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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苦笑的味道小说:历史的指针 作者:书间一文虻 更新时间:2021/5/8 10:35:37 枪声让密斯宋公馆乱作一团,密斯宋的女管家一面带人循声查看,一面派人速报秦局长。 女管家等人来到隐室密屋,只见钟大棒刚光顾过的新房洞开。 一壮汉倒卧血泊中,隔壁房间密斯宋身中数刀,早已气绝身亡。 秦局长带人匆匆赶来,查勘现场验尸后,秦局长说: “宋小姐身上有两处致命伤,割喉插心窝,刀刀致命。 男性死者一刀毙命,下面**子被割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凶手下此狠手?” 随员黄探长说: “死者身上无枪伤,当时却有三声枪响,卑职摧测,这是土匪干的! 而且这伙土匪是老弯的人,因为他们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作案得手, 须鸣放三响‘威武炮’,以示吉庆。” 女管家说: “死的男子是公馆护院拳师鲍大壮,宋小姐手袋和两间房间里的贵重物品, 并无丢失,只是鲍大壮遇害的房间,少了一床被单。” 秦局长说: “活是土匪干的,房里贵重东西不动,应该是有人雇匪行凶, 只要人命不谋钱财,看来密斯宋得罪的人来头不小。 鲍大壮下面**子被割,定有奸情,但凶手为啥单单拿走一床被单呢?” 黄探长说: “局长高明,这失踪的床单,应是破案的关键。” 秦局长说: “破案固然很重要,但眼下有件事更重要。” 黄探长不解: “还有啥事比缉凶重要?” 秦局长白了他一眼说: “你看不到自宋小姐遇害,花界女郎精神大受打击, 颇有‘近感世事纷纭,尤觉悲观,以故无论何事,概不闻问’之态, 她们若歇业,‘乐户捐’我们找谁要?” 黄探长恍然大悟: “局长高明,花界歇业,警局失了薪饷一大来源, 我们得饿肚皮,办案哪会有力气?” 秦局长说: “你马上回去拟文,以警局通令严禁龙安花界歇业,以免影响乐户捐。” 黄探长应声“是”,急急忙忙离开了办案现场…… 密斯宋遇害的消息,瞬间传遍全城,城里一些太太夫人幸灾乐祸说: “活该,都是摩登惹的祸! 谁叫你整得油发粉面,脸唇涂红,奇服怪装, 高跟革履,杨柳细腰活跃在大街呢? 又把男人心思揣摩得最透彻:好戴高帽子,好听秘闻,好喝迷糊汤。 一句我爱你,一度枕边话,一块小手绢,哄得男人就像得到无上的安慰, 不知天高地厚了,忘记家里还有老娘呢。 我们女性的腿,以前是严守秘密的,都用带子把裤脚扎绑起来的。 这狐狸精一来,上是半截胳膊的旗袍,下边是长仅三寸的裤衩。 那腿,从小腿上端以至大腿下端,公然露出二尺来长。 有胆量,何妨不穿衣服,不穿裤子,往那热闹处去逛逛!哼!” 这些心生怨气的女人数落完,她们的男人赶紧附和,虽然他们没少往密斯宋公馆那儿跑,这话一出嘴就义愤填膺了: “她哪里算得上摩登?只不过香水、香粉、胭脂尽量使用,烫发花样尽量翻新。 走过路来,尽量扭捏,太太、小姐、舞女、野鸡都是一样的,教男人难以识别。 说错了妓女,是土包子,说错了太太,要挨耳括了。” 大多男人还是深觉可惜,毕竟密斯宋是龙安城“摩登”界的一面旗帜,摩登美人如玫瑰,亲近她刺人,不亲近她爱人。 唉,“摩登”是时代,是时髦,反正是一种新潮流,上河添水下河浑,谁也脱离不了时代的影响。 当然“摩登”的标准会变,从前有从前的摩登,现在有现在的摩登。 小高澎一天天长大,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韩夫人在感慨“吾家有女初长成”时,曾和女儿畅谈摩登女子羡慕崇拜影星,并希望结交度其摩登的甜蜜生活之事。 韩夫人说: “在科举时代以前的摩登女子,最爱才子、名士。 为什么呢?因为那种时期,出风头的,只是才子名士。 前清末年的摩登女子,最爱伶人,尤其爱武生,间或有爱大鼓艺人的。 因为伶人、武生、大鼓名家,都很出风头。 乡村的摩登女子,最爱拳师和教书先生。 因为乡村里面,也只有拳师和教书先生出风头。 初入民国的摩登女子,最爱学生。 因那时的‘洋学生’,也最出风头。 随时代进化变迁,现在的摩登女子或爱魔术师,或爱演说家, 也都是一时最出风头的,至于爱影星,更是一种摩登潮流,但……” 高澎笑道: “母亲大人接着一定会说,所谓‘摩登青年’,爱慕的心理,多半是虚荣的,而且无价值的, 您放心,女儿不会让一念之差,成为自己终身之累。” 韩夫人笑道: “我女儿长大了,已不消**心了。” 钟大棒接到密斯宋被杀的消息,他大吃一惊,诸多疑问也萦绕在他心头: 鲍大壮为何被捅死在“新房”?那位我连姓名都不知的“新娘”去了哪里? 难道她是位绝顶高手,酒醒后泄愤杀人?可她身上没枪啊,枪响三声如何解释? 难道是老弯和我分手后,又去公馆行凶杀鸡儆猴?他的时间分明不够…… 钟大棒派人探听秦局长破案进展,他明白姓秦的对他一向是豺狗念佛珠,表面假仁假义,暗地里是杀人和尚念大悲咒,口是心非,置他于死地的念头从来是有增无减。 这次若被姓秦的查出他私通老弯,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钟大棒疑虑未解,熊大炮又派人来请,钟大棒不觉苦笑起来。 他觉得他这种苦了还得要装着的笑,这会儿有了两种迥然不同的味道。 对于秦局长的感觉,他如出门遇见了恶狗,狗乘他不备,冷不防呜哇咬他一嘴,虽然不十分利害,裤子总被撕下一大块,腿上也留下牙印,恰巧自己穿的服装又是相当的体面。 这时自己腿伤既痛,裤子大破**,自己又没有裸奔的勇气,岂不是很苦? 然而对于狗,除了付之一笑,你能和它讲得来什么道理?这笑既不是为敷衍谁,也没啥目的,更不是寻狗开心,就是一种不受逼廹的不得不笑,或者这笑带点艺术性的、有风度的笑。 他去见熊大炮的笑,就很似妓女挨着老鸨的打,见了陌生的客人仍是嫣然一笑,为讨客人的欢心削减老鸨的怒气,表面虽笑着,心里终是苦呀! 那一刻,钟大棒对密斯宋和那些花界女郎竟有些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密斯宋遇害后,花界女郎人心大乱,有人歇业观望事态进展,而秦局长以警局通令严禁花界退捐歇业,以免影响“乐户捐”。 话说白了,就是花界女郎无论在精神上或经济上受什么压廹,也不准停止营业,以免影响警局收入。 再干脆一些:秦局长主政的龙安警局逼迫花界继续卖ying。 钟大棒暗骂秦局长一声,花界女郎通常叫摇钱树,龙安摇钱树的大老板便是秦局长,因为“乐户捐”是警局最大的收入的一项。 一旦花界歇业,警局收入大受打击,为维持薪饷来源计,不得不勒令禁止,哼,花界与警局关系之深,有若是者!可以说警局与花界相依为命,怪不得老秦对密斯宋的死如丧考妣…… 钟大棒肚皮官司一路难分难解,他迟迟疑疑来到熊大炮兵营,发现曹友贵也在,田参谋长正陪着闲聊。 熊大炮从内室走出来,向曹友贵和钟大棒拱拱手说: “大军剿匪靖境,军饷入不敷出,士气颇馁。 今天请二位龙安父母官前来商议商议,拿出一个方案以解熊某燃眉之急。” 曹友贵说: “这个,不是田赋刚刚征收了一次吗? 这又要向老百姓开口伸手,卑职恐触众怒,民变通匪资匪,大军劳而无功。” 熊大炮说: “此次剿匪,非同小可,熊某毕其功于一役,功成则保龙安数年无扰。 将士用命安境,岂能不重赏?重赏之下,人皆勇士,我何患剿匪不胜? 总而言之,卖命钱不到位,就如在座各位解除不了自家老婆的困难,就解除不了自己处家的困难。 熊某解除不了下级和士兵的困难,就解除不自己职责和作战上的困难。” 曹友贵哑然,想说曹某解除了你熊大炮的困难,就难解除我施政的困难。 他话到嘴边,终不敢出口。 曹友贵沉吟半刻后说: “龙安财税空虚,小民百姓山毛野菜裹腹,田赋再征,可能抬花轿遇上送殡的,你死我活,不得并存。 这次筹饷,还是让商会和乡绅大户摊捐吧。” 钟大棒说: “近人不说远话,卑职认为大军兵马未动,寸功未立,摊捐百家,众心难服。 与其兴师动众说服百家,不如一客不烦二主,只烦一家好了。” 田参谋长说: “钟团长聪明人也,识者曰宝,不识者曰草。 龙安城有那么一家大户,富可敌国,只须言词恳切,晓以大义,动以利害,事必成功。” 曹友贵眼睛一亮,笑道: “龙安城穷千家,富一家,他不出钱谁出钱?” 钟大棒说: “彭先生出远门去了,这段时间不在家,我们上门去借,彭老太爷的话,还是比较好说的。” 熊大炮说: “彭先生曾当过熊某几天顶头上司,这事我不好出面,就劳烦曹知事和钟团长跑一趟,但不可过伤人情。” 钟大棒无事生非想找彭家的难堪,因彭明章在龙安从没给过他面子,他正好借机泄火,还可讨熊大炮欢心。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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