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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小店持枪除李桢 新村蜗居躲追捕

小说:虎将与新村 作者:易室居者 更新时间:2021/8/13 11:03:08

第九回小店持枪除李桢新村蜗居躲追捕

恰逢一天孙镇有会(集市),一个朋友来到久娃住处,告诉久娃,他看见李桢到镇上谭富粮行去了。久娃听了,把枪插在裤套里,收拾了一下行装,向街上去了,他穿过拥挤的人群,向粮行走去。

仲夏中午的天气,烈日当空,蝉声阵阵,骄阳似火,大街上的狗儿头贴着地,吐着舌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街上人来人往,各种买卖声高低嘈杂,一派热闹的景象。久娃以给李桢送信为名,不慌不忙地走进谭富粮行。进了店门,他向店里的伙计拱手问道:“李先生在贵店吗?”

趴在桌子看账本的伙计,微微抬一下低垂的头,从眼镜缝里把来人瞟了一眼,慢条斯理地道:“正在上房过瘾哩。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来给他送一封信。”说罢,他直往里边走去。

走到会客室房门口,掀起门帘,只见烟雾缭绕,床上摆个吸烟用的小桌子,桌子上点着烟灯,烟灯左右两边各躺着一个人,正在侧身躺着面对面抽大烟,怕误伤无辜,只见他喊了一声:“谁是李祯?”

在孙镇这片土地上,还没有那个人敢直呼李桢之名,而今谁这样大胆地叫他。只见睡在右边的人随着喊声一骨碌坐了起来,脸面对着久娃,久娃一看正是李桢。久娃顺手从裤套里掏出枪,对准李桢的头,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子弹穿向李桢头部。随着响声,李桢仰倒在床上,一股血水从天灵盖上喷了出来。

另一个抽烟的人吓得双手抱头,身子蜷缩,连喊:“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杨久娃对那人喝道:“不许声张,好好待着,与你无关。”说罢,朝床前迈了几步,随手抽下李桢腰里别的手枪,一手提着冒烟的枪,扭过身,走到门口,随手摘下了挂在衣服架子上的一顶礼帽,往头上一按,大摇大摆地走出店铺。店铺的老板与伙计,听到枪声,看着提枪的杨久娃,有的吓得趴在了桌子底下,有的躲在了装粮食的麻袋背面,只怕冒烟的枪指向自己,有个胆子大一点的人喊着“抓住他,抓住他。”只是喊,谁也不敢向前阻拦,任凭他提着枪往外走去。

出了门,杨久娃把曼利夏往裤套一塞,又把头上的帽子往下一拉,盖住了额头,快步穿过人群,向街后走去。一到街北,左右一睄,没有人注意自己,便走进一个相好的朋友家里。进了门,向主人简单叙述了事情经过。主人一听,心里坑疼一下,感觉事情闹大了。只见主人立即走出大门,朝左右瞭望了一下,一看,一切照常,没有人注意他家,回身关了大门。走进内屋,对他说,你随我来,就把他引进到家中的地窨子里。

地窨子是关中老百姓为防溃兵土匪而在家中挖的地窖,里边放有吃的,喝的。有的通向村外,通向水井。土匪来了藏在地窨子里比较安全。安排好久娃以后,主人提个菜篮子,若无其事地向街上走去,看似买菜的样子,实际是到街上观察动向。

到了晚上点灯时分,主人在地窨子口拍了几下,杨久娃知道是叫他,就钻出地窨子,吃了主人为他准备的晚餐,与主人商讨去处,主人认为去北边的新村比较安全,为什么呢?原来,新村虽在蒲城境内,却属于白水管辖,由于是乱世,民国各个地方政府,各自为政,在自己的地盘里,自己说了算,自己就是王,别的官府是管不了的。在蒲城犯事的躲到白水管辖的新村就没事了。

为什么新村属于白水呢?原来陕西东府一带流传着十里新村换白堤的故事。

从清朝光绪年间的地图、民国时期的地图上,可以看出,新村这个村庄处于蒲城县腹地,但历史上为什么隶属于白水呢?新村一位长者,在家中向前来听谝闲传的邻居后生们,叙述了流传在陕西东府的一个传说故事。

先前,陕西东府的州一级政区驻地在同州,即今天的大荔县。白水县隶属同州府管辖,白水县彭老爷去同州出差,坐轿行到新村老城村,抬轿的轿夫是白水王家河人,与新村老城王家有亲戚,所以有时就歇息在新村亲戚家里,亲戚也能挣个零花钱。新村也是过去从白水到同州府的必经之路,新村也就成为一个驿站。

后来,抬轿的轿夫换了,当彭老爷再次从新村路过准备歇息时,被新村村民拦住,不但不叫歇息,还叫他下轿步行过去,说是坐着轿路过的行为是欺村压社,不下轿步行就不让过去。无奈之下,白水县老爷只好下轿步行而过。到了同州府,公事办完,白水老爷与蒲城老爷在驿馆歇息碰在一起,坐着闲聊。

白水老爷说:“年兄,贵县蒲城没有煤矿,百姓烧炭多不方便。在下愿意把与贵县接壤的产煤的白堤送与贵县,方便百姓,意下如何?”

蒲城老爷心里乐滋滋的,嘴里却说:“在下无功不受禄,怎么得贵县土地呢,年兄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彭老爷连声说:“岂敢岂敢,若贵府真的过意不去,是否把贵县偏僻的新村划给敝县,也就心满意足了。”

蒲城老爷一听,荒僻的新村换下有矿产的白堤,并不吃亏。心下同意了,但嘴上却说:“那贵县可要吃大亏了。”

彭老爷说:“都是社稷的,还说什么吃亏不吃亏。”于是私下商定,用十里白堤换下十里新村,征得了府台大人同意,然后双双打道回府,组织人员划定地界,插上界碑。界碑正反两面雕刻着“白水蒲城县交界碑”几个字。一面朝白水,一面朝蒲城。

如今,盘龙陈庄村子巷道还放着一块蒲白两县的县界碑。“县界”两个字还能看清楚。从此以后,彭老爷到同州去,一百五六十里路,一天是赶不到的。有时骑马,有时坐轿,每天只能行六七十里路,晚上得歇店。晚上住宿就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也就少出盘缠,不出住店钱。这也真是县官不如现管,新村的百姓也就不敢挡马拦轿了。这样就形成了白水县的地盘包在蒲城县的腹中的局面。这种行政区一直延续了下来。

商量结果,二人一致认为,去新村理由有三:一是新村属于白水管辖,蒲城官府不能随便到新村抓人。二是新村北边沟壑纵横,荆棘丛生,便于隐藏。三是新村结义弟兄多,吃住有着落。商定以后,杨久娃告别主人,抹黑径直向新村方向奔去。

走在路上,他害怕碰见熟人,就戴个大草帽,遮盖着自己的脸部,他无心观看路边的花草树木,也无意聆听田野里的虫叫蛙鸣,急急忙忙的只顾赶路。心里有事脚下走得快,不到一个时辰,跑到新村好友德全家村外,依着城门洞子向村内一看,劳累一天的人们早已歇息了,村内已经没有人走动了。他顺墙溜到德全家门口,轻轻扣了几下门环,听到响声,德全从屋内走了出来,隔着门问:“谁!”

只见他低声说:“我,久娃。”

德全把门一开问:“你怎么这个时候后来?”

他把手一摆,表示不要说话。德全会意,急忙把他让到门内,然后朝两边望了一望,看到没人,回身随手关门,进了内屋。德全问:“什么事,把你急的?”他向德全叙述了打死李桢的事情经过。

德全听了,担心官府搜捕,把他先安顿在自己家里的地窨子里。天朦朦亮,把他带到村北边的韩家窑(坍塌的土窑,遭年馑时,饿死的人没有埋,附近人叫鬼子窑)里躲藏起来。

第二天,李桢的好友,时任陕西警备统领郭坚闻讯,立即派一连队伍,分头到孙镇、甘北一带捉拿杨久娃,谁知道扑了空,没有抓到。

晚上,德全才给他送去了饭,然后把他引到岳丈家,与大舅子德淼,小舅子德选见了面,把他安顿在岳丈家过夜,白天让他躲到附近一个陵地。

由于追捕得紧,开始几天,他有时待在地窨子,有时藏在鬼子窑,有时躲到王家坟里、廉家坟里、楸树陵里。这几家坟地都比较大,生长着一群柏树,长满酸枣刺、蒿草、刺蓬,便于隐蔽。为了不被人发觉,只有到了晚上,好友德全、家俊、狼皮他们一伙,才轮着悄悄地给他送饭吃,大人有时没空的时候,就打发十几岁的西长、席臣等人去送。

一连几天,没有抓到他,官府于是四处张贴布告,悬赏五百大洋通缉他,捉拿他。官军、民团日夜追捕。迫使他不敢在一个地方躲藏,也不敢在朋友家里躲藏,怕连累朋友,得时常转换地方,常常夜里伏于新村周边的山野中。

人在外,心在家,离家以后,他时刻思念着在家担惊受怕的母亲,担心官府的爪牙为难母亲。过了几天,他趁夜半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悄悄潜回甘北村,走到他家后墙处,用枪托在后墙轻敲了三下。听到敲击声,母亲知道他回来了,悄悄给他开了门,让他进屋,一进房门,他啪的一声跪在了母亲面前,泣声对母亲道:“娘啊,是儿不孝,闯了祸,连累了母亲,使得母亲担惊受怕了。”

母亲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说:“什么也不要说了,你歇着,娘先给你做饭去。”说罢,立即去了灶房,用麦秸烧火给他热饭,不一会儿,饭热好了,端来让他吃,在他吃饭的时间,又为他装一布袋冷馍,对他说:“儿呀,与其这样躲躲藏藏,还不如带着弟兄远走他乡,干出一番事情来,这样为娘也就安心了。”

听了母亲的话,他心里为母亲的明智与大义感到欣慰,对母亲道:“孩儿记下了。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我走以后,官府会来骚扰您的,您还不如到外边躲一躲。有时间儿会常回来看望您的。”

母亲说:“不要挂念为娘,娘什么都明白,你快走吧,免得被人发觉。”

听了母亲的话,他眼含着泪花,馍布袋一背,说了声:“母亲保重!孩儿走了。”说罢,双脚迈入黑色的夜幕。

一次遇到天下连阴雨,陵地草丛中待不了,为了避雨,他躲藏在新村附近一位烧石灰老人的石灰窑里,不料被县府派出的暗探察觉了。暗探飞快地报告给县府。

他躺在烧石灰老人的地铺上,与老人闲聊着,聊着聊着,时间长了,他出去小解,一出土窑门,往远处一瞧,看见远处一队人朝这里趋步走来,他猜测是追兵来了,立即回过头,对烧石灰老人招呼一声:“来人了,我走了。”说罢,他悄悄溜走了。

追兵围住了石灰窑,结果又扑了空。捉不到他,一伙追兵就把烧石灰的老人抓去拷问,“说,躲在你窑里的人那里去了?”

老人说说:“我只见一个人是在窑里待过,也不知道他是谁,确实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他的行踪谁也不知道。”追兵就严刑拷打老人,老人被打得死去活来,还是得不到线索,为了向交差,将烧石灰老人以窝藏土匪的罪名枪杀于孙镇涝池岸边。

且说杨久娃打死李桢被官方通缉的时候,官府常派人去甘北家里搜寻,杨母时常受到骚扰,不得不整天过着东躲西藏,战战兢兢的日子。为了躲避骚扰,她借官府来人走了的时机,悄悄从甘北来到孙镇娘家,结果孙镇娘家也被官府监视起来,况且街上人多眼杂,不便于隐藏,她打扮一下,扮作走娘家的老太婆,又来到新村外家,见了高彦林的母亲,二人述说了官府搜查的情况,说暂时在此躲避一下,彦林母亲把她安排在暗室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杨母担心官府来搜查,一大早去了德全家,她走后不到一个时辰,官府派人来到了新村,在村外撒了岗,几十人围住了彦林家,进门去搜捕。在大门口观察的德全妻子看见了,立即回家把看到的情况告诉了杨母,二人担心又到德全家里来搜捕,商量去处,德全妻子吴氏说不如去吊庄蒋家山,那里有一户熟人,可以躲一下。杨母同意了,二人立即出门向蒋家山跑去。她们走以后,追兵果然从彦林家出来,又到德全家搜捕。

新村离蒋家山有几里地,没有大路,只有七拐八拐的小路,两个小脚女人,行走在着高低不平的布满羊屎蛋蛋的两边伸出挂人衣服的枣刺的羊肠小道上,两个时辰以后,他们到了蒋家山,来到这位熟人家里。吴氏向主人叙述了杨母的情况,主人满口答应了。安排好杨母以后,吴氏告别了主人与杨母,独自一人回到家里。

一天后,杨母不放心,从蒋家山又转到南山村,在一户人家住了几天,由于这家日子紧缺,又转到家境状况稍微好一点的蔺英杰的伯父家里,主人夫妇非常同情她,让她吃,管她住,客主关系非常融洽,不分主次,她也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扫地做饭,喂猪喂鸡的家务活儿见啥干啥,还帮忙做针线活,亲如一家。村院中邻居问她是什么人,伯母说是一位远方亲戚,在家里闷得慌,来这里放松放松。

对外就以姐妹相称,家务干完了,看到蔺家两个孩子,大的七八岁,小的不到两岁,非常可爱,就逗小孩玩耍,几天以后,孩子已经和她混熟了,亲切地称她为姑姑,已经离不开她了。

住了一段时间,杨母思忖,老是住在人家也不是个办法。一天,就与藺家伯母边做针线边聊,顺便提起了此事,带着商量的口气说:“来你家已经待了这么长时间了,打扰你们了,我实在过意不去。住在这里,消息也不灵,也不知道久娃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准备到别的地方去一下,顺便打听一下消息?”

藺伯母接着她的话说:“到了我家,咱就是一家人了,怎么能说这话呢?说这话,就显得见外了。再说,你看,孩子们已经离不开你了,你还是再住一段时间吧。”

杨母恳切地说:“你还是让我走吧,时间长了,说不定官府又会来到这里骚扰,搅得你们不得安宁。”

蔺伯母听了,明白了杨母的用意,知道她心已走,是挽留不住的,于是就说:“若你万一想久娃他们,想出去打听一下,也可以,你打算去哪里?”

“还没有想好安全的去处?”杨母说。

“既然你挂牵久娃他们,想他们,你要走,我也留不住。没有想好去处,我倒有个朋友在旌仕坊,人也好,那里离县城近,消息灵通,可以去那里。”蔺伯母道。

杨母听了说:“那就好!”

“哪我就叫人给他写个信,你拿着信找他好了。”伯父说。

杨母说:“好的。”说好了,二人就准备东西。

藺伯父下地回来,看见她们准备东西,就问她们说:“你们收拾包袱准备去哪儿?”

蔺伯母把杨母想走的事说了。

蔺伯父听了说:“叫我去邻居家问一下,看他这几天进货去不去。”说罢就到邻家,打听邻居去旌仕坊进货去,不一会儿,藺伯回来说:“打听好了,邻居明天去旌仕坊进货,正好坐顺车去。”原来,邻居经常去旌仕坊进购鞭炮一类货物。

第二天,清早起来,藺伯母准备了早点,一家人早早一吃,出了门,邻居货车已经停在门口,杨母拉着藺伯母的手,依依不舍地不想松开,两个孩子看到杨母要走的样子,拉着杨母的手不愿意让她走,村邻听说杨母要离开,也都来送行。邻居站在货车辕跟前,催着快走,杨母拉着藺伯母的手,再次感激地说:“我非常感谢你们一家子对我的热情招待,细心照料,我有时间,一定要回来看你们的。”

藺伯母说:“不用谢,人帮人,是应该的,欢迎你回来,时间不早了,你得赶路,快上车,走吧。”杨母松开了手,上了货车,车夫鞭子一挥,随着哒哒的马蹄声响起,马车向前走去,杨母挥着手向送行的乡亲们致意,一直到看不见货车的影子时,人们才各自向自己的家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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