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金家大院诛日寇（一）

董大奎和秦时月没有直接向大门冲过去，而是迂回到金家院子后面，贴着东墙向院门靠近，很快来到东墙和南墙墙角，探头往大门方向看，只有一个心不在焉的哨兵向院子里瞅，董大奎立刻向冲过去。

此时，金家大院门口只有日军哨兵在站岗，而且正往院子里瞅着，突然听到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刚要转身，董大奎鬼头大刀带着刀背铜环的响声，挥砍过来，哨兵最后一眼看到的世界是鲜艳的红绸布，随即身首异处，断脖处喷出的鲜血溅了董大奎一身。

董大奎示意刚刚冲过来的秦时月拿哨兵的枪弹。

秦时月从日军手中拿过三八式步枪，并摘下他身上的三个弹药盒，还想取他的手雷，但发现哨兵身上并没有手雷，可能刚才作战时用光了。

董大奎还要往里冲，秦时月把他拉到门外旁，小声说：“不能硬来，叫上王英杰和黄寿山，把国军都放了，让他们一起杀鬼子！”

董大奎点点头。

董大奎和秦时月首先冲到前院西厢房伙房，王英杰、黄寿山、厨师和壮丁们看到董大奎浑身是血，秦时月还拿着日本人的枪，都大吃一惊。

王英杰刚要开口问，董大奎瞪大双眼，差点叫起来：“日本鬼子刚才在咱庄抢粮、糟蹋——咱把金文明放出来，跟鬼子拼了！”

王英杰和黄寿山立刻往菜板上拿菜刀，而厨师和帮厨的壮丁都默不作声，董大奎怒视他们，秦时月对厨师和壮丁们说：“你们不敢跟鬼子干，就老老实实呆在屋里别动，不准惊动鬼子！”

看着董大奎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厨师和壮丁都点头答应。

董大奎叫秦时月把枪和弹药盒都交给王英杰。王英杰立刻接枪装弹。

董大奎他们刚要出伙房门，到对面东厢房给国军战俘松绑，在后院东一厢房糟蹋金家女眷和女来宾的五名日军突然出来。走在前面的董大奎和王英杰急忙退回伙房，他们的突然退缩引起日军怀疑，一个日军大叫：“嗨！什么的干活？！”

五个日军急忙跑到门口枪架拿枪，向前院伙房冲过来。

退回到伙房的王英杰急中生智，急忙端起托盘往外走，并要一身是血的董大奎躲起来。

日军刚冲到伙房门口，王英杰端着一托盘四海碗培**肉出来，差点与日军撞个满怀。

王英杰冲日军笑：“你们好，你们好，快回去，上硬菜了！”

王英杰不敢肯定日军能听懂他的话，但培**肉的酱香和肉香味刺激得五个日军直吸鼻子，他们刚糟蹋过金家女眷和女来宾，正身体发虚、饥肠辘辘，刚才的警惕性没有了，纷纷直接下手往海碗里捏肉朝嘴里塞，肉吃到嘴里，纷纷提枪往回跑，把放回枪架，进厢房吃饭。

王英杰回头对伙房里小声喊：“我去把鬼子的门关上，取手榴弹！你们快去给国军松绑！”

王英杰说罢，端着托盘进入后院，从关押女眷的东一厢房走过，看到房门半闪，屋里墙根靠着两支三八式步枪，他还听到屋里很多女人压抑的哭泣，听到屋里好像还有日军“哼嗨”的声音，他想到，屋里应该还有日军在作恶。

他心里担忧，日军和国军俘虏的枪弹就放在这个房间门口，房间里还有日军，一旦拿武器，很容易被发现。

此时，董大奎带领秦时月、黄寿山已经冲到关押国军战俘的厢房门口，国军战俘看到董大奎他们，纷纷大骂“汉奸”。

黄寿山气得用手指他们，但想到是来放他们的，就把手指缩回自己嘴边，小声“嘘嘘”，国军战俘住口。

董大奎用大刀撬开门锁，秦时月制止国军战俘要松绑的乱喊，对金文明说：“我们给你们松绑，一起杀鬼子！”

董大奎、秦时月和黄寿山先给包括金文明在内的三个国军战俘松绑。

秦时月刚给金文明解开手上的绑腿，金文明拔腿就往外冲，被旁边的董大奎一把拉住他，压低声音冲他叫：“就凭你自己能消灭鬼子？！”

金文明从仇恨中清醒过来，与两个被松绑的国军和董大奎他们一起给其他战俘松绑。

很快，一屋子的战俘都松了绑。

金文明带领国军就要往外冲，秦时月挡在门口，对金文明说：“不要乱来！先拿手榴弹往鬼子吃饭的屋里扔，炸过之后再打！”

金文明说：“你有什么资格指挥我？房子不是你家的，你舍得炸！”

董大奎说：“姓金的，是命重要，还是房子重要？你全家女人都叫鬼子糟蹋了，还要家干什么？！”

听董大奎说这么难听，金文明瞪他一眼，但想到的确是消灭鬼子要紧，在问清秦时月日军吃饭房间后，脸扭向自己的部下，分配作战任务。

王英杰继续往后院东二厢房走，进入房间后，看到醉态丑陋的日军，真想把一托盘培**肉都砸在这帮鬼子头上，但还是忍住怒火，把一碗培**肉放到日军围坐的大方桌上。日军纷纷放下酒盅，用筷子往嘴里夹培**肉，培**肉肥嫩不腻，入口即化，**香味洋溢在口腔，每个日军都大叫“哟西”。

王英杰临出门，把门带上，以便遮挡日军向外的视线。

一个日军大叫：“嗨！门的开开！”

王英杰模仿日军的腔调说：“风大——风大——冷！冷！”

日军冲他笑着说：“哟西！哟西！”

王英杰想“哟西”可能是同意关门的意思，就大着胆，把门关上了。

很快，王英杰在送过培**肉后，关了其他三个房间的门。

现在，只剩下日军正污辱金家女眷和女来宾的那个房门没关，王英杰想可以骗里面的日军出来吃饭。不把他们骗出去吃饭，就无法取手榴弹。不用手榴弹先炸日军，就要面临与日军几乎一对一的搏斗，胜算就小了。

王英杰刚要进关女眷和女来宾的房间，两个日军哨兵突然打开从房间的门，一边整理裤带，一边警惕地冲王英杰大叫：“嗨！你的什么的干活？”

王英杰心里一激灵，立刻镇定下下，往上举举托盘，对日军说：“送菜！送菜！”

然后，往北边的厢房指了指，用手往嘴边比划吃饭的动作，想让两个哨兵也进去吃饭。

一个哨兵说：“不行！不行！”

两个哨兵先后拿起门旁的枪，向前院走去，准备再去站岗。

哨兵一旦从前院关押国军战俘的东二厢房经过，就会发现战俘被松绑，偷袭日军的计划就会落空。

但此时，是无法阻拦日军从那儿经过的。

一个哨兵尚未走到东二厢房，就看到门上的锁被撬掉了，门半掩着，立刻冲另一个哨兵大叫，然后端枪上膛往屋里冲，另一个哨兵紧随其后。

王英杰心中大惊，日军发现了！

哨兵用刺刀捅开半掩着门，门里旁的几个国军士兵急忙把手背到背后，假装仍被捆着，但哨兵看到了地上乱扔的绑腿带子，张口要大叫，避在门旁的董大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往里拽，哨兵向前扑倒，刺刀差点刺在一名国军战俘腿上。

门外的哨兵看到屋里的哨兵受到袭击，急忙拉枪栓要开枪报警，但他身后的王英杰扔掉手中托盘，把他推进屋里，哨兵手中的枪被金文明夺下，也趴倒在地。

董大奎手起刀落，两个趴倒在地的哨兵人头落地，房间狭小，鲜血喷到几个人腿上。

大家正惊异董大奎的刀快，金文明迅速地从还痉挛着的日军尸体取下手雷、子弹，分别递给自己几个部下。每个日军平时携带4枚手雷，现在这两个日军总共才有两枚手雷，一定是在刚才的作战中消耗掉了。

黄寿山看到武器被国军抢去，叫起来：“你——你们，鬼子是我们杀死的！”

秦时月摆摆手，他就不作声了。秦时月的想法是：还是让训练有素的国军士兵去打日军。

金营长把三十多个残部和男性亲属分为四组，每组十多个人，第一组攻击后院西二厢房的日军，第二组攻击后院东二厢房的日军，第三组攻击东三厢房的日军，第四组由他亲自带领，攻击日军军官所在的上房客厅。在分配人手时，金文明根本没把董大奎、秦时月、王英杰、黄寿山四人考虑在内。

四个投弹手率先走出房间，两个手中有手雷的，目标是远处的东三厢房和上房，两个手中没有手雷的，先潜到刚才被日军缴获的弹药堆取手榴弹，他们的目标是西二厢房和东二厢房。

金文明带领四个小组悄悄跟在四个投弹手后面，董大奎他们四个也跟了上去。

伙房里的厨师和壮丁看到国军要打日军了，急忙往院外逃，唯恐国军胜利后还抓他们的壮丁，也怕日军胜了，会牵连到他们。

四个投弹手先后潜至目标门口，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打开门，先后往屋里扔进手雷或手榴弹。

与此同时，很多战俘已经取枪在手，手忙脚乱地上子弹，他们拿的都是国军配备的枪支，没有人动日军的枪，怕使起来不顺手。

但是，手雷和手榴弹并非像设想的那么完美爆炸。

往上房客厅扔手雷的国军不了解日军手雷特性，只拉弦，没在地上磕一下，就扔进屋，成了哑弹。

往东三厢房扔手雷的国军虽然知道拉弦再磕，但扔出去的手雷居然是个真正哑弹！

西二厢房的手榴弹由于扔的早，落到大方桌上的培**肉海碗里，一个日军老兵眼疾手快，在其他同类的惊叫声中，抓起手榴弹扔出门外，门外国军吓得卧倒或逃散躲避，幸亏王英杰一脚把手榴弹踢回去房间，落在大方桌上，把日军轰然炸倒。

扔到东二厢房的手榴弹落在大方桌下，与西二厢房的手榴弹几乎同时爆炸，不但把围在桌子周围的日军炸倒，还把房顶炸塌一块。

王英杰不顾房顶有继续坍塌的危险，端着日本哨兵的枪冲进西二厢房，对被炸倒在地的日军一顿刺刀急捅，几个日军先后中刀。

攻击东二厢房的国军很顺利，因为这屋的日军，有的被大方桌下爆炸的手榴弹炸断腿，就是被破了腹，都瘫在地上不能动弹。国军士兵很从容地朝日军开枪，把他们一一消灭。

东三厢房的日军手雷没爆炸，国军二排长率先冲进屋。

但房门和房间都很狭小，他冲进去，别的士兵就冲不进来，他只能孤军奋战。

二排长开枪打死正惊慌着要向外冲的一名日军，来不及拉枪栓上膛，调转枪头用枪托砸在旁边另一个日军的脑袋上，两个日军都倒下了。

其他日军虽然醉酒，反应有些慢，但也没有被动挨打。

一个日军抓起椅子向二排长砸去。由于房间狭小，二排长无处躲闪，双手举枪招架，椅子与枪身相撞，轰然散架，二排长的手骨也被砸断，枪落到地上。一个日军迅速取下身上配带的三八步枪刺刀，一刀划断二排长脖子动脉血管，二排长倒地，鲜血喷涌而出，另一个国军士兵踏着二排长的身体冲进屋，刚要开枪，又被另外一个日军从左边用刺刀刺进肋部。

其他国军不敢进屋，纷纷朝屋里开枪，又击倒两个日军，但其他日军纷纷往门外扔椅子，国军在躲避椅子的时候，十一个日军士兵纷纷提着步枪刺刀闯出屋子，国军士兵开枪，但只打倒四个，就没有第二次开枪的机会，七名日军冲到国军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