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伐毛洗髓

一夜死寂，风，很轻盈。

次日天明，凌虚上人就已经为诸葛宪准备了大量的药材，以及一只大浴盆，准备为他进行药浴之事，洗经伐髓。

待诸葛宪褪去上衣以后，凌虚上人看着诸葛宪那逐渐变得结实的筋骨，心中在快意之下，嘴角也自是轻轻的含笑。

看着师尊的笑容，诸葛宪的心里不自觉的起了龌鹾的念头，不由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旋即，凌虚上人看诸葛宪的眼神，心神一动，便大概猜测出来了他心中的龌龊念头，遂以手中的拂尘敲了一下他的额头，笑骂道：

“你这孩子，看着挺聪明的，可惜啊，就是没有用到该有的地方，要不然定会成器，毕竟以你的筋骨，倒也算是一个好苗子啊。”

诸葛宪闻言，心中一凌，暗道自己露怯了，旋即向凌虚上人行了一礼，恭敬的叫了声“师尊”。

“呵呵，老夫看你这这孩子方才左右，真的是颇有灵气，天资非常不错，非常不错啊，如果好好锻炼，肯定是个修行练武的好苗子。”

老头捋着胡子，这才微笑的看着诸葛宪说道。但诸葛宪从他的这位便宜师尊的的眼神中，分明看到了有一丝神光闪过，似乎不怀好意。心中一动，兴起了一丝丝不好的预感。

“师尊，他如今已经十五岁，根骨已经大成，再练武的话，似乎有点晚了吧。倒不如老师你还是教师弟一些典籍、兵书，才是他这个年岁应该做的吧！”

凌虚上人身边站着他的另外一位弟子，此时正在看着药桶中的诸葛宪，对凌虚上人说道。

“不晚了，不晚了，如今他的根骨将成而未成，正是可以仔细雕琢的时候！”

凌虚上人淡淡的对身旁的童子道。

“师尊，就是不知道以他短脉了十几年的身子，能否受得了药浴之间的痛苦！想当初师尊你给我进行药浴的时候方才七岁，痛苦还没那么大呢！”

那名弟子平常与诸葛宪的关系还不错，见诸葛宪到了此时才要进行药浴，洗经伐髓，心中不忍，开始维护了诸葛宪两句，转身对着凌虚上人说道。

“你个小鬼，没大没小的，怎么对师尊说话的，师尊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吗？你不懂就不要插嘴。如果不行，你就先出去守着吧。”

凌虚上人对自己这名弟子的话有些恼怒，便暗中责怪了他两句。谁知他们师徒之间虽有名分，却不似一般师徒之间那么生分刻板。那弟子反而是兴起了他的少年心性，对着凌虚上人做了个鬼脸，便转身出去了。

待凌虚上人的那名弟子转身出去以后，凌虚上人这才转身郑重的对着诸葛宪说道：

“你准备好了吗？”

“弟子准备好了，还请师尊行事吧！”

凌虚上人听诸葛宪如此郑重的说完之后，这才从旁边的药架上取了一些珍稀的灵药，放入药桶之中。并在药桶下方开始生火。

……

一个时辰之后，诸葛宪在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咬牙坚持，可是后来火力越来越旺，药性挥发的越来越大，药汽弥漫在诸葛宪的周身，诸葛宪此时，就犹如踏入仙境的仙人一般。

“师尊，我受不了了，能不能暂停一下，暂停一下好不好！”又过了大概半刻钟之后，诸葛宪实在坚持不住了，身体发出红色的药痕。

只见诸葛宪哭丧着脸，用他的手脚不停的在药桶中乱划，想要竭力从药桶中站出来，好以此减轻一下自己的痛苦。

此时，在药桶下面架着炙热的柴火，那些珍稀药物化成的药液，在火焰的炙烤之下，咕咕的冒泡。

诸葛宪叫苦连天，感觉自己要被蒸熟了。凌虚上人将药桶架的太高了，以诸葛宪如今的身躯，根本就爬不出来啊。周边不管靠着哪一片地方，都宛如火焰直接炙烤一般。让人痛苦万分。

“我坚持不了了，师兄快来救救我！帮我劝一下师尊，让他慢些，暂停一下好不好！”

只听诸葛宪哀嚎一声，往屋外大吼了几句。看他的那一副样子就好像是在遭受酷刑一般，吼的都快要背过气去了。

那名少年子弟在屋外，偷偷的打开门窗，紧张兮兮的盯着大殿之内的一老一少，偷偷的朝诸葛宪行了一个鼓励的姿势，让他加油

诸葛宪看着那少年的模样，还以为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师兄在嘲笑自己，本来就已经在爆发边缘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再次发出来一声震天般的怒吼。

其实诸葛宪不知道那少年是在鼓励他，而且师尊的话又不能违背，不能让人打扰。只好恭敬的站在大殿之外，暗中鼓励道：

“小师弟，你再坚持一下啊，药力很快就要吸收完全了！想当初，师兄我也是这么过来的呀，咱们也去算是难兄难弟了吧。师弟，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而此时，在大殿之内。

“啊，不要啊，苍天啊，师尊，弟子真的受不了了，停一下，停一下好不好，好不好啊？”

诸葛宪在药桶之中再次发出了一声惨叫。

一旁的老者，看着药桶之中的诸葛宪，脸黑的像锅底一样，他实在不知道，以诸葛宪前些日子那稳重的性格，不应该如此啊！难道他真的这么痛苦？

而在凌虚上人念头急转之时，诸葛宪在巨大的痛苦之中就此晕了过去，人事不省。

凌虚上人看着晕倒的诸葛宪，暗中嘀咕了一句：

“就这程度的药浴，还要进行七七四十九次，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抗的过去。”

如果这个时候诸葛宪是清醒状态的话，一定会立马站起来骂娘的。

……

一个半月以后。

这一个月来，诸葛宪除了进行那一次又一次的药浴的洗经伐髓。也趁这个机会，诸葛宪与自己的那个便宜师尊，以及自己的那个所谓的师兄，每次有空，都会与他们进行深入的交谈。

随着时间的流逝，交谈的深入，诸葛宪对于外面世界的了解，也更加的清晰了，这个时代远不是他仅仅看着那些刻板的史**载。

这个时代是神奇的，带有魅力的，多少的红尘往事在自己的眼前过着，随便说出去一些，都会让人对这个时代充满了向往之心。

话说回来，诸葛宪通过交谈，也逐渐弄清楚了，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在世人眼中，屡次被传说的八百里秦川之中的终南山上。

而他的这位师尊，更是了不起，乃是从云清悼襄王之时。活到了今日，贯穿整个云清道门将近一百多年的人物，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活了多久，只知道他是关中之内这一代的道门领袖，执关中道门之牛耳。

诸葛宪也在这些日子以来，上午的时候就去凌虚上人在终南山上的藏经阁去研习经文法理，观世间天地纹理，明苍生百态。

下午的时候，诸葛宪就准时的被凌虚让人按入药桶中蒸煮药浴，美其名曰此乃是为他洗经伐髓，加以天材地宝辅助，熬炼己身，开发人体潜能。

诸葛宪如果不是知道凌虚上人，与他朝夕相处了整整七年之久，肯定会认为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是在故意整他。

因为他从与自己的师兄柳晏，在平日的聊天之中得知，诸葛宪此次熬炼。多多少少的比以前柳晏熬炼的时间还要长那么一些。

“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人体还未开发，就是个原始的宝藏，在练武之前，灌入天地纯粹的精华，融合精粹，压缩潜能。

待到开启练武之路时，根基就会无比扎实，厚积薄发间，便是一飞冲天时，你这个年纪进行这场药浴正是最好的时机，你懂不懂?”

几乎每一次诸葛宪要放弃的时候，凌虚上人都是眯着眼，嘴角含笑的对他如此说的。

“卧槽，那还不如让你来享受这个药浴好了！”

每次药浴之后，诸葛宪都在心中鄙视了一番，恨恨的暗骂了几句。

“本座已经臻入化境，举手投足之间，便可摩云弄月，一苇渡江，摘星逐日，一身武学都已臻化境，当然无须如此了。再说，为师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你又何必在心里面骂我呢？”

好像每次凌虚上人都能够看透他的心思一般，捋着胡须对他不止一次的说道。

如此几次以后，诸葛宪也就懒得跟他的这位便宜师尊去理论那些没必要的事情了。

却说在这一日下午，又是如此情况之下。

凌虚上人照旧是那一番理论，这一次正当诸葛宪想要反回去一句的时候，正在这个时候，他好像心中突然有所感悟了一般，连忙收敛心绪，闭目端坐。

只见炉火在这一刻，忽然一下子好似又旺腾了一些似的，药鼎中的药力，逐渐化作了氤氲的白雾升腾，药香弥漫四周。

以诸葛宪的身体为中心，药力所凝聚的气雾，慢慢的聚合成了一道道波纹，犹如海浪潮汐般涤荡，一重接着一重翻滚，朝诸葛宪的身体涌去。

蒸腾的药力所化得雾气瞬间便将诸葛宪包裹，一道气旋在他头顶上方形成，在快速流转着，从上而下的朝诸葛宪头顶的灵台穴上灌入。

只见诸葛宪此时的身体，周身都散发着一丝微微的荧光，在大殿之内闪烁起来。

慢慢的，慢慢的，只见那药桶之内突然一股药力激射出来，空气之中的药香弥漫，非常好闻，而此时在药桶之内的药液，也在不断的激荡着冲击诸葛宪的身体。

“噢~”的一声！

诸葛宪此时发出一声舒爽的嘶吼之声。只见他体内涌出来了一股强劲的内息，而药力所化的白色气旋也在快速旋动起来，药力非常澎湃。

连绵不绝的涌入诸葛宪的身体之中，很快，冲天的药力被诸葛宪完全容纳，空气中只留有淡淡的药材的余香。

大概半个时辰以后，诸葛宪缓缓睁开眼，猛地一跃而出，站在药桶之外，跪在凌虚上人面前，执弟子礼再次向着凌虚上人一拜，感谢他这段时期对他殷勤照顾的恩情。

“那个啥，你还是先把衣服穿一下吧，这样好像有些不成体统，你还是先把身体擦干净，为师就在外面等你吧。”

老头看着跪拜在地的少年，微微颔首，便走出了大殿，站在大殿门口，口中喃喃自语道：

“看来这孩子的资质倒是真的令人惊奇，有大潜力可挖掘。老夫这次有了传承啊，有了传承啊！”

想到动情之处，凌虚上人运转体内的内力，朝着远处的高峰仰天长啸了一阵。

待诸葛宪走出来以后，便要再拜，凌虚上人连忙拦住了他，并嘱咐道：

“这才进行到一大半而已，后面还有最后三天，这三天才是最关键的地方，你虽小有成就，但切记不可骄傲自满，堕了自己的勤奋之心！”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绝不敢懈怠，望师尊明鉴！”

凌虚上人见诸葛宪如此不骄不馁，心中的满意值更是蹭蹭的往上涨。

闲言少叙，且说这最后三天里，诸葛宪除了每日前往终南山上的“振云”大殿进行药浴蒸炼之外，最喜欢的便是到师尊的藏经阁内研习经文卷书、兵书战策、诸子百家、奇门要术诸类的了。这般日子又过了三天。

到了这最后一日的时候，只见那少年诸葛宪面朝终南山北麓，在那天丛崖上。

只见他行练着师尊新教给他的一套拳法，而此时诸葛宪的身体就好像笼罩在一团劲气之中，由他的拳脚迸发而出，劲气四射。

再加上终南山上那常年笼罩着的云雾，在诸葛宪举手翻飞之间，环绕在诸葛宪的脚底，如梦似幻，衬视着诸葛宪就好像那天界之中的神将下凡一般。

而那劲气不仅四射，而又十分的收敛，在诸葛宪的身边环绕，此起彼伏，最后归于一点灵光，引入诸葛宪的身体之中，显然已经达到了意念随心的境界。

只见诸葛宪收拳之后，再次鱼跃而起，身上迸发出猛烈的气息，气息冲天，好似能够隔开云雾，破开云层一般，在山间飞驰。

而后又见他落地的那一刹那之间，对着身后的一块大岩石轰出一拳，岩石应声而裂，化作齑粉。

诸葛宪这才收拳回心，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微笑着点了点头。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以来，凌虚上人不断的用珍鳞圣禽的血肉血液，以及大量的稀药宝果、天材地宝融作药液来淬炼他的身体。

让他的身体吸收了太多精华，如今韬光于体内，将他的体质熬炼的无比强大，单是方才那一拳，便有千斤之力！

“师尊曾经说过，历史上那些名留千古的武将，无一不是从小便用宝物熬炼己身。

从而让他们自小便能够开发肉身潜能，功成后力量可达数百斤，甚至千斤之力。如今我也已经身有千斤之力，应该不比他们差了多少吧？”

诸葛宪心中暗道。

而在终南山远处一座的山峰之上，凌虚上人看着正在练武的诸葛宪，一时间竟然有些默默无语。

虽然在这个时代，环境还没有像后世那样，因为科技的发展，被严重的破坏。在那崇竣的山脉之中，不好多说吧，那些药草珍禽虽然十分珍稀，但还是有那么一些的。

而且其中不乏一些，即便在这个时代也是有价无市的珍宝之物。可是即便是用这些宝物制成的药液，也最多能让人伐毛洗髓，改变体质而已啊。

然而诸葛宪却是硬生生的。凭借着这些药液的吸收演化，居然能够以这些灵宝异草的精华，来淬炼自己的肉身之力，生生的突破到了千斤巨力！

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热的事情，现在诸葛宪的身体已经堪比那些历史上的，犹如西楚霸王、温侯吕布、西府赵王、宇文成都、戟王李存孝那般厉害的人物了。真是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

凌虚上人在山峰之上，不停的赞叹着诸葛宪身体的逆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