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驻秦岭割据一方赴山西抗击日寇

唐哼囔传奇

第十六回 驻秦岭割据一方赴山西抗击日寇

且说这个韩子芳团长（1898—1946）**名平阳，别名世昌，古奉先县荆姚南姚村人。少年时期，家境贫寒，为了生存，从小就给富裕人家做过顾工，混饭度日子。十四岁的时候，告别家人，出外开始独立谋生。这时正值辛亥革命后政治风云多变时期，北洋军阀统治，奉、直、皖系各派大军阀互相混战，抢占地盘，扩大势力范围。各地小军阀更是派系林立，相互割据。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当时陕西境内，许多有雄心野心的人，拉起枪杆子，占有一片天地，独霸一方，成了统治一方的土皇帝。韩子芳目睹了这一切。思虑着像自己一样的劳动大众，整天把太阳从东方背到西方，也改变不了穷苦的命运。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产生了当兵吃粮出去闯荡一下的念头。

他打听到陕西新兴的靖国军正在渭南树旗招兵，就毅然去投奔靖国军。他独步来到渭南的阳尹镇，加入了驻军杨大升团，当了一名新兵。由于他有着出人头地的远大理想，在军事训练过程中，吃苦耐劳，苦练军技本领，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练就了一手好枪法。

由于军技本领过硬，他被好友推荐到兴镇驻军任子扬旅部。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他看到这个部队宗派势力严重，地方门派、乡党观念相当浓厚，不是沾亲带故的人，是难以出人头地，他在这里煎熬着，等待着出头的机会。

几年后，靖国军实力派人物郭坚在西府凤翔重新竖起陕西靖国军旗帜，闹得风生水起，轰轰隆隆。他认为到那里可以发挥自己的特长。于是他就来到凤翔，在郭坚部第一路党跛子第八支队当了兵，不久担任了班长。这一时期，他经历了各路军阀的混战，跟着头领们打打杀杀了好几年，感到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没有出头之日。

为了出人头地，他默默地结盟了十来个哥儿兄弟，准备着竖旗自立的打算。在一个秋日的夜晚，他带领哥儿弟兄们脱离了党跛子，进入秦岭阳平镇附近，开始干起了绿林生涯，做起了山大王，自称司令。由于他经历过正规的军事训练，参加过许多次战斗，作战经验丰富，带兵有方，得到众人拥戴。又很快地收编了周围许多散兵游勇，吞并了附近几股拉杆子的队伍。许多小股土匪都投到他的旗下，他的队伍发展很快，时间不长就拥有了一千多人武装。

由于势力发展太快，一下子拥有这么多部属，后勤供给远远跟不上，到了冬季，天气寒冷了，部下还穿着单衣服，为了度过寒冬，他默许纵容部下，拦路剥夺行人棉衣，一时弄得路断人稀，人心惶惶，百姓怨声载道。人们纷纷骂他为“韩剥皮”。

从此“韩剥皮”之名闻于关中陕南大地。

为了进一步发展实力，他指挥部属活动于陕南紫阳、石泉一带，模仿水浒英雄，干起了打富济贫的事业，占领了附近几处山寨，成为陕南独霸一方的山大王。

他还指挥部众，经常出没于川北地区。他的行为，危害着陕川两省交界地方的社会治安。民国十年，川陕两省军阀联合起来，对他进行南北夹击，四面围剿。他的部队被围困在山区，腹背受敌，在此危机之中，他亲自率领部众，涉汉江突围而去，跳出了包围圈。为了寻找出路，便于生存，他审时度势，率部投归了四川督军刘存厚。不久，又脱离刘存厚，率部出川，打回陕南，活动于陕南一带。

几年以后，他在石泉汉王城，采用突然袭击的办法，收缴了川军吴子贞旅的枪支弹药，随后一鼓作气奔袭了紫阳县，收缴川军钟旅的枪支。三天打败了川军两个旅，声威大震。从此他有了地盘，有了势力，但他总感觉当山大王干绿林最终不是一回事，成不了大事，况且名不正言不顺，他开始谋求新的出路。安康绥靖司令张飞生，向他抛出橄榄枝，他审时度势，依附了张飞生，被收编成了正规军，脱去了绿林的外衣。杨虎城主政陕西之后，他归顺了杨虎城，被任命为安康区步兵第三团与陕西警备师第二旅五团团长。

韩子芳手下一个亲兵，人称王老四，是他的同乡。有兄弟四个，其中这个老四，少时每次剃头都要把头剃个顶光，他的头长得圆，太阳一照，耀明净光，像个吹胀了的猪尿泡，又像个光头和尚，发小们有的取笑叫他猪尿泡，有的叫他光头老四，也有人叫他和尚老四。时间一长，他也觉得和尚与少林寺的武艺人相仿，戏文上杨五郎带五百僧兵大战辽兵的英雄故事他爱听，他决心做一个这样的爱国的和尚。和尚好听也顺耳，就以和尚老四称呼他。

他16岁的时候，适逢抗战爆发。一天在大街上赶集，一边走一边看，走着走着，看到一大群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热闹，头一低，身子一侧，就硬挤进了人群，想看个究竟。原来是一群学生在宣讲前方抗日战争战况，唱抗战歌曲。一个戴眼镜的，留着偏分头的，十八九岁的男学生正在众人面前高声朗读抗战宣传传单。

朗读的是有关抗战的宣资料。动员人民群众，积极行动起来，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有人的出人，支援前方，支持抗战，把渭北的抗日救亡运动推向新**。听了这些学生的抗日宣传，他萌发了吃粮当兵的想法，决心参加抗战，上战场杀敌。他打听到杨虎城的部队在西安招兵，就想去，苦于没有盘缠，向别人借，人家不愿意，路费没有着落。晚上，睡在炕上，思虑路费的来源，看到炕墙后边装麦子的大绛州瓮，有了主意。

第二天，他就悄悄把家里的粮食装了一袋子，背到集市卖了，作为盘缠，悄悄一个人来到蒲城，由蒲城搭车去西安，到西安招兵的兵役处，报名投军。被分在韩子芳部，由于为人有胆有识，机警干练，受到韩团长器重，不久担任了团长的卫士队长。

由于受杨将军的影响，他与当地的地方当局关系搞得比较好。

一天，王老四正在团部门卫处擦拭手枪，附近一位陈镇长走来到他面前，说镇上一位族人父子俩走亲戚，被附近一股土匪拉了票，传票到他家里，叫拿钱赎人。接到传票，家里人吓得没有主意，只好把情况告诉给族长，让他想办法。族长也是镇长，知道绑票的是为了勒索银钱，自己不好解决的。筹思一会儿，想到了驻军韩团长可以出面了却此事。于是他找韩子芳，正碰上了王老四。

王老四听了说：“杀鸡焉用牛刀，不用惊动韩团长，我去了却。”

王老四整理一下衣着，腰里扎了一个牛皮腰带，从桌子底下再抽出一把盒子枪，往腰带一别，向匪窟走去。

来到匪窟门口。他对一个站岗的说：“去通报一声，就说王老四求见。”站岗的进去报告去了。

匪首听说王老四来见，感觉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于是吩咐小匪道：“快去请来！”

小匪来到他面前说道：“大王有请！”

王老四随小匪进了匪窟大门，抱拳道：“当家的，生意兴隆。”

匪首急忙拱拳道：“王队长，今天光临寒舍，有何见教？”

王老四道：“随便转转。”

匪首道：“王队长，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肯定有事，咱们不妨来个快人快语，有话直说。”

王老四道：“既然这样，明人不做暗事，我也就敲明叫响了。听说你们最近抓了两个人，有这事吗？”

匪首见事情已经点破，也就不隐瞒了，直接道：“有这么回事，是来了两个人，暂时在我们这里歇着。”

王老四见已经对上号，就说：“那是我的两个亲戚，到我这里来，只等不见人来。镇长听说人在你们这里，去找团长，要团长派人要人，是我挡了驾，若是团长知道了，肯定搁不下，会把事情弄大的，这样对你们没有好处。我现在先来打探一下，若是我亲戚，还是私下解决为好，免得惊动团长。”

匪首一听是队长亲戚，又找团长，吃了一惊，知道事情弄大了，况且队伍上是得罪不起的。他灵机一动，马上赔不是的说：“人在哩，不知是队长的亲戚，多有得罪，还望队长海量，多多包涵。”

王老四一听，知道匪首软了，立即道：“既然这样，是否让我见一下人，看一下是否是亲戚。”

匪首听了，知道不会有大的麻烦了，就来了个顺水推舟，利个人情，立即吩咐一名小匪：“快去里边把二位客人请来。”

小匪听了，急忙到关押处，把陈家父子领到议事厅。王老四一见，立即向前打了招呼。匪首一看还真是熟人，于是赔罪的说：“王队长，在下有眼无珠，还望王队长多多海涵！”

王老四待理不理的道：“我把人领走了！告辞！”说罢，领着二人走了。

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卢沟桥事变爆发，日本**发动了全面的侵华战争，日寇的铁骑踏进了华北，华北危急，中华民族危急。为了阻止日军南下，陕西省**孙蔚如将军奉命指挥陕军越过黄河，奔赴抗日前线，阻挡日本侵略军南下西进。担任一零五八团团长的韩子芳随许权中的五二九旅奉命率部驰骋三晋。王老四跟随团长韩子芳上了抗日前线。日寇进犯华北战略要地忻口，情况万分紧迫。

韩子芳跟随许旅长日夜兼程，到达前线。部队刚到达前线，战斗即将打响。在长达一里的战线上，韩子芳组织官兵，立即修筑工事，工事刚一修好，就和进犯的日军接上火，展开了激战。

韩子芳团奉命守卫南槐花阵地。

南槐花阵地位置十分重要，是中日两军争夺的焦点，敌人在强大的火力支援下，发起强攻。

为了鼓舞士气，振作精神，表示以死抗战的英勇无畏的献身精神，团长韩子芳脱掉了上衣，甩掉了帽子，光着膀子，露着上身，指挥守军，拼死抵抗。他们一次次地打退了日军的进攻。阵地前沿，摆满了日军一具具尸体。

日军在强大的炮火支援下，占领阵地。阵地的丢失，友军受到致命的威胁，他们奉命不惜一切代价再夺回阵地。接到命令以后，韩团长立即组织了敢死队，自己亲自端着冲锋枪，冒着枪林弹雨，率部向敌人发起冲锋，经过多次冲锋，终于冲了上去，双方打起了交手战，展开白刃格斗，韩团长端着枪，拼着刺刀，王老四紧跟在团长身后，护卫着团长的安全。

一个日本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向王老四刺来。只见他双手紧握长枪，双脚前弓后殿，迎着鬼子。当日本兵的刺刀离他身子一尺远的时候，只见他双手端着带刺刀的步枪瞬间向上一挑，“哐”的一声，鬼子刺了个空，笨重的身子碰到了他的刺刀尖子上，他顺手用力朝前一刺，刺刀涌进鬼子的肩膀，双手用力往回一拉，鬼子倒了下去。

第二个鬼子扑来，他收回的刺刀迎了上去，鬼子双手握枪朝下，他的刺刀刺到了鬼子裆下的石地上，刺刀碰弯了，身子碰到鬼子身上，他松开自己的枪，双手抓住鬼子的枪，争夺起来。力士相斗，勇者胜，他用力一推，鬼子向后仰去，再一使劲，鬼子倒了下去。他扑在了鬼子身上，双方抓枪的手都没有松开，枪杆压在鬼子胸前。另一组拼刺刀的鬼子退到他俩身旁，他一回避，栽倒了，倒在下边的鬼子顺势翻了起来，二人滚在地上厮打起来。他的衣服刮破了，鲜血流出来，渐渐地，他又占了上风，只见他骑在日本兵身上，抡起铁拳，猛击日本兵头部，日本兵松开了抓他的双手，头一歪，魂飞了。

经过这样几得几失的英勇拼搏，激战了一天一夜，在三位营长负伤，官兵伤亡较大的情况下，终于夺回了南槐花阵地，收复了失守山头，使正面战局趋于稳定。中路前敌总指挥陈长捷接到收复失地的战报。在阵地传令嘉奖韩子芳团，奖励大洋5000大洋，以资鼓励。时任陕西****兼三十八军军长的孙蔚如将军，也发来电报进行褒奖表扬。

他们坚守阵地十四个昼夜，使得敌人无法前进一步。

由于此次战役兵员损失太多，韩子芳和几个营长回到家乡，招兵买马，又训练了一个团的新兵，带着新兵团再次渡过黄河，归九十六军一七七师李师长指挥，与日本侵略军又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汪成仁这一批新兵就是这时候分配到韩子芳团的，编入到韩子芳团的三营。他们这些新兵，经过简短的军事训练，参加了对日作战。在队伍里，他认识了蒲城乡党王老四等人。

一次他们奉命袭击一队扫荡的日军，把日军压在一条沟里，进行反复冲杀，意在杀伤日军有生力量，消耗敌人武力，阻止日军前进。日军利用地形顽强抵抗，战事异常激烈。日军增援部队陆续开来，进行反攻。在敌我力量悬殊情况下，他们奉命撤出战斗。

一次，日军向成仁他们守卫的阵地发起进攻，连长指挥全连进行抵抗。由于我军的武器低劣，射程不远，日军的炮火厉害，直轰我军的阵地，日军借着炮火的掩护，冲了上来，我军进行了拼死抵挡。战斗中，一位士兵腿被打伤了，满身是血，只见他撕了块上衣，把伤口一包扎，继续走进掩体坑道，端起步枪坚，守在阵地上。直到傍晚，日军才退了回去。

晚上，战士们和衣睡在阵地上。

第二天天不明，日军借着晨雾，向我军进行偷袭，敌人冲了上来，我军严阵以待，进行了有力的抵抗，日军凭着武器的精良，奋力冲锋，势在必得，守军抵挡不住，日军冲了上来，为了保存有生力量，营长指挥他们边打边撤出了战斗。

抗战进入到相持阶段，战斗没有那么激烈了，中日双方休战的间隙，常常看到一名日军指挥官骑着一匹大洋马，在军营两个炮楼之间及周边来回溜马奔跑，显出洋洋得意、耀武扬威、目空一切的傲慢样子。这一切被王老四看在眼里，看到日军的狂妄劲，心里感觉不是滋味，脸上火辣辣的，思忖着教训一下这个不可一世的强盗，刹一下日本指挥官的嚣张气焰。有了这个想法，就与手下汪成仁坐在营房商量处置的办法。

日军军营与自己驻地之间隔着一条小河，但水不深，人挽起裤子可以趟水过去。河沟对岸，鬼子的两座炮楼里不断打出探照灯，像鬼眼似的探寻着周围的一草一木。稍有风吹草动，便从炮楼里哒哒的机关枪声。

商量好后的一天，他们二人趁着天不明，来到河沟边，挽起裤子淌水过河，埋伏在日军指挥官经常骑马路过的草丛中，伺机行动。一直到了中午，还不见日军人影。天气越来越热，二人汗水涾湿了衣服，为了不暴露目标，他们只能忍耐着，一直趴到午后两三点钟，还不见日军军官出现，成仁悄悄问他说：“日本军官今天会不会不来了，难道我们白等了不成？”他小声说：“再坚持把个钟头，看情况再说。”他们趴在草丛里，一动也不敢动，一动害怕暴露目标，被碉堡的日军发现。

再等了大约一个来钟头，日军指挥官果然又骑着马出现在他们眼光之中。当日军指挥官高傲地，骑马狂奔在他们的射程范围的时候，成仁伸手捉枪想打，王老四用手按出成仁伸出的枪，不让开枪，只见他趴在地上，一手托枪，一手扣栓，举枪瞄准日军的战马，一声枪响，战马狂奔起来，奔了几丈，打了个前蹄，扑嗒一声，头朝下朝前栽倒，日军指挥官从战马前边翻了个跟头，摔了下来，一头插在战马前面的地上。

他们二个人一看，立即飞跑过去，想捉活的。

这时碉堡上的敌人发现了，向他们射击，碉堡里出来了一队日军。这时日军军官爬了起来，想逃跑，王老四一看，顺手给了一枪，将其击毙，招呼让成仁撤退，他们边打边滚，交递后退，渐渐地远离了敌人的射程，钻到河边树丛里，溜到河里，淌过了水沟，回到了驻地。

回来以后，他们会接到什么任务，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