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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震川狼烟馆过瘾 唐哼囔雪耻怨恨

小说:唐哼囔传奇 作者:易室居者 更新时间:2021/6/14 15:17:20

唐哼囔传奇22

第二十二回震川狼烟馆过瘾唐哼囔雪耻怨恨

一天,唐哼囔从外地回到大孔寨,正好赶上大孔寨逢集会,这次他是有备而回来。他穿了一个大裆裤,把裤腿下边用腿带扎了,把手枪藏在小腿绑腿里,就站在大门口招呼来人,远远看见震川狼别着盒子枪,后边跟着两个打手向他走来。唐哼囔想避一下,但震川狼眺见他了,回避不过,他想着应付震川狼的办法。

震川狼摆动着双手,大模大样地走唐哼囔面前两米的地方,抱拳拱手打招呼道:“唐兄,什么时候回来的?”

唐哼囔也双手一拱道:“刚回来一会儿。”

震川狼接着说道:“唐兄这次回来,可是要在家里待一阵子。”

“不会的,回来看一下老娘,给老娘买了些补给品带回来,顺便把家里的事情料理一下。”唐哼囔道。

“难得唐兄一片孝心。”震川狼恭维地说。

“这是人子应该做的。”唐哼囔虚心地道。

震川狼话锋一转问道:“听说唐兄在旌仕坊开店发了。”

唐哼囔嘿嘿一笑说:“哪里,哪里,跟要饭的差不多,那里比得上你钱大财东,跟你勾鞋还赶不上呢。”

震川狼又道:“唐兄还谦虚哩?没发财,院子盖了几栋房,坡里的几处好地,咋都成了你的了?”

唐哼囔笑声说:“呵呵,钱兄消息还够灵通,咱们牛角川方圆几十里的大小事,都瞒不过你的耳目,你都了如指掌呦。”

震川狼辩解地说:“那里,只不过保里为了纳粮收税,才掌握了那几块地,如今已经归了你了。”

唐哼囔问:“那么兄弟这些地还欠粮了吗?”

震川狼说:“没有,唐兄误会了,想到那里去了,兄弟这次绝不是要粮的。”

唐哼囔问:“那你是?”

震川狼道:“随便转转,走走,看看,不巧遇上了唐兄。”

二人又寒喧了一阵子。

震川狼感觉与唐哼囔今天话还投机,于是说:“难得你我兄弟能见上一面,要不咱弟兄坐在一起,喝上一壶,你看如何?”

唐哼囔应道:“可以,兄弟我也早有此意。”

震川狼道:“那我俩想到一块了,这是不谋而合呀!”言罢又道:“我来做东。”

“不敢劳驾,怎么能让你破费呢?”唐哼囔应道。

“权当我为唐兄接风哩。”震川狼顺便一句。

“哪里话,在大孔寨地盘上,应该我请钱兄才是,一来尽地主之谊,二来也是为钱兄贺喜,来个见面礼。”唐哼囔顺情地说。

震川狼听了,心里美滋滋的说:“你我今天既然都有此美意,咱二人不妨到卢家酒馆喝一阵子,我在哪里开有账户,正好今个已经在卢家酒馆打了招呼,咱们给他来个一醉方休。”

唐哼囔推辞说:“还是改日吧。”

震川狼道:“改日就碰不到一块儿了,还是现在吧。”

唐哼囔道:“恭敬不如从命,唐某遵命就是。”

震川狼听了说道:“还是唐兄痛快!”说罢,张开双臂,向唐哼囔作拥抱姿势,唐哼囔一看,立即张开双臂,二人互相拥抱一下,以示亲近亲热。

震川狼双手搭在了唐哼囔的肩上,然后滑到唐哼囔的后腰,顺势一搂,看似亲近,实际是想摸唐哼囔是不是带着家伙。一摸唐哼囔后腰平平展展,唐哼囔今天没有带枪。可自己的盒子枪斜插在腰带上,身后还有两个背枪的尾随。三枪对双手,以往的担心一下子抛到爪哇国去了。震川狼心里一阵暗喜,他开始得意了,如果今天对唐哼囔下手,认为自己从力量上已经占了上风了,有了六七分胜算,他陶醉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他松开了拥抱的双手,看了一下眼前的唐哼囔,唐哼囔表现得心不在焉,并没有什么警觉。震川狼放心地说了声“请!”

二人就迈步往郑家坡走去,二人边走边聊,谈天说地,指南道北。走着走着,唐哼囔鼻子唐哼囔一下,哼出一股鼻涕,边走边用手擦了鼻涕。震川狼问:“唐兄这是?”

“昨天晚上受了点风,鼻子有点囔。”唐哼囔说。

“喔,是这样,不要紧吧?”震川狼貌似关心地问。

“没事!”唐哼囔轻巧的吐出两个字。

虽然唐哼囔腰里空荡荡,但是震川狼心里还是不瓷实,尽量让唐哼囔走的朝前一点,他们说说笑笑地就到了卢家门前。

卢掌柜离远打招呼:“保长来了,里边请!”伸出右手掌迎接他们,二人相让地进了酒店。

掌柜问:“来点什么?”

震川狼对掌柜的说:“来一瓶十年西凤!”

唐哼囔立即用双手挡住震川狼说:“钱兄知道我是不喝酒的,这是老娘给我定的家规,我不能违犯家规啊!”

震川狼连连道:“你看我这记性,怎么把唐兄的家规忘了。失敬,失敬。”望着唐哼囔问道:“既然不能喝酒,那就吸一回泡泡吧,这点面子唐兄总该给吧。”

“那就照钱兄的意思来吧。”唐哼囔点了点头。

震川狼伸出右手大拇指说:“还是唐兄爽直。”

掌柜的忙说:“要过瘾,请到后边窑里。”说罢把他们往后院备有烟具的窑洞里让。

“咿呀呀,保长来了,快到窑里坐。”老板娘见他们进了后院,迈着轻盈的步子忙从窑里迎了出来,手里拿着打土穗穗一边给震川狼甩尘土一边谄媚地说:“我马上给二位贵人准备家什。”

原来店掌柜为了谋图暴利,专门在窑里设了烟馆,供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儿过瘾。老板娘更是个精明能干见风使舵的人,把家里收拾得很干净,待人和善,嘴又甜,会招揽生意。

震川狼成了这里的常客,会来事的掌柜的夫妇攀上了这棵大树,震川狼无意之中成了烟馆的保护神。一些无赖之徒也就不敢造次了。为了报答震川狼,老板娘为震川狼设了一间特间窑洞,随时供震川狼来享用。

唐哼囔故意哼了几下,流出鼻涕,一手掏出方布手绢擦鼻涕,让震川狼进了窑门。老板娘立即端上炕桌,摆上两人用的烟具,说了声“二位慢用”,就知趣的退下去了。

震川狼给跟在窑门口的两个护卫摆了个眼色,二人知趣地去到前边二门口喝茶去了。震川狼先脱去外套,往炕头被子一甩,脱掉鞋子上了炕,又把外套靠在炕角的被子上,半躺在炕上,把盒子枪放在了靠着的枕头下,然后冷眼看着唐哼囔。

唐哼囔会意了、也慢慢地解下腰带,脱下外套,顺手挂在了炕沿边墙上挂衣服的衣钩上。又脱了夹袄,脱得只剩下贴身一件**,那情景很清楚,不言自明地告诉震川狼,我唐哼囔衣服里没藏武器。

震川狼一看唐哼囔确实没有家伙,这才十二个放心了,说话语气也变了,对唐哼囔说:“上来吧。”

唐哼囔鞋一脱,上了炕,侧着身子躺在了震川狼对面。二人对着烟灯,开始吸起来。抽了一会儿。屋子里烟雾缭绕,震川狼眼盯着唐哼囔,心里思忖着:“你唐哼囔,在江湖上也算八面威风,出五关,斩六将,没想到今天,撞到我震川狼手里,让你败走一回麦城了?”想到此,脸上浮现出一丝狞笑。

震川狼感觉自己今天稳操胜券了,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唐哼囔,抽了一口烟慢悠悠地说:“上次王县长在会上说,有人给陕北走私药品……”唐哼囔听着,知道这是震川狼在给自己说话,但他沉住气没有吭声。

震川狼看到唐哼囔没有反应接着说:“我听说唐兄这几年贩药材发了。”

唐哼囔听了,心里颤了一下,震川狼今天话里有话,只要能诈出自己与贩卖药品的事有染,那自己就死定了,常言道:‘肚子没冷病,不怕吃西瓜’。自己给北边贩卖药品发了财的事,难道震川狼又察觉了不成,还是抓住了把柄,但他还是镇静地说:“往北贩药品,那可是要杀头的,我唐哼囔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做这杀头的事情,拿自己肩膀上的人头开玩笑啊。”唐哼囔略停了片刻话题一转说:“再说了,我有老娘在,没有了我,谁侍候老娘,谁为老娘养老送终。”

震川狼听了说:“难得唐兄一片孝心,唐兄大孝真是名不虚传,兄弟佩服,佩服。”又接着猛吸了几口又试探地说:“听说**要犯许维善曾经到过你的车马店。”

唐哼囔从问话中已经猜摸出震川狼今天壶里装着什么药,是引诱自己说出与**的事情,然后向自己下手,他今天谈话是故意找茬儿的,思忖道:“你有你的千条计,我有我的老主意。”于是对震川狼道:“我开车马店,招来四方客,目的是赚钱。南来北往的客人很多,谁知道什么许维善,胡维善来过没有,就是来过,脸上又没有刻字,我也认不得。”

说罢唐哼囔心里寻思着:“震川狼这几年的心事,那就是盘算着怎么能把我唐哼囔送上断头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震川狼是铁了心要将自己除掉的,看来我唐哼囔是躲不过去了。俗话说‘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么?今天正好是十五。看来今天是躲不过了,要想活命,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侧身过瘾的两个人,同炕异梦,各自怀着心思,算计着对方。泡泡慢慢地吸着,烟瘾慢慢地过着,只见一个个烟圈冉冉地上升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着。

他们也海阔天空地聊着。

又过了两个时辰,唐哼囔鼻孔又哼囔了几下,流出鼻涕,打着哈欠,对震川狼说:“不知怎么搞的,这几天还闹肚子,光跑后,这时感觉不美气,我得去趟茅房,方便一下。”

震川狼口吐一缕香气,慢悠悠地道:“去吧!可别拉到裤裆里。”说罢嘿嘿一笑。唐哼囔听了,慢慢地从炕上退了下来,摇摇晃晃地走出窑门,一看两个保丁在二门口盯着自己,他只好去了茅房,蹲在茅坑,他思虑着,若掏出裤腿的家伙,走不进窑门,保丁就会发现,就会对自己下手,不能露出马脚,只能先进窑再说了。想好了,他从茅房出来,又走进窑里,进门一看,震川狼打着哈欠,他只好又上了炕,这时只见震川狼向外侧了个身,枕头下的盒子枪露了出来,只见他立即伸出右手,快速的抽出震川狼枕头下的盒子枪,握住枪头,用枪把照准震川狼的头部狠狠的砸了下去,震川狼啊的一声还没有啊毕,第二下又砸了下来,接着快速地连砸几下,被砸的震川狼双手乱抓,双脚乱蹬,把烟桌子踢翻了,烟具滚到了炕上,也滚到了地上。这时只见唐哼囔左手狠狠按住震川狼的头,右手拿着枪一转,枪打了个过,抓住枪把,枪头伸过左手中指与食指的指缝,扣动枪栓,啪一声,子弹射进了震川狼的太阳穴,只见震川狼双手一仰,身子贴在炕上,双脚搭在炕沿上。

听见枪响,那两个背枪的保丁望窑里一看,唐哼囔提着枪站在炕沿下,知道枪下倒的是谁了,害怕唐哼囔出门把枪对准自己,撒腿就朝外跑去。

掌柜听到枪声,跑了进来,看见震川狼双腿下坠,双眼圆睁,头上冒着血,两手岔开,一只手搭在侧反的烟桌上,烟灯撞倒了,烟水流了一桌子。胆怯地说:“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唐哼囔手提着枪,圆瞪着炯炯有神的双眼对掌柜的说:“看你外怂样子,背到庙里去不就完事了。”

掌柜听了,略一思忖,这也是解脱自己的一个好办法,揭了炕上的单子放在炕沿前,动手把震川狼拉到单子上,四角往一起一挽,打成一个背包。这时唐哼囔望着震川狼的尸体,长长出了口气,然后,从衣架上取下夹袈外套,穿在身上,襟上腰带,把枪提在手里。

掌柜的包好了震川狼,用尽全身力气,把包裹往肩膀上甩,扛起来向村头的庙里走去,唐哼囔跟在后边,路上没有碰到人影,到了庙里,掌柜把包裹往地上一放,只见震川狼嘴里还咕噜咕噜地昌气,唐哼囔一看,还有气。啪啪再给了两枪,震川狼一动不动了。

唐哼囔昂着头从庙里走了出来,四周望了一下,大踏着步子,朝大孔寨走去,他除掉了多年的心头之恨,解了多年的地方之怨,为当地除了一匹害群之马,当他双脚迈进大孔寨的那个瞬间,看着天空,猛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踏着脚下大孔寨的土地不软了,仿佛格外的硬了,他从此再也不用提防震川狼了。

唐哼囔回到家里,看着自己的衣着,细想着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先前,他从不在族人面前耍枪的,更无人知晓他那绝技,枪打香头。他从没在乡邻面前张扬过。族亲们看不见自己的绝技。只有敌手才能看见,但看见了就再没有讲出去的机会了。他震川狼虽然知道自己的绝技,但在毙命的那一刻,竟没看见他这身绝技。

他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时出现唐斗娃,唐春郎,小男孩的身影,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自己杀了人,杀了个恶人,杀了个横行乡里的大恶人,为乡亲们出了气,也了却了好友秋郎的一桩心愿。自言自语地道:“斗娃、春朗、小男孩,你们的冤已伸,仇已报了,你们地下可以安息了。”

他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天晚上震川狼的狐群狗友会不会来为震川狼复仇。他们来了自己怎么应付,他下了炕,把关好的门又检查了一遍。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从柜子取出一把盒子枪,又取出一盒子弹,盖好柜盖,提着盒子枪,重新回到炕上,把盒子枪轻轻的放在枕边。他躺下了。没有一两刻时间,他又起来,盘腿坐下来,拿起枪,慢慢拆着。他胆子大,枪法准,无论长枪短枪,他都运用自如。尤其是短枪,能玩得随心应手,玩枪玩到家,睡在被窝里,黑摸着把手枪卸成零件,又能把零件完整无缺地装上去,这个绝活一时传为佳话。

他做事的干练与机敏,遇事不惊,沉着稳重,又带着某些连他自己也说不出的神秘色彩,往往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

他把一把盒子枪的零件拆了下来,认真的擦着拆下来的零件,又一一装好。这样摆弄了不知多长时间,他觉得眼皮有些沉。就重新倒在炕上眯一会,和着衣服睡着了。

秋郎从北边过来的人口中得知唐哼囔把震川狼打死了,带着侄儿,跑到哥哥春郎的坟地,跪在坟前点着红红绿绿的冥国票子,对着哥哥的坟茔大声说道:“哥哥,杀你的仇人,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命归阴曹地府,你的仇已报,你在地下可以安息了。

且说唐哼囔除掉了肖三混,误伤了高岱明,枪杀白钢要,手刃了震川狼以后,引起了高阳原上一位赫赫有名的人物的注意,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何高侯何师长。

欲知唐哼囔怎样应对何高候,且看下回高阳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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