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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沈栝投鲁小说:再战封神榜 作者:情迷乱古 更新时间:2021/10/17 9:22:21 南庆威王三十一年,六月十二。 临余东城的天牢中,其中规制最高的牢房之内。 其中关着的正是昔日的东南路招讨使沈榛。 此时一名宦官站在狱室外面,不停的在劝说着沈榛认罪。 许久之后,沈榛脸色灰败的扫视了宦官一眼,这才说道: “莱阿公,你不必再劝了,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威王既因忌惮而杀我,又何必弄那些有的没的东西!” 莱阿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语气略带悲凉的说道: “昔日,我与汝父沈塨本是同乡,都是汝宁府出来的,他是平舆人,我是商水人。 在承绪十二年,我与他一同前往临余参加科考,我们是同年,承绪十一年的举人,又因性情相投,便一起东来临余。 奈何我家中贫困,而你沈家在你父沈塨当时,在汝宁府虽是一个普通的乡绅之家,但好歹还有数十亩的薄田,家中有些余财,故而在我前往临余的这一路上的吃穿用度,多赖你的父亲,我那沈兄弟的照顾。 行至半路之时,只因早前东鲁与南庆,在承绪九年的时候,有过一场大的交锋,后称为‘淮阳之战’,此战结局是东鲁大败,遂将淮南三郡割让给了南庆。 也就是从那时起,南庆彻底拥有了淮河流域。这场战役之后,有无数逃离战场的流兵,在淮河两岸就此沦为盗匪,在淮河之上以劫掠为生。 这又从而导致了,淮河两岸无数百姓的日子过不下去之后,被迫沦为盗匪,南庆也是数次派兵剿灭,这些南庆官兵之中又有一些人,在事后成为盗匪。 淮河两岸自此就像是步入到一个,剿匪生匪,生匪剿匪的恶性循环之中。 也就是这个原因,我与你父亲在沛郡,遇到了以王汉为首的盗贼,他们劫掠了我们两人的财物。而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伤到了根本,沦为了一介阉人。 后来也是你父亲不停的鼓励我、安慰我,才让我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我们两人一路乞讨的到了临余。所幸我二人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路引跟文书还在。 我们两个人在顺利进入临余之后,只因为身上没有了闲钱,便住进了南庆官府为士子准备的馆驿之中,我二人只因没有闲钱给当时的驿丞。平白的受了许多的白眼与窝囊气。 九月初九,我记得很深,那是我的另一个至黑至暗的时刻,爆发了当时震惊天下的科考舞弊案。 当时有三位主考官,分别是原礼部尚书费承、大理寺卿梁烨、门下省左丞谭毅。他们在此事之后,分别被革职罢官,后来在牢狱之中,他们几个人因为受不了牢狱之苦,不是郁郁而终,就是饮酒自鸩。 而那一科的三榜进士,全部被革去功名,我二人因此大受打击,你父亲沈塨还生了一场大病,也是我日夜照顾,他这才勉强的活了性命。 我二人受了此次打击之后,你父亲心怀悲凉的南下从了军伍,而我也因此入了宫,成为了当时南庆威王的王太子,马锊的伴读。 可惜的是马锊此人实在是没有那富贵命,我成为了他伴读的半年之后,马锊就因为不小心溺水,感染了风寒,自此一病不起,于一个半月之后薨了。 当时威王大怒,便下令彻查后宫,而我也因为是马锊身边的亲近之人,知道了许多人不知道的隐秘,遂将自己知晓的一切,禀告给了威王。 当时的王后李氏,既因为自己失宠,也因为自己膝下无子,嫉妒眼红当时已经诞下皇嗣的贵嫔刘妃,这才有了后来的马锊溺水事件。 这便是后来震惊朝野的‘宸卿宫变’,而我也因为揭露了事情起因的缘故,被威王所看中,在宫中得以步步高升,在威王那里也有了些许的份量。 而你父亲沈塨在军中也是步步高升,我为他欣喜的同时,也为他的前途所担忧,因为我在威王身边做事的缘故,我感受到了威王的杀机。 可惜当时的我对于此事无能为力,只能在你父亲死后,尽力的保全你们几个,让你们几个,可以平平安安的度过往后的日子。 可是天不遂人愿,威王的忌惮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除,再加上威王年事已高,膝下又没有子嗣人丁的缘故,对于手下人、宗室的猜忌之心,也是与日俱增。 这也是你与你兄长难以脱逃的宿命啊,我现在已经不奢求你能够出去,只愿你能在最终结果之前,给你兄长沈栝和沈楠那里去一封书信。 让你兄长沈栝去往东鲁,幺弟可以去巴蜀或者西元之地,只要不在南庆就好。至于你二姐和四妹,他们的夫家都是南庆宗室和勋贵之家,最多在身份与资产上削减一二罢了,性命倒是无虞。这个你且放心。 毕竟现在威王最忌惮的,也就只是你们沈家三兄弟罢了。” 听到莱阿公的话之后,沈榛微微闭着眼眸,眼角不自觉的流出了丝丝的血泪,幽幽的对莱阿公说了一句: “阿公,你且先回去吧,明早上我自会给你消息。” 莱阿公看着狱室之中的沈榛,深深的叹了口气,披上一件黑斗篷,转身离去了。 半夜,戌时二刻,宫中威王的寝殿之中,威王看着来人,问道: “该说的你都说了吗?” “回王上,奴婢已经把话都给他说了,东西也都给他了,明天早上自会有消息传来!” “既如此,那你就先下去吧!” “诺!” 只见这个身着斗篷的人,恭敬的转身离开了威王的寝殿,在走出寝殿的那一刻,露出了莱阿公那苍老的面容,花白的头发上,银丝好似又多了一些,脸上的表情也在悲与喜的神色之中,不停的转换着。 南庆威王三十一年,六月十五日的午时三刻。 原东南路招讨使、荡海将军、翰林学士、中书省左丞、兵部尚书、谏议大夫沈榛,以罪二十七条之名,被腰斩于市。 后沈榛这些罪名,以皇榜的名义,示行天下。 “沈榛之罪: 一罪:结党营私; 二罪:蓄甲养兵; 三罪:贪墨军饷; 四罪:不孝父母; 五罪:薄待兄弟; 六罪:无妻无子; 七罪:藏姬纳妾; 八罪:营楼造室; 九罪:欺掠妇孺; 十罪…………” 这些罪名前面三条如果还算正常的话,后面就有些离谱了,甚至连睡觉打呼噜都算上了。也就只有那些无知平民或许会拍手称快以外,其余只要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 这是威王想要除掉沈家,也是威王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光,为自己的继任者,扫除阻碍的最后一次动手。 消息一经传出,四方云动。 至于沈家二姐所在的夫家,平南将军郭威那里,郭威被革职,郭家全门被贬黜,全家即日起迁往梁州,无诏书不得私自返京。 蒲城侯马维元被削侯,但是家产可以保存,但是马维元夫妻俩自此被幽禁侯府,无诏书不得出府门一步。 虽然境遇不太好,但是至少性命可以得到保存。 南庆威王三十一年七月初二,沈家长兄沈栝,率领江南士林约数千人渡江北上,投靠东鲁,东鲁的国君和王孔岫,率文武百官亲自出滨柳城二十里出迎,给了沈栝等人一系列最高的待遇。 其中在沈栝等人北去的路途上,南庆威王并没有派兵阻拦,放任他们北上不提。 ………… 忠臣直谏岂沽名,只欲君明国政清; 但愿此身成个是,忍教今日祸将盈。 报储一念坚金石,诛佞孤忠贯玉京。 大志未酬先碎首,令人睹此泪如倾。 七月初六日,江南湖州某地的乡野之间,只见两名青年男子,在一处洞穴之中席地而坐,互相对目而视。 只见那服饰略显名贵奢华一点的青年说道: “沈二,你真的要弃我而去?” “哎呦,我的公子呀,你现在可不是大门大户的少爷哥了,如今威王亲自下令要灭你沈家。尔今你三哥被弃首于市,大哥被迫逃亡东鲁栖身。 二姐、四姐的夫家也因此受到连累,不是被削侯就是被贬黜。你让我该如何去跟随你?跟着你去浪迹天涯吗? 要知道,现在的你沈楠沈公子,可是被威王画影图形,在南庆全域追拿!而我不过一介奴仆,只是跟你们签订了雇佣合约,又不是世世代代的卖给了你们家为奴为婢!” 怔怔的看了面前的沈二一眼,沈楠好一阵沉默,半晌之后,这才略带感伤的对沈二说了一句: “既如此,那你就去吧,我也不再拦你!” 沈二听罢,顿时面上露出喜色,毕竟这个时候,忠孝节义的思想还是很有说服力的,背主而去跟主人主动丢弃的说法也是不一样的。 在沈二离去之前,沈楠将自己的财物分了一些出来给他,让他用作一路之上的路费。 看着沈楠包裹里的财物,沈二的眼神之中,很隐晦的露出了一丝丝的贪婪。 七月初九,此时的沈二已经离去三天了,沈楠以前的生活毕竟被安排的太好了。在家中,有几位姐姐、兄长帮他料理生活上的琐事。 出门则有贴身的小厮跟班,帮他料理那些人际关系和纠纷,他从来没有独自生活过,也没有独自与别人打过交道。 好在此地离临余较远,临余的追拿文书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这里,至于前几天沈二所说的追拿之事,还是他们从一个在常年做买卖的行商那里听来的。 而画影图形上的画像,与真人相比,毕竟还是有点区别的,那行商也只是想要安稳的做买卖罢了,对于这种官府追拿人犯的事情,他只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即便是在城门口见过沈楠的画像。 也只是匆匆一撇罢了,所以在跟沈楠主仆俩聊天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眼前的这俩人,便是官府此次欲要追拿旳人犯。 况且以常人的思路,人犯在犯了事情之后,还会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吗? 所以才会有了几天前,沈二听到沈楠被官府追拿之后,想要就此离去的念头。 而沈楠只是未经世事罢了,又不是真的二傻子,一些常识还是有的,所以这几天沈楠不敢往繁华人多的地方去,也不敢往大路上走,唯恐遇到追拿他的差人,或者是想要拿他领赏的奸诈之徒。 没有了沈二帮他处理人际关系,沈楠居然连馒头几个钱、住宿几个钱都不甚了解,毕竟以前这些都是沈二帮他处理的,而他也不擅长交际,往往都是卖家说是什么价钱,他就给什么价钱。 也不与他们讨价还价,再加上沈楠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拿,改头换面了起来,给自己搞了一身,他以前在话本上看来的,一些罪人为了躲避官府追拿用的装扮。 此时的他一身的夜行衣,头上带着斗笠,脸上也裹着面巾。再加上他的身段比较纤细,曾一度被人认作是女子,还不止一次的遭到了一些地痞的调戏。 可是当这些地痞,揭开沈楠脸上的面巾,看到沈楠居然是一个大老爷们儿的时候,顿时骂了一声“卧槽”! 虽说此时人的生活习惯比较保守一些,可是也没有像沈楠一个大老爷们儿这样弄的,故而一路之上引起了不止一次的,周围人的惊疑目光。 如今的他,包裹之中还剩下三锭金子、二十几两的碎银子,这些如果放在繁华的大城市中,虽然说很少见吧,但是只要能够说明来历,并出具文书的话,还是有那么一些人会收的。 但是在这乡野之间,都是些普通的农家、猎户跟渔民之类的小人物,他们之间流通的,更多的则是普通的铜钱,如果有谁拿银子来用的话,估计会引起很多人注意的。 所以沈楠此时很想要兑换一些铜钱,他身上的铜钱已经所剩不多了。 距离他此刻最近的,就是靠近湘江边的澄州,此地乃是南来北往的要道,其中也同样有许许多多的银庄可以用来储蓄、借贷和兑换。 沈楠思虑良久之后,决定进入澄州城中,兑换一些铜钱,他抱着的就是仅存的那一丝丝的侥幸心理。 他在赌,赌威王的文书还没有到达此地,此时的他已经懂了些许的人情世故,所以丢掉了以前的斗篷、夜行衣跟面巾,反而在自己的面容上略微做了一些调整。 七月十六的早上卯时,此时正是澄州城开城门的时候,沈楠混迹在进城的人流之中,缓慢的在人流里面行走着。 正当他已经接近城门,差几步就可以进城的关键时刻,忽然有人大喊: “抓钦犯!抓钦犯!抓钦犯啊!” 随着大喊声响起,沈楠身边的人群迅速分开,在沈楠周围空出了一大片的空地,澄州城中的官兵,纷纷举着大刀、长剑、枪、矛等兵器,将他围在了中间。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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