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达志被狙

头天晚上打烊以后，王春木、陈力行与顾里梦、杨开生道别。王春木边收拾东西边对顾里梦说：“明天上午你们就辛苦一下。我想那时客人也没有，但有些中午的食材准备工作要做，你们就多多理解了。等我们完成任务，中午前争取赶回来。”

“辛苦一点没事，只是，只是，，，老王，我们给上级的报告已经快一天了，也没收到回复。我们这样算不算私自行动啊？”顾里梦说，“你是老党员了，我们的组织原则，你是清楚的。”

王春木微微露出一丝坚毅，他很平静地说：“这个事情我知道，但是，如果上级领导有事不在我们怎么办？就这么让机会白白流失？何况我们与上级也很长时间失去联系了。曾达志是我带过的党员，我与他感情很深很好。可是，可是，他被组织除名是客观的，他投靠日本人是真实的。我们怎么办？佛语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这就叫大义灭亲。”

“可是，你们这一去也很危险啊，这么大的一个活动，日本人汉奸们的安保措施肯定很严，你们去了也许就再也回不来了。”顾里梦还是忧心忡忡。

“我们参加革命就不怕牺牲。你回忆一下，我们这些年经历的危险还少吗？”王春木脸上露出了更加的坚毅。

顾里梦见无法改变王春木的决心，只好作罢。“你是领导，你决定我服从。”

“这么大的事不是谁决定的问题。这是昨天晚上我们几个集体讨论决定了的。”王春木说，“有什么问题我负责。但，但我们有可能牺牲有可能被捕。你们要按照地下组织地下工作相关要求，做好撤离、转移准备。”

顾里梦点了点头。

然后，王春木和陈力行叫来一辆黄包三轮车，将伪装好的狙击步枪和一些行李放好，毅然决然向佐藤公馆附件奔去。

在距离佐藤公馆将近一里路，也就是他们看好的那家饭店2里路的时候，他们把黄包车叫停，说是到了，然后付了钱，趁着夜色悄悄向饭店走了过去。

到了饭店，敲了半天门，才从里面出来一位伙计。他说都几点了还敲门。王春木说跟老板说好了，晚上把东西搬过来，明天和大家一起给饭店打工。伙计揉了揉眼睛，然后嘴里嘟嘟囔囔，黄老板安排了的，说明天你们开始打工，可谁也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晚啊，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边说边把他们带到看好的那个房间，然后就到隔壁睡觉去了。

王春木他们进到房间，关好门然后再把灯关掉。陈力行拿出狙击步枪，向着佐藤公馆的方向试了试瞄了瞄。

“怎么样？”王春木问道。

“好像还可以，就是距离远了一点，晚上看不清，但白天应该可以。总归是在射程之内。”陈力行说。

“那就好。”王春木说，“你抓紧休息，明天上午肯定是一场恶仗。”说着和陈力行一起收拾好枪，简单拾捯了一下床铺就开始睡觉。

4月的东海真是阴雨连绵，没想到第二天仍然下雨。姜四量一早就把人撒了出去，公馆四围的制高点全部有人把守，而且他的人和配合的日本人还在周边不停的挨家挨户盘查。也是奇怪，就在饭店200多米的地方，姜四量他们就不再盘查了。也许他们觉得距离太远，不会有什么问题。

军统的孙一樵带着手下两人一早就来到佐藤公馆周边，他们在车中慢慢地寻找着最佳的狙击位子。可是找了半天还是没见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正在这时，他们发现姜四量的人已经撒了出来，并开始对行人和车辆进行盘查。本来孙一樵他们想下车再找找狙击位子，见此情形，更加不敢下车了，一溜烟跑了。就在他们的车辆过去不到两分钟，姜四量的人便开始合拢扎口。

“好险啊，再晚一点今天就把命丢这了。”孙一樵暗自庆幸。

他们回去后向周恭鹏汇报，说日本人的安保措施太厉害了，我们实在无处下手，兄弟们再晚两分钟可能今天就见不到站长了。

“什么？”周恭鹏一听马上脸露不悦，“我们的内线费了那么大的劲搞来的情报，就老虎吃天无处下爪了，就这么白白地浪费了？”

本来周恭鹏已经把给上峰的电报腹稿都打好了，准备邀功请赏，不想派出去的杀手竟铩羽而归。

孙一樵还在解释，说日本人的安保措施太强了，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云云，

“下次？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周恭鹏边说边整理装备，“叫上兄弟们，跟我一起去会会他们。”

孙一樵他们又在行动队叫了6、7兄弟，加上他们有10来个人，然后乘坐两辆汽车向佐藤公馆方向杀去。

周恭鹏知道日本人的厉害，也不敢贸然行事。他叫兄弟们把车藏好，然后步行向横滨桥头佐藤公馆这边靠拢。这时街上已经有了不少行人，他们混在人群中，只能在很远的地方观察。日本人早就扎了口子不让人群随便进出。看热闹的人还真不少，这毛毛细雨中，人群纷纷打起了油纸伞向佐藤公馆这边张望。周恭鹏他们只能在离横滨桥头，也就是那些便衣和日本军人组成的人墙20多米远的地方，混在人群中边看边寻找机会。

……只见远处的佐藤公馆周边彩旗招展，破锣般的乐队奏着日本的“樱花”乐曲。参加仪式的人不断到来，仪式马上就要开始的样子。

在这些来宾中，有日本东海驻屯军最高长官吉田一郎等日本人，也有早就从军统投靠了日本人的李默村等中国人，可谓高朋满座。

佐藤负责接待吉田一行，这南照云子和曾达志负责接待李默村等一些人。这李默村长得是斯斯文文，尖嘴猴腮，戴一副金丝眼镜。别看他长得斯文，其实心狠手辣，过去在国统区有人就叫他“李屠夫”，杀人不眨眼。据说他投靠日本人后，出卖了大量民国政府的情报，屠杀的人更多，不计其数，比真正的屠夫还能屠，很受日本人器重。

李默村一见南造云子，躲在眼镜后面的小眼睛更小了，脸上堆出了少有的笑意，“云子小姐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

“哪里，李主任说笑了。”南照一边答着一边与李默村握手。这曾达志虽是副主任也只能在旁边陪着笑脸

这李默村与吉田、佐藤打过招呼，就来到南造和达志这边。他并不怎么理会达志，而是拉着南造的手久久不肯放下，嘴里说着，“云子小姐可是越来越漂亮了，有什么保养秘方？”之类的客套话，南造云子也发出阵阵浪笑，说“李主任，你真会说话。就是心情好一切都好。”

这时，姜四量不识趣地跑来报告：“报告南造副主任，报告达志副主任，你们安排的安保工作我们已经基本完成。”

南造放下李默村的手，很严肃地对姜四量说：“什么叫基本完成，仪式一刻没有结束，我们的安保就一刻也没有完成。”

“请南造副主任放心，我想，我想，就是一只麻雀也休想逃出我们的安保现场。”姜四量还在喋喋不休地邀功。

就在这个当口，只听“趴”一声枪响，曾达志应声倒在了血泊之中。

现场顿时混乱起来。