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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和亲

小说:烈焰汉魂 作者:万村 更新时间:2021/11/19 16:07:38

陈平回到山上去往树屋给刘邦述职后,便一直待在木桩城墙前,并吩咐军士在城墙各个方位紧密注视山下匈奴军动静,有变化速速禀报。

到了午夜,陈平实在扛不住寒冷,方才回到帐篷小憩一会。天色微明,就又跑到木桩边往山下张望,就见匈奴围城的朝南方向,有几辆大车已被挪开,露出七、八丈宽距的阙口。陈平惊喜的蹦跳起来,连滚带爬的跑向刘邦所在的树屋,口里大喊:“匈奴人放行了,陛下,匈奴人放行了……”

汉军都被陈平的大呼小叫惊醒,纷纷跑去木桩边探看。刘邦披着好几件絮衣跑出树屋,大声呼叫灌婴整队。正在木桩边看到阙口兴奋不已的灌婴立马跑上前来应诺,回身指挥士兵拆营备马。

此番死里逃生,出乎大家意料之外,本已饿得奄奄一息的汉军将士霎时间爆发出了惊人的行动力,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全体就已整军完毕。白登山顶的大平台上,四千余士兵手牵战马,排成八十纵列。七位校尉将本部人马清点完毕后报与灌婴。大家精神抖擞,静待主将发令下山。

身经百战的车骑将军灌婴却突然心生一丝疑惑。他跑到刘邦身前,说道:“陛下,兵法有云:围城必阙。就是怕被围困的军队作困兽决斗,所以围城都会开一阙口,让被围军队丧失斗志,只想往阙口逃跑,此时两边夹击,事半功倍。匈奴人突然放行,会不会因为有如此打算?”

刘邦转头问身边的陈平:“那匈奴单于是否真愿放行,你可有把握?”

陈平道:“陛下,单于乃真放行,臣十拿九稳。”

“灌婴,速速开拔下山,勿再延迟。”

“喏!”

汉军牵马步行走下较为陡峭的山顶部分,到得距离匈奴大营约莫五里时,坡度已颇为平缓。灌婴下令士兵全体上马,手持弓弩,箭矢放上弩臂,保持战斗姿势;全军列为两列纵队,中速前行。刘邦与陈平等走在纵队中间,匈奴人从外看向纵队,并不知道刘邦在何位置。

少顷,纵队便已走入阙口。前方毡帐也已被匈奴人移开,露出与阙口宽度等同的道路直通远方大营之外。汉军纵队鱼贯而过。两排骑兵屏息凝气,手中弓弩分向两旁瞄准,随时准备面对敌人的攻击。但直到汉军最后一名士兵走出匈奴大营,匈奴人也没有任何动静。汉军眼中看到的匈奴士兵都退得远远的,安静而好奇的看着这四千余幸存的汉军骑兵保持着战斗姿态肃然离开。

“全军听令,全速前进。”刚出匈奴大营,刘邦就迫不及待发令。

严冬时节的晋北大地,绝处逢生的汉军君臣将士们在辽阔雪原上风驰电掣,一路向南。士兵虽已冻饿数日,战马却可在山上刨食雪下草根,尚有奔跑之力。

急行一日一夜后,大家惊魂稍定。刘邦下令军士们在一片山谷中歇息片刻。汉军刚下马,就听见南面传来轰轰的步履声,且越来越响,军士们一颗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直到远远的看见前方地平线上冒出招展的旗帜,正中那面大旗上有一个大大的汉字,正是周勃等率领的步兵大军以奔跑的速度赶来接应。

汉军步骑两军再次会师,饥渴难耐的骑兵终于吃上了热腾腾的饭食。樊哙在大军后方,听得禀报忙策马快步跑到刘邦身边。就见刘邦正坐在地上,右手将面前小案几上漆盘里一块风干盐肉抓起,放到嘴里大嚼,还没吞下,左手又拿起一旁斟满酒的银口耳杯一饮而尽。狼吞虎咽了好一阵,刘邦方才缓过气来,满足的长叹了一声,看看身边的侍从,问道:“索让呢?”

刘邦与骑兵急行前去后,一帮侍从就留在了步军中,此刻见到刘邦,便都聚拢来伺候。只有索让夹在一干侍从中行动甚为扭捏,不再像从前那般面对皇上时凡事都冲在前方显明处。自得知刘邦中伏被围后,索让便一心只盼刘邦将他彻底忘记,自己撑到回栎阳后就立即去找萧何。此刻听得刘邦点名,不由得魂飞天外。

“陛下,小人一片忠心,实是那匈奴人狡猾至极,将……”索让上前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斩了!”刘邦面无表情。

两名侍卫跨步向前,将瘫软在地的索让架了下去。

樊哙道:“陛下,臣听军士言报,匈奴单于说王黄、赵利已阻截汉军援军,但汉军至今未遇见王黄、赵利等人。可见匈奴人只是善于使诈欺骗。现在汉军大军既然已经到达,匈奴人也离此地不远,不若继续前行与之决战。”

“再敢言与匈奴交战者,斩。”

樊哙颇为不服,憋不住还想再说几句。却见陈平在一旁连使眼色,只好硬生生的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刘敬何在?”

“依照陛下吩咐,已押在广武城狱中。”

“速速遣人去广武,释放刘敬,务必好好抚慰款待。”

“喏!”

大军修整完备,转向南行。刘邦重新坐回安车。一路上他几乎都没下车,也很少与他人言语。侍从伺候他起居饮食时,都看见他脸色极其难看,似是愤懑,又似不甘。尽皆小心翼翼,唯恐触怒龙颜。

行至广武,娄敬已早早站在路边迎候。刘邦见到娄敬,脸色稍稍宽和了一些。

“吾皇万岁万万岁。”娄敬面色憔悴,于安车旁跪拜问候。

“悔不听公之劝谏,以致遭此劫难。前日已杀了索让。现朕封你为关内侯,食邑二千户,随朕班师回朝。”刘邦坐在车上,抬手指着娄敬的脑门说道,一如前些时候将他下狱之时。

“谢陛下隆恩。”娄敬大声拜谢。

是夜,半圆月色隐于树梢,汉军在广武城外就地宿营。刘邦住在城内的馆驿,虽是软塌暖被,却整夜辗转反侧,直到鸡鸣时分,仍无法入睡。

“叫刘敬来,朕有话问他。”刘邦干脆起身,吩咐内侍。

很快,娄敬就步入刘邦的馆驿,快步走进内室,进门施礼。刘邦坐在床榻上,抬眼看向娄敬,见其衣冠整齐,看来也是一宿未眠。不禁奇道:“怎么,你也没睡?”

“臣这些时日,始终在想匈奴之事,常常夜不能寐。”娄敬显得忠心耿耿。

“坐。”

“谢陛下。”

“你一向反对与匈奴动刀兵,但匈奴日后必成汉之大患。此次能全身而退,实因陈平所用缓兵之计。如何才能彻底剪除之?你可曾想过?”刘邦道出自己的担忧。

“敢问陛下,匈奴与我大汉决战,我大汉胜算几何?”娄敬反问道。

“若说人口地域吧,汉人之数、汉地之广都远超匈奴。可单说战斗吧,那些匈奴人只要是精壮男丁,随时都可成为骑兵,一骑冲击力可当我材官步兵十数人,而且机动快速,来去如风。汉军步兵即使要反击,又去哪里找他?”说罢摇摇头,“汉地耕种立国,总不能似匈奴这般全民皆兵、不事生产。再加现今这点马匹,至多装备一万骑兵,没有胜算啊。”

“陛下所言极是。我大汉只能暂用韬晦之术,休养生息,以待天道运转,再顺势而为。”

“天道?顺势?”自陈平之后,刘邦再次听到臣子对自己说起这个玄妙的天道,他有点不以为然,却又无可奈何。

“陛下,匈奴之勇,极赖马力。汉军若要彻底覆灭之,必须要有相应数量的良马,再招青壮丁勇驾驭,主动出击,以其人之道,还击其人之身,方才有希望战而胜之。现如今汉地都是不能陷阵冲锋的弱马,数量也不够。汉楚连年征战又致人口凋零,良田荒芜,军民大都疲惫不堪,希望能够安定生活。故此,大汉当前的最佳策略,只能是耐心等待。”

“那要等多长时间啊,十年,二十年?”

“少说也要一个甲子,方有道更之机。”

“六十年?”刘邦大叫。

“陛下,当年秦国扫六合,天下一统,那可是奋六世之余烈,绝非始皇一世之功啊。”见刘邦沉默不语,娄敬继续道:“合抱之木,生于毫末;千层之台,始于垒土。如果没有众多秦国先君努力,终始皇帝一生恐怕也无所建树。现今我大汉得天命,迟早执敲扑鞭笞天下,但也不忙在一时啊!”

“不忙在一时……不忙在一时……看来,朕可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刘邦无奈的说道。

“陛下乃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区区六十年,不足挂齿。”娄敬作揖躬身,诚惶诚恐。

“你少给朕来这一套。”刘邦不怒反笑,“嘿嘿!好吧,六十年,朕的大汉等得,但那胡人,却未必等得。朕看那胡人的单于,极有吞并汉地之心。将来若丝帛财物都不能满足其胃口,他再纠集戎狄大军前来,三番五次,大汉终恐有失啊。”

“臣日思夜想,终得一计,可让匈奴稍安勿躁,为大汉争取这数十年的时间。”

“哦!是何计谋,快快道来。”刘邦迫不及待。

“和亲!”

“和亲?”

“陛下可选一公主,嫁与单于,以示两国交好,不分彼此。胡人既喜欢又尊重汉家女子,单于必对公主恩宠有加。如此可得两国十数年和平。他日,公主之子长大后必成太子,若哪天继承了单于大位,那时,陛下不就是匈奴单于的外公了吗!世上哪有外孙老想着打外公的呢?”

“嗯,甚好甚好。”刘邦连连点头,“不过,公主可不行。可选一宫女,冠以公主之名嫁过去。如何?”

“陛下,万万不可。”娄敬站起身来,走到刘邦正前方,拜服于地,“陛下若不是以真公主出嫁,难显诚意,此计恐难成功。甚至适得其反啊。”

刘邦双手抱于胸前,望望天,又歪头沉吟不语。

“陛下!”娄敬着急。

“你是说……”刘邦盯着娄敬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鲁元公主!”娄敬脱口而出。

“大胆!”

“臣该死。”

刘邦紧闭双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不是朕不答应,皇后那关过不了啊。”又想了想道:“好吧。事不宜迟,你可立刻出使匈奴,告之单于。选择良辰吉日,朕随后就安排公主行程,以及前日许他的丝帛粮米等财物,一并启行。”

“谢陛下,臣告退。”娄敬起身,擦了擦汗,缓缓退出。

“唉!也不知娥榘会不会同意,她可就一个女儿……即使真要嫁公主,也不一定非得是鲁元吧。找个刘姓宗室女儿,那匈奴人也该满足了吧!要知道,朕还要给那么多财物呢……”刘邦喃喃道,似是自言自语。又摇摇头,侧身躺下,仍是毫无睡意。

……

平城一战后,汉朝与匈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再发生大战。汉匈之间的交流,除了那些小规模的匈奴对汉朝边境的袭扰之外,主要就是每年的汉朝对匈奴大规模的岁贡。汉匈之间的道路,每年秋季,都充满着运送丝帛粮米等财物的牛车车队,浩浩汤汤,间或还有远嫁塞外的公主的鸾车。当然,这些公主都不是皇帝的亲生女儿,有的是刘姓宗室之女,有的更就只是冠以公主之名的宫女。这些车驾都是朝着一个方向:自南往北;经年累月,这已成为汉匈两国从官员到百姓都习以为常的事情。

也许,汉匈之间,都认为找到了最适合的相处方式。

汉朝逐渐将他的精力放到了对帝国内部的整合与休养上。而受着草原与汉朝岁贡双重滋养的匈奴,也在北方不断扩大着帝国的版图,冒顿的计划被他的继承人完美执行。丁零、昆隔、东胡等渐次被征服,成为匈奴帝国的部属;月氏遭遇惨败后,为躲避匈奴兵锋,只能向更加遥远的西极迁徙;而留在西域的数十行国与城国,也全部臣服于匈奴铁蹄之下。有史以来,一个从未有过的强大游牧帝国魏然矗立在汉帝国的北方。

一个甲子瞬忽即逝。是年,刘邦十六岁的曾孙刘彻正式登基成为大汉皇帝。年轻的刘彻可谓临危受命,因为他的父亲刘启已病入膏肓,在刘彻的登基仪式之后十日就一命归天了。年轻的天子总是让人有点不太放心,所以,刘彻的奶奶、刘启的母亲窦太后走上了前台,开始辅佐,更可说是替代刘彻管理这个庞大的国家。刘彻对他奶奶尊重无比,不但言听行从、朝问晚候,甚至主动请他奶奶在朝会时垂帘坐于屏后,与己共闻国事。

不过,有一件事刘彻异常坚决的维护自己的主张。几番博弈后,终于得到了窦太后的同意。那就是从他成为皇帝那日开始,大汉设立年号,名为“建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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