过很多敌方控制的区域，意外因素太多，所以很危险。很容易遭到失败。

枢密院对这个杨雄武的计划进行了反复讨论。最终还是认可了他的计划。但南线行动部队增加了很多军医和相应的药械，主要担心南方的瘴气。

另外，枢密院根据王凡的要求，又增加了一条攻击路线，这就是北线。王凡基本就是个市侩心态，他担心第一次对外作战，行动上只是要个攀枝花，对大义宁伤害不大。万一这大义宁不答应，时不时地对攀枝花进行骚扰，那炼钢也就太不安全了。要是随时在攀枝花驻上一支重兵，也太不化算了。除非能有其他地方能补偿。枢密院查看了地图，认为大义宁继承南诏，不但占了唐代的姚州，还占了戎州南部和嶲州（今天的凉山自治州一带）大部，江水以南不去说，这嶲州基本上在江水以北。在江水内河舰队行动后，没有水上力量的大义宁就无法支援嶲州，这样嶲州就成了囊中之物，派一支部队前去接收便可。考虑到南诏历来对蜀地的防备，嶲州北面和东面应该有很多防御措施，这支接收部队一分为二，北面黎州只派少数人大造声势，主力跟随江水舰队行动，到攀枝花时再北上，收取整个嶲州。

对大义宁的行动在九月初展开。由黎州当地驻军大造声势，先对嶲州进行袭扰，让他们觉得蜀人马上就要打过来了。同时，得到了五门60迫击炮的杨雄武，率领第一旅，南下长江南岸，突袭昆明蛮。然后胡玉兰率领江水舰队，携三个旅的兵力，沿长江西进，直达东泸水分界处。在这里，放下在丹山保卫战中表现出色的第三旅，他们将前去收取嶲州，现在第三旅也被升为主力旅了。另外两个旅将随胡玉兰西进，在合适的地方停下来，上岸列阵，形成威逼势态，吓唬吓唬大义宁，只要他们肯签定个不平等条约就行了。一方面吸引大义宁的注意力。另一方面也是切断长江北岸的联系。

张业败亡之后，胡玉兰在渝州一带布防，她把江水的防线一直推到了夔州。而原来张业留在渝州的船只，还有泸州捞起来的楼船，加上新造的不少舰船，在胡玉兰的整合下，组成江水舰队。

楼船是中国的特色，非常高大，但吃水很浅，风浪大了多半会翻船。王凡也是没办法，现在是百废待业，他只是按照帆船和现代船只的结构，造了些几十吨的小船。尽管是小船，但那也是相对二十一世纪来说的，二三十吨的载重量，水战、运输都还将就。而且，它们的动力还是风帆和螺旋桨。螺旋桨是由畜力带动的。这不是还没造出蒸汽机吗。

由于逆熵人的撑腰，泸州渝州的很多穷苦人生活好了起来。他们有不少进了造船厂。在厂里他们迸发出了巨大的工作热情。这样造船厂的效率，对于封建社会来说，还是非常高的。

三百多艘船只，加上几艘楼船，绵延十多里，也颇为壮观。

江水上游越来越窄，水流也越来越湍急。船越来越慢。

胡玉兰站在船头，身披将军的斗蓬。江风吹来，威风地斗蓬随风飘舞，显出凹凸有致的身材。身后有几名男兵看得傻呼呼地吞口水。

感觉船速快赶上蜗牛了，正当胡玉兰正考虑是不是把最大的楼船放下，用小船赶路时，就听到瞭望手的喊声：“发现浮桥，敌军浮桥。”只见前面大江上，出现了两条黑色的长龙，横在江面上。胡玉兰举起望远镜，看到长龙两头有些类似营寨的建筑，长龙上面有零星的几个人在来回走动。大义宁的浮桥！这时又听到有瞭望手高呼：“发现东泸水！”

这时有一名女兵上前：“报告！发现敌军浮桥，发现东泸水，我军已经到指点作战地点。”

胡玉兰放下望远镜，美目依旧看着前方的长龙，说：“命令炮舰，装实心弹，轰击浮桥。”

由于王凡的原因，火炮的更新有点快，但旧的大炮还是有威力的，所以现在是不管前装后装，还是线膛滑膛，都在生产。由于触发引信没有普及，所以实心弹对大的目标还是有相当威力的。

少倾，“轰、轰、轰”的炮声响起，胡玉兰举起望远镜，随着炮弹落下，水面激起高高的水柱。水柱落下，两条浮桥从中间断开，破碎的木板开始顺流而下。

这时瞭望手的声音响起来：“敌浮桥已经摧毁。重复，敌浮桥已经摧毁。”

胡玉兰把望远镜转向岸上龙头旁边的营寨，平静开口：“命令更换开花弹，轰击敌方陆地营寨。”

不久，“轰、轰”的炮声再度传来。大义宁的营寨上，无数的残肢断臂和破布、烂木头飞上天空。

三轮炮击之后，瞭望手机器般的声音到度传来：“敌寨已经摧毁，重复，敌寨已经摧毁。”

胡玉兰放下望远镜：“传令，水军陆战队上岸，建立滩头阵。”

大义宁的防备相当松懈，当看到高大的楼船和一眼望不到头的船队时，纷纷惊惶失措。胡玉兰一击得手。

胡玉兰原本是要在此地放下两个旅，一个在两岸警戒，并协助勘探队（其实基本就是些风水先生）寻找铁矿。另让第三旅按计划北上接收嶲州。

但审问了被俘的士兵才知道，这黎州方面的袭扰太给力了。大义宁全国的主力，都开到嶲州了。

一方面是为了给嶲州有反应时间，另一方面也是从渝州到泸州的船队需要整合，而第二批十门迫击炮也需要时间才能运到。枢密院对胡玉兰的开拔时间要求比较迟，比黎州和杨雄武晚了十三天。而大义宁却能通过烽火台，却迅速得到了消息。

大义宁的皇帝杨诏，他是通过废黜了他的哥哥杨干贞，才登上帝位的。由于得位不正，他急需要一些功劳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他早就听说了蜀地发生了混乱，正想着是不是出兵把长江边的戎州给并吞了。但却接到了更北方的黎州要大举入侵的消息。黎州在蜀地是羁縻州，历来蜀人都任命当地人作刺史，总揽军政。一旦有外敌入侵，必定向成都求救。杨诏认为现在蜀地大乱，黎州多半是想趁机自立，入侵会昌府（南诏一直到大理，把嶲州改名为会昌府），是想扩大地盘。这风可长不得！再说，这黎州一州之地，怎么能与我大义宁一国相比？我正想吃掉你，你到自己送上门来了。天与不取，必遭其咎。

所以杨诏马上集结大义宁的精锐部队，亲自率军渡江北上。空虚的国内留给那些反对派可不行，特别是通海节度使段思平。这么好的机会，让这些人做炮灰可是不错。

得知这一情况的胡玉兰，当机立断，命舰队和少量部队向南方警戒，她本人带着三个旅，向北方挺进，准备吃掉大义宁的主力。同时她向成都飞鸽传书，要求加强黎州方向的力量，防止被杨诏得手。

刚上岸不久，就有一股约五百人的大义宁军队开过来。他们吹起牛角号，敲着战鼓向义军发起进攻。胡玉兰用迫击炮轰击回应。迫击炮的威力可不是吹的。炮弹在人群中炸开，残肢断臂满天飞。没见过这场面的大义宁军吓傻了，很多人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审问俘虏，这是大义宁的江防部队。他们的主力现在正在前往会昌府的治所会川城。

由于有东泸水的便利，胡玉兰水陆并进，向北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