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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臣属

小说:烈焰汉魂 作者:万村 更新时间:2021/11/17 22:13:25

天边红日升上半空,皑皑白雪的大地沐浴着金色阳光,是连日来难得的晴好天气。

陈平将白狐裘放在在丝帛里,小心包裹起来,再用粗布卷了斜挎在肩上;右手拿着符节,左手持了一根木棍,便往山下走去。雪地表面已有薄薄的一层融雪如泥,抬脚走在上面,发出沙沙声响。白登山原本就不甚高,陈平循着坡缓地带行进,须臾便走到了靠近山脚处。前方半里,就是匈奴大车构成的围城,城后是连绵不绝的毡帐。

一名坐在大车后,正准备拿着皮囊饮水的匈奴士兵看见了陈平,忽的站起身来。陈平正好站在一个斜坡上,心里一慌,抬起的左脚着地时没踩稳,刺溜一声,跌倒雪坡上。他两手乱抓,却无济于事,只能循着惯性径直滑下了雪坡。待到坐直身子,便看到哨岗上已有五名士兵聚拢一处,手中弓箭箭头指向了自己。

陈平连忙大叫:“且慢,我是汉使,有节仗在此。”右手忙拿起摔在一旁的符节,高举空中挥舞,三重牦牛尾在长长的竹竿上不停晃动。见士兵略显迟疑,陈平又是高声大叫:“大汉皇帝有要事与单于相商,烦请通报。”

几个匈奴士兵交头接耳了一番,放下了弓箭。一个满脸褶子的瘦高个似乎懂汉话,示意陈平原地等待,然后转身前去禀报。

一顿饭功夫,瘦高个走了回来,还带来一位身着长袍,山羊胡须的中年汉子。匈奴战士一般身着皮袍短衣,这中年汉子应是有一定官职的匈奴人,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手握腰刀刀柄的侍卫。

“使者因何事而来?”中年汉子问道。

“你是何人?”陈平走上前去,反问道。

“我是单于帐下大当户。”中年汉子道。

陈平也不了解大当户是何官职,大声道:“大汉皇帝密诏,必须面见你们单于方能直言。”

大当户对着大车挥了挥手,两个匈奴士兵立即躬身聚力,将大车往后侧方向挪开,露出一人得过的宽距。大当户看着陈平歪了歪头。

陈平拍了拍身上的雪渍,整整衣冠,将符节高举,不慌不忙走进匈奴大营。

大当户于前方引路,陈平尾随于后,两名侍卫走在后方,一行四人在密集的帐落里穿行。匈奴士兵的行军帐篷都不甚大,应是三、五人一帐,五帐环成一圈成为一落,帐落密集排列。陈平等人所走道路只可供两人并肩而行,已是帐落里最宽路径。帐中都甚安静,只有左前方远处传来声声马嘶,交杂着笑骂与群马奔跑在雪地上的沉甸甸的蹄声,应是匈奴士兵操演训马之所。陈平目不斜视,稳步向前。

约莫穿过了横向的近百排帐落,便看到前方一座几丈高的小山。小山脚下一座周回二十步的木制台基,台基两边缀有车轮,其上矗立一座大穹庐,穹庐大门前方的木桩上绑缚有一根桦木杆,杆上挂着狼纛。台基阶下,是分列于穹庐大门前方两侧的十名带刀侍卫。

陈平知道,此处正是单于的行宫。他跟着大当户走到台基前,正待拾级而上,大当户却转身伸手挡在前方,另手指着地上放着的一个装满黑炭的陶罐,对陈平道:“汉使可知,见单于必以黑灰敷面。”

陈平怒道:“我乃大汉皇帝特使,见此符节如见皇帝本人,尔等岂能如此辱人。”

大当户道:“匈人规矩,汉使还是遵从为好。”

陈平笑道:“单于如此不识大局,为些许枝节小事,宁愿舍去巨利。也罢,告辞!”

陈平说罢转身,大步径直向前而行。两名侍卫探出右手便要拔刀,大当户忙伸手阻止。

“汉使且慢。”大当户高声道。

陈平凝神长吁一口气,强抑紧张心情,缓缓转过身来。大当户又是习惯性的歪了歪头,示意陈平进入单于行宫。

陈平掀开帷帐,走进行宫大门,便感觉一股暖流迎面扑来,已在严冬霜雪里挨了快七日的陈平顿感浑身舒坦,头脑一阵眩晕。他晃晃脑袋,深吸一口气,定睛望向前方,见帐内正中放置有一硕大的铜制火盆,盆中刚放进去的干木块正燃起火苗,灰烟上行,通过穹顶半开的天窗飘向远空。地上有一大块方形羊毛地毯,地毯另一边的尽头,冒顿单于与他的阏氏坐在牙床上,床前几案上放着奶团、肉骨等食物及酒具。冒顿将长发束于脑后,正拿着小刀剔切骨上筋肉而食。阏氏头上戴着金色步摇,身着窄袖对襟短袍,正捧着镶金铜壶给冒顿的头骨酒碗斟酒。

“来者何人?”冒顿头也不抬的问道。

“在下陈平,乃大汉皇帝亲派特使,前来拜谒单于,敬问单于安好。”陈平双手合于胸前,直手躬身施礼,起身后看了看阏氏,又道:“大汉皇帝有厚礼一件,特赠与阏氏,祝单于与阏氏福寿安康。”

陈平解开挎包,将丝帛平摊开来。众人顿觉眼前一亮,绛红色的丝帛上似有一只通体雪白,长着二寸深毛的狐狸正躺卧于地。

大当户屈身拿了白狐裘,走向冒顿与阏氏。陈平道:“此裘乃取千岁白狐腋下皮毛补缀而成,价值连城、天下无双。”

冒顿接过白狐裘,亲自围于阏氏肩头。阏氏甚是欢喜,在身旁卧鹿底座长杆铜灯的映照下,脸色白里透红,宛如醉酒一般,犹增靓丽。

“汉使所来何干,不会只为送我白狐裘吧?”冒顿道。

“在下此来,只为汉匈交好。两国征战实是劳民伤财之举,难有真正的赢家,汉匈如能够罢兵言和,实属天下苍生之幸。大汉皇帝与单于也必将成为万民拥戴的明君,泽被万世……”

“我匈人就为征战而生。”冒顿打断陈平。用小刀在羊骨上剜下一块肉放进嘴里,然后用刀尖指着陈平道:“现下汉军援军已被王黄、赵利阻截,汉皇已是笼中猎物,生杀予夺只在我一念之间,哪里还有与我谈和的资格。再加铜鞮、晋阳、广武,汉军共杀我匈人战士两千有余,岂能就此罢休!汉军粮草已尽了吧,按计划明日我便要大举强攻,尔等就等着给你们的皇帝准备灵柩吧。”

“单于息怒,在下就为消除单于心结而来。单于曾言,河南地原是白羊、娄烦等部的牧地。现汉皇愿让出河南地,让汉人百姓都退回长城以南,汉匈以长城为界,从此互不侵犯,并赠与单于丝帛粮米,以表我大汉希望两国和平邦交的诚意。”

“阴山、黄河以南本就匈人故地,汉皇以此为谈判之资,未免滑稽。至于丝帛粮米……尚可。只是,汉皇与那白登山上数千军士,难道就值这些许财货,你等汉人实在太过小气。”

“单于的意思是……”

“汉皇必须尊我为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广土共主的大单于。丝帛粮米,必须每岁上贡,以表顺服。”

“单于如此说,只怕无有诚意与汉言和吧?”陈平一张脸绽得通红,幸好面前的火盆篝火正旺,让人以为是盆火映射而察觉不到他面色的变化。

“如若不从,我匈人铁骑必每岁南下,汉地人口财物损失只会更多。如若汉军如今次这般每岁出征,所耗粮米财物,那才是难以计数。你汉国国祚能长久吗?所以,照我所说来做,对你们汉皇才是最好的选择。”

冒顿说的似有道理,陈平一时竟无言以对。

冒顿续道:“汉使速回,告知汉皇,匈人明日一早即会攻上白登山,汉军尽可早做准备。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天子,明日以战定决。”

“单于……每岁赠予丝帛粮米,我家皇上,原是允准的。”陈平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道。

“如何信你。”

“我是大汉皇帝钦定的特使。”

“刘邦与项羽曾在鸿沟定下互不侵犯的盟誓,他却幡然悔约,将项羽追至垓下斩杀。你家皇帝本就无信,何况你只不过是一小小的使者。除非刘邦亲自前来,帐下跪求于我,让天下皆知。”

陈平抬起双手,右手探入左手衣袖内拿出一个卷轴,示意大当户递给冒顿。然后说道:“皇上龙体不适,实在难以亲自前来。这是皇上御笔亲书,盖有天子玉玺,见此帛书如见皇上真面。”

冒顿接过卷轴展开,见是一尺余宽、三尺长的丝帛,呈亮黄色,应是上好的蚕丝夹有金丝精制而成,帛书四角绣有云龙纹,中间整齐的写着四个篆体大字:

“愿为臣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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