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懊悔不该显露武功

柳如飞不想再引起人们的注意，也想尽快脱离那个樱子的视线，所以，躲到一根电线柱后，待街面恢得了平静，他闪身出来，想走回客栈，没走出几步，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回头一看，是刚才制止闹事儿的巡警，柳如飞心里一沉，以为巡警要找他的麻烦，不知为何，他想起了曾去过他家也曾在县城里盘问过他的巡警韩立功，也就因为韩立功，他对巡警没有好印象。

巡警说：“小伙子，你这拳脚功夫不赖啊！”

柳如飞生怕招惹上麻烦，忙解释说：“我没招惹事他们，是他们……”

巡警笑说：“不，不，你误会了，我没说你有错儿，我是说你教训那帮日本浪人教训得好，这帮王八蛋，总在街上惹是生非，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柳如飞松下口气，也笑了，说：“你是警察，他们闹事儿，你可以抓他们啊！”

巡警苦笑着说：“都说抓，你寻思我不想把他们都抓起来？抓得过来吗？再说了，抓回去，你还没等审呢，上司的电话就响了，让你赶快放人，也不知道日本人能量怎么这么大，上司也是太拿他们当回事儿，可怜我们这些溜大街的，费力不讨好，时间长，再看到这些日本浪人也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柳如飞说：“没想到你们警察也怕日本人啊！”

巡警说：“也不是怕，是不愿意惹那个闲气，哎，小伙子，我看你面生，你是这儿街面上的人吗？”

柳如飞说：“我……我是来奉天串亲戚的，没事儿上街溜哒溜哒……”

巡警说：“噢，是这样儿，那你溜哒吧，咱们回见，不管咋说，你给咱们奉天人争了面，对了，我上岗时总在这条街上转悠，有事儿找我。”

柳如飞见巡警走远，他才回客栈，尽管这个巡警挺友好和善，他也不想让巡

警知道他住的地方。

小五站在客栈门外，焦争地张望着，看到柳如飞，他忙迎上前，拉住柳如飞的手说：

“如飞哥，你怎么才回来，急死我了。”

柳如飞以为又出什么事了，问：“咋的了，小五，急啥儿呀？”

小五说：“听说你在街那边跟日本浪人打起来啦？”

柳如飞一怔说：“你咋知道的？你看见啦？”

小五瞪大眼睛说：“真的是你呀？”

柳如飞问：“是啊，咋的啦？”

小五也说不上是担忧还是高兴，说：“刚才掌柜的回来了，说你回来，让我告诉你，今晚要请你吃饭。”

柳如飞不解地说：“请我？啥儿意思？”

小五举起大拇指说：“掌柜的在街上看到你和日本浪人打架了，回来说你是这个，还说你会武把操。”

柳如飞说：“你们掌柜的不会是怕我给他惹来麻烦，不让我住这个客栈了吧？”

小五说：“那不可能，你住店不差钱，他嫌钱咬手啊？”

柳如飞说：“你跟掌柜的说，他的好意我心领了，用不着请吃饭，实在要请，我请他，还有你。”

小五笑说：“如飞哥，你和掌柜吃饭，我那敢上桌，再说了，咱哥俩儿用得着请吗！”

柳如飞回到房间，脱下外衣，洗了把脸，走到窗前，推开窗子，看着街面，似乎在寻找什么，其实这是个下意识的举动，可能是因为脑海中还残留着那个叫樱子姑娘的影像，不是想念，也谈不上想念，只是觉得这个樱子姑娘挺怪，至于到底怪在哪里，他又说不出来，对了，这个樱子姑娘走时问他还能再见面吗……

门开，小五提着开水进来，他现在闲暇时，总爱找借口，如给柳如飞送壶开水，来柳如飞屋里坐一会儿。

柳如飞去讲武堂也算是有所收获，回来时想在街上给小五买些零嘴，与日本浪人发生冲突，把这事儿给忘了。

小五沏过茶，端给柳如飞说：“如飞哥，我知道你不喜欢喝茶，可你得学着

喝，以后真当上军官，场面上的人都讲究喝茶的。”

柳如飞掏出一块大洋，塞到小五手里。

小五说：“如飞哥，你这是要买什么呀？”

柳如飞说：“我没啥儿可买卖的，这是给你的。”

小五愣怔说：“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

柳如飞说：“这两天你不是要回家吗，你家哥们儿多，日子过得紧巴，你回去给你爹娘多买点东西。”

小五说：“这……这哪儿能行呢，如飞哥，我没少花你的钱，这钱我不能要。”

柳如飞说：“我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不拿我生气了。”

小五迟疑片刻，还是接过那块大洋，感激地说：“这可怎么说好呢，我就是一个伙计，也没为你做什么……如飞哥，我替我父母谢谢你了。”

柳如飞说：“回去后，代我向你爹娘问好。”

小五说：“放心吧，如飞哥，哎，如飞哥，我还没问你呢，你今个儿去讲武堂的事儿呢，怎么样儿，有眉目吗？”

柳如飞说：“还行，讲武堂那个军官说，让我过几天看报纸上的告示，等着，到时候看报纸上咋说。”

小五说：“如飞，我觉得你肯定能考上。”

柳如飞当然喜欢听这种话，笑着问道：“为啥儿？”

小五说：“你想啊，讲武堂不就是想招武将吗，你会武把操，考的时候，往外一亮，嘿，他们不招你招谁呀？”

柳如飞说：“但愿能考上吧，要不然我大老远白跑来一趟不说，日后也没脸见我师傅。”

小五说：“这回我明白了，你说的师傅不是教你认字的，是教你武把操的师傅，对吧？”

柳如飞笑了，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小五伸展下胳膊说：“如飞哥，有空儿，你教我几招儿，等我学会武把操，我就……”

柳如飞说：“你不会也跟日本浪人打架去吧？”

小五说：“不，不，我可不敢惹他们，如飞哥，这说到日本浪人，我正想跟

你说呢，你以后在街上再碰到他们，最好躲着点，有多远躲多远，你可能不知道，今个儿跟你打架的这帮人，不是一般的日本浪人，掌柜的回来一说，我就猜出这帮儿人是哪的了。”

柳如飞说：“这么说浪人也分帮儿呗！”

小五说：“分不分帮我不知道，反正我听说这帮人是浪人中最蝎虎的，你知道他们是哪儿的吗？他们是东亚柔道馆的。”

柳如飞问道：“东亚柔道馆？那……那是干啥儿的？”

小五说：“如飞哥，你学过武把操，应该知道柔道馆是干啥儿的呀，也是练武把操的。”

柳如飞说：“噢，你说的是武馆吧？东亚柔道馆是日本人开的武馆？”

小五说：“对，对，就是日本人开的武馆。”

柳如飞想起与日本浪人对恃时，看出他们好像会些武功，但交手后，没想到他们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真的以武会武，他们实在称不上是对手，不过，这是他内心的看法，不能跟小五说，一是小五不会武功，说了也没用，二是师傅曾告诫他，习武之人，不可妄自尊大，目中无人，要虚心好学，博采众家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