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找到军统

端木慧刚下车，曾达志一下子又掉入了万丈深渊，一下子又回到了现实当中。刚才片刻的欢愉，好像就在梦中。真的是梦吗？曾达志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觉得又是真实的存在。对了，自己是因为佐藤公馆的成立，才偷偷跑到法租界的，端木慧给他留下的印象是美好的，可是今天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地下党还是无法联系，怎么办？这个消息可是非常难得啊，不能白白浪费。于是，他又开车回到东海老城区。他要将此消息报告军统东海站，让他们采取行动。

小雨依然淅淅沥沥地下着，路上依然泥泞，霓虹依然闪烁，只是行人比刚才少了许多。曾达志将车停在“大世界”旁边，然后将衣领竖起遮住自己的脸庞。他知道军统东海站站长周恭鹏的习惯，晚上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大世界里度过的。如果按照正常的联系渠道，东海站不知什么时候能有回复，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这位神秘的东海站站长。曾达志想起了高适的诗句：“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靠如此的国民党，靠如此的军统能打败日本人吗，能打败特高课吗？

这时的曾达志突然回忆起了去年“8。13”之后的某一天，戴余龙突然找到了自己。当时在座的就有周恭鹏。戴余龙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不清楚，自己虽然是《文汇报》的记者，虽然在东海有点小名气，但也不至于被军统看上啊。戴余龙是通过自己在国军中的一个表哥联系上自己的。表哥说，他可是国民党内的实权人物，你必须见他，要不然表哥这辈子就完了。为了表哥，你一定得见见他。曾达志只好答应。

“你就是曾达志？”戴余龙拖着十足的浙江腔，“我们知道你和日本人有些联系，你是日本东海**副领事佐藤英一的学生，他一来就和你联系上了。你在为日本人做事。”

“没，没有啊，戴局长你可别冤枉好人。”曾达志这时突然想起了身在国统区的父母，想起了还在国军中的表哥，而他想得最多的还是自己是一个中国人。作为中国人的骨气还是有的，不想被别人骂汉奸。“佐藤找我，喜欢我，可能是因为我是他的学生，也可能我的日语好，那是他的事，我只是与他虚以为蛇。”曾达志本来想说自己曾经是**员，但转念一想，报纸上说过，余龙与蒋公一样奉行：攘外必先安内，**比反日更凶，何必自找麻烦。

“哈哈，”戴余龙笑了笑说，“达志老弟别紧张，我只是说表面上的印象，其实老弟是中国人，这一点我是知道的。”然后，他接着说，“当前，中国人民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7月7日，日本悍然发动卢沟桥事变，7月17日，蒋校长代表**发表了庐山谈话，他郑重表示，卢沟桥事变已经到了退让的最后关头，再没有妥协的机会，放弃尺寸土地与主权，便是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云云。

要说这些，曾达志还是知道的。戴余龙只介绍了国民党方面的动作，其实，对于**，他一直还是关心的。他从报纸上得知，1937年8月，****在陕北洛川召开**扩大会议，**最高领导做出《关于目前形势与党的任务的决定》，制定了《抗日救国十大纲领》。会议指出争取抗战胜利的关键是实行全面的全民族的抗战路线和艰苦的持久战。会议要求中国**及所领导的一切武装力量应站在抗战的最前列，坚持抗日战争中的无产阶级领导权，成为全国抗战的核心。8月22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正式宣布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并同意设总指挥部，下辖3个师。8月25日****军委发布命令，将中国工农红军第1、第2、第4方面军和陕北工农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同时将江南游击队改编为新四军。处在东海对敌斗争以下的应该就是新四军。可惜，自己因为身份问题，始终无法与他们相见、相识。

戴余龙停了停，喝了口水，理了理头发，又说，当前的淞沪会战已近尾声，日本人处心积虑，狼子野心毕露。之前，日本驻东海的海军第三舰队司令在给日本海军司令部的报告中强调：‘为置中国于死命，须以控制东海、姑苏是最要者。’日本参谋本部给天皇的奏折也把日本通过战争摧毁中国的经济中心东海，进而控制富庶繁荣的江、浙两省，使中国丧失抵抗力的侵略目的暴露无遗。奏折认为进攻东海的目的，是使其丧失经济中心的机能，在适当的时机果断地实行对中国沿海的封锁，以威胁中国国民及军队的生存，并切断其对外经济活动。本月初，日本海军迅即有计划地组织长江沿岸各城中的日本侨民迁移到东海日本租界。淞沪会战是中国抗战以来的最大会战，虽然结局令人担忧，但中国人抗战的决心已见一斑。

“不知达志老弟能不能为今后的秘密战奉献啊？”戴余龙问道。

“你是让我加入你们军统？”曾达志问道。

“对的，就是这个意思。”戴余龙接着说，“日本人想长期占领中国是痴心妄想，在他们占领东海期间，我们要搜集情报，要锄奸。现在，全民都在抗战，连**都改成了八路军、新四军，也都在抗战，你不会贪念日本人给你的好处，而忘了自己是个中国人吧。”

“抗战我没有异议。”曾达志说：“只是让我加入你们当特务，我又没有经过特殊训练，可能做不好的。”

“这个不用你操心。”戴余龙说着，叫近周恭鹏，“他今后就是你们东海站的站长，你是他手下的情报组长，授少将衔，与你们站长一样，每月200大洋工资。具体怎么工作，由他告诉你。”说着与大家握手言别。

见此，曾达志欣然承诺。

接下来的十几天，曾达志接受了东海站的系统培训，什么擒拿格斗、密写、电报、摩尔斯密码破译等等。由于他天资聪颖，很快具备了上岗的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