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夜黑又事端

“毁了！毁了！”李铁枪有点慌张。

辛弃疾来不及多想，猛地甩出手中砍刀，白光一闪，钢刀“噗”地飞出，门房老头晃荡两下，仰头跌到在地。

这就死了吗？我真的杀人了吗？

辛弃疾有点懵，心底突然产生一种恐惧。这恐惧一划而过，很快便被一种复仇成功的爽快感取代。他甚至觉得有点兴奋，尤其是嗅到那淡淡地血腥味时，只觉浑身血液在身体里燃烧。

“好样的，兄弟！”李铁枪一颗心放入肚子，左右望了望，问道，“现在怎么办？”

辛弃疾侧耳聆听，不见有其他动静，这才低声命令，“走！”

三人伏低身体，踮着脚尖，飞快地奔到院落正中大屋处。

这一个月里，辛弃疾早已将阿里兀家房间院落掌握清楚。这个大房子，就是阿里兀的住处，只要搞定他，其他人不足为惧。

马福全做了个手势，摸出匕首，轻轻**两扇门中，一下又一下地拨拉着门闩。

“喀……”门闩发出细微声响，声响越来越大，马福全猛地一推门，伸手去抓门闩，却听“砰”一声响，那门闩落地。

“谁？”床帏内传来阿里兀那粗重而威严的声音。

“杀！！！”

“砍死他！”

“上！”

三人不约而同，朝着床帏一跃而上。他们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已看到那儿坐起阿里兀的硕大而肥壮的身躯。

“有刺——”阿里兀吼了一嗓子，伸手去那铁锤，他还没来得及下床，就被几把钢刀疯狂地砍翻在地，嘴里虚弱地发出最后一字，“——客！！”

辛弃疾感到一股腥臭热流溅在自己的眼角，他知道，肯定是血，此时此刻，顾不了许多，拔出刀又是狠狠一捅，扎在阿里兀的心口。

阿里兀挣扎继续，呼哧呼哧地倒了一会儿气，便再也不动了。

“入你娘，入你娘！！！”马福全骂声如哭，像是疯了一般，依然不停地对着阿里兀尸首狂砍。

就这么死了？原来杀人也不难啊！

“啊……啊……”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从床帏里响起。

不好，竟然还有人。

辛弃疾急忙挥刀欲砍，却听马福全颤抖着声音喊道：“姐……是你么？”

姐？床上是马福全的姐——马灵儿

辛弃疾头嗡地一下，心说不好，他抽刀不及，硬生生地调转方向，钢刀“噗”地砍在旁边枕头上。脑海里浮现出马灵儿的模样，心说这算哪档子事？不是说被阿里不鲁蹂躏了吗？怎么出现在阿里兀的床上？

“你……你……你是福全？”女人惊喜地问道。

“姐——”马福全哇地哭出声，上前抓着马灵儿的手臂，“我苦命的姐啊！你受苦了！”

李铁枪抓了抓头，一脸懵逼，问道：“我就搞不懂了，你喊她姐，那……那咱们杀的是你姐夫吗？”

“别胡说！”辛弃疾低声斥责，他迅速来到门边，朝外边张望。此时此刻，除夕已过，正是子时时分，城内外的爆竹声大盛，将阿里兀的救命声和马灵儿的尖叫声给掩盖住。

倾听片刻，外边静悄悄地，他这才放心，回身抓起春凳上的些许衣服，甩给马灵儿，又拍了拍马福全的肩膀，提醒他不要耽误时间。

马福全抽抽搭搭地抹掉眼泪，催促姐姐赶紧穿衣服。同时拉着辛弃疾和李铁枪来到门口，低声说道：“阿里兀有三个老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另有家丁十人，分别住在前院和后院。咱们只有斩草除根，才能永绝后患。”

“杀这么多？”李铁枪略微踌躇。

辛弃疾冷冷地说道：“多吗？阿里兀屠村杀了近百人！”

“还是那句话，俺李铁枪的命是你救的，你既然让杀，俺就杀个痛快！嘿嘿，入娘贼，老子在死牢里的鸟气可得好好出一出！”李铁枪探了探舌，心说以前没看出来，这俩娃娃还挺狠。

最强的阿里兀一死，其他人不值得一提，三人分头行动，从前院到后院，悄悄摸进每一间房每一张床，统统杀一刀砍掉。

过了一刻多钟，辛弃疾和马福全回到原处，见这儿已经掌灯，披头散发的马灵儿焦躁不安地站在门口。马福全催促道：“姐，收拾东西，咱们快走。”

“你……你们？”马灵儿见他们黑衣黑裤黑面罩，手里却是带血的刀子，吓得脸色惨白，往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在地上。马福全急忙上前扶住她，扯下面罩，露出本来面目。

马灵儿长长舒了口气，拍着胸脯连声说道：“谢天谢地，真的是你！”

“李铁枪呢？”

辛弃疾见少了一人，心觉不妙，拿了灯笼，喊上马福全去后院寻找。他自己来到西厢房时，忽听房内一阵阵粗重的**声。

辛弃疾上前一脚踹开房门，用灯笼一照，室内情景登时令他热血沸腾喉咙发干，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一股股地往上涌。

宽大的太师椅上绑着一个十七八岁妙龄女子，正在被李铁枪疯狂蹂躏。她泪流满面，嘴里塞着一块黑布。

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有这兴趣？

辛弃疾骂了一句，气的转身走出西厢房。马福全舔了舔嘴唇，咬牙切齿地喊道：“干的好！”

过了好一会儿，李铁枪心满意足地从房内走出，看到他俩，一边扎腰带，一边笑嘻嘻地说道：“兄弟，赶紧去尝尝，这小妞比春满楼的姑娘强多了，哈哈……”

马福全将灯笼一放，奔入房间。

“哎哎！”辛弃疾再想制止已然不及，他忍不住把怒火发到李铁枪身上，“谁让你这么干的？你知不知道夜长梦多？万一仵作验尸，把你揪出来，那如何是好？”

“对，对，兄弟你说的是，俺也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可就控制不住。下次不敢了，不敢了！”李铁枪嘴里打着哈哈，心中却不以为然，不就是个妞吗？还是金狗的妞，不玩白不玩。

辛弃疾懒得再跟他计较，指了指他的耷拉在地上的腰带，“赶紧系好。”

李铁枪答应一声，匆匆整理好衣服，又拿刀在墙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李铁枪干的！”

辛弃疾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惹火烧身啊？”

“俺是卖包子的大老粗，你俩是天上的文曲星，只有这样，官府才找不到你们头上。”李铁枪咧着粗嘴憨厚地笑着。

“那你呢？”

“这里的事一了，俺撒丫子跑远远的，嘿嘿，去济南府继续卖人肉包子！”

这倒是个好办法。辛弃疾心中暗赞，他正想再说点什么，忽听室内马福全啊地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