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浅入洞穴

仪式在长老的家里继续进行。

“看到石瑛了吗？”安满绫在村子里转了几圈，越走觉得越不对劲。

“石大人出村了。”过路的妇女指着通向隔壁村子的路。

带来的二十个兵，有八个因为做了“跳虎子”，被关在长老的大屋子送神。还有12个人呢，安满绫挑选了20个新兵。这些可都是年轻好胜的孩子，整天游手好闲的，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呆在屋子里。

张货郎家没人，王木匠家也没有，甚至几个寡妇家也是空的。有蹊跷。

沿着村落的一条老路，看很快就找到那个山洞。门口放着一个供桌堵门，安满绫将桌子移走。

“正常应该有电。”

一回头，正好是石瑛：

“我等你很久了。”

十二个兵穿戴整齐的跟在路两边，他们随身背着大小的包裹。

“亚什卡，亚什卡，收到没有？”

“亚什卡收到，请讲话。”

“我是石瑛，我们在山洞门口，准备进去，博纽。”

“可以进去。”

按照之前的工程图指示，地下隧道延伸了很长一部分。百姓用来存放古代兵器的地方，被叫做“十八般兵器”，仅仅距离地面20米不到，这里洞穴的石壁还是十分干燥的。第二个标记点，被命名为“冰点”，这里开始出现冰，越向下越厚。第三个标记点，地图上整整画了一段。大概1000米的范围，这里有电梯和楼梯通向地下。

安满绫快速的瞅一眼图上要素，将图递给身后的兵。

小卒接过地图，吸引他的不是底下的东西，而是图上他唯一能看懂的几句话。

“预防坍塌、落石、失温。”

石瑛时不时把电筒遮住一半，沉积的冰反射回来的光很强烈，对视久了容易刺伤眼睛。

“这是冰点。有线兵！电话线拉过来，在这设哨，你你留下。”

无线兵依然背着电台，这个电台写着很多夸夫族的字母，应该是出口型号。电台有很长的天线，无线兵必须一只手抓着天线。这种电台类似于一个背囊大小，既可以无线电喊话，接上电键也能敲电码。

一路上，石瑛不停地让有线兵和无线兵测试通话，信号确实很强大。

“空气质量怎么样？”

前面的小卒提着鼻子，像狗一样使劲闻了闻。

“亚什卡亚什卡，我们都到冰点，无线电联系营部：我们到达冰点。”

一个禁止入内的标志。

士卒上前将阻碍物搬走，是一些古老的工人箱子。黑漆漆的洞穴，安满绫将手电筒绑在毛皮帽子上，按亮后迅速将亮度调低。

还有1公里。

洞穴却似黑洞，看不到尽头。

继续前行，没人再吭声。只有石瑛不断地喊话，和电键的滴滴答答。

一丝丝寒风拂面而过。

不光是安满绫，小卒们也感受到了，有些人向军官流出呆滞的眼神。士官站出来维持秩序，将他们拉回队列，赶他们走。

冰越来越多，但是只浅浅的覆盖在岩壁的表面。并没有之前告知的那样，像冰箱那样，形成巨大的冰块。

第二丝风。

不光是安满绫，感受到的人更多了。石瑛的声音之余，出现了嘀嘀咕咕和士官的斥责。可见的是，一种恐慌开始再小兵中间蔓延，迅速感染着每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三名士官中的一名，是个老兵，但是很明显和新兵一个毛病，年轻且经验缺乏。他的斥责声迟疑了，暴露了他的心理。

“不用管，继续走。”

安满绫的口音仿佛爆炸一样。

自己刚刚到夜不收报到的时候，姓苏的小旗跟她讲：将校手里是士卒的生死。这句话安满绫始终觉得自己不能学尽其中的含义。

“老兵，带你的人去前面开路，注意脚下不要滑倒。”

士官有了些定心丸，开始说话催促身边的新兵。不就是一丝风吗？小卒们宽慰自己。安满绫在小卒后面拽了拽领子，遮住自己的脸。同样的恐惧，自己的心里也有。现在三个士官在前面按部就班的向前搜索。身后只剩下石瑛和四个通讯兵。

“亚什卡，亚什卡？”

听筒里面一阵杂音，滋滋啦啦的音像一段恐怖的吟唱，回荡在狭窄的洞穴。短波电台的电键也变得杂乱，滴滴答滴滴！

声音戛然而止。

安满绫站在原地。

大脑一片空白。

黑洞洞的洞穴似乎只有心跳声，黑色的暗处无形的死亡、魔鬼。到处都是黑洞洞，黑色的昏暗。没有极光，没有一丝光亮。

安满绫。

谁在喊我？来不及多想，士兵的**把安满绫拉回了清醒。

我是，我怎么还在这里站着。

沿着声音安满绫向前走。

地上一名小兵趴在地上，双手疯狂的抓向四周。两个士官把他死死的按在地面。

开路的士官急匆匆的跑回来，大家合力把吓傻的小兵控制住。

“不哭不哭。”

还有后面，安满绫又想起石瑛他们，是不是遇到危险了。站起来就往后面跑，一只手熟练掏出口袋里的P226手枪，咔嚓一声清脆的上膛声音。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8个滴。表示刚才发出的电码有误。无线电兵又开始工作了。

安满绫在角落里站了很久，整理好自己的仪容。

回到洞**。旁边的温室，一群鸡盯着外面黑乎乎的影子，开始在里面打鸣。小卒们一个挨着一个的围着温室看，他们确实没怎么见过鸡这种地球的动物。

“你是哪里人？”安满绫问那个吓傻的小兵，士官给他检查了身体，一处伤也没有。

“西陵。”

“我夷陵的，挨着冰河的山。”安满绫。

“大人，咱们下去到底是干什么？”

“取个东西就上来。”

“为什么放在地底下啊。”

石瑛检查一遍通讯设备，发现洞穴里面故障的零件竟然又好用了。这个通讯专业毕业的军官又是生气又是疑惑。

恢复和亚什卡的通话很明显的带着愤怒的情绪。

“亚什卡，亚什卡，通讯恢复正常，博纽。”

“英，英，你距离洞口多远，是否需要援助？”

“没有下去，博纽！”

博纽，是夸夫语，结束的意思。很显然亚什卡的官话说的也不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