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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瓶里变戏法(三)

小说:玻璃瓶里变戏法 作者:月白晨风 更新时间:2021/5/27 11:56:34

玻璃瓶里变戏法(三)

中篇小说

 

 14、

国防部会议室的院子内外,到处站着军警宪兵和特务。

盛娜娜目不斜视,沉稳地朝小院内走去,在门口处检验过了证件,一脚跨进小院时,她还是禁不住瞟了那个特务一眼。

在国防部某会议室的主讲台上,坐着军方的各色大员,中间的位置空着。

盛娜娜恭陪未座,正以她标准的姿式微微侧着头,目不斜视地提着笔全神贯注地倾听着。

国防部长顾竹筒站了起来,“临时宣布一下,**员长不来了。”

盛娜娜迅速的记录着,突然停住了。

顾竹筒,“现在请军统局时局长,代表**员长讲话。”

盛娜娜停顿了下,顾竹筒带头鼓了几下掌,下面也传来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盛娜娜飞快地记录着,她的笔下如涓涓细流,长长短短,横横斜斜,曲曲弯弯地流出了一组符号……(翻译过来的文字是:现在请军统局时局长,代表**员长讲话。稀稀落落的掌声……)

时士雨站了起来,“诸位,军事统计局所做的事,首先就是与军事有关。**员长以为,从战场、外交的种种情形来看,我们内部有问题,有人吃里扒外!所以委员长不来,派兄弟来,诸位是聪明人……当然,自古以来,敌中有我,我中有敌,这也是常情……”

顾竹筒用粗肥的手指敲了敲主讲台上的桌子,时士雨暂停了讲话。

顾竹筒对着下面,“士雨兄说的绝非泛泛而言,见解相当之精僻!”他又侧过头去对盛娜娜说,“你要一字不漏地记下来。”

盛娜娜在迅速地记录着,只是答以嘴角的微微一笑。

顾竹筒,“请时局长继续。”

时士雨,“现在要告诉大家的是,我们已掌握了相关线索,或者说我们抓住了一个重要人物。招供,人进了军统局,那只是时间问题。现在请大家来,是**员长对大家的特别关爱,对那些因一时胡塗,而做了对不起党国事情的人,我们给他一次机会,三天之内悔过自新,也还来得及。我代表党国与常总裁亲切表示,悔过自新,既往不咎!”

盛娜娜的笔下,那些特有符号流畅而出。

15、

军统局审讯室,拷打徐伯坚的特务,“这才是第一天,我还真不信,能有三天之内坚不吐实的!”说着将一块通红的烙铁烙到了徐伯坚的腿上。

徐伯坚一声哀嚎。

16、

北地某地山沟的窑洞。

抽香烟的人,“在东北我们让开大路,占领两厢。去年四平不好守,就把这一个包袱,丢给**员长了。”他将手指上夹着的烟,狠狠抽了口。

这时黎作功匆匆走了进来,穿短大衣的人站起来示意黎作功一起出去谈,被抽香烟的人喊住了。

抽香烟的人,“黎作功,你是我们**的大特务,又有什么事瞒着我呀?”

穿短大衣的人望着抽香烟的人谦和的笑着,姿势却还是准备出门的样子。

黎作功,“有些具体事务,不便打搅您了。”

抽香烟的人凝神专注地想着什么,“哦,哦”了两声,抬起夹着烟的手,示意他们自便。

穿短大衣的人、黎作功要出去。

抽香烟的人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你们,还是莫要急嘛,那个常某人这几天饭吃得好不好,发没发脾气呀?”

穿短大衣的人,“也不瞒你,常凯申身边的那个人,她的上线被捕了……”说着示意黎作功汇报。

黎作功,“我也没什么说的。来向你们请示,盛娜娜夫妇要不要撤?”

穿短大衣的人沉默了。

抽香烟的人,“这个盛娜娜神秘得很,究竟是何许人物啊?”

穿短大衣的人沉思了一下,“这个人……抗战时期在武**重庆,我和她倒是有过几回接触。我对她的印象是,热情、忠诚,但有点任性,不是太成熟……”

17、(闪回)

夏日炎炎,重庆红岩村八路军办事处小院的天井里。

穿短大衣的人正蹲在天井里的井边洗衬衣。盛娜娜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穿短大衣的人一暼眼看见,立即站了起来,甩着手上的水说,“盛娜娜!有紧急情况?”

盛娜娜,“没有,我就想过来看看你,还有冬老,郑大姐。”

穿短大衣的人四周看看,连忙拉住盛娜娜的手向屋里走,“来,来,来,小鬼,我们到屋里坐。”

在屋里,穿短大衣的人边亲手为盛娜娜倒着茶,边问,“你来,不会被人家盯上吧?”

盛娜娜,“不会。有些情形你不懂……”

穿短大衣的人,“我?我不懂?”

盛娜娜,“人家国民党特务,也有公事公办,磨洋工偷懒的时候。”

穿短大衣的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盛娜娜望了一眼穿短大衣的人,“我要去延安学习。哪怕就一年。”

穿短大衣的人,“你离开哪怕一天,敌人就发现了。那时他们可不磨洋工。”

盛娜娜,“那我正好不回来了。”

穿短大衣的人,“盛娜娜同志,你一走,就是我们情报工作的重大损失……”

盛娜娜,“可我实在受不了……”说着她突然“哇”地声哭了起来,“‘皖南事变’新四军六千人遇难,敌人在庆功,我在速记;敌人在哈哈大笑,我想哭,却哭不得!我再也受不了!”

18、

北地窑洞里,抽香烟的人听着点了点头,他深深地吸了口烟。

这时突然外面传来了两声枪响,有战士冲了进来说,“对面沟顶上三里路,有敌人经过。”

穿短大衣的人,“发现没有?”

战士,“没有。”

抽香烟的人一下将烟头丢到了地上,对穿短大衣的人,“你接着讲。”

穿短大衣的人,“简单说,那次我说我也不想呆在重庆,我们一齐回延安……她这才不作声的。你看,我们还是小点声……”

抽香烟的人,“小声作什么?常凯申他又听不见……人家能一直在常凯申的鼻子底下活到现在,还不成熟?人小,本事不小嘛!对了,我生下来就会打仗?听说你们在上海时,为恽代英还是彭湃劫法场?枪都打不响嘛……”

穿短大衣的人,“你说得对。在战争中学习战争……”他转身对着黎作功,“我们还是让盛娜娜再坚持一下,但总要千方百计与他们取得联系。”

19、

盛娜娜撕下了墙上三张月份牌上的纸,扭头对史之明说,“什么事也没有,三天过去了……”

史之明,“徐伯坚也许有别的事。”

盛娜娜,“不如我给他写封信,试探一下?”

史之明,“好。”

20、

一家饭庄的包间里。

季辉已是一身西装革履,他对面坐着个穿中式长袍的人,戴眼镜。

穿中式长袍的人,“你是盛娜娜的入党介绍人?”

季辉,“对,老舅。”

穿中式长袍的人,“那好,家里把你从三野敌工部紧急调来,就是有项绝密的任务。”

季辉站起来一个立正。

穿中式长袍的人连忙说,“好了,好了……”他让季辉坐下来,又四下里望望压低了声,“记住,你已经不是在江北,在部队里了……”

季辉,“家里让我听你的。”

穿中式长袍的人,“我的公开身份是银行经理。过去徐伯坚是我的下级,负责单线联络盛娜娜……”

21、

徐伯坚家里,特务们有站着的,躺着的,抽烟的,还有伸着懒腰的,却都是一声不发,正在百无聊赖地守候着。

突然外面楼梯传来了动静,有脚步一声声地走近,在门前停了下来。

特务们全都无声无息地来到了门边,随时准备扑出去样的。

门下的缝隙中,却“沙沙”响着塞进了一封信来。

特务们从门缝里看到,是一个来去匆匆的邮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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