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保卫大刚果

茨利耶夫向杨帆提交了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涉及整个东非指挥司的高级参谋人员、文秘、后勤机关。最后的证明，机要局韩礼的出逃，带走了整个东非军的兵力部署，何对温市丢失、女王山防守失利负主要责任。刚严重的是，雷乌斯现在对杨帆的实力掌握的一清二楚。报告还附带了大卢城撤退时，在坦噶尼喀湖畔的卡莱米，爆发的那场**。

但是杨帆并没有表现十分感兴趣。

双湖，位于德洛宾—温市的公路南侧。杨帆从德洛宾去双湖的路上，迎头遇到了各个纵队撤下来的人马。警卫猿靳文龙怒目圆睁的站着，手里举着托卡列夫军用手枪。看着这个架势，就是多年的老兵也有些害怕。让出道路后七嘴八舌的开始谩骂。

“就是杨帆的车也不让过，什么常胜将军？就是逃跑将军！”

一切都被杨帆听在耳中。

也难怪。当年纵横857，依靠老旧的装备单挑高科技对手。让兵部和内阁的首长惊掉下巴。又在大食，指挥军队反败为胜的“常胜将军”杨帆，现在竟然带着军队一路后退。难不成，在阿勒颇挨了那一枪之后，真的是不会打仗了吗？

杨帆到了双湖之后，马不停蹄的召开军人大会。他一遍遍的给战士们讲现在的形势，是光明的，未来是会越来越好。讲战略，讲自己给各个纵队安排的任务，消灭几个师几个旅，都是合理的。讲到“三三制”，这是地球人多年的经验，是可以提升作战素质的。

夏灼穿着白色的衬衫，下身扎上一条紫色的半身裙。头发剪成了短短的，带着一个眼镜框，就像是刚从德洛宾来的学生。警卫猿穿着崭新的牛仔服。他们穿过双湖的街道，当地人还以为这是哪个技校的学会出来游玩。实际上，他们肩负着重要的任务，去给杨帆布置新的指挥所。

双湖的天蒙蒙亮。

清晨的水泡子笼罩着一层雾气。很快恒星的光芒洒满街道，城镇的名字，来源于外围两个面积很打的水泊子，映照着幽蓝幽蓝的天空。

离开大城市，总有一种找到归属感的心情。

在这里，没有舌尖上的食欲，没有了灯红酒绿的**。有的就是一颗感知自己精神的心。车子慢慢的在石板路上行驶，整个院子是地球人留下的，带有一种别样的清新和。下车沿着巷子步行，看到一个大门楼。

“这是谁的屋子？”

穿便衣的警卫猿打听了一番。

当地人说，房子是一个地球人警长的。以前给自己小三建，后来听说东非军打过来，警长一家逃到华国去了。小三也也不知去向，就剩下一个警长的奴隶在看房子。

“还有奴隶啊？”

从大门踏进屋子，奴隶正用扫把的清扫地面。看到穿着便装的陌生人，一只手抓着扫把柄，恭敬地向各位行礼。屋子是一个南北跨院，北面是四合院，南面是三合园，中间有一个小花园般的门。花园是中式的布局，十分的精致。算上仆人奴隶住的屋子，一共是35间。桌子、柜子都一应俱全。

“我们要住进多少机构啊？”

“你们找到合适的了？”

最主要的是杨帆、罗科索夫斯基两人的房子。辅助杨帆的，还有作战，侦查，通讯，机要，后勤五个参军衙门。罗科索夫斯基手下还有组织，宣传，保卫三个秘书。格外还有一个炊事班，一个警卫班，还有一个通讯排的12部电台。

夏灼让几个参军过来看。他们也很喜欢，围着那个奴隶做工作。给了一大笔钱，说给他解放了，不用再做奴隶了。

战挺功在四周逛了逛，给警卫营、汽车连找到了驻地。

在就不需要隐瞒了，穿军装的人很快开进小镇。

薛世能带着人，背着地图和电话就来了。

“夏秘书，杨总为啥不在德洛宾住。”

之前在德洛宾的房子，是警卫猿战挺功选的。结果杨帆吃了一顿饭就要走。战挺功是一个直性子，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选的房子差在哪里。

“你傻呀，那个房东寡妇也太漂亮了吧。”

薛世能把地图包放在桌上，整个指挥部的人都在笑。

等到电台送来，一个小小的指挥部就这样收拾出来。

杨帆呢？

雷打不动的3辆小车停在1纵的指挥所。

杨帆见到了自己最为信赖的部将—张云珠。

他曾经多次在张云珠走后评论他，是一个从不向上级提条件的人，是一个好军人。

“梁大门呢？”

张云珠一脸疲惫，声音嘶哑，连续几天没有睡觉，让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站都站不稳，但是仍然在地图前。1纵1师守在北山，活下来大半。但是守南山的2个师回来归建的不到1000人。

这一段艰辛的战斗，杨帆心里有数。

天上飞机，地下重炮。澳1师第38装甲旅发起攻击。2个师打完了，伊万诺夫的5纵顶上去。5纵打得差不多了，东非指挥司直属特务营顶上。上去没半天，特务营仅在炮火下就伤亡大半，守主阵地的1排就剩下3人。

1纵的指挥所设在城西一片树林子，部队上去下来都经过那儿。上去齐整整的，回来稀落落的。伊万诺夫纵队1营5月14早晨上去，5月15傍晚回来。连枪都没人扛了，像木柴一样捆着挑回来的。

夏灼第一次了解到“火力覆盖”这个词。

她去问从前线回来的战挺功。战却说自己为啥来当警卫猿。

5月16，大卢城北狐狸窝附近冒出一股敌人，战挺功所在的警侦营被杨帆调上去，掩护纵队主力撤退。百户辛志坚、佥事李大林和副百户王二狗都负伤下去，排长战挺功带领2个排阻击一小时。撤下来时，就剩他一个人。

路上遇到一个当向导的老乡

老乡问战挺功：你是人是鬼。

回话“我以为你来接我上去”

战挺功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个名字念叨着，从大卢城念叨到海边，念叨到第一仗∶第一仗就牺牲个百户，那可是个好百户呀！打NASA可勇敢了，叫吕爱青，吕爱青……

临分手，那个老乡说：活着的人活着就是了，那些牺牲的人才是真英雄。

初到东非至大卢城撤退。一路上，打一仗，队伍就少一截，越打越少，越走越少。大卢城战斗结束后，城里城外，土地一片片被炮火烧黑了，还有血，一摊一摊的，把地又染红了。黑的那么黑，红的那么红——不少人长那么大头一回见。

其他各部的伤亡情况也相继发过来。

6纵和2纵一部分被阻隔在哈雷南面的荒原。

4纵被分成好几股，一半退到了德洛宾，一部分跟着曾启鹏的3纵在一块。

4纵10师何成翱部，他们遭到了联军阻击后，果段掉头向东。杨帆对这一行动没有表示，德洛宾到处传说何成翱逃跑了。

参军卢克生是刚到德洛宾那天死的，一枪响过。其他的战士跑过去时，卢克生和警卫猿都躺在地上了。

当地连警察都没有，谁干的至今查不出来。

黎作鹏是真的点背，自从在哈雷天天下馆子，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刚到德洛宾，电台什么都乱糟糟的，没有人安排。后方的官员摆开了一桌酒席，黎作鹏竟然跟着吃。

杨帆平对手下人生活方面不管不顾。警卫猿朴成田上街，被妓女扒光了衣服，枪也抢走了。捆着一条围裙，哭哭啼啼的溜回来。参军一个个气的想带人平了红灯区。杨帆却身子一转，坐在地图前面，琢磨自己的事情去了。这事若是放在纵队指挥使里面，就连张云珠估计也咽不下这口气。“以暴脾气”著称的华西列夫斯基，打篮球时候对面人犯规，指挥司首长杨钧来拉架，被他揍了个鼻青脸肿。杨钧可是杨帆的族弟弟，平时爱骂人，战士把踩得粉碎的眼镜还给他，他只得呵呵一乐。

“真是骄兵悍将。”

但是这次杨帆是真的生气了。

6纵重新整顿，黎作鹏下去当千户。

按照铁路线的轨迹，整个东非如同一个巨大的三叉戟，叉向东海岸。现在杨帆就剩下握着叉子把。

杨帆搬进了双湖的指挥部，依旧是一言不发。看不出来满意还是不满意。

不见了黎作鹏和卢克生两个人，少了很多乐趣。长友濠现在搬过来跟杨帆一起住，长友濠虽然也爱笑，但是他那种笑是公事公办的，而且长的脾气不好。

不过长友濠敏锐的发现这种气氛不对，所以努力的缓和气氛。

波德格罗内来到指挥部，杨帆才高兴一些。

这位曾经在海船上做过二副的参军，每提到沿海的风土人情，便口若悬河讲个不停。就连不爱交谈的杨帆，也会老老实实的坐着听一两个时辰。伊狄也来做参军，作为土生土长得东非人，他从小便在这战火横流的土地上摸爬滚打。

指挥部很快的运行起来，并有条不紊的向南极洲兵部作了汇报。

“

兵部：

东指（东非指挥司）统计，大卢城保卫战中直接阵亡人数达8800人以上，部队元气损失甚大。1纵仅余1师梁大门部一千五百人，战斗力尚存；张上大纵队七个师十万三千人还有三个师保持有战斗力；曾启鹏纵队三个师七千人，原是苏门答腊老部队，太特撤退后只剩下三千余人，失去战斗力；伊万诺夫纵队原有一万三千，经大卢城战斗伤亡及撤退被击散，只剩五千四百人，失去战斗力；彼得罗夫斯基纵队现在被隔绝在敌后偶，无法联络。其次是各地的独立师、独立营·····

”

贝拉、马普托、哈拉雷各大战场，绝大多数牺牲的都是战争中幸存的战斗骨干。用老兵们的话讲：“都是‘老底子’呀！”

5月16，杨帆下令撤出大卢城的同时，南极洲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尴尬。

大卢城一撤，大国的面子荡然无存。

各国在南极洲附近舞刀动枪，南极洲都不安全了。朝廷上，乌什基尼奥竟然要出去打游击。南极洲与海洋联盟共和国要变”流亡政府”。

“联合**全理事会，正式通过关于武装介入南洋内战的决议。”消息一经传出，苏门答腊、吕宋、柔佛、满剌加、爪哇发生冲突事件，造成大量百姓身亡。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指向东非，指向大卢城，指向杨帆。

孙膺志在联合国大会上疾呼，但是响应者寥寥。他见抗议无效，到台后脱了西装，换了一件中式“人民服”外套。孙祖籍南洋，孙氏是整个星球里地球血统最正宗的家族之一。

他再次走上讲台，面对着群魔乱舞，他说：

“你们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对国家和民族的极大不负责。”

说罢，孙膺志愤然离开演讲台。

他代表的：

南极洲与海洋联盟共和国、南洋旧港宣慰司、爪哇百姓国、社会群岛（汤谷军区）、马达加斯加、不周负子、季狸、澳大利亚於菟军区（未得到承认）、澳大利亚胡余国、不庭岛（未得到承认）宣布退出联合国。

1311年，南极洲的灾年。

星舰后代的灾年。

地球遗民的灾年。

老百姓也不懂，明明赶跑了NASA，按说不用打仗了。可是同一时期，星球各地爆发战争，伤亡的军人数量，比反NASA大起义的时候高的很多。就连阿美力卡的联邦军，他们在东非的伤亡，是在花剌子模、格林纳达、海地作战的总数还要多几倍。

“在彻底解决NASA回归问题之前，我们要确立阿美力卡在星球的统治权。反之，我们就不能好好地对抗NASA。”阿美力卡联邦前任大统领—楚爱农。

强词夺理。

为了这句话，无数小伙子被从学校、工厂甚至家园唤出来，加入了联邦的大军。

他们大都来自大城市温暖的家乡，在那里落生，在那里入伍。不管是看中了补助金、还是征服世界的雄心壮志，他们都被派到在异国的丛林中作战、到沙漠中作战。身边曾倒下那么多战友，鲜血把红土地染得愈发殷红。也算是九死一生地闯过来的英雄好汉。

闯东非前，他们中一些“突出分子”，被“空军2号”运去华盛顿时，跨出“大力神”式巨型飞机舱门，面对着不断呜叫和“咔咔”作响的摄影机和照相机的镜头，望着那些朝他们欢呼的西装革履的先生、太太和小姐们，那种畏怯，惶恐，自惭形秽，以至有些无所措手足。

倒在他们枪口下的敌军数不胜数。但就个人而言，准星指向的是素不相识，无冤无仇的另一人类。

现在，贝拉—哈雷—大卢城，像是一杆步枪的三点一线。

出现在准星前端的，是谁呢？在他们第一次扣动扳机前的瞬间，可曾有人闭过眼睛？可曾把枪口抬高一寸？可曾想过自己也是这个星球的人？

戴维·雷乌斯，指挥联军打响东非第一枪时，那心灵深处就会那样平静，荡不起一丝别样的涟漪吗？

但是无论结局如何，这些当官当将的都可以乘坐飞机离开。

可那些把同样精壮的活生生的身躯，埋在了非洲土地的联邦大兵呢？死人就不用管了，就一了百了吗？

本来，他们应该在新纽屯、沃新屯、金山屯、费屯和家人团聚，去娶妻生子，去享受天伦之乐。本来，他们应该有最好的住房，最好的生活保障，最好的医疗条件，把身体好好普查一次，把在战争中落下的残疾好好治疗一下。他们应该去受教育，而且是受最好的教育，用那双操惯了枪炮的手拿起笔，去掌握建设国家，振兴民族的武器。

可他们却来到这片遥远而陌生的非洲土地，来打杀本来和他们一样的骨肉兄弟。

历史将记录他们是在东非土地做了什么。

老百姓是不会忘恩负义的。

人类历史将永远铭记着他们昨天的伟烈和功勋，也同样注视着他们今天的悲哀和罪孽。或许，历史背后的人，早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墓碑，只是无法记住他们的名字。

现在他们还不在意，因为胜利。

彼得雷乌斯风光无限。对于一个将军，最欣喜、最荣耀的，莫过于攻下一座强兵据守的重要城池，并在万人瞩目中，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入这座城池了。

杨帆在双湖，像一个工资不够温饱的销售。特别是那种IT改行的销售。他向出席的军人强调，现在是一时的失利，前途仍然是光明的。他变黑了，更瘦了，灰蒙蒙的脸、鼓出粉刺的嘴巴、厚实的嘴唇爆了皮，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眼睛似的。

在南极洲的战士们从沿海撤离，让出领土的时候。南极洲掀起了一场学习“857军演”的活动，乌布利希亲自向兵部的所有军事官员进行讲解。

“

这场军事演习，装备先进的857部队失败了。装备落后的杨帆却赢了。

他怎么赢的呢？

就拿最近的大卢城来说，

我们刚到东非的时候，很多东西是没有想到。

澳1师用一把AR枪也就7斤重。可我们呢，我们的激光武器，是很轻、但是少，出去打仗又没有地方充电。我们的战士在用什么打仗呢？宁远站枪炮局造的焊接枪8斤，我们自己造的班用机枪48斤。可是阿美力卡的大兵，在用地球人淘汰的一款班用机枪，叫95班机，只有14斤。

我们的战士比联军那帮瘪犊子强百倍。

是因为武器水平不行，火力不足。所以，我们以后要采用大规模的穿插，大纵深的分散作战，让敌人的火力发挥不出来。

杨帆就有一个秘诀“三三制”！这可不是他提出来的，这是地球人的老祖宗提出来的。一个纵队、一个师，分散成成千上万的战斗小组。三个人里面，“火力兽”用自动武器压制敌人，“火铳手”抓住机会精确射击。

”

不得不说，南极洲兵部的转变极为迅速。

东非军这次在杨帆的带领下，提出了新的口号“保卫大刚果”。

夏灼写了一首歌词：

同胞，三千万众

必须保卫大刚果

大刚果，资源富饶地，工业雄厚

不怕死，东非人英勇

谁不称颂

大裂谷，矿山纷纷归工人

莫桑比克，干活都是咱贫农

站起来，给自己干活

不怕敌人飞机大炮

保住我们自己家

必须保住大刚果

保卫大刚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